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手若是再往下半寸，血蚕就该钻进你心尖了。"绛雪两指捏着银针抵在男人喉头，
腕间金铃随着她气息轻颤。玄翊悬在她衣带上的指尖凝着霜花，
在破庙残烛下折射出幽蓝暗芒。"姑娘既认得血蚕蛊，
可知道同命咒发作时..."他突然扯开衣襟，蛛网状的血纹正爬向心口，
"最先疼的是哪处？"绛雪瞳孔骤缩，银针转向自己左肩："别动！
"她肩头血色蝶印突然灼烫，"你竟把痛觉与我相连？
"玄翊趁势扣住她手腕："碎玉盟的追踪术果然了得。"他指尖划过她掌心旧疤，
"七年前青石崖的剑伤，如今还疼么？"供桌上的烛台轰然倒地。
"你是当年那个..."绛雪袖中金铃索暴起，
却在缠住他脖颈时顿住——玄翊扯开的衣襟下，狰狞箭疤与她心口旧伤位置分毫不差。
玄翊握着半块残玉贴上她腰间玉佩："这'绛'字，可是用你周岁时的脐血所刻？""闭嘴！
！！"绛雪劈手要夺，被他擒着腕子压上斑驳佛像。佛像背后的掌印还沾着新鲜血渍，
正是碎玉盟的联络标记。玄翊忽然闷哼，
嘴角溢出的黑血染脏她袖口："两个时辰前喝过姑娘的茶，此刻毒发也不算冤枉。
""你怎会..."绛雪猛然想起晨间溪边取水的斗笠人，
"那壶雪芽茶里掺了...""掺了碎玉盟的诛心散。"玄翊抹去血迹轻笑，
"可惜对我这活死人..."他引着她的手按向心口，"毫无作用。"山风撞开破庙残门，
裹着铁锈味的黑衣人影堵住出口。绛雪腕间金铃骤响，
却被玄翊咬住耳垂："东南角神像后有暗道，姑娘欠我的人情...""用不着你教！
"绛雪翻身甩出毒粉，却在烟雾中被他拦腰抱起。玄翊心口血纹擦过她肩头蝶印，
剧痛让两人同时踉跄。黑衣人剑锋劈开供桌："交出碎玉残片！""想要这个？
"玄翊突然将绛雪推向剑尖，手中残玉映着冷光，"得问碎玉盟主肯不肯。
"绛雪旋身踢飞长剑，金铃索绞住黑衣人咽喉的刹那，
瞥见对方腕间熟悉的蛇形刺青——与七年前屠杀青石崖的凶手如出一辙。"你们是夙家人！
"她指尖毒针尽出，"当年血洗..."后颈突然传来寒意，
玄翊的剑鞘抵住她命门："姑娘的命现在值三千金。"绛雪怒极反笑，
反手将毒针刺入自己肩头。玄翊闷哼跪地时，她夺过残玉跃上房梁："血蚕噬心的滋味，
公子可还受用？""比不得姑娘狠心。"玄翊咳着血沫轻笑，
"七年前你为我挡箭时..."瓦片突然崩裂，三道黑影破顶而下。
绛雪在坠落时被玄翊卷入怀中，他心口血纹缠上她手腕："现在杀我，你可走不出这破庙。
""谁要你救！"她挥掌击向他面门，
却在触到霜花纹路时怔住——玄翊右手虎口的冰晶印记，正与她腰间玉佩暗纹吻合。
庙外忽传来竹哨长鸣。"夙家的猎魂哨。"玄翊突然咬破她指尖，"以血为契，
姑娘可愿做场交易？"绛雪甩开他的手："你也配谈...""用碎玉盟的秘密，
换你三滴心头血。"玄翊将染血的残玉按进她掌心，
"比如令尊真正的死因..."2"公子的血蚕若是母蛊，七年前就该死了。
"绛雪捏碎掌心血珠，金铃索缠住玄翊渗血的右手。他腕间霜花纹路突然暴涨，
将破庙地面的血渍凝成冰晶。玄翊用舌尖卷去她指尖残血："姑娘这诛心散，
倒是比血蚕毒更烈三分。"他扯开染血的绷带，露出心口蠕动的冰蚕，"母蛊入体那日，
令尊的剑正指着这里。"绛雪袖中银针尽出："你怎敢提我父亲！"针尖触及他皮肤的刹那，
两人肩头同时迸出血花。玄翊擒着她手腕按向自己心口："这道剑伤，
可是用碎玉盟的断水剑所刺？"他胸前的旧疤突然泛青，与绛雪腰间断剑的缺口严丝合缝。
"不可能！"绛雪斩断金铃索暴退，"父亲绝不会对活人种蛊...""若是为救至亲呢？
"玄翊突然咳出冰渣，"就像现在..."他掌心托着蠕动的血蚕，
