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十万大山之中,有一处山谷叫做风之谷,常年云雾缭绕!风声呜咽着穿过山谷,
像无数幽魂在哀鸣。我行走在山谷之中,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起眼睛望向黑压压的天空。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溪水暴涨,山路泥泞。
背在肩上的柴捆越来越沉,湿透的草绳勒进皮肉,每走一步脚都深深的陷进烂泥里。
"必须得在天黑前赶回去,不然会让母亲担心的。"我心里暗道,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
那年十八岁的我身形瘦削,肌肉还算结实,常年山里的劳作让我的手臂布满青筋。
刚转过山崖时,一阵狂风袭来,我踉跄几步,扶住一块突出的岩石才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一名清秀的女子。她站在山边悬崖边,白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秀发如瀑飞扬。“她是谁?她怎么在这里?莫非……”我的心猛地揪紧了,正疑惑之际,
只见那女子正张开双臂,身体前倾,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别跳啊!
"我丢下柴捆就冲了过去。那女子闻声回过头来!只那一瞬间,我感到呼吸停滞了。
她的眼睛像是透明的琥珀,流转着金色的光芒,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最奇异的是,
暴雨似乎绕开了她,没有一滴水沾湿她的衣衫。"人类?"女子微微歪头,
声音如同风铃轻响,"你能看见我?"我正诧异之际,脚下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
山体在暴雨侵蚀下开始滑坡,巨石裹挟着泥浆轰然滚落。我本能地扑向女子想救她,
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后领,整个人腾空而起。"抓紧了!"白衣女子在我耳边轻语,
随即我感到自己被风托起,眼前的景物飞速后退。一息之后,
我惊恐地发现自己正悬浮在离地数丈的空中,女子的手臂则环着我的腰,带着我在御风而行。
"你、你是?""嘘!"女子竖起一根手指抵在玉唇上,"别说话,会咬到舌头。
"我们一起掠过树梢,穿过雨幕,最终落在一处干燥的山洞前。受此惊吓我双腿发软,
跪倒在地就干呕起来。女子则站在一旁,长发无风自动,眼中流光回转。
…………"谢谢你救了我!"平复好久心情后我开口道:"我叫林风,是山下清溪村的。你,
你是...山神吗?"女子掩嘴轻笑:"山神?不,我只是...路过。"她忽然皱眉,
按住自己的左肩,白衣上渗出一点殷红。"你受伤了!"我这才注意到她肩膀的异样,
"是刚才的落石所致?"女子摇摇头:"旧伤而已!"但她的脸色明显苍白了几分,
身形也开始变得透明。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我家就在山下,
我娘懂些医术。我带你回去疗伤吧!"女子凝视着我,目光复杂道:"你不怕我?""不怕!
"我怕她有芥蒂,说道:"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会怕你,我娘常说:滴水之恩,
当涌泉相报。"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浮现在女子唇边:"好有趣的人类!好吧,我跟你走!
你其实可以叫我风娘。"“风娘,好奇怪的名字啊!”回村的路上,我不时偷瞄身旁的女子。
风娘走路的姿态轻盈得不似凡人,脚尖几乎不沾地。更奇怪的是,无论多大的风雨,
都无法靠近她周身三尺之内。"风娘...不是你的真名吧?"我试探着问道。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
又有什么所谓!"风娘望着远处的村庄道:"就像你们人类给每座山、每条河都起名字一样,
不过是方便记忆罢了。"我还想再问,却见风娘突然停下脚步,
神情凝重地望着村口的老槐树。树上系满了褪色的红布条,在风中狂舞。"那是许愿树。
"我解释道,"村里人相信向树神许愿很灵验。"风娘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树神?
那不过是棵活了三百来年的老槐树罢了!"她随即伸手轻抚树干,刹那间,
所有布条同时静止,仿佛时间凝固。我惊得瞪大了眼睛。风娘收回手,布条又恢复了飘动。
"走吧,带我去见你娘。"她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我家是村东头一间简陋的茅草屋。推开门时,母亲正在灶台前熬药,满屋苦涩的气味。"娘,
我带了位客人回来。"我局促地搓着手,解释道:"她受了伤..."母亲转过身,
看见风娘的瞬间,手中的药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嘴唇颤抖,
突然跪倒在地:"风...风神婆婆显灵了!"风娘皱眉:"大娘快起来,我不是什么神,
也不是风神婆婆。"随即她转向看着我低声道:"看来你母亲帮不了我。
"我连忙扶起母亲:"娘,您认错人了。这是风娘,刚才山体滑坡,是她救了我。
"母亲将信将疑,但还是为风娘清理了肩上的伤口。伤口很奇怪,不是普通的撕裂伤,
而像是被什么灼烧过,边缘泛着诡异的青色。"这伤..."母亲犹豫道,
"得用银朱粉才能治。"风娘摇摇头:"不必费心,寻常药物对我无用。"她转向窗外,
天色已暗,雨势渐小,"我该走了!""这么晚你去哪?"我急道。"至少等雨停再说嘛!
