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电影演的不是戏

1 冷夜惊变夜色深浓，城市像一块冷硬的铁板，将所有人的情绪都压在地表以下。

江意站在咖啡馆外，手机还挂在耳边，那头的嘲笑和讽刺已经停止，

可她的指节却一寸寸地泛白。她刚刚亲耳听见男朋友和另一个女人调情的声音，

清晰得就像耳语贴在自己耳骨上。“你太无趣了，我也不是圣人，

陪了你三年你还不肯……”那句“上床”没说完，就被她挂断了电话。她盯着自己指尖，

直到屏幕自动熄灭，玻璃上反射出她的脸，眼圈泛红，唇色发白。一个月前他还在求婚，

今天，就换了张嘴去吻别人。江意冷笑了一声，将手机塞进包里，拉开车门，

却在下一秒僵住了。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衬得肩膀分明，

五官硬朗，眉骨高挺，轮廓深刻得像刀刻般。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他眼底的那层冷。

像冰冷的夜色里一汪深潭，静得让人心慌。“你谁？”她声音发哑。男人没有动，

只是看了她一眼，语气不轻不重，“上错车了。”他说完要开门下车，却在碰到车锁时，

停住了动作。“等等。”江意忽然拉住他的袖子，动作下意识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你……能陪我演一场戏吗？”男人挑眉，没说话。“就一晚。”她的声音低下来，

像是藏着哭，“我想给人看。”……十分钟后，咖啡馆内。江意挽着男人走进来，

步伐稳得仿佛身边的不是个陌生人，而是她深爱多年的伴侣。

前男友正和那个新女伴坐在角落，谈笑风生。看到她，两人表情几乎同时僵住。

江意看着那张曾无数次贴近自己的脸，忽然觉得陌生极了。她笑了。“沈遇。

”她偏头看向男人，“他们看见我们了。”沈遇。是他刚才随口说出的名字。他微一点头，

眼神沉静，仿佛真的在意这个名叫江意的女人。他伸手替她拉椅子，动作自然得像老夫老妻。

江意坐下，笑意淡淡，“谢谢你配合。”“不用谢。”他拿起菜单，低声说，

“如果你要气他，就别只演一半。”她一怔。“我点一瓶红酒，你坐过来。

”他像是在陈述事实。江意抿唇，“这样会不会太……”“你想不想让他后悔？

”他忽然抬眼，语气极淡，“想的话，听我的。”她的心跳莫名慢了半拍。十分钟后，

那桌人坐不住了。前男友借口来打招呼。“意意，好久不见。”他说。江意倚在沈遇怀里，

语气淡淡，“不是才分手一个小时？”男人脸色微变。新女伴脸上挂不住，“你新男友？

”“未婚夫。”沈遇握住江意的手，淡然道，“见过家长，订婚宴下个月。”空气一度沉寂。

江意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作响，像要撞破胸膛。“祝你幸福。”那男人最后只挤出一句，

转身走得狼狈。咖啡馆门关上那一刻，江意坐回座位，手还没放下就被沈遇按住。“手在抖。

”她低头，不说话。沈遇望着她，“你想哭就哭。”她倔强地摇头。他却忽然俯身，

嗓音低沉如夜，“那就让我给你一个能笑着离开的理由。”她抬头，看见他眼底有光。

不是温柔，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坚定。那一刻，她忽然不想知道他是谁了。

因为她知道，这一晚，会是她人生的拐点。

2 心动时刻江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咖啡馆离开的。夜风有点凉，她的外套落在椅背上，

沈遇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她下意识拢了拢，那股清冽的气息却钻进鼻腔，

一下子让心跳慢了半拍。“我送你回去。”他说。她想说不用，但没说出口。

她确实不想一个人。车子在夜色中行驶，车窗倒映着两人的轮廓。她望着窗外，没开口，

沈遇也没说话，但车内一点也不显得尴尬。那种沉默，是一种舒服的安静。

他知道她在消化情绪，也没有打扰她。直到车停在她小区楼下。“到了。”她点点头，

刚解开安全带，沈遇却忽然开口：“他是个傻逼。”她一愣，转头看他。

沈遇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仿佛只是陈述天气：“你值得比他好一万倍的男人。

”那句“谢谢”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她下车，走了两步，回头，

看见他还没走，车灯亮着，像是一种守候。她犹豫了一下，走回去，

拉开副驾驶的门：“要不要上来喝一杯？”沈遇看着她，眼底闪过一点轻微的波动，

随即点头。……她的出租屋不大，一居室，干净整洁，却能看出她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没有红酒。”她翻了下冰箱，“只有啤酒。”“啤酒也行。”她递给他一罐，

