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局》

第一章 八境台密码法医老周第三次调整手套时，我闻到了江风里的血腥味。

章江与贡江交汇处，八境台飞檐刺破浓雾，警戒线外晨练大爷正用收音机播放采茶戏。

死者仰卧在观景平台正中央，西装革履却赤着双脚，十根脚趾被涂成诡异的橙红色，胸口压着个对半剖开的脐橙——果肉完好无损，唯独表皮用利器刻着“01”。

"林队，监控拍到死者凌晨三点独自登楼。

"实习生小唐递来平板，画面上男人如同被丝线牵引的木偶，每一步都精准踏在青砖接缝处。

我蹲下身，发现死者指甲缝嵌着细碎木屑。

赣南多的是家具厂，但这纹理更像是...我掏出放大镜贴近观察，突然被身后炸响的方言惊得手一抖。

"作孽哟！

这不是脐橙协会的杨副会长嘛！

"景区保洁张大妈扒着警戒线尖叫，手里扫帚柄磕在地面发出笃笃闷响。

老周猛地抬头，镜片闪过寒光："你说他最近在搞什么有机种植示范基地？

"法证科突然传来骚动。

物证袋里的脐橙在紫外线灯下显出荧光纹路，年轻技术员倒吸冷气："这...这是等高线地形图？

"我夺过灯源照向果皮，蜿蜒曲线分明勾勒出某个山体轮廓，右下角还有枚指甲盖大小的"蓉"字钢印。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局长发来加密文件。

三小时前，杨副会长邮箱收到封主题为《橙味审判》的匿名信，附件是段30秒夜视录像：某仓库里堆积如山的腐烂脐橙正被铲车推进粉碎机，背景音里有模糊的客家山歌。

"查他最近接触的开发商。

"我把证物拍给技侦科，转身望见雾气中若隐若现的万象城双子塔。

三年前杨副会长力推的"脐橙主题商业综合体"项目，选址恰在——"蓉江新区规划馆今早收到恐吓信！

"对讲机爆出刺啦电流声，"信纸浸过橙汁，画着带血的果树！

"江面忽然卷起怪风，八境台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我摸到死者西装内袋有硬物，掏出来是把黄铜钥匙，齿痕形状让我想起南康家具厂的老式仓储柜。

正要招呼小唐，却发现他正盯着死者脚趾发呆。

"师父，这颜色..."他蘸取少许红色物质嗅闻，"不是指甲油，是三百山特有的红壤。

"晨雾中传来渡轮鸣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