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7号老实人我站在厨房里，头也不抬地往锅中加入最后一味药材。
纤长的手指精准地捏住葛根，在加入前停顿了三秒。药材落入汤中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但我仿佛听到了一场复仇的序曲。葛根，多么普通的中药，却能与酒精发生双硫仑样反应。
我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顺的模样。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迅速脱下橡胶手套，拨了拨发丝，抬起头看向门口。顾沉舟的身影出现在门框中，
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香水味。
又加班到这么晚？我温声问道，语气里没有一丝质问。顾沉舟将公文包随手扔在沙发上，
目光扫过我的围裙。老地方应酬。他走进厨房，从背后环住我的腰，嘴唇贴上我的后颈。
又在熬那些难喝的东西？我稍稍偏头，右耳难以捕捉到他的低语。醒酒汤，
你每次喝完酒都要的。顾沉舟松开手，拿起手机看了眼信息，屏幕上跳出几条未读消息。
我的眼角余光扫到了备注名：7 号老实人。明天下午三点，
我和新认识的金牛座约了咖啡。顾沉舟随口道，丝毫不在意这样的话对伴侣意味着什么，
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我点头，将醒酒汤倒入白瓷碗中，递到他面前。小心烫。
顾沉舟接过碗，一口气喝了大半。还是你熬的好喝，其他人根本比不了。我微笑，
眼底却毫无波澜。你满意就好。顾沉舟放下碗，擦了擦嘴。这周末事情解决了，
我就凑齐十二星座了。他得意地笑着，仿佛在谈论收集邮票。只有你，我的双子座，
总是摸不透。我低头收拾厨具，右耳背对着顾沉舟，确保自己能听清每一个字。卧室里，
顾沉舟洗漱后很快睡去。我坐在床边，打开一本貌似普通的记事本。换了只手——左手，
模仿着一种并非自己的笔迹，流畅地写下：第一阶段，肝脏负荷测试，周期 43 天。
记事本下方是一张详细的表格，记录着顾沉舟这三个月来的肝功能指标变化。
数据呈现出微妙但稳定的下降趋势。我合上记事本，眼神冰冷，如同审视一件待修复的古物，
看向熟睡中的顾沉舟。他眉头微蹙，似乎梦中也在盘算着什么。有些裂痕，永远无法弥合。
2 双生花我在修复室里屏住呼吸，将青绿山水画卷展开至三分之一处。
一道细微的裂纹从画中山峰蔓延至溪水，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我戴上放大镜，
右手握着特制毛笔，沾了少许胶质。稳住，我轻声自语，就像顾沉舟的谎言，
看似完美，却总有破绽。笔尖轻点在裂纹边缘，胶质渗入缝隙。整个过程持续三小时，
汗水浸透后背时，我没有丝毫松懈。窗外阳光渐渐西斜，
照亮了角落里那台损坏的浑天仪——指针永远停在双子座所在的位置。手机振动。
我摘下手套，指纹解锁。夫人，晚饭要等您吗？顾家管家的信息。不必，我会加班。
我回复后，打开另一个加密通讯软件。头像变成了一朵黑色玫瑰，账号名双生。
今晚八点，S 区，有新货。陈砚发来消息，附带一张古董花瓶的局部照片。
我嘴角微扬：准时到。日落后，修复室的灯依次熄灭。我打开更衣室暗格，
取出黑色漆皮风衣。镜中的女人眼神凌厉，与白天判若两人。拿出特制假发，利落地戴上，
又换上哑光口红。双生就此诞生。S 区是城郊一处废弃工厂改建的地下交易所。
我走进去时，陈砚已在角落等候。双生，你来了。陈砚端着香槟，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今晚动静不小，至少三个买家对 4 号位感兴趣。接过他递来的平板电脑，
浏览拍品信息。手指在第七件拍品上停住：这件……真假如何？八成真。
据说从某私人博物馆流出，手续齐全。陈砚压低声音，关键是卖家背景——顾氏线人。
我眼神一凛：确定？千真万确，我的人查了三遍。陈砚凑近，我们要买吗？
