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生之都

第一章：暴雨中的罚球线下午4:35 校篮球馆后巷林深把最后半截烟头按灭在潮湿的砖墙上，青灰色烟雾混入铅灰色云层。

巷口飘来油墨未干的月考红榜，苏静好这个名字高悬在榜首，物理成绩栏的150分刺得他眼眶发疼。

书包里那张23分的试卷突然变得滚烫，像块烧红的烙铁贴着脊背。

"深哥！

"染着银发的程野从围墙翻下，运动鞋在积水里溅起泥点，"老张头说你再逃补习，真要取消你市联赛资格..."话音被雷声碾碎。

林深拽了拽右臂的冰袖，那道从肘部蜿蜒至肩胛的烫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昨晚父亲醉醺醺踹开房门的画面突然闪现，金属皮带扣砸在书桌上的声响与此刻远处篮球击打地面的节奏诡异重合。

"告诉他，老子不稀罕。

"林深把揉成团的物理试卷塞进程野口袋，转身时瞥见公告栏玻璃映出的自己——左边眉骨新添的淤青像块污渍，破坏了一张本该英气的脸。

下午4:47 暴雨中的体育馆篮球砸向地面的声响越来越重，仿佛要把木地板凿出窟窿。

林深在三分线外起跳，雨水顺着顶棚裂缝滴在睫毛上，让那道23分的红字在视野里扭曲成血河。

两周前的场景突然浮现：母亲跪在地上擦拭打翻的醒酒汤，父亲抡起的玻璃烟灰缸擦着他耳际飞过，在墙面炸开蛛网状的裂痕。

"没及格还想打市联赛？

"教练的嗤笑混着更衣室的霉味涌来。

林深发狠般扣篮，篮筐震得掌心发麻，就像昨天父亲把滚烫的烟头按在他手臂时，皮肤发出的滋滋声响。

"哐当——"脱手的篮球撞飞了观众席的金属椅，弹跳着滚向器材室角落。

林深抹了把脸，雨水顺着下颌流进领口，却在抬头的瞬间浑身僵住——墨绿色幕布缝隙间，一抹雪白的裙角正在颤动，像是受惊的蝶。

---下午4:55 物理实验室苏静好按下古董怀表的弹簧扣，表盖内侧的照片被雨水洇湿模糊。

转学第一天就撞见暴力场景实在糟糕，那个男生捶打储物柜的样子让她想起疗养院里失控的外公——阿尔茨海默症发作时，老人也会这样用拳头砸向布满抓痕的墙壁。

"同学？

"沙哑的男声惊得量角器摔落在地。

转身时撞进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