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时间旅行者

1 雨中邂逅雨下得很大，像是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沈雨晴站在图书馆的屋檐下，

望着瓢泼大雨发愁。她没带伞，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整个城市都措手不及。

"需要一起走吗？"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身侧传来。沈雨晴转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西裤，手里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雨水顺着伞沿滴落，

在他脚边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我...我住在梧桐公寓。"沈雨晴有些犹豫地说。

"真巧，我也住那边。"男人笑了，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我叫程默。""沈雨晴。

"她报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小心翼翼地钻进程默的伞下。伞不算大，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

沈雨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清新。他们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

雨水在脚下汇成小溪。程默很绅士地将伞往沈雨晴那边倾斜，

自己的右肩却被雨水打湿了一片。"你的肩膀湿了。"沈雨晴指了指。程默低头看了看，

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衬衫而已。"路过一家咖啡馆时，

程默突然停下脚步："雨太大了，要不要进去坐坐？等雨小一点再走。"沈雨晴本想拒绝，

但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她不由自主地往程默身边靠了靠，

点了点头。咖啡馆里人不多，温暖的灯光和咖啡香气让人感到安心。

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小河。"你喜欢读什么书？"程默问，

指了指沈雨晴怀里抱着的《城市与记忆》。沈雨晴眼睛一亮："这是我最喜欢的诗集，

作者不太有名。""《夜晚是城市的另一张脸》，"程默轻声背诵道，

"'我们在路灯下交换秘密，像两个共谋的贼。'"沈雨晴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也读过？

""不仅读过，我还能背出大半本。"程默笑着说，"去年冬天发现的这本诗集，

像是找到了知音。"他们聊了很久，从诗歌到音乐，从旅行到各自的工作。

沈雨晴发现程默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能捕捉到她话里细微的情绪变化，

并给予恰到好处的回应。更奇怪的是，他似乎总能预知她想说什么，

在她开口前就露出会意的微笑。雨停了，他们走出咖啡馆。夜空被雨水洗得透亮，

星星像是被钉在天鹅绒上的钻石。"明天..."程默犹豫了一下，

"明天我可以请你吃饭吗？"沈雨晴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她点点头："好啊。

"2 秘密日记接下来的日子像是一场梦。程默带她去听地下乐队的演出，

恰好是她最喜欢的风格；他记得她喝咖啡要加一勺半糖，

不吃香菜；他会在她加班时突然出现，带着热腾腾的宵夜。沈雨晴从未遇到过如此懂她的人，

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一辈子。一个月后的周末，程默邀请她去他家吃饭。

沈雨晴紧张地挑选着衣服，最终选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程默曾说过喜欢这个颜色。

程默的公寓整洁而温馨，书架上摆满了书和唱片。沈雨晴好奇地打量着，

突然在书桌抽屉的缝隙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蓝色。"那是什么？"她指着问。

程默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没什么，旧笔记本而已。"但沈雨晴已经走了过去，

拉开了抽屉。里面躺着一本和她一模一样的日记本——那是限量版，封面是手绘的星空图案。

"这...和我的一样。"沈雨晴困惑地拿起本子。"雨晴，别——"程默想阻止，

但已经晚了。沈雨晴翻开日记本，第一页赫然写着她的名字，笔迹与她分毫不差。

她快速翻看内容，记录的全是她的生活：她上周和同事的争执，她前天晚上做的噩梦，

甚至她昨天在超市买的水果种类..."这是什么？"沈雨晴的声音颤抖着，"你在监视我？

"程默深吸一口气，走到她面前："我没有监视你。这些...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

""不可能！这些事我根本没对任何人说过！"沈雨晴后退一步，感到一阵寒意。

程默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悲伤："因为...我来自一年后的未来。"沈雨晴想笑，