拍卖会开始。我全程不发一言，直到第七件拍品出现。我果断举牌，
三轮竞价后以 930 万成交。恭喜'双生花'，请到后台办理。主持人宣布。
交易室内，我将准备好的现金交给验货员，同时调取电脑数据。陈砚负责与卖家周旋。
双生花账号已成功从顾氏集团相关账户截获多笔可疑转账信息。账户流水已记录。
陈砚悄声道。我点点头，我的私人账户只有工资和少量积蓄，而双生花
的离岸账户已累积九位数资金。离开时，
我收到一条特殊信息：顾氏准备接触东南亚某处新出土的唐代陶俑，预计下月交易。
陈砚瞳孔微缩：这是……诱饵。我回答道，放长线，钓大鱼。
3 米色与漆黑这条。顾沉舟从衣柜里拽出那套米色套装，随手扔在床上，
多久没穿了？三个月？我放下手中的书，声音轻柔：上次慈善晚宴刚穿过。
那就再穿一次。顾沉舟抽出领带，站到镜前，今晚凯悦酒店，王总的饭局，
你要八点前准备好。我拿起套装，指尖轻触面料，米色，顾沉舟最爱的颜色——温顺，
恭谨，毫无威胁。从镜子里瞥见衣柜深处挂着的漆黑风衣，两种色彩，两个世界。
要戴什么首饰？我问。顾沉舟头也不回：珍珠那套，配你这张乖巧的脸。晚宴上，
我成了顾沉舟的完美点缀。我端着酒杯，倾听每一段无聊对话，微笑于每一个低俗笑话。
顾沉舟不时将手搭在我腰间，炫耀般向同行介绍：我太太，沈清。刚补充的收藏？
王总贴近我耳边，酒气熏人。我和沈清已经结婚两年了。顾沉舟把我拉近，
在我额头亲了一下，我的最后一个星座。我右耳几乎听不见，只感觉到震动。
我借机侧头，用左耳迎合交谈。沈清，给各位倒酒。顾沉舟命令道。我顺从地拿起酒瓶，
为每位男士注满，不发一言。回家路上，顾沉舟接了个电话，明显是女人。挂断后，
他的情绪变得焦躁。谁给你化的妆？车刚停进车库，他突然问。自己化的。
眼线太重了，像个妓女。他抓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他，下次给我淡一点。
我保持沉默。这激怒了顾沉舟，他猛地推了我一下，我的肩膀撞上了门框。
你听见我说话没有？他拔高了声音。听见了，我会注意。我微微垂首。
顾沉舟哼了一声，摔门进卧室。片刻后，浴室传来水声，他已经忘记这事了。深夜两点，
确认顾沉舟已熟睡。我轻轻起身，走进浴室，反锁门。灯光下，我褪去睡衣，
露出肩胛骨处新添的淤青，紫黑色，与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从暗格里取出荧光笔，
对着镜子仔细标记伤痕的边缘，勾勒出准确的形状。笔尖流畅移动，就像在修复一件古董。
镜子里的我表情平静，眼神专注地绘制自己的救赎地图。标记完毕，我拍下照片，
存入加密文件夹。旁边是一份文档，记录着日期、时间、原因和伤痕演变。
这已经是第十六处伤痕。四月八日，眼线过重，肩胛骨撞击伤，门框棱角，力度 7。
在记录本上写道，笔迹清晰冷静。换上黑色风衣，敲击手机屏幕。双生花
账号有紧急消息——顾氏相关的藏品突现拍卖市场，可能是转移资产的前兆。
我从暗袋取出另一部手机，给陈砚发信息：准备收网。最后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新旧交叠的伤痕在背部形成了一幅丑陋的地图。快了。我轻声说，
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仿佛一个誓言，又像一句咒语。关上灯，米色套装被挂回衣柜，
而我融入了夜色，黑暗中，另一个我开始行动。4 周年惊喜这就是我和沈清的爱巢，
怎么样？顾沉舟推开卧室门，刻意让声音大到足以传遍整个房子。客厅里的我听见动静，
手中擦拭的动作未停。两周年结婚纪念日，顾沉舟带林薇回家参观，这份惊喜
再明显不过。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三点十八分，正是我计划中的时间点。沈清，
过来一下。顾沉舟的声音从主卧传出。我放下抹布，走向卧室。我穿着简单的家居服，
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与林薇精致的妆容和高定套装形成鲜明对比。
