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真情扬善抑恶唱世间百态

白色头纱下，我的面容惨白如纸。"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曹宇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枚钻戒，

冰冷的金属触碰我的指尖。他的眼神穿过我，落在虚空某处。掌声响起，

亲朋好友的笑脸模糊成一片。这是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我们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礼成后，我跟着他走进新房。两个陌生人，

荒谬地成了夫妻。"浴室在左边，你的行李已经放好。"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

"合同上写明的条件我会遵守，你也一样。""我知道规矩。"我扯下头纱，

从包里拿出协议书，"再确认一遍，一年期限，不干涉彼此生活，到期解除婚姻关系。

"他瞥了一眼，点头，"还有问题吗？""没有。""那晚安，张小姐。""张莉。

既然是夫妻，别这么生疏。"我纠正道，虽然这只是逢场作戏。"那么，晚安，张莉。

"他嘴角扯出一丝弧度，转身走向卧室。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曹宇有张和凌云七分相似的脸，这是我选他的唯一原因。至于他为什么答应这场婚姻，

我不关心。走进客房，我掏出手机，打开日历。凌云出国整整一年了，

我需要一个替身来麻痹自己，等他回来。洗漱完毕，我打开行李箱，一张照片躺在衣物上方。

照片上，她笑得灿烂，黑发飞扬。翻到背面，三个字刺痛我的眼睛：给雯雯。原来如此。

我拿起照片，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曹宇也在用我当替身。我们可真是天作之合。

半夜被噩梦惊醒，窗外雨点拍打玻璃。我摸索着打开床头灯，额头冷汗涔涔。

梦里又见到那场事故，凌云推开我，自己却被卷入车轮。无法再入睡，我披上外套走出房间。

客厅漆黑一片，只有阳台上有微弱的光。曹宇站在阳台上，手指间夹着一支烟，

橙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他背影笔直，如同一柄出鞘的剑。"睡不着？"他没回头，

却察觉到我的存在。"嗯。"我走到他身边，"能给我一支吗？"他挑眉，递过烟盒，

"没想到你也抽烟。""只在失眠时。"我接过打火机，火光映照他的侧脸，棱角分明，

"你呢？""想她的时候。"我们沉默地吸烟，雨水的气息混合着尼古丁的苦涩。

两个寂寞的灵魂，各自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是谁？"我听见自己问。

"你不需要知道。"他的声音冷硬如铁，"就像我不需要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一样。

""公平交易。"我点头，"不过既然同床异梦，不如把规则说清楚。""什么规则？

""对外，我们是恩爱夫妻；对内，互不干涉，各取所需。"他转头看我，目光犀利，

"你很理性。""彼此彼此。"一周后，曹宇的母亲来访，我不得不扮演贤惠儿媳。

"宇儿说你不会做饭，没关系，慢慢学。"母亲笑眯眯地说，"儿子很挑食，

尤其不爱吃胡萝卜。"我眼角余光瞥见曹宇微微僵硬的背影。有意思，他撒谎说我不会做饭，

却忘了自己"讨厌胡萝卜"这个设定。"是吗？那我记住了。"我端出刚做好的菜，

胡萝卜炒牛肉格外显眼，"正好今天做了他爱吃的。"曹宇眼神一暗，抬手就要拒绝，

却在母亲期待的目光下僵住。"尝尝看，我特意多放了胡萝卜。

"我微笑着夹了满满一筷子到他碗里。他嘴角抽搐，眼里写满"回头算账"，

却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真好吃！"他脸上挤出笑容，嚼得极为艰难。送走婆婆后，

他立刻黑了脸，"你故意的。""彼此彼此。"我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啤酒，

"谁让你撒谎说我不会做饭？""这样省事，否则她会天天来教你。""那我帮你解围，

扯平了。"我将啤酒递给他，"不过你演技真差，差点穿帮。"他接过啤酒，

嘴角难得勾起一丝真实的笑意，"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演戏。""过奖。

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嫁给一个陌生人？""为了他。"他的语气肯定，

带着某种洞察一切的冷静。我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你也是为了她。""嗯。

她和你长得像。"该死，这句话刺痛了我。我避开他的目光，"凑巧，他和你也像。

"一瞬间气氛凝固。我们都没想到会这么快撕开伪装，袒露真相。"真可笑。

"他仰头灌下半瓶啤酒，"我们都是替身。""却假装夫妻。"我补充道。他突然盯着我，

认真地问:"想他的时候，心会痛吗？"我愣住了，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坦率的问题。

