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

1 暴风眼玻璃门被推开时，我正在给王老板做肩颈放松。

潮湿的雨气裹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铁锈般的腥甜。

"欢迎光临。

"我停下动作转向门口，指尖还沾着艾草精油。

空调显示22度，可来人的呼吸却粗重得像跑了十公里，喉管里发出拉风箱似的嘶鸣。

王老板突然抽动鼻子："小顾，你这新风系统该换滤芯了吧？

"王老板的真丝衬衫在我手下绷紧成鼓面，"怎么有股...血腥味？

"我还没开口，新客人已经重重跌坐在等候区的皮质沙发上。

皮革挤压的吱呀声里，我听见金属碰撞的脆响——是枪械上膛时特有的弹簧震动。

"临时闭店。

"陌生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打磨钢板，"你，过来。

"王老板骂骂咧咧地起身，皮带扣撞在理疗床栏杆上。

当王老板经过沙发时，我清晰地听见子弹滑入弹匣的咔嗒声。

冷汗顺着脊椎流进后腰，我摸到理疗床暗格里冰凉的瑞士军刀。

"这位先生，我是盲人按摩师顾念。

"我摸索着消毒柜取出热毛巾，"您需要..."话音未落，雷鸣炸响。

闪电划破天际的刹那，我"看"见了——不是用移植了三年依然排异的眼角膜，而是刻在骨髓里的记忆反射。

男人蜷缩的姿势，右手按着左腹，指缝间黏稠液体滴落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他在流血。

"急性...阑尾炎..."男人突然抽搐着滚下沙发，后腰撞翻茶几。

玻璃碎裂声中，我的膝盖压住他掏枪的手腕，却在触碰到他腹部时僵住了。

那不是手术缝合线的触感。

层层叠叠的蜈蚣状疤痕下，藏着某种坚硬的、硬币大小的凸起。

三年前那场车祸的雨夜里，我在急救室昏迷前最后摸到的，就是这样的..."别动！

"破门声与呵斥同时炸响。

我被人拽着后领甩向墙角，后脑勺撞上视力表。

纷乱的脚步声中，王老板杀猪似的尖叫："警察同志！

他有枪！

"湿透的警服蹭过我手背，熟悉的檀香混着硝烟味。

带队的是个年轻警察，但他按着我肩膀的手掌有枪茧，虎口处那道锯齿状疤痕，和三年前车祸现场扶住我的"医生"一模一样。

"顾先生，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

"他的声音像淬火的钢，"刚才那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