蔷薇和蛇相互守护

第一章 雨夜蔷薇1林小鹿的球鞋踩进泥水里时，天空正裂开一道猩红的闪电。

他踉跄着抓住锈迹斑斑的铁门，身后催债人的手电筒光束像毒蛇信子舔过后颈。"小兔崽子，

逮到你就卸条腿！"嘶吼声混着雷声碾过耳膜，他发狠咬破舌尖，血腥味激得一头扎进庭院。

绣球花在暴雨中垂死摇曳，湿透的卫衣领口黏在锁骨上，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缩进雕满荆棘纹的门廊时，

突然嗅到一丝甜腻的蔷薇香——与这座阴森古宅格格不入的暖意。"咔嚓。

"身后传来瓷器轻叩的声响。林小鹿僵直了脊背。月光被乌云绞碎，

却有一缕银丝般的亮色垂落在他眼前。那人长发逶迤及地，

苍白指尖捏着支将谢未谢的白蔷薇，花瓣正一片片坠在他颤抖的膝头。"小偷？

"声音裹着蜂蜜似的黏稠，却冷得像冰棱刺入骨髓，"还是...祭品？"他仰起头的瞬间，

雷光劈亮整片天空。2男人半张脸浸在阴影里，右眼是融化的琥珀，左眼却泛着妖异的紫。

银发如月华织就的囚笼垂落，发梢还沾着夜露，随着俯身的动作扫过林小鹿鼻尖。

"我、我只是躲雨..."他往后缩，后脑勺撞上门柱。颈间忽然一凉，

银链像毒蛇缠上喉结，吊坠是枚嵌着血珠的蛇牙，正贴着他的脉搏跳动。门外传来踹门声，

追债人的咒骂近在咫尺。男人忽然低笑，冰凉指腹碾过他湿漉漉的睫毛："要交易吗？

我替你解决麻烦，你留下陪我种花。"林小鹿的"不"字还没出口，男人已经直起身。

玄关的烛火倏然爆燃，映出墙上巨幅油画——与男人七分相似的青年被荆棘贯穿心脏，

鲜血染红脚下的白蔷薇丛。"沈昭寒。"银链突然收紧，迫使他抬头迎上那对妖瞳，

"记好你饲主的名字。"3当林小鹿在四柱床上惊醒时，暴雨早已停歇。

晨光透过彩绘玻璃在羽绒被上投下血红色的鸢尾花纹，床头柜摆着叠好的米色毛衣，

瓷杯里的热牛奶还在冒热气。他赤脚踩过波斯地毯，

忽然被窗台景象钉在原地——昨夜被暴雨摧残的蔷薇丛竟开得如火如荼，

鲜红花瓣上还凝着未蒸发的雨珠。"喜欢吗？"沈昭寒的声音从背后缠上来。

林小鹿猛地转身，发现对方披着墨绿睡袍，锁骨处蜿蜒着青黑的血管纹路。

"这些花...昨晚明明快枯死了。"银发男人用长柄剪刀慢条斯理地修剪花枝，

锋刃擦过他耳际："死而复生不是最浪漫的事么？"剪刀突然刺入他指缝间的窗框，

"就像你闯进我的领地，小鹿。"林小鹿这才发现，自己无名指上不知何时缠着一缕银发，

正随着呼吸微微发烫。第二章 饲育游戏1第七天清晨，

林小鹿在冰箱深处发现了那个黑皮笔记本。椰奶冻的甜香还萦绕在舌尖，

他握着草莓酱罐子的手却在发抖。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他全部人生：母亲病房号、打工的便利店排班表，