林薇踩着高跟鞋踏入卧室，眼神掠过每一处细节，手指滑过床头柜，
仿佛在丈量自己未来的领地。空间不错，就是装修太老气了。林薇嘴角微扬，
要是我来住，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暗色调全换掉。林总监想看看我们的结婚照。
顾沉舟坐在床边，手搭在林薇肩上，目光挑衅地望向我。我点头，转身走向客厅壁柜。
林薇的窃笑声从身后传来：这么乖啊，难怪能留在顾家这么久。我右耳几乎听不见，
但足以辨别那嘲讽的语调。我的左手在擦拭顾母留下的青花瓷花瓶，右手则拿起相册。
瓷器在灯光下泛着古朴的光泽，是顾母珍藏多年的物件。
我清楚地感知到顾沉舟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手指微微调整角度，让花瓶的底部略微倾斜。
啪——青花瓷在地上碎成十几片，碎片四散。我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歉意。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弯腰欲捡拾碎片。顾沉舟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拉起我，
力道大得让我手腕发红。这是我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我看到顾沉舟眼中燃起怒火。
林薇站在一旁，嘴角掩不住得意：现在请保洁都不查背景了吗？我低头，
目光却瞥向地上的碎片——每一道裂痕都恰如我预期。那并非真品，
真正的花瓶早在三个月前就被我借修复之名换成了高仿品，
原件已藏进了我位于郊区的秘密工作室。顾沉舟掐住我的脖子，
将我抵在墙上：你连赝品都不如！我没有挣扎，右耳因靠近顾沉舟的怒吼而刺痛。
我垂眸，颈部的压力让我呼吸困难，但更多的是内心计划得逞的快感。顾总，冷静点。
林薇假意劝阻，手却搭上顾沉舟的肩膀，别为她生气。顾沉舟松开手，我跌坐在地，
剧烈地咳嗽着，右手无意识地按住自己的右耳。收拾干净，顾沉舟居高临下地命令，
然后滚出我的视线。好的。我声音沙哑。林薇挽着顾沉舟的手臂：我们去书房吧，
我想看看你的藏书。两人离开后，我的咳嗽声戛然而止。我站起身，
快速从碎片中取出一个指甲大小的芯片——花瓶底部藏着的窃听装置，
已经录下了整个下午的对话。我按了按仍在刺痛的右耳，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芯片是我精心准备的周年礼物，也是未来分割财产时的重要证据。拿出手机，
给陈砚发了条信息：收网计划提前，准备 B 方案。轻轻揉了揉脖子上的红痕，
这段婚姻即将到达终点。顾沉舟给的惊喜，我会加倍奉还。5 拍卖会的陷阱
我着一袭浅杏色连衣裙，与顾沉舟并肩站在拍卖会现场。三步之外，
林薇正与主办方低声交谈，不时投来挑衅的目光。顾总，您夫人精通修复技术，
不知今晚能否献上一手？拍卖行总监面带微笑。林薇适时插话：刚好我带来一件藏品，
《双鹊图》，可惜有些损伤。她从黑色丝绒袋中取出一幅小型画卷，
顾太太能当场修复吗？顾沉舟挑眉：当然，我太太最擅长这个。他语气中满是炫耀，
仿佛在展示家中珍奇。周围顿时聚集起一圈观众。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脸上未显分毫。
请容我先检查一下。我接过画卷，动作轻柔地展开。那是一幅看似古旧的山水画，
双鹊栖于枝头，远处群山隐隐。我从随身携带的修复盒中取出放大镜，
仔细检查画纸纤维走向。我注意到林薇眼中闪过一丝紧张。需要多久？大家都等着呢。
林薇故作急切。我没有回答，而是从盒中取出一支精巧的滴管和试剂瓶。
这些不是多余的吗？顾沉舟皱眉，只是简单修复，别浪费时间。
我左耳捕捉到议论声，右耳的失聪反而成了专注的屏障。
我手法娴熟地在画作边缘不显眼处滴下一滴试剂。纸面迅速渗出一圈蓝色晕染。
这幅《双鹊图》，我直起身，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听清，最早创作于北宋，