"风娘看着我焦急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明日黄昏,如果你还想见我,来后山竹林。
"说完,她化作一缕清风,从半开的窗缝中飘了出去。我追到窗前,只见月光穿透云层,
照在湿漉漉的院子里,哪里还有风娘的影子。"儿啊,
"母亲忧心忡忡地拉住我道“"此女子不可招惹,她不是凡人。娘年轻时听祖母说过,
深山里住着风之灵,能御风而行,但也会带来灾祸。"“我知道你年纪也不小了,
可别惦记者她了!“我拼命摇头道:"她救了我的命,娘!
而且..."他想起风娘眼中的金光和那抹转瞬即逝的温柔,"我觉得她不是坏人。"“哎!
“娘一声长叹!那夜,我辗转难眠,窗外风声呜咽,天蒙蒙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睡去,
梦里全是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次日黄昏,我如约来到后山竹林。夕阳将竹影拉得很长,
沙沙的响声如同低语。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正当我怀疑风娘会不会来时,一阵清风拂过,
竹叶纷飞中,风娘的身影渐渐显现。"你来了。"她说,声音比昨日柔和许多。
我心跳加速问道:"你的伤?""好多了。"风娘轻轻活动了下肩膀。"谢谢你昨天的关心!
"我们两人沿着竹林小径漫步,最后我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风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娘楞了一下便停下脚步,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竹叶:"用你们人类的话说,
我算是'风之灵'。诞生于天地之间的气息。没有血肉之躯,只是凝聚的风。
"接着她松开手,竹叶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我们这类存在,通常不会与人类有接触的。
""那你为什么救我?"风娘的金色眼眸直视着我:"因为你看见了我!千百年来,
能看见风之灵的人类屈指可数。"她轻叹一声,
"而且...我确实需要暂时停留在这个地方!"我正想追问原因,远处突然传来呼喊声!
是村里的孩子们在玩捉迷藏,欢笑声随风飘来。风娘的表情变得柔和,她手指轻弹,
一阵风将孩子们的纸鸢托得更高,引来一阵欢呼。"你喜欢人类的孩子?"我问。
风娘的眼神忽然黯淡:"听我母亲讲过,祖母曾经也有过一个人类孩子。
"她的话让我震惊不已。"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的头脑当时有千万个问题想问,
但风娘已经转身走向竹林深处。"天快黑了,你该回去了!""明天还能见面吗?
"我急切地问道。风娘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身影渐渐消散在暮色中。
2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黄昏都会去竹林与风娘相会。我给她带来自家种的瓜果,
风娘则为他展示御风的小把戏,让蒲公英种子在空中跳舞,用风编织出各种形状。我发现,
风娘虽然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却对人间烟火充满好奇,
常常问我关于村庄、关于人类生活的细节。一个月后的满月之夜,
我带了一壶自家酿的米酒去竹林。风娘尝了一口,被辣得直皱眉,却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你们人类真奇怪!"她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明明这么难喝,却还要喝!
"“你还不是一样!”我大笑道:"酒要慢慢品的。"我大胆地靠近一步,低声道:"风娘,
这一个月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风娘凝视着我,月光在她眼中流转:"林风,
你知道与风之灵走得太近会有什么后果吗?""我不在乎!""人类的生命短暂如蜉蝣!
"风娘轻声道。"而我会看着你老去、死去,这样的感情没有结果的。
"我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
惊讶地发现今夜她的手有了些许温度:"那就让我的蜉蝣一生因你而灿烂!
"风娘眼中金光大盛,她轻轻叹息,第一次主动拥抱了我。那一刻,竹林间狂风大作,
千万片竹叶飞舞,如同绿色的雪。从那天起,风娘开始频繁出现在村子里。
她帮农妇们晾晒的衣物,干得特别快。让渔夫的船总能顺风而行……村民们起初畏惧,
渐渐接受了这个神秘女子的存在,甚至有人开始向她祈福。然而好景不长。初秋的一个清晨,
村里突然爆发怪病。先是牲畜莫名死亡,接着老人和孩子开始高烧不退,
浑身出现青紫色斑块。村中的巫婆断言是邪祟作祟,矛头直指风娘。"自从那妖女来了以后,
怪事不断!"巫婆在祠堂前煽动村民,"昨夜我亲眼看见她吸取村东头王老倌孙儿的精气!
"我生气的挡在风娘面前辩解道:"你们胡说!风娘一直在帮大家治病的!""傻小子,
你被妖精迷了心窍!"巫婆厉声道,"她根本不是人,是吃人精气的风妖!