两人坐在阳台上，城市灯光远远铺开。“谢谢你今天。”她轻声说。沈遇喝了一口酒，

没有看她，只道：“你是那种，摔得很狠也不哭的女人。”她一怔，偏过头看他。

他低头笑了一下，“我喜欢。”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夜色里，却像石子砸进心湖，

泛起一圈圈涟漪。她没接话，只是默默地喝酒。“你平时做什么工作？”他问。“室内设计。

”“嗯，挺适合你的。”她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你气质干净，细节很讲究。

”他没说的是，那一双手，从上车到进门，一直稳稳当当，指节不乱，动作干脆，

根本不是任人摆布的小姑娘。她像是有自己的小世界，只是被现实按住了出口。“你呢？

”她也问。“法律。”她点点头，“怪不得说话这么冷。”他挑了挑眉，“你说我冷？

”她扭头看他，“你不冷吗？”他没回答，而是问：“你喜欢热一点的？

”这话让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的调侃。她轻轻一笑，

笑得有点醉：“你挺会撩啊，沈律师。”“我没有。”他低头靠近她，声音低沉，

“我只是想让你今晚别那么难过。”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心里最深的那块石头，松动了一点。

不是被捂热的，是被听见了。……第二天早上，江意醒来时，沈遇已经不在屋里。

客厅干净整洁，沙发上放着他的外套，叠得整整齐齐，桌上是一张纸条。——你喝醉了，

我没碰你。外套留下，回头记得还我。——沈遇。她看着那字条，盯了很久，

最后忍不住笑了。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男人，不趁人之危，不口是心非，不玩弄暧昧。

她拿起手机，正想发个消息过去，却忽然看见通知栏上那条未读短信。发件人是：陈维。

“意意，昨天我喝多了，那不是我想说的话。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我今天去找你。

”江意手指一点点收紧。从三年感情里挣脱，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她深吸了一口气，

点开微信，找到那个标记为“沈遇”的对话框，输入一句话：你有空吗？

我想请你帮我演第二场戏。不到十秒，对方回了。时间、地点、角色名。她盯着屏幕，

慢慢打出几个字：地点：我爸六十大寿。身份：我的男朋友。她盯着“发送”按钮很久，

直到指尖微颤。然后，她按了下去。3 真情假戏江意从公司请了假，

回家翻了整整一个上午的衣柜。她爸六十大寿定在明天，家里早早就发了通知，

她原本不想去。可一想到前任的母亲也会在场，还有那句“你那点设计费，

撑不起一个儿媳妇的面子”，她就觉得自己如果不出现，像是认输了。她可以忍，

但不想一辈子被人看低。“你爸说了，陈维也会来。”她妈电话里那句轻飘飘的提醒，

在她脑子里兜了好几圈。于是她站在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拨通了那个备注为“沈遇”的号码。“有空吗？”“你给的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

”沈遇的声音一如既往冷静，“地点发我。”“我家。”她低声说。那头沉默了一下，

“地址。”……第二天，江意穿着一身黑色长裙，妆容干净利落。沈遇来得比她早，

站在小区门口的台阶上，穿着白衬衫和深灰西裤，身形挺拔，手里提着一份礼盒，

像极了真正的“准女婿”。她一眼看到他，脚步停了一下。他也看到了她，走过来，

低头看了她一眼：“不紧张？”“紧张。”她说。他将礼盒递给她，“那就别演，真点。

”“真什么？”“真男朋友。”他顿了一下，“至少今天，是。”她抬头看他。

阳光落在他眼底，那双眼还是那么冷，却藏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她忽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门一推开，家里已经挤满了人，江意爸妈坐在主桌，