但这件是 1980 年代的复制品，采用人工做旧处理过的纸张。
我指向滴剂处：真品用宣纸手工制作，而这种化学反应只会出现在现代机制纸上。另外，
颜料成分中含有二十世纪才有的化学物质。林薇脸色煞白：不可能！我花了七十万买的！
而它实际价值不超过五百元。我补充道。全场哗然。顾沉舟额角青筋暴起，
他一把夺过林薇手中的香槟，朝我泼来。你就该永远待在暗处修复垃圾！
冰凉的液体浸透我胸前的浅色衣物，酒液顺着脸颊滑落。我站在原地，没有躲闪，
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幕。林薇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脸上挂不住的尴尬与恼怒。
围观者低声议论，眼神在同情与八卦之间徘徊。我从手包中取出手帕，
动作优雅地擦拭脸上的酒渍。我的眼神平静无波，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沈夫人，真抱歉……拍卖行总监递来纸巾。没关系。
我轻声道，辨别真伪是我的工作。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顾沉舟。顾沉舟攥紧拳头，
转身离去。他没注意到，
已将那滴显示赝品的试剂瓶标签对准监控摄像头——液体成分正是我后续计划中的关键证据。
红酒污痕如同一朵在我胸前绽放的血花，我却仿佛披上了战袍。我的手指不经意间抚过右耳，
那里藏着的秘密如同今晚的真相一般，只等待合适的时机被揭开。
6 抗癌药迷局我无意识地摸了摸右耳，从药房出来后第三次确认纸袋完好无损。
纸袋里装着一盒抗癌药物，确切地说，是包装完全相同的维生素片。回到家里，
我将药盒放在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又把它往里推了推，留出半截包装盒。接着，
翻开日记本，用顾沉舟的母亲的笔迹写下一行字：肝细胞癌，晚期，
预计生存期不足六个月。随后，将日记随意丢在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中，
抽屉没有完全关上。晚餐时分，我将冰箱里的蔬菜倒入锅中，顾沉舟推门而入。
他嫌恶地看了眼冒着热气的锅：这种猪食别指望我吃。医生说要多吃蔬菜。
我语气平静。你什么时候去看医生了？顾沉舟微微眯眼。上周五，你出差的那天。
我转过身，掩饰嘴角的弧度，只是常规体检。顾沉舟哼了一声，走向卧室。我站在厨房，
数着秒数。十五、十六、十七——卧室里传来抽屉拉开的声音。我不动声色地继续切菜。
五分钟后，顾沉舟出现在厨房门口，脸色难看：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什么事？
我额头微微出汗，眼神闪烁。少装了！顾沉舟把药盒拍在餐桌上，这是什么？
我的手抖了一下：你、你怎么翻我的东西……解释！顾沉舟逼近。
就是普通药…维生素…包装上写得很清楚——抗癌药！沈清，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眼眶泛红：我不想让你担心。医生怎么说的？晚期…可能半年…我声音颤抖，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想留一些钱给我弟弟，所以要修改遗嘱，但律师说需要你签字。
顾沉舟眼神复杂，半晌没说话。他最终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早该告诉我。遗嘱的事不急，
先好好治病。我点点头，擦掉眼泪。当晚送宵夜的时候，我在书房门口听到，
顾沉舟在电话里说到：林薇，查一下沈清最近的医疗记录。
电话那头传来讶异的声音：你不是说她只是个投资品吗？投资也有保障期限。
顾沉舟冷笑。三天后，在工作室里的监控画面中，顾沉舟偷偷打开床头柜，取出药盒，
倒出里面的药片——全是阿司匹林大小的白色片剂。他从口袋拿出一瓶维生素片，
外形几乎相同，小心翼翼地替换。倒出最后一片抗癌药时，