"村民们群情激愤,举着火把和锄头就围了上来。
风娘不想与他们纠缠拉住我的手道:"我们走!"一阵狂风骤起,飞沙走石间,
我们就瞬间离开了村子。后山山洞里,我焦急地问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事真的与你有关吗?"风娘背对着我,沉默半晌后声音冰冷道:"如果我说有关呢?
"我当场如五雷轰顶:"你说什么?那不是真的!""你冷静一下,林风。
我知道你关心大家!可我需要人类的生命力维持形体。"风娘转身,眼中金光变得凌厉!
我踉跄后退欲哭无泪:"所以你接近我,救我也好,与我……相爱也好,
都只是为了维持你的形体?""不光是为了形体,还为了生存。"风娘面无表情,
"就像你们人类吃牛羊一样自然!"看着风娘平静的脱口而出!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一个月来的甜蜜回忆瞬间化为泡影。我想起风娘每次接触病人后确实会精神焕发,
想起她肩上的伤在吸取几个孩子的气息后逐渐愈合……"你是个怪物!"我嘶吼道,
"我竟然爱上了一个怪物!"风娘的表情闪过一丝痛苦,
但很快恢复冷漠:"现在你知道了真相,要杀我吗?
用你们人类对付妖怪的方法——铁器、符咒、烈火?"我颤抖着拔出随身的小刀,
却在看见风娘眼中那抹熟悉的金光时犹豫了。那是曾对我流露温柔的眼睛,
是月下与我共酌的眼睛……"滚!"我最终扔下刀,"别再让我看见你!
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风娘深深看了我一眼,化作一阵狂风冲出山洞。我跪倒在地,
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划过我的脸颊。我曾经以为我足够坚强,甚至不敢相信,
自己竟然为一个非人的存在流下了滂沱的眼泪。三日后,村里的怪病奇迹般消退。
村民们认定是驱走了风妖的缘故,只有我知道,这是风娘自己离开了。
只有我还时常站在竹林里,望着风吹过的痕迹,不知道心中翻腾的是恨意,还是思念。
立冬那天,我在整理柴房时发现了一个小布包。打开后,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了,
里面是一缕银白色的发丝,和一片永远不会枯萎的竹叶。布包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对不起……以及……谢谢你!"那一刻,我心如刀割,我将布包贴在胸口,
任泪水浸湿衣衫。窗外,风声呜咽。良久,平复了下心情。我轻轻抚过布包中的银白发丝,
展开那张字条,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几乎透明的字迹:"若想知真相,
去问你的母亲关于风之灵的事。"窗外的风,吹得茅草屋簌簌作响。我将布包小心收入怀中,
走向母亲的房间。母亲正在油灯下缝补衣物,见我不声不响的走进来,她放下针线:"儿啊,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娘,"我直接跪坐在母亲面前,掏出那个布包,"您认识这个,
对吗?您第一次见到风娘时就称她为'风神婆婆'!"只见母亲的手微微颤抖,接过布包。
当她看到那缕银白发丝时,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这是风之灵的本命发丝,
她竟将这个给了你……""娘,快告诉我关于风之灵的一切。"我握住母亲的手乞求道,
"风娘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要吸取村民的生命力?"母亲长叹一声,
望向窗外茵茵道:"那是很久以前,你祖母告诉我的事。风之灵是天地间最古老的精灵之一,
无形无质,却能化作风形。她们本不与人类往来,直到……""直到什么?
""直到有一位风之灵爱上了一个人类。"母亲的声音低沉下来,"那人类是个樵夫,
就像你一样朴实善良。风之灵为他化为人形,生下一个孩子。但人类与精灵的结合违背天道,
那孩子只活了三年就夭折了。"我的心猛地一紧,
想起风娘曾说"她祖母曾经也有过一个人类的孩子!""后来呢?
""后来听说那风之灵悲痛欲绝,殉情而去了!"母亲轻抚着我的脸颊,悲戚道:"儿啊,
风之灵并非邪恶,但她们若要长久保持人形,确实需要吸取生命精气。
传说有些风之灵会与人类订立契约,可以互相交换生命灵气。
"我猛地站起身:"所以她接近我,是为了订立契约?""不!"母亲摇头。"若是契约,
她会直接说明。风之灵最重承诺,从不说谎。我担心的是……"她欲言又止。"你担心什么?
""担心她肩上的伤。"母亲指向布包,"这银丝是风之灵的本命之物,若她将它赠与你,
说明她已决定牺牲自己。而那伤……我怀疑是山魅所致。""山魅?"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山中恶灵,专食人类魂魄,风之灵是它们的天敌。"母亲神色凝重,"近来村里怪病频发,
牲畜死亡,恐怕就是山魅作祟。"我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风娘吸取村民生命力?
