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尘封往事
蝉鸣刺破潮湿的午后,青铜铃铛在我掌心沁出冰凉的汗。铁门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保安室里飘出的烟味裹着发霉的档案袋气息。十五年前贴在布告栏的月考红榜,此刻正在视网膜上诡异地燃烧——许安然的名字永远定格在榜首,周浅的字迹歪歪扭扭爬在末尾,而我夹在中间,像道被遗忘的折痕。
老保安从栅栏缝隙递来访客登记簿时,食指断茬处的皮肤泛着蜡质光泽。我注意到他工牌上褪色的名字:赵大勇。2003年校庆舞台坍塌事故的简报突然从记忆深处浮起——报道里说舞台灯架砸断了保安的右手食指。可眼前这个老人左手虎口处,分明有道蜈蚣状的疤痕正在衣领下蠕动。
"记者同志要拍什么?"他的嗓音像砂纸摩擦铁锈,"明天就要爆破了。"
我举起相机对准主教学楼,镜头里爬山虎缠绕的窗框突然闪过白影。那扇钉着木板的窗户后,十五年前的火舌曾舔舐过许安然的马尾辫。快门按下的瞬间,赵大勇的钥匙串刮擦着砖墙,发出指甲抓挠黑板般的刺响。
绕过枯死的梧桐树时,鞋跟陷进松软的泥土。暗绿色苔藓爬上残破的升旗台,旗杆倾斜的角度与记忆中分毫不差——那个暴雨夜,许安然的白球鞋就卡在第三节铁箍的缝隙里。我蹲下身,指甲抠进锈蚀的金属孔洞,指尖突然触到某种纤维物。半截褪色的红领巾缠着块碎玻璃,玻璃上映出二楼破碎的窗。
"苏小姐对旧物很感兴趣?"教导主任的皮鞋声像把剪刀裁开寂静。他镜片后的眼球蒙着层灰翳,西装下摆沾着墙灰,"拆迁队今天在礼堂地下挖出个铁皮箱,要不要去看看?"
走廊墙皮剥落的声音如同细小的骨裂。204教室门牌歪斜地挂着,我举起相机的手突然僵住——焦黑的门板上,三道抓痕新鲜得像是昨天才刻上去的。教导主任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他转身时西装内侧口袋的凸起物,与当年林老师总别在腰间的黄铜钥匙形状重叠。
铁皮箱表面的冰霜在高温下流泪。当切割机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