但程默的表情太过认真，让她笑不出来。"你在开玩笑，对吧？"程默摇摇头，

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看这个新闻。"那是一则车祸报道，

日期是明年今天。沈雨晴看到自己的照片赫然出现在受害者一栏。

3 时空穿越"你会在三天后因为救一个横穿马路的老人而被车撞到。"程默的声音低沉，

"我...我是来阻止这件事发生的。"沈雨晴感到天旋地转，

她跌坐在沙发上："这不可能...时间旅行不存在...""存在。"程默坐在她身边，

轻轻握住她的手，"只是代价很大。我花了全部积蓄才买到这次机会。""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我们才认识一个月。"程默的眼睛里盛满了沈雨晴读不懂的情绪："因为在未来，

你对我而言意味着整个世界。"沈雨晴沉默了。她想起这一个月来程默每一个体贴的举动，

每一次精准的预判，每一次看向她时眼中复杂的情绪。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如果...如果你成功阻止了车祸，会发生什么？"她小声问。"我们就不会相遇。

"程默苦笑，"那场车祸是我们缘分的开始。当时我是路过的医生，为你做了急救。

"沈雨晴感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所以...要么我死，要么我们永远不会认识？

"程默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挣扎了很久才决定回来。

但看到你活着...哪怕你不记得我，也值得。"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敲打着玻璃，

像是时间的脚步声。三天后，沈雨晴站在那个十字路口。她本可以避开这里，

按照程默的建议绕路回家。但她还是来了，仿佛被命运牵引着。雨下得和一个月前一样大。

沈雨晴撑着伞，看到马路对面一位拄拐杖的老人正准备闯红灯。一辆货车正从拐角处驶来，

速度很快。那一刻，她明白了程默的选择。如果这是他们故事必须的开端，那么她愿意接受。

沈雨晴冲了出去。刺耳的刹车声，路人的尖叫，然后是剧痛。沈雨晴倒在湿冷的路面上，

雨水混合着血水流进下水道。她模糊地看到老人安全地站在路边，惊恐地望着她。然后，

在意识消散的边缘，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拨开人群向她奔来——是程默，他穿着白大褂，

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恐与绝望。

"我就知道...你会选择...这样..."沈雨晴用尽最后的力气微笑。

程默跪在她身边，开始急救，

傻瓜...我改变主意了...我宁愿和你一起面对命运..."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

沈雨晴明白了：程默没有选择改变过去，而是选择与她共同经历这一切。

他们的爱情不是被命运拆散，而是被命运成全。救护车的鸣笛声中，沈雨晴闭上了眼睛。

但这一次，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在某个平行时空的雨天里，

一个叫程默的男人会为她撑起一把伞，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救护车的红灯在雨幕中晕染开来，像化开的朱砂。程默的白大褂上沾着沈雨晴的血，

那抹暗红刺痛着他的眼睛。监护仪上的线条已经拉直，发出刺耳的长鸣。

他握着她逐渐冰冷的手，想起《长恨歌》里的那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再来一次。"程默对着空荡荡的病房喃喃自语，"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4 命运选择三个月后，当时空管理局的黑衣人将银色怀表递给他时，

程默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协议。这意味着他将失去未来十年所有的收入，

但比起永远失去沈雨晴，这代价轻如鸿毛。"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黑衣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时空连续性已经开始紊乱。

"怀表的指针开始逆时针旋转，程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

他正站在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泪。

手表显示：下午5点28分——距离车祸还有五分钟。马路对面的信号灯由绿转红，

沈雨晴穿着那件淡蓝色连衣裙出现在人行道上，宛如雨中绽放的蓝花楹。

程默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他数着自己的脉搏：一百二十下每分钟。信号灯开始闪烁，

那位拄拐杖的老人果然出现在马路中央。程默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这一次，

他同时抓住了两个人的手臂。刺耳的刹车声中，货车在距离他们不到半米处停下。

司机探出头来怒骂，但程默已经听不见了。沈雨晴惊魂未定地靠在他怀里，

发丝间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气——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谢...谢谢您。"沈雨晴抬头，

程默屏住呼吸等待 recognition 的出现，但她的眼神里只有陌生与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