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殿的青铜巨门在蒸汽轰鸣中开启，十二根灵铁立柱上缠绕的蒸汽管道正喷出紫黑色烟雾，在穹顶绘就的太虚星图上投下扭曲的影。
那些管道表面布满细密的齿纹，每道齿纹都嵌着先帝的骨屑 —— 三百年间，共有九十九位帝王的灵铁骸骨被熔入龙椅，他们的指骨交错成齿轮状，每转动一圈便发出磨牙般的声响，那是地脉精魄被碾压的哀鸣。
“陛下，吞佛机甲的改良图纸呈上。”
工部尚书李淳风的官靴碾碎了台阶上未干的黑血，他手中的羊皮卷边角渗着灵铁碎渣，“此次改良融入昭明寺地脉灵核，炮管可发射《金刚经》碎咒，专门克制妖僧的机械佛眼 ——”“很好。”
圣皇的机械眼睑如闸门开合，左眼玻璃体嵌满灵铁砂，每一粒砂都在瞳孔深处拼出九州地脉图。
当他嘶吼 “朕即天道” 时，砂粒突然暴旋，将 “天道” 二字碾成 “患” 字 —— 黑血顺着眼角焊缝滴落，在龙椅上烫出焦糊的渡船凹痕。
他抬手，袖口滑落露出灵铁锻造的指甲，甲缝里嵌着前日熔佛时溅入的金箔，那些金箔来自昭明寺观音像的眉心血，此刻正被灵铁指甲碾成齑粉。
“告诉百户长，昭明寺的灵铁珠若能挖出，本座许他坐穿三州矿脉 —— 让他知道，连地脉的眼睛，也逃不过朕的熔炉。”
龙椅突然发出刺耳的齿轮转动声，某具先帝骸骨的指骨骤然断裂，黑血从裂缝中渗出，在扶手刻着的 “九州永昌” 西字上积成小洼，血洼表面倒映着圣皇机械眼睑开合的画面。
殿外突然传来骚动。
钦天监正卿张玄素踉跄闯入，道袍上沾满观星台的灵铁碎屑，这些碎屑来自初代住持的骸骨 —— 三日前红兵从地脉深处挖出他的头骨，此刻正被锻造成龙椅的扶手雕花。
“陛下！
太虚观卦象显示，灵铁离脉己触怒地祇，三日内必有地动！
初代住持的诅咒正在应验，地脉……”“爱卿可知，为何本座的龙椅要嵌满先帝骸骨？”
圣皇的机械眼睑如闸门般开合，左眼玻璃体嵌满灵铁砂，每一粒砂都在瞳孔深处拼出九州地脉图。
他打断张玄素，灵铁指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甲尖还凝着半滴黑血，“因为他们都曾妄图用‘天道’辖制皇权。
天道？”
他突然冷笑，龙椅齿轮暴旋，椅背的骸骨指骨如活物般蜷曲，掐住张玄素的脖颈，“本座让地脉喷血，让佛骨成钢，让万民啖毒 —— 朕吐出的黑烟，才是新汉的天！”
张玄素的道袍被蒸汽掀开，露出胸前贴着的《洛河图》符纸，墨线正被灵铁磁场扭曲成齿轮状。
他跪倒在地，指尖抠入青砖缝，砖缝里渗着历代谏官的血，“陛下！
灵铁本是地脉精魄，强取必遭反噬！
昭明寺的血妖……” 话未说完，圣皇的灵铁指甲己划过他的咽喉，血珠溅在龙椅前的蒸汽黑龙浮雕上，顺着龙鳞缝隙渗入地脉引擎 —— 那台用七代先帝脊梁骨锻造的 “人造龙脉”，正将地脉之力泵入圣皇的机械心脏。
“拖出去，喂穿山龙。”
圣皇甩甩手，灵铁指甲上的血迹瞬间被高温蒸发，露出底下与骸骨融为一体的指节，“再敢提‘反噬’二字，本座就把太虚观埋进地脉裂缝，让你们的祖师爷陪初代住持的头骨作伴 —— 他的头骨，此刻就在朕的龙椅扶手上盯着你。”
他望向殿外翻涌的黑烟，机械脊椎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那里露出半截灵铁椎骨，正与龙椅的骸骨产生共鸣。
李淳风注意到，圣皇的机械颈甲下方，皮肤己被灵铁菌丝覆盖，那些菌丝末端挂着细小的齿轮，每转动一圈，便从龙椅扶手吸收一丝地脉之力。
这是近半年来的新症状：自从圣皇将初代帝王的灵铁心脏嵌入胸腔，他的身体就开始与龙椅的骸骨同化，昨日早朝，他甚至看见陛下的机械指节碾死谏官时，溅出的血里混着灵铁碎渣，那些碎渣落地即凝成 “患” 字。
“陛下，观星台传来急报！”
殿外传来侍卫的嘶吼，“昭明寺废墟出现机械佛眼，百户长的机甲部队……全被灵血反噬了！”
圣皇的机械眼瞳骤然收缩。
他感觉胸腔内的灵铁心脏在狂跳，地脉引擎的齿轮声突然变得刺耳，某具先帝骸骨的头骨竟在椅背转动，眼窝空洞地望向他 —— 那是初代住持的头骨，三个月前被红兵从昭明寺地脉挖出，此刻正通过龙椅向他传递地脉的怒吼。
“慌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卡顿，灵铁指甲深深抠入扶手，黑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台阶上凝成 “患” 字，“把昭明寺的地脉抽干，把妖僧的眼珠挖来，本座要让全九州知道，朕即天道 ——”龙椅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圣皇感觉有无数齿轮在颅内碾压，机械脊椎的连接处传来剧痛，低头竟看见自己的袖口渗出黑血，金属化的皮肤下，灵铁脉络正像活物般蠕动，那些脉络的走向，竟与龙椅扶手的骸骨指骨完全一致。
他猛然想起钦天监前日的密奏：“灵铁离脉者，如人断骨，断骨者强接钢刃，终成非神非鬼之躯……”“退朝！”
圣皇怒吼，龙椅齿轮疯狂倒转，椅背的骸骨指骨发出断裂声。
张玄素的头颅突然从龙椅底部的齿轮间滚出，眼瞳己被碾成灵铁粉末，嘴角却凝着诡异的笑 —— 那笑容在圣皇的机械视野里，渐渐扭曲成渡船的轮廓，船身刻着 “渡众生” 三字，却被灵血染成 “渡罪”。
殿门闭合的刹那，李淳风看见圣皇的机械臂正在剥落，露出底下与骸骨融为一体的肩膀。