"会。"我说，"像被人挖走一块肉。你呢？""像溺水。"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每天晚上都在溺水。"那晚以后，我们之间有了奇怪的默契。两个替身，同病相怜，

却又互相利用。直到凌云回国的消息传来。"下周五有个晚宴，需要你一起参加。

"我放下手机，强压住内心的波动。曹宇从书房里走出来，冷淡地点头，"公司活动？

""嗯，有个重要客户回国了。""恰好下周五我也有个饭局，让司机送你过去后再接我。

"我松了口气，"好。"他犹豫片刻，问:"是他吗？"我心跳一滞，装作不解，"什么？

""没什么。"他转身离开，背影忽然显得疲惫。晚宴当晚，我精心打扮，穿上最贵的礼服，

做了完美的妆容。一年没见，我想让凌云看到最好的我。进入会场，

我的目光立刻锁定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凌云还是那么耀眼，一袭西装，气度不凡。

"好久不见。"我走到他面前，心跳如鼓。他笑了，那种温柔的，能融化一切的笑容，

"莉莉，你还是这么美。"莉莉，只有他这么叫我。"这一年过得怎么样？""想你。

"他的目光缱绻，似乎要把我整个人吞进去，"听说你结婚了？"我心头一颤，垂下眼帘，

"只是权宜之计。""为了等我回来？""你知道我会等。"我抬眼望他，

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恋。他握住我的手，"抱歉让你等这么久。现在我回来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原来你在这。"我僵住了，

不敢置信地回头。曹宇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眼里却有风暴酝酿。"老公？

"我下意识叫出口，随即意识到糟糕的处境。"真巧，竟然在同一个场合。"他走过来，

自然地揽住我的腰，"这位是？""凌云，公司客户。"我艰难地介绍道，

不敢看凌云的眼睛。"您好，我是张莉的丈夫，曹宇。"他伸出手，

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凌云勉强握了握，眼神疑惑地扫过我们。"失陪一下。

"曹宇说完，拉着我走向角落。"松手。"我低声道。"装也要装像点。"他贴近我耳边，

"别忘了我们的协议。""你不是有饭局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眼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取消了。""骗子。"我挣开他，"我答应陪你演戏，

但不代表你能干涉我的私事。""他就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对吗？"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

"你打算怎么做？背着我和他约会？偷情？""这不关你的事！"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只是合约关系！""没错，但合约上写明了你不能出轨。"他冷笑，

"除非你想违约金打水漂。"我被刺痛了，咬牙切齿地说:"你监视我？""不，

我只是碰巧看到你们。"他皮笑肉不笑，"真感人的重逢啊。"我无法忍受他的嘲讽，

转身就想离开。他却一把拉住我，力道大得惊人。"放开我！""你确定要现在走？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凌云，"你的心上人正看着呢。冷静点，想想你的计划。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到底想怎样？""回家再说。"整个回程，

车厢里的空气凝固得几乎令人窒息。一进家门，我就爆发了。"你跟踪我！""我没有。

"他解开领带，动作优雅得刺眼，"我只是恰好也在那个晚宴上。""巧合？"我冷笑，

"你觉得我会信？""信不信由你。"他走向酒柜，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打算怎么解释你的婚姻状态？""我会告诉他真相。""然后呢？

让他当第三者？"他晃了晃酒杯，"还是你打算立刻离婚？"我语塞了。离婚需要时间，

而且违约金数额不小。"我看他对你挺温柔的，"曹宇啜了口酒，语气中带着讽刺，

"知道自己被当成替身，他会怎么想？""闭嘴！"我怒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不也把我当成她的替身？""是啊，我们半斤八两。"他忽然笑了，却让我毛骨悚然，

"所以别装得那么高尚。""你到底想说什么？""继续我们的协议。"他放下酒杯，

走向我，"在婚约期满前，你不能和他有越界行为。"我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明白了，