亲戚朋友围了两圈，还有不少她不认识的远房亲戚。一眼扫过去，

她看到了陈维——她的前男友，坐在靠近主桌的位置。他也看到了她，眼神顿时一变。

“江意！”她妈起身迎过来，一眼扫到沈遇，神情顿了一下，“这位是？”“我男朋友。

”江意镇定开口。沈遇礼貌点头，“沈遇，初次见面。”她妈惊讶了一瞬，

看了一眼陈维那边，立刻笑开了，“早就说我们家意意条件好，随便找都比陈家那个强！

”陈维脸色肉眼可见地僵住，旁边的亲戚也立马换了口风。“这小伙子不错，长得帅，

气质也好。”“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没听说你带人回来见过？

”江意一一应付过去，沈遇始终在她身边，不远不近，像是真的早已熟悉这场合。

直到吃饭时，有人开玩笑：“下次是不是该喝你们的喜酒了？”她话没来得及接，

沈遇已经开口：“看意意的意思，我随时都行。”众人一愣，接着是哄堂大笑。

江意低头喝汤，手指却微微收紧。陈维忽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压低声音：“你在跟我赌气？”她放下筷子，“你配吗？”“意意。”他低声道，

“我们三年感情，你现在找个人演戏，有意思吗？”她盯着他，

语气平静：“他比你有意思多了。”陈维脸色黑沉，“你真的喜欢他？”“你不信，

可以问他。”她抬手挽住沈遇的胳膊，眼神挑衅。沈遇偏头看她一眼，像是确认什么。

下一秒，他低下头，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很短。却足够让空气凝住。她整个人怔在那里，

耳边的笑声、惊呼声像是从水下传来的。沈遇却淡淡地开口：“有问题吗？”没人敢再问。

吃完饭，她带沈遇出去透气。“你刚刚……”她脸上还带着热度。“需要逼真一点。”他说，

“否则演得太假。”她没说话。“如果不想继续，也可以现在分手。”他顿了顿，

“当然是‘演的’。”她忽然笑了。“沈遇。”她叫他名字。“嗯？

”“你是不是……真的挺会撩的？”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看着她。“那你呢？

”他忽然反问，“你还要演下去吗？”江意看着他那张脸，心里忽然乱成一团。“我不知道。

”她说。“你可以慢慢想。”他伸手替她拢了下风吹乱的发丝，语气平静却让人心动，

“我有空。”她怔怔地站着，听见心跳一下一下撞进耳朵里。像是有人在她心里，

慢慢敲开了一道门。4 心门初启江意没想到，沈遇真的“有空”。不仅有空，

还精准地踩在她每一次需要的时候出现。她本以为那场寿宴之后，两人会像约定的那样，

点到为止。可不到两天，她就又见到了他——在她公司楼下。

她刚开完一个设计方案的内部会，正窝在一楼咖啡厅里回改意见，抬头一看，

玻璃窗外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白衬衫，深色西裤，肩宽腿长，站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她站起身，走出去，阳光刚好从他侧后方落下，把他整个人勾勒出一种过分清晰的轮廓感。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刚好这栋楼开庭，有案子。”沈遇语气平稳，“顺便看你。

”一句话，把“偶遇”说得滴水不漏。江意不信，但也没戳穿。“看完了，可以走了。

”她挑眉调侃。“走不了。”他顿了一下，“还没请你吃饭。”她张口刚想拒绝，

手机忽然响了。是老板秘书打来的：“江姐，刚才的业主临时改了约谈时间，

现在在会议室等你。”她脑子“嗡”了一声：“什么？”“你快点上来，

那个女客户脾气不太好。”江意低声应了，刚挂断电话，沈遇就问：“出事了？

”“临时约谈。”她头疼，“但我现在没准备好。”她是主案设计师，

但这项目对接的是甲方太太，一个出了名的难缠人物。临时提前，等于让她直接裸奔。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转身回楼，沈遇忽然说：“需要我上去吗？”她一愣，“你？

”“律师出场，比你一个人应对有说服力。

”“可是你根本不了解项目……”“你忘了我专业是什么？”他声音低稳，“临场反应。

”她看着他，一秒，两秒，点头：“走吧。”……会议室内，甲方太太抱臂坐在主位，

身边站着助理和两名随行设计师。“迟到就是不尊重客户。”女人开口，

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居高临下。江意轻轻点头，“不好意思，原本预约的是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