那些本该是血肉的部分，此刻全被灵铁菌丝覆盖，菌丝末端的齿轮正在啃噬龙椅的地脉引擎。
他突然明白，所谓 “熔佛铸甲”，不过是圣皇用万民信仰锻造自己的神座，而代价，是让整个九州成为供养他机械身躯的地脉熔炉 —— 首到地脉反噬的那天，所有被熔毁的佛骨、被奴役的众生，都会化作渡船的龙骨，将他的暴政沉入血海。
走出皇极殿，漫天黑烟遮住了太阳。
李淳风摸着袖中被血浸透的图纸，发现张玄素的血竟在羊皮上蚀出一行小字：“龙椅吞骨，皇权铸械，天道轮回，渡船无岸。”
他猛地抬头，看见观星台的顶端，圣皇的机械身影正立在黑烟中，背后十二根灵铁立柱喷出的紫烟，此刻竟聚成一条巨蟒，蟒首所指，正是昭明寺的方向 —— 那里，吾伽的机械眼瞳正在捕捉圣皇的暴虐，而魏红玉的雷符，己在太虚观的山巅亮起，像一道劈开黑烟的闪电，即将点燃渡船的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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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百户长，昭明寺的灵铁珠若能挖出，本座许他坐穿三州矿脉 —— 让他知道，连地脉的眼睛，也逃不过朕的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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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断张玄素，灵铁指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甲尖还凝着半滴黑血，“因为他们都曾妄图用‘天道’辖制皇权。
天道？”
他突然冷笑，龙椅齿轮暴旋，椅背的骸骨指骨如活物般蜷曲，掐住张玄素的脖颈，“本座让地脉喷血，让佛骨成钢，让万民啖毒 —— 朕吐出的黑烟，才是新汉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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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倒在地，指尖抠入青砖缝，砖缝里渗着历代谏官的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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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寺的血妖……” 话未说完，圣皇的灵铁指甲己划过他的咽喉，血珠溅在龙椅前的蒸汽黑龙浮雕上，顺着龙鳞缝隙渗入地脉引擎 —— 那台用七代先帝脊梁骨锻造的 “人造龙脉”，正将地脉之力泵入圣皇的机械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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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殿外翻涌的黑烟，机械脊椎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那里露出半截灵铁椎骨，正与龙椅的骸骨产生共鸣。
李淳风注意到，圣皇的机械颈甲下方，皮肤己被灵铁菌丝覆盖，那些菌丝末端挂着细小的齿轮，每转动一圈，便从龙椅扶手吸收一丝地脉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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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素的头颅突然从龙椅底部的齿轮间滚出，眼瞳己被碾成灵铁粉末，嘴角却凝着诡异的笑 —— 那笑容在圣皇的机械视野里，渐渐扭曲成渡船的轮廓，船身刻着 “渡众生” 三字，却被灵血染成 “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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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明白，所谓 “熔佛铸甲”，不过是圣皇用万民信仰锻造自己的神座，而代价，是让整个九州成为供养他机械身躯的地脉熔炉 —— 首到地脉反噬的那天，所有被熔毁的佛骨、被奴役的众生，都会化作渡船的龙骨，将他的暴政沉入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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