他注意到药片背面刻着微小的LC-85——这是真药特有的批次编码。
顾沉舟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全部替换。想骗我的钱？不可能。他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把所有药片倒入垃圾桶。我看着他毫无察觉的样子，卧室的角落里，
古旧的浑天仪后面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记录下他的所有动作。药片碰撞瓶身的声响，
让我想起那夜瓷器的碎裂。我手中把玩着那瓶真正的抗癌药。
肝功能报告单就放在桌上——轻度肝损伤，因长期受到顾沉舟下的特殊饮料药物影响。
这种损伤需要及时治疗，否则会恶化成真正的肝病。将报告单小心翼翼地折叠，
藏入一幅古画的背面夹层中，就像掩埋一颗定时炸弹。我端起水杯，吞下一粒真药，
看着监控里顾沉舟阴冷的表情。他选了这条路。我轻声说道，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7 门后的录音笔黄昏时分的顾家书房，林薇倚在书桌旁，松散地挽起秀发，
白皙的脖颈在暗光中格外醒目。老爷子不耐烦了。林薇轻抚桌面上的红木纹路，他说，
只要孩子，那个女人不重要。顾沉舟冷笑一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片白色药片，
指腹用力一碾，药片化为粉末。昨晚我替换了她的抗癌药，全换成了维生素。
顾沉舟任由粉末从指缝间滑落，这个月她去公证处改遗嘱，
想把遗产留给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林薇走到他身后，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你们不是没有孩子吗？她死了，你分文拿不到。林薇，
你太小看我了。顾沉舟转身，捏住她的下巴，她这种老实人，给根骨头就会摇尾巴，
离了顾家她活不了。我们先领证，孩子的事慢慢再说。书房门外的走廊，我右手紧贴墙壁，
左耳紧紧贴在门缝上。手机屏幕亮着，录音 app 正安静地记录着书房内的每一个字。
你确定她真的病了？林薇的声音带着怀疑。她连医疗记录都伪造不出来。
顾沉舟笑道，我查过了，她确实做了肝脏检查，肝功能指标异常，但还没到癌症的地步。
门后的我眼神平静，紧了紧左耳。之前的药物布局和医疗记录计划，
每一步都落入了顾沉舟的视线，却又精确地误导了他的判断。替她安排个意外怎样？
林薇小声道，海边旅行，游泳事故…我认识人可以…顾沉舟打断她：太明显。她死了，
对我没好处。我需要她签字，转让顾氏股份。足够了。我轻轻离开门边，走进卫生间，
反锁门，确认无人能窥视后，才停止录音，录音达到六分钟十四秒。打开加密应用，
快速上传刚录制的音频文件到云端。
界面跳转到操作完成的提示：文件已加密传输至瑞士服务器。我点击另一个图标，
弹出转账界面。输入密码，向一个编号为SC-0615
的离岸账户转入最后一笔款项：二十万美元。转账成功的提示闪过屏幕。
这是给私家侦探追踪顾氏海外资产的尾款。半年前，我就开始布局这张大网，
今天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手机震动。陈砚的信息跳出：'鱼'已全部入网。
我删除消息，嘴角微微扬起，对着镜子整理好衣领，抚平每一丝褶皱，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回到走廊，我刻意用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推开书房门。打扰一下，沈清温柔地微笑，顾总，林小姐，晚餐准备好了。
顾沉舟和林薇对视一眼，后者露出尴尬而做作的微笑。正好饿了。顾沉舟搂过林薇的腰，
今晚林总监也留下来吃饭。我垂下眼帘，点点头：已经准备了三人份的餐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