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轮子卡在N都地铁口的台阶上，张斌蹲下身调整时，磨破的袖口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那是妹妹用中考第一名的奖金在庙里求的，绳结处还刻着“哥必胜”三个字。
手机屏保闪烁，是母亲发来的短信：“辣椒晒干了，要不要寄？
妹在镇上电子厂挺好的。”
他盯着短信里的“挺好的”，想起妹妹辍学那天躲在玉米地里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极了他收到拒录通知时的样子。
人才市场的空调冷得刺骨，第17次被问“有没有本地户籍”后，张斌把简历折成小飞机，看着它飘向贴满“销售底薪2000”的公告栏。
口袋里的租房APP显示，市区单间月租1800，相当于他实习工资的三分之二。
突然想起公交站台看到的小广告：“禾木村民宿，月租500，步行至地铁口20分钟”，联系人叫孙佳佳，备注写着“可押一付一”。
拨通电话时，他正站在城中村的巷子里，头顶晾着的内裤滴下的水，正好落在简历上的“985院校”字样上。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水汽：“院子里有井水，洗衣不要钱。”
他没敢说自己连洗衣粉都要挑促销装，只问：“方便看房吗？
我现在在……”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顺着312国道往北，看见竹林右转，木门上挂着辣椒串。”
晨雾里的竹篱笆比照片上矮些，辣椒串是新晒的，红得发亮。
开门的女人腕间银镯晃了晃，他注意到她蹲下身捡行李箱时，后腰露出半截蓝布补丁，和他母亲补围裙的针法一模一样。
“叫我孙姐吧，”她递来的搪瓷杯沿有个缺口，“这是建军用了十年的杯子，他走后没人敢用，你不嫌弃就好。”
张斌的手指在杯口停顿：“建军哥是……”话刚出口就后悔，看见她腕间的烫疤突然收紧。
孙佳佳转身时围裙带勾到门框，露出洗衣盆里泡着的男士衬衫，领口磨得发白，却还留着洗不掉的机油印。
“租客都这么问，”她的声音轻得像雾，“他在工地干活，走了三年了。”
傍晚吃饭时，孙佳佳摆了两双筷子，其中一双刻着“建”字。
张斌盯着碗里的荷包蛋，蛋黄正好在中间，像母亲煎了无数次的样子。
“实习工资够花吗？”
孙佳佳突然问，筷子尖戳着碗里的泡菜，“我这房子便宜，就是离地铁远，早上得早起半小时。”
他差点被汤呛到，没想到她会主动提钱。
“够的，”他抹了把嘴，袖口蹭到桌沿的薄荷糖纸，“我在超市找了兼职，晚上七点到十点。”
话刚说完就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和母亲听说他每天只吃两顿饭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夜里漏雨，他摸黑上屋顶，瓦缝里长出的野草勾住裤脚。
孙佳佳举着灯站在下面，光晕里能看见她鬓角的碎发：“东边第三块瓦是建军换的，他说瓦片要错开摆，像麦穗那样叠着。”
提到“麦穗”时，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银镯，镯面上刻着的纹路，正是麦穗的形状。
补完瓦下来，孙佳佳递来姜茶，杯口的缺口对着他的虎口：“我男人走后，这房子就没人修过。”
她突然笑了，笑得比月光还淡，“你来了，倒像给这院子续了口气。”
姜茶辣得眼眶发热，张斌盯着她腕间的烫疤，突然想问：“建军哥的安全帽，是不是也有道这样的疤？”
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因为看见她转身时，围裙口袋里掉出半张照片——上面是个穿工作服的男人，手里举着顶安全帽，帽檐上有道明显的裂痕。
手机屏保闪烁，是母亲发来的短信：“辣椒晒干了，要不要寄？
妹在镇上电子厂挺好的。”
他盯着短信里的“挺好的”，想起妹妹辍学那天躲在玉米地里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极了他收到拒录通知时的样子。
人才市场的空调冷得刺骨，第17次被问“有没有本地户籍”后，张斌把简历折成小飞机，看着它飘向贴满“销售底薪2000”的公告栏。
口袋里的租房APP显示，市区单间月租1800，相当于他实习工资的三分之二。
突然想起公交站台看到的小广告：“禾木村民宿，月租500，步行至地铁口20分钟”，联系人叫孙佳佳，备注写着“可押一付一”。
拨通电话时，他正站在城中村的巷子里，头顶晾着的内裤滴下的水，正好落在简历上的“985院校”字样上。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水汽：“院子里有井水，洗衣不要钱。”
他没敢说自己连洗衣粉都要挑促销装，只问：“方便看房吗？
我现在在……”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顺着312国道往北，看见竹林右转，木门上挂着辣椒串。”
晨雾里的竹篱笆比照片上矮些，辣椒串是新晒的，红得发亮。
开门的女人腕间银镯晃了晃，他注意到她蹲下身捡行李箱时，后腰露出半截蓝布补丁，和他母亲补围裙的针法一模一样。
“叫我孙姐吧，”她递来的搪瓷杯沿有个缺口，“这是建军用了十年的杯子，他走后没人敢用，你不嫌弃就好。”
张斌的手指在杯口停顿：“建军哥是……”话刚出口就后悔，看见她腕间的烫疤突然收紧。
孙佳佳转身时围裙带勾到门框，露出洗衣盆里泡着的男士衬衫，领口磨得发白，却还留着洗不掉的机油印。
“租客都这么问，”她的声音轻得像雾，“他在工地干活，走了三年了。”
傍晚吃饭时，孙佳佳摆了两双筷子，其中一双刻着“建”字。
张斌盯着碗里的荷包蛋，蛋黄正好在中间，像母亲煎了无数次的样子。
“实习工资够花吗？”
孙佳佳突然问，筷子尖戳着碗里的泡菜，“我这房子便宜，就是离地铁远，早上得早起半小时。”
他差点被汤呛到，没想到她会主动提钱。
“够的，”他抹了把嘴，袖口蹭到桌沿的薄荷糖纸，“我在超市找了兼职，晚上七点到十点。”
话刚说完就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和母亲听说他每天只吃两顿饭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夜里漏雨，他摸黑上屋顶，瓦缝里长出的野草勾住裤脚。
孙佳佳举着灯站在下面，光晕里能看见她鬓角的碎发：“东边第三块瓦是建军换的，他说瓦片要错开摆，像麦穗那样叠着。”
提到“麦穗”时，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银镯，镯面上刻着的纹路，正是麦穗的形状。
补完瓦下来，孙佳佳递来姜茶，杯口的缺口对着他的虎口：“我男人走后，这房子就没人修过。”
她突然笑了，笑得比月光还淡，“你来了，倒像给这院子续了口气。”
姜茶辣得眼眶发热，张斌盯着她腕间的烫疤，突然想问：“建军哥的安全帽，是不是也有道这样的疤？”
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因为看见她转身时，围裙口袋里掉出半张照片——上面是个穿工作服的男人，手里举着顶安全帽，帽檐上有道明显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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