"姑娘的诛心散正在蚕食令堂留下的护心蛊。"庙外传来刺耳的玉器碰撞声。
"夙家的引魂铃。"玄翊将断玉塞进她领口，"现在逃还来得及。
"绛雪挥剑劈开扑来的黑影："把话说清楚！我母亲明明...""死于碎玉盟主剑下？
"玄翊用冰蚕丝绞碎偷袭者的咽喉，"七年前中元夜，
令尊用断水剑剖开至交好友的心口..."他甩出染血的碎玉残片，
"只为取出被夙家调包的护心蛊。"绛雪接住残片的手突然灼痛，
玉中渗出黑血凝成"夙"字。记忆突然翻涌——母亲临终前攥着的碎玉，
内侧刻的分明是"玄"字。"你父亲是玄墨！"她剑指玄翊咽喉，
"当年背叛碎玉盟的..."玄翊突然咬破她手腕："叛徒是令尊。
"他将混着两人血的冰蚕按进她伤口，"否则你以为，为何血蚕只认你的气息？
"绛雪挥剑要斩断冰蚕，却发现伤口处爬满霜纹。
玄翊后颈浮现的咒印正与碎玉残片产生共鸣，破庙四壁的符咒突然燃烧。"小心移魂阵！
"玄翊揽着她撞破窗棂，身后传来夙无涯的冷笑。青衫男子把玩着引魂铃："小盟主可知，
你腰间玉佩是玄家聘礼？"他指尖弹出血珠，"令堂临终前，正戴着玄夫人的凤冠。
"绛雪斩断飞来的毒针："胡言乱语！
""令堂后颈的守宫砂..."夙无涯甩出染血的襁褓，"是用玄家嫡子的脐血点的。
"玄翊突然暴起，冰蚕丝洞穿夙无涯左肩："再提当年事，下次断的就不是琵琶骨。
""恼羞成怒了？"夙无涯舔着伤口狞笑，
"不如说说你心口的血蚕..."他忽然朝绛雪掷出药瓶，"是用谁的初生血养的？
"绛雪劈碎药瓶的刹那，记忆如毒雾弥漫——七岁那夜，父亲将冰蚕按进她掌心时，
窗外确实闪过玄家剑袍的衣角。"你骗我！"她将断剑架上玄翊脖颈，
"血蚕根本不是什么护心蛊...""是情蛊。"玄翊握住剑刃逼近，
"每月朔望需饮饲主血，否则..."他扯开衣襟露出腐烂的心口，"就像现在，
你越恨我..."冰蚕突然钻出皮肉，"它越欢喜。
"夙无涯的毒镖破空而来："好个郎情妾意！
不如拿你们喂我的换忆蛊..."玄翊突然将绛雪推下悬崖："记住！血蚕死则饲主亡！
"他在坠落中扯断她半截衣袖，"要报仇，就活着来玄冥崖找我。"3"姑娘这剜蛊的手法，
倒比令尊当年温柔三分。"青崖子捏着血淋淋的冰蚕冷笑，铁链在石壁上擦出火星。
绛雪盯着他残废的双腿——那伤口分明是碎玉盟的断水剑所伤。"师父为何骗我？
"她攥紧染血的襁褓，"母亲根本不曾与玄家..."铁链突然绷直，
青崖子掐住她脖颈："你以为玄翊为何能活到现在？"他枯指戳向她心口，"这处剑伤，
本该是令尊刺穿玄墨心脏时误伤的！"绛雪挥开他的手，崖底寒风掀起石案上的血书。
泛黄的纸页上，母亲的字迹刺痛双眼：吾儿周岁，与玄氏子结血契，生死同命。
"不可能！"她撕碎血书，"玄翊心口的血蚕...""是令尊亲手种的同命蛊！
"青崖子突然咳出冰渣，"玄墨为保你性命，
自愿让令尊剜心取蛊..."他扯开衣襟露出同样腐烂的伤口，"就像现在，
你每伤玄翊一分..."绛雪腕间霜纹突然暴起，剧痛让她撞翻药炉。炉灰中滚出半枚玉簪，
正是母亲及笄礼失踪的那支。"夙无涯在崖顶等你。"青崖子阴笑，
"他说你若是看过玄墨的绝笔信..."绛雪劈开铁锁："信在何处？""在玄翊心口。
"青崖子突然捏碎冰蚕，"就像当年玄墨为令堂挡剑..."他嘴角溢出血沫，"这蛊虫，
可是用你的脐血养大的！"崖顶传来刺耳的骨笛声。绛雪踏着冰蚕丝攀上峭壁，
正撞见夙无涯将药丸塞进玄翊口中。他心口的血洞汩汩冒着寒气，霜花纹路已爬上脖颈。
"小盟主来得正好。"夙无涯弹指击碎玉簪，"令堂临终前，
求着要听玄墨吹这首《烬玉谣》呢。"绛雪的金铃索缠住夙无涯手腕："把解药交出来！
