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

第一章：妖影惊城乾兴元年秋，洛阳城南梆子敲过三更，李二柱的婆娘突然尖叫着撞开柴门。

月光下，她散乱的鬓发间沾着几点焦黑，怀中襁褓已空。

"官人！

那... 那乌帽妖又来抢娃了！

"整条长街瞬间炸开锅。

三十余户人家举着松明火把、铁叉木棍冲出院落，却只在墙角发现几缕焦黑羽毛 —— 与上个月王屠户家闺女失踪时的痕迹一模一样。

沈砚冰蹲在墙根，指尖碾碎羽毛。

焦糊味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像极了三年前他在大理寺见过的西域迷香。

这位被贬河南府的前大理寺少卿，此刻正用银针仔细戳刺墙缝青苔。

"推官大人，这是第三起了。

" 捕头刘六压低声音，"百姓都说... 说那妖物专挑戌时三刻出没，犬齿能吸人脑髓。

"银针突然顿住。

沈砚冰眯起眼 —— 青苔缝隙里嵌着片指甲盖大小的丝绸残片，暗纹竟是道家 "戊己土" 的变体。

子时，洛阳县衙殓房"无外伤，无中毒迹象。

" 仵作老周擦着冷汗，"可王屠户家丫头脖颈这圈齿痕..."沈砚冰按住尸体僵硬的下颌。

死者瞳孔呈针尖状收缩，舌尖残留着极淡的紫色。

他突然拔下头上玉簪，划开死者后颈皮肤 —— 没有预想中的出血，切口处泛着诡异的青灰。

"曼陀罗花。

" 他将玉簪凑近烛火，簪尖残留的粉末遇热腾起淡蓝烟雾，"凶手先用迷香麻痹受害者，再伪造犬齿咬痕。

"寅时，废弃的清微观沈砚冰的鞋底碾碎满地瓦砾。

在坍塌的供桌下，他发现半盏焦黑的孔明灯骨架，灯面符文与丝绸残片完全吻合。

灯芯残留的粉末经醋烧法检验，显现出曼陀罗特有的螺旋结晶。

"刘捕头，" 他突然指向西墙，"昨夜刮的是东南风，但孔明灯残骸却集中在西北角 ——"话音未落，一阵穿堂风卷起满地枯叶。

沈砚冰的灯笼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的脆响。

待刘六重新点亮火把，供桌上赫然多了幅墨迹未干的《玉清昭应宫平面图》，图角盖着 "戊己土" 朱砂印。

卯时，沈府书房沈砚冰将孔明灯残片、丝绸纹章、平面图并置案头。

窗外传来更夫报晓的梆子声，他的手指突然停在平面图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