"你是故意的。你不想让我和他在一起。""随你怎么想。""为什么？"我逼问，

"你明明也有心上人！你根本不爱我！"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复杂，

"也许我只是讨厌被人利用的感觉。"那晚过后，我们的关系降至冰点。我努力避开他，

他也对我爱理不理。唯一的交流是冰箱上的便条:"今晚加班，不回来吃饭。

""明天有客户来访，请保持安静。""周末我不在家。"两周后的一个深夜，暴雨如注。

我在书房处理文件，突然断电了。黑暗中，我摸索着找蜡烛。门铃突然响起，急促而焦虑。

谁会在这时候来访？我犹豫着要不要开门，门铃声却越来越急。最后，我拿起一把裁纸刀，

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谁？""是我。"曹宇的声音。我松了口气，打开门，

看到浑身湿透的他，额头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水混合着雨水流下来。"天哪！

你怎么了？"我惊呼，下意识扶住他摇晃的身体。"没事，小伤。"他嘶了一声，

强撑着站直，"钥匙忘带了。""你这叫小伤？"我半拖半拽地把他扶进浴室，"坐下，

我去拿医药箱。"他安静地坐在马桶盖上，任由我检查伤口。额头一道三厘米长的口子，

虽然流血，但不算太深。"怎么弄的？"我一边消毒一边问。"车祸。"他皱眉，

"对方闯红灯，撞上了我的车。"我手一顿，"严重吗？""车撞坏了，人没事。

"想起那晚的噩梦，我手开始发抖。凌云也是因为车祸住院，差点没命。"嘿，你怎么了？

"他察觉到我的异样，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只是小伤，不用担心。

""不是...我只是..."我咬住嘴唇，

"上次凌云也是因为车祸..."曹宇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抱歉提醒了你不好的回忆。

"我摇摇头，继续处理他的伤口，"不是你的错。"贴好绷带后，我递给他一条干毛巾，

"去换身干衣服，我给你泡杯姜茶。"他接过毛巾，犹豫了一下，"谢谢。

"那是我们婚后第一次如此和平地交谈。也是第一次，我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端着姜茶走进客厅，他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擦头发。"喝点姜茶，别着凉。

"我递给他，随口问道，"你今天去哪了？医院？"他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嗯，去看她。

""她住院了？"他点头，目光低垂，"已经三年了。植物人。"我震惊地看着他，

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今天是她的生日。"他自顾自地说，声音里是难掩的痛苦，

"我买了她喜欢的玫瑰，每年都买，虽然她看不见了。"我坐到他身边，轻声问:"车祸？

""嗯。"他闭上眼，"因为我。"雨声依旧，黑暗中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想听听她的故事吗？"他忽然问。我点头，无声地。"她叫林雯，大学同学。

我们相恋四年，本该去年结婚。"他的语调平静，却让人心碎，"三年前的那场车祸，

本该是我在车里。她帮我去取东西，

结果......"我想起那张照片上的字："给雯雯"。"对不起。"我轻声说。

"生日那天，我向她求婚了。她说让我等着她的答案。"他笑了笑，眼里却是化不开的悲伤，

"我还在等。""所以你跟我结婚，是为了...""她父母想拔管。

我需要足够的钱来支付她的医疗费用，维持她的生命，等她醒来。"一切都清晰起来。

他与我的婚姻，只是为了获得足够的资金。而我，恰好长得像她，是个完美的替代品。

"凌云呢？"他突然问，"他出了什么事？"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也敞开心扉，"一年前，

他为救我被车撞伤，伤势很重。他父母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强行把他送出国治疗，

不让我见他。""所以你找了我这个替身，等他回来。""是的。"我苦笑，"真讽刺，

我们都是为了别人结婚。"他伸手轻轻擦掉我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林雯要是醒来，

一定会笑话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场雨夜的坦诚，我们之间的冰墙开始融化。

不再是冷硬的便条，偶尔会一起吃晚饭，甚至聊几句日常。凌云频繁约我见面，

每次都是藏不住的爱意。我却犹豫了。"他约你出去？"一天晚上，

曹宇看我打扮整齐准备出门，随口问道。"嗯，吃饭。"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小心点。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暖，"放心，不会让人认出来的。""不是这个意思。"他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点点头，"去吧。"餐厅里，凌云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送你的。"打开，