""解药是玄翊的心头血。"夙无涯突然捏开玄翊的下颌，
"不过现在..."他指尖挑着蠕动的换忆蛊，"我要他忘了你。"玄翊突然暴起，
霜蚕丝洞穿夙无涯右眼："你休想！"他染毒的手攥住绛雪，"快走！
换忆蛊发作时..."绛雪反手将毒针刺入他后颈："轮不到你命令我！
"她扯开玄翊的衣襟，腐烂心口嵌着的玉片正与母亲玉簪严丝合合。"现在信了？
"夙无涯捂着眼睛狞笑，"你周岁时抓周的玉佩...""是玄家聘礼！
"玄翊突然咬破绛雪手腕，"就像现在..."他吞下混着两人血的换忆蛊，
"我要你永远记得这痛！"绛雪挥剑斩断他半截青丝："凭你也配？
"却在剑锋触及他咽喉时，瞥见霜花纹路凝成的"绛"字——正是她襁褓血书的字迹。
夙无涯的毒镖破空而来："好个痴情种！不如拿你们试我的新蛊..."玄翊徒手接住毒镖，
掌心血肉瞬间化为冰晶："滚！"他将绛雪推下悬崖，"玄冥崖底有你要的真相！"坠落中，
绛雪攥着的半截玉簪突然发烫。簪头浮现的幻象里，
母亲正将冰蚕按进婴儿心口——那婴孩脚踝的胎记，与她此刻渗血的伤口如出一辙。
4"姑娘这剜心的力道，可比令尊当年差远了。"夙无涯捏着滴血的冰蚕丝，
玄翊心口的窟窿正对着绛雪颤抖的剑尖。崖底寒潭映着两人惨白的脸，
她腕间霜纹已爬上脖颈。绛雪的金铃索绞住夙无涯的喉咙："把换忆蛊解药交出来！
""解药是玄翊的命。"夙无涯突然扯开玄翊的后襟，露出脊背的烬生契咒文，
"这道生死契，可是用你的脐血画的。"玄翊突然咳出冰渣："别听他的！
潭底石匣里有..."夙无涯的毒针洞穿他右膝："乖徒儿，你七岁那年跪着求我续命时，
可比现在诚实得多。"绛雪的剑锋突然转向自己心口："再动他分毫，我立刻毁了这身巫血！
""你舍不得。"玄翊徒手握住剑刃，
"毕竟令堂的遗言..."他染血的手指在她掌心划出"弑父"二字。潭水突然沸腾，
浮出半截青铜棺。夙无涯癫狂大笑："终于成了！玄翊的命盘已与烬生契相连，
现在杀他..."绛雪挥剑斩断冰蚕丝，
却在触及玄翊脖颈时僵住——他锁骨下的"绛"字胎记，正与她腰间玉佩的裂痕吻合。
"现在信了？"夙无涯弹指掀开棺盖，"你周岁时躺的可是这具..."玄翊突然暴起，
霜蚕丝穿透夙无涯双腕："跑！"他将绛雪推入寒潭，
"石匣里的血书会告诉你..."绛雪在刺骨潭水中攥住浮起的玉锁，
母亲的声音突然穿透耳膜：吾儿切记，杀玄翊者乃汝生父。"不可能！"她捏碎玉锁，
却在碎屑中看到父亲的字迹：与玄墨共设此局，以烬生契破天命。
岸上传来筋骨断裂的脆响。"乖徒儿，为师最后教你..."夙无涯踩着玄翊碎裂的膝盖，
"换忆蛊发作时，最痛的不是失忆..."他忽然捏开绛雪的嘴，"是看着爱人认贼作父！
"绛雪在剧痛中咬破夙无涯的手指，混着蛊毒的血溅上玄翊心口。烬生契咒文突然暴亮，
将她腕间霜纹尽数吸入玄翊体内。"现在你们才是真正的..."夙无涯癫笑着坠入寒潭，
"同命鸳鸯！
的手攥住绛雪："潭底...有我们大婚时的..."绛雪甩开他的手："你以为我还会信？
"却在触及他冰冷的皮肤时，瞥见自己掌心浮现的"玄"字咒印。5"姑娘这落泪的模样，
倒比剜心时更让人心疼。"玄翊用染毒的指尖接住绛雪的泪，血珠在咒印上灼出青烟。
他心口的窟窿已凝满冰霜，霜花纹路正爬向绛雪颤抖的唇。
绛雪劈手打翻药碗："你早知这咒印会转移？
""从你周岁宴偷换命盘那日..."玄翊扯开她衣襟，露出心口新烙的"玄"字，
"我便等着此刻。"他腕间冰蚕丝突然缠住她脚踝，"现在杀我，你会比我先咽气。
"石室突然震颤，青崖子推着轮椅碾碎满地蛊虫："好徒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