甚至画着小时候摔伤膝盖的疤痕形状。"在看菜单？"沈昭寒的声音惊得他撞上冰箱门。

男人今天将银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异色瞳在晨光中流转着蜜糖般的色泽，

手中托盘盛着焦黑的松饼。"您...跟踪我？"骨瓷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脆响。

沈昭寒突然掐住他后颈按向自己，林小鹿的鼻尖撞上冰凉的蛇形胸针，

嗅到血腥味混着冷杉气息："是圈养。"拇指摩挲着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

"从你踏进花园那刻起，就是我的私有物了。

"2林小鹿在第十五次出逃时撞见了地下室的秘密。本该锁着的雕花木门虚掩着，

烛火将沈昭寒的影子投在石壁上。他看见男人褪去睡袍，

脊背上鳞片状的溃烂伤口正渗出黑血，地上散落着带血的绷带和注射器。

更可怕的是那面墙——贴满自己各种角度的照片，中央用红绳串着干枯的蔷薇，

花瓣拼成诡异的六芒星图案。"终于找到这里了？"沈昭寒的声音裹着痛楚的喘息。

林小鹿转身要逃，却被银链拽着跌进对方溃烂的胸膛。灼热的血沾满掌心，

伤口却在他的触碰下开始愈合。沈昭寒紫瞳泛起蛇类般的竖纹，

尖牙刺破他耳垂："现在明白了？你是唯一能缓解反噬的..."喘息化作呢喃，

"...命定祭品。"第三章 荆棘标本1林小鹿开始梦见蛇。墨绿色的鳞片滑过脚踝，

竖瞳在黑暗里忽明忽灭。每当他试图尖叫，银发男人就裹着血雾从荆棘丛中走来，

指尖开出的白蔷薇扎进他喉管。"又做噩梦了？"沈昭寒的体温比常人低，

此刻却像火炉般将他箍在怀里。

林小鹿盯着对方睡袍下新生的皮肤——昨夜替他愈合的伤口处泛着珍珠光泽，

仿佛从未溃烂过。"那个六芒星阵..."他试探着开口，立刻感觉腰间的手臂收紧。

沈昭寒将脸埋进他颈窝轻笑，犬齿若有若无地磨蹭动脉："我的小祭品学坏了。

"指尖突然亮起幽蓝火焰，映出床头柜上泛黄的古籍，"三百年前沈家与蛇神定契，

获得操纵生灵的力量，代价是每月月圆蜕皮之痛。"火焰倏地熄灭。

林小鹿在黑暗中听见金属碰撞声，沈昭寒的银链缠住两人手腕："但你是例外。

"呼吸带着血腥气，"碰到你的时候，连诅咒都在颤抖。"2第十八个出逃的黄昏，

林小鹿在阁楼发现装满标本的玻璃罐。扭曲的蔷薇根系泡在福尔马林里，

其中一株长着人眼状的瘤节。当他凑近观察时，那眼球突然转动，

视网膜上浮现出沈昭寒被铁链禁锢在祭坛上的画面。"好看吗？

"沈昭寒的声音惊得他打翻标本罐。液体在地板蔓延成诡异的图腾，男人踩着血泊走来，

睡袍下摆沾着新鲜泥土："这是我曾祖父的心脏，他试图用亲弟弟献祭延缓反噬。

"林小鹿后退时撞倒书架，羊皮卷轴滚落展开——泛黄的族谱上，

所有配偶的名字都被血渍覆盖。"沈家新娘活不过三十岁。

"沈昭寒用鞋尖碾碎滚到脚边的玻璃眼球，"所以你说..."冰凉的手掌贴上他心口，

"这次能打破诅咒吗？"第四章 血月蜕生1腐臭味在月圆前三天开始弥漫。

林小鹿看着沈昭寒将镇静剂扎进大腿，针管在茶几上堆成小山。

曾经瓷白的皮肤爬满鳞片状裂纹，紫瞳终日蒙着层血雾，连银发都开始大把脱落。

"让我帮你。"他第无数次伸手，却被狠狠甩开。沈昭寒蜷缩在波斯地毯上低笑，

脚踝铁链撞出清脆声响："怎么帮？像上次那样脱光了给我取暖？

"突然暴起将他按在落地窗上，窗外暴雨中的蔷薇正疯狂抽枝，"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湿润的触感滑过后颈，

