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骨和天渊

寒风卷着药渣掠过刑台，齐云霄被铁链吊在问心崖边。

他右手的烫伤疤在寒气中隐隐作痛，那是三个月前试药时留下的。

"药王谷弟子齐云霄，盗取九转凝灵草，判噬灵之刑！

"执法长老林肃的声音像淬了冰。

他手中的噬灵钉泛着青光，钉身上细密的符文正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灵气。

台下传来窸窣的议论声。

"废灵根也敢偷谷主珍藏？

""听说他师父韩老魔快死了...""那种老毒物早该...嘘！

"齐云霄咧开干裂的嘴唇。

血沫顺着嘴角滑落，在雪白的弟子服上绽开点点红梅。

他眯起眼睛看向林肃腰间——那柄问心剑的剑穗正在风中摇晃，和三个月前刺穿他手掌时一样招摇。

"林长老。

"他声音沙哑，"您这金灵根...真像老家腌的萝卜干。

"人群爆发出哄笑。

林肃脸色铁青，噬灵钉猛地刺向他丹田。

剧痛炸开的瞬间，齐云霄眼前闪过韩老魔蜷缩在草席上的模样。

老人枯瘦的手死死攥着他衣角："云霄...那株草..."噬灵钉上的符文亮如烈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伪灵根正在碎裂——木火双属性，二品下等。

药王谷最低贱的资质。

"啊——！

"惨叫声惊起飞鸟。

崖边的老松树上，积雪簌簌落下。

突然，惨叫声戛然而止。

林肃的手腕被齐云霄抓住。

少年抬起头，瞳孔里燃着诡异的青色火焰。

"多谢长老...送礼。

"噬灵钉寸寸碎裂。

林肃惊骇地发现自己的金灵根正顺着经脉流向对方掌心，在齐云霄心脏位置形成一盏虚幻的青灯。

"青鸾心..."林肃的惊呼被涌出的鲜血淹没。

他踉跄后退，问心剑当啷落地。

齐云霄茫然地看着自己掌心。

那里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符咒。

他下意识摸向心口，指尖触到一片滚烫。

林肃突然诡异地笑起来。

他沾血的手指在刑台上画了个残缺的符文："原来...是你..."崖底传来轰鸣。

整座问心崖开始震颤，无数碎石滚落深渊。

齐云霄挣断铁链时，看见一道白影掠过天际。

雪色广袖翻飞如鹤翼，额间朱砂印红得刺目。

"天音阁的人？

"他刚想移动，林肃的尸体突然爆炸。

血雾中。

一只青铜蛊虫振翅飞向药王谷深处。

远处传来急促的钟声。

齐云霄抹了把脸上的血，捡起问心剑。

剑穗上挂着的玉牌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发间一缕银丝格外扎眼，像是被强行抽走了部分生命力。

崖底忽然传来奇异的共鸣声。

像是某种金属在震颤，又像远古的叹息。

他低头望去，云雾深处隐约有青光闪烁。

"叮！

"脑海中突然响起清越的鸣响。

齐云霄眼前浮现半透明文字：吞噬5品金灵根修为提升37%青鸾心灯觉醒度1%钟声越来越急。

他最后看了眼药王谷的方向，纵身跃入深渊。

下坠时，怀里的问心剑突然发烫。

齐云霄这才发现剑柄暗格里藏着一片干枯的花瓣——正是九转凝灵草的花萼。

云雾吞没了他的身影。

崖底青光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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