是一条钻石手链，闪耀夺目。"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别拒绝我，莉莉。

"他握住我的手，"我知道你的处境。为了等我，你才嫁给那个男人。

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我心跳加速，"什么意思？""我已经安排好了。"他靠近我，

低声道，"帮你解决那个麻烦，然后我们就自由了。""麻烦？你指的是...""你丈夫。

"他的眼神变得陌生，"他是个障碍，不是吗？"我心里一沉，"你想做什么？""别担心，

不会伤害他。"凌云微笑，"只是一些小手段，让他主动放弃这段婚姻。""不行！

"我脱口而出，"我们有协议，到期自然解除。"他脸色一变，"你在乎他？""不是。

"我急忙解释，"只是不想惹麻烦。""我不明白，莉莉。"他表情复杂，"你明明爱我，

为什么还要维护他？"我无言以对。为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从餐厅出来，暴雨突然降临。

我站在屋檐下，看着漆黑的雨幕，想起那晚曹宇浑身湿透、额头流血的样子。"我送你回去。

"凌云在我身后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别任性。"他拉住我，"这么大雨，

哪来的车？"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

曹宇的脸出现在雨中。"上车。"他简短地说。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车。

"他又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凌云和我紧握的手上，瞬间变冷。"曹先生？

"凌云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来接我妻子。"曹宇推开车门，

撑着伞走向我，"张莉，该回家了。"我下意识地走向他，却被凌云拉住。"等等，

你们...""抱歉，我必须走了。"我挣脱凌云，快步走到曹宇身边。他将伞倾斜，

为我遮住大部分雨水，自己的肩膀却湿了一片。这个小动作刺痛了我的心。一上车，

我就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跟踪了你。"他坦白，目视前方，"不放心。

""为什么？""直觉。"他转向我，眼里有我读不懂的情绪，"他有问题。"我皱眉，

"什么意思？""回去说。"一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叫'他有问题'？

"曹宇脱下湿漉漉的外套，转身面对我，"你了解他多少？""足够了。我们相识三年，

他是我...""他的公司陷入财务危机，急需资金周转。"曹宇打断我，语气冰冷，

"而你，张莉，是钻石娱乐的大股东，坐拥数亿资产。"我震惊地看着他，"你调查我？

""当然，就像你调查我一样。"他走向书房，拿出一个文件夹，"别天真了，张莉。

你不会真以为他爱你吧？"我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凌云公司的财务报表，

以及...一张照片。照片上，凌云与一个女人亲密交谈，表情暧昧。

"这...""他的情人，也是他的财务总监。"曹宇冷冷地说，"他们密谋利用你的感情，

获取你的资产。""不可能！"我把文件扔在地上，"你在污蔑他！""想想看，张莉。

"他逼近我，"车祸之后，是谁把他强行送出国？为什么不让你见他？现在他回来，

第一件事就是送你价值连城的礼物，是为了什么？"我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不，

他爱我。他说过...""他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什么。"曹宇捡起地上的照片，

"这是上周拍的。他回国后的第一晚，不是去见你，而是去见她。"我的世界崩塌了。

凌云的话语回响在耳边："帮你解决那个麻烦，然后我们就自由了。

"原来他眼中的"麻烦"不只是曹宇，还有我的财产。"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颤抖着问，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曹宇沉默片刻，眼神复杂，"我不知道。

也许只是...不想看你受伤。"那天晚上，我像具行尸走肉，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曹宇坐在一旁，安静地陪伴着我。"我好傻。"我自嘲地笑了，"以为自己是在等真爱，

结果等来一场阴谋。""不全是你的错。"他轻声说，"人都会为爱盲目。

""像你对林雯一样？"他没有否认，"是啊，我也好不到哪去。""你还爱她吗？

"我突然问。"不知道。"他坦诚地说，"三年了，我已经分不清是爱还是责任。

"我点点头，理解他的感受。"但至少，"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脸上，

"我现在能分清谁是真心对我好。"我心里一颤，不敢相信这话的暗示。接下来的日子，

凌云不断联系我，短信、电话、甚至亲自到公司来找我。我全部回绝了。

"你真的不再见他了？"曹宇问我。"不见了。"我苦笑，"就当是个教训。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说:"想报复他吗？"我一愣，好奇地看向他，"怎么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