林小鹿在玻璃反光中看见男人嘴角溢出的黑血："因为你母亲病房的蔷薇是我种的，

你打工便利店的地契在我书房..."犬齿刺破皮肤，"从你出生开始，就是为我而活的。

"2蜕变夜比预想更惨烈。林小鹿被铁链声惊醒时，整座古宅都在震动。

他循着嘶吼声冲进地下室，看见沈昭寒被八条青铜锁链贯穿肩胛，

褪下的蛇皮混着血肉堆在墙角，脊椎处暴突出森白骨刺。

"滚...出去..."男人的声音支离破碎，紫瞳完全变成竖瞳。当他扑上去拥抱时，

鳞片割破了他的手腕。沈昭寒发出非人的咆哮，骨刺猛地贯穿他左肩，

却在接触血液的瞬间软化。林小鹿忍着剧痛贴上他腐烂的胸膛："你说过我是药，

那就乖乖吃药。"晨曦初露时，他怀里只剩下一具苍白的躯体。

沈昭寒新生皮肤下血管泛着淡金，睫毛上还凝着他的血珠："为什么...不逃？

""因为你的诅咒说谎了。"林小鹿举起两人不知何时缠在一起的银链，

"它明明在求我拥抱你。"第五章 雾夜蝶影1第一个不速之客在薄雾清晨造访。

林小鹿正给蔷薇剪枝，忽然听见门铃响。穿酒红西装的男人倚在铁门前，

胸针是衔着蛇骨的银蝶，容貌与族谱照片上的某位"新娘"惊人相似。

"沈昭寒居然真找到了活体药引。"来人指尖停着只蓝闪蝶，

翅膀纹路竟与地下室六芒星阵相同，"不过小可爱知道吗？缓解反噬的药，

最终都会变成..."蝴蝶突然扑向林小鹿脖颈，被银链绞成碎片。

沈昭寒的声音裹着杀意从背后传来："顾南庭，你父亲的头骨还在我酒窖当醒酒器。

"2当夜监控画面全部失灵。林小鹿被浓重的血腥味呛醒，

发现沈昭寒正在浴室冲洗染血的手套。镜面用血画着蝶形图腾，

与白天男人胸针上的银蝶如出一辙。"他们是来抢你的。"沈昭寒突然扯开他衣领，

在锁骨咬出血印，"顾家以为找到真正的'蛇神新娘'就能颠覆沈家..."紫瞳泛起血色，

"不如把你做成标本，就没人能..."温热的掌心突然捂住他的嘴。

林小鹿跪坐在浴缸边仰头看他，伤口还在渗血："那就把我变成真正的共犯。

"主动吻上染血的唇，"比如教我怎么用你的银链绞断敌人喉咙？

"## **第五章 雾夜蝶影续**3顾南庭的蓝闪蝶尸骸在月光下泛起磷光。

沈昭寒将林小鹿拽到身后，银链如活蛇般在指间游走，廊下的蔷薇突然暴涨，

荆棘刺破来人西装下摆。"二十年不见，表弟的待客之道还是这么热情。

"顾南庭弹开衣襟上的花刺，袖口滑出半截白骨匕首，"不如我们做笔交易？

把药引借我三天，我告诉你当年是谁调换婴儿房..."林小鹿感觉沈昭寒的体温骤降。

银链突然暴起绞住顾南庭脖颈，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蓝蝶鳞粉腐蚀断裂。

"你以为父亲为什么留你活口？"顾南庭舔着嘴角血渍轻笑，

"因为你母亲偷走的不仅是蛇神契约..."他忽然朝林小鹿掷出骨刃，

"还有这个孩子的脐带血！"4林小鹿在剧痛中看见记忆碎片。燃烧的产房，

女人将襁褓塞给护士，自己转身迎向举刀的黑影。沈昭寒的嘶吼仿佛从水下传来，

而他正坠落进血色深渊——直到被冰冷的蛇尾卷住腰肢。睁开眼时，他躺在沈昭寒怀里，

锁骨伤口渗出金色血液。顾南庭在不远处疯狂大笑："果然！他的血能补全契约！沈昭寒，

你根本不是什么继承者..."话音未落，沈昭寒的银发已刺穿他右眼。

林小鹿从未见过这样的攻：面部爬满鳞片，竖瞳完全取代人类眼白，

尾椎延伸出的白骨刺破西装裤。"捂住耳朵。"沈昭寒的声音混着蛇类的嘶鸣。

林小鹿却伸手捧住他狰狞的脸："让我看着真实的你。

"第六章 碎镜重圆1顾南庭的尸体在月光下融化成蝶群。沈昭寒抱着林小鹿冲进祭坛密室，

将他按在刻满蛇纹的石床上："现在逃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