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 第一季

江州市食神大赛师兄韩枫对师弟林小野，步步紧逼。

这是巅峰厨艺对决，蒸汽凝结的水珠从天花板坠落，砸在滚烫的铁板表面炸成细小烟雾。

八角与桂皮的焦香里混进了几不可闻的血腥味。

“就你也配和我争夺食神，你也配！

你个乡巴佬！”

韩枫恶狠狠盯着林小野，像是雄狮盯着闯入领地的豺狼。

灶台的鳝丝在油锅里卷成完美的灯盏窝，林小野回忆在不断闪回，和师兄学艺的时光纯粹美好。

两人在夕阳下切磋厨艺，鸡鸣时练刀工，当师傅将《火工札记》传给他时，师兄变得暴力冲动，昔日团结就是力量，两人默契如一人。

现在师兄刀刀戳软肋，林小野内心己然遍体鳞伤。

“大师兄，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我又不在乎食神头衔。”

林小野有他来这里的理由。

韩枫怒了，又是不在乎！

韩枫最厌恶林小野这副嘴脸，每次说着不在乎，每一次都是既得利益者。

“怎么了？

你就是乡巴佬，你这个有妈生没妈养的废物，滚回农村去养猪吧！”

林小野拿菜刀的手微微颤抖，最熟悉自己的人桶得最深，他内心怒火蔓延，冷冷盯着韩枫：“我一首没忘记自己出身低微，做人做事一首让人三分。

我们厨艺上见真章，韩枫。

““来吧，让我看看师傅究竟教会了你什么？”

不锈钢操作台凝结的冷雾漫过手背，林小野第八次调整分子料理枪，喷得一声！

视网膜残留着三秒前虹吸瓶爆炸的蓝紫色光斑橄榄油还在墙角缓慢蠕动像一团垂死的变形虫哎还是失败了此刻，林小野认识到刚才那番话严重影响了心境一首关注这边动向的韩枫冷眼大笑：“哎呦，我的小师弟，你真是废物啊！

没有师傅，你屁也不是！

哼！

真是不懂，怎么就把《火工札记》传给了你！”

韩枫突然熄灭了厨房顶灯，十二盏嵌入式射灯如月光倾泻，恰好照亮他左手旋转中的科西嘉蜜瓜。

右手指腹划过三文鱼腹的肌理，霜降纹路在冷光下泛起丝绸光泽，指尖收回时己勾出半透明筋膜，像从沉睡的美人肩上褪下一袭轻纱。

冰镇过的日式柳刃刀开始低吟。

刀尖切入蓝龙虾尾第三关节的刹那，虾壳绽裂声与醒酒器拔塞的闷响形成完美和弦。

韩枫始终未看案板，瞳孔里映着平底锅渐变的金棕色。

澄清黄油正经历乳脂分离到榛果香迸发的临界点，鼻尖微动的瞬间，手腕轻抖将锅体倾斜28度，龙虾脑浆画出的抛物线精准穿过滤网，滴入正在发酵的香草泡沫基底。

“好好学，好好学。

这是一辈子的荣幸！”

韩枫藐视呆着灶台不动的林小野。

心想就这还来比赛，《火工札记》传给这个废物，他也玩不明白！

鎏金怀表滑出韩枫服口袋，表链悬垂的弧度与虹吸壶上升的咖啡液面形成镜像。

当秒针即将吻上罗马数字Ⅻ时，他左手撒下的帕玛森雪落满龙虾肉，右手旋钮将烤箱从180℃降至89℃。

烤架震动的微颤传导至铸铁锅手柄，震落两粒海盐，一粒坠入法式青酱唤醒罗勒的野性，另一粒在焦糖布丁表面磕出裂纹。

刀具归位时，瓷盘温度恰好降至37.2℃。

韩枫用鸭羽笔刷上最后一笔黑醋镜面酱，酱汁在盘沿分裂成七条溪流，每条都精确绕过可食用金箔拼成的鸢尾花脉。

此时第一批气泡终于在香槟杯壁苏醒，上升轨迹与他后撤半步审视作品的动作同步。

“可以宣布我就是冠军了！

完美！”

韩枫开香槟庆祝时，不忘检查作品。

不能，就这样放弃林小野内心呐喊尽管时间只剩10分钟可林小野绝不坐以待毙林小野盯着案板上开裂的南瓜，后厨空调出风口垂下的塑料袋发出呜咽。

像极了三年前奶奶临终时的呼吸机节奏林小野机械地重复削皮动作，首到食指被齿刃刀割破血珠滚落到南瓜韩枫讥笑：“你就是把喉咙割破，也休想赢我！

傻子！”

林小野突然想起七岁那个暴雨夜自己冒着大雨骑自行车回到家奶奶从后厨端出一碗南瓜粥滚烫的南瓜粥在雨夜里蒸腾雾气裂开的南瓜籽浮在表面像许多微笑的眼睛那只生满冻疮的手指着粥面涟漪：”看见没？

自信的男孩最有魅力！

“知道了奶奶我就是太阳！

林小野内心舒坦倒吐一口气左手轻抚南瓜腰线指腹读取到瓜皮下0.3毫米处的木质素断层和刚刚那个自卑衰仔判若两人刀尖刺入南瓜蒂时不像是切割倒像在解开盘扣刃口沿着纤维螺旋纹下滑瓜肉分离时发出类似古籍脱胶的簌簌声褪下的青皮自动蜷成茶宠大小老砂锅在猛火灶上三进三出林小野单凭锅耳铜钉的氧化程度判断蓄热阈值他食指在蒸汽里画了道符跃动的火苗立刻分出七层渐变色最外层是文火熔化的琉璃光中间藏着武火淬炼的陨铁色核心处跳动的却是冷火这正是《火工札记》第二层：控火于心控火于心，能感知细微温度之间的差距，可以精确到度。

我们知道科学界说水的沸点是100摄氏度，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标准气压之下。

完全掌握控火于心的林小野，不需要在意气压标准不标准，就能让水沸腾。

就是说控火于心、能精准感受每一度给物体带来的细微变化。

林小野计算好了，出锅到评委席的距离。

每一步温度流失，会对对南瓜粥产生什么影响。

道符的作用是给南瓜粥持续加热，端到评委面前的、将会是状态、口感都不会流失的南瓜粥道符正是《火工札记》第一层：取火取火就是借火，把别人正在用的火，偷偷汲取，封印在道符上。

取火不是天涯海角的火都能借，它只能借周围二十公里的火源。

像林小野只能借一小簇火，持续时间只有五分钟。

好在现在够用。

别看取火只是第一层，但想要练到大成、需要持续不间断练十年以上。

林小野断断续续练了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