""或许是为了对抗山魅。"母亲点头。"但这也只是猜测,你若真想弄清真相,
明日去北山的风之谷找她。风之灵在虚弱时会回到诞生之地!"那夜我彻夜未眠,
脑海中不断回放与风娘相处的点滴。她的笑容,她教我辨认各种风声的方式,
她在月下为我跳的那支风之舞……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骗局吗?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我就带上干粮和一把柴刀出发了。北山风之谷是村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传说进入者会被狂风撕碎。但此刻的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风娘,问清真相。
山路崎岖,越往北走,风势越大。当我攀上一处悬崖时,一阵狂风几乎将我掀落。
我死死抓住岩缝,突然听见风中传来微弱的歌声,那是风娘曾为他唱过的那首古老歌谣。
"风娘!"我立即大喊,可惜声音立刻被风吹散。3我循着歌声的方向艰难前行,
终于来到一处被环形山壁包围的隐秘山谷,谷中风平浪静,与外面的狂风形成鲜明对比。
谷中央有一棵巨大的古树,树下蜷缩着一个白色身影。"风娘!"我心一惊,立即奔向她。
风娘抬起头,脸色比上次见面更加苍白。她的白衣多处破损,左肩的伤口再次裂开,
渗出青色液体。"你不该来..."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我跪在她身边,
想触碰她又缩回手:"我需要知道真相,村里的怪病,你吸取生命力,
还有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风娘的金色眼眸黯淡无光:"山魅苏醒了!
它需要吞噬整个村庄的生命才能完全恢复力量。我...我想在阻止它!
""所以你吸取村民生命力是为了对抗他!""为了有力量与它对抗。"风娘痛苦地闭上眼,
"每次我从村民那里取走一点生命力,山魅就少一分食物,我也强大一分。但我太虚弱了,
无法彻底消灭它。"我想起村里那些被吸取生命力的都是些阳气旺盛的小娃娃,
少量的吸取他们的阳气无伤大雅,而那些生命力羸弱的老人和病弱之人,则毫发无损。
"你故意选择那些本就生命力旺盛的小娃娃!""即便如此,我仍是掠夺者。"风娘苦笑。
"你母亲一定告诉过你,风之灵若要长久保持人形,确实需要生命精气,我本可以离开,
任由山魅吞噬全村,但我留下了。""为什么?"我轻声问道。风娘凝视着我,
眼中金光微微闪烁:"因为祖母的遗训……还有你!"说到后面半句的时候,
风娘的脸颊明显有些绯红。就在这时,古树突然剧烈摇晃,一阵腐臭的黑风席卷山谷。
风娘脸色大变,猛地推开了我:"它来了!快走!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树后浮现——形似猿猴却有三只血红的眼睛,
全身长满荆棘般的毛发怪物现身了。它发出刺耳的尖笑:"找到你了,妖孽!
居然为了一群蝼蚁般的人类背叛同类!"风娘挣扎着勉强站起,
白衣在突然卷起的狂风中猎猎作响:"林风,快跑!
"我倔强的拔出柴刀挡在她面前:"风娘,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山魅的三只眼睛同时盯住了我:"哈!又来一个人类?多么可笑!幼稚!"说完,
它猛地扑来,速度快如闪电。风娘尖叫一声,化作一道白光撞向山魅。两者在空中相撞,
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我被气浪掀翻,眼睁睁看着风娘被山魅的利爪贯穿肩膀,
正是原来受伤的位置。"不!"我不顾一切冲上前,柴刀狠狠劈向山魅的手臂。
山魅吃痛咆哮,甩开了风娘。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接住风娘下坠的身体,
却发现她的伤口正迅速扩大,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傻瓜..."风娘咳出一口青色液体,
"为什么要救我!"山魅在不远处徘徊,似乎忌惮我手中的铁器:"可恶的人类,
你不知道自己在保护什么。她是风妖,靠吸食同类和人类灵气为生的妖物!""给我闭嘴!
"我怒吼道,"她比你这个怪物强千万倍!"山魅狞笑道:"是吗?
那她告诉你她的前世今生了吗?"“这……”我一愣,低头看向怀中的风娘,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别听它的,林风……""三百年前……"山魅得意地说,
"你祖父是个樵夫,和她的祖母因私情有个女儿。那孩子体弱多病,活了不过三岁。
是这位'善良'的风之灵祖母主动提出,承诺保护孩子血脉,代价是樵夫死后灵魂归她所有。
""这是真的吗?"我颤声道。风娘痛苦地闭上眼:"部分是真的,
但祖母从未想要樵夫的灵魂。她只是爱那个孩子和他的家人!"山魅趁机扑来,
我本能地举刀格挡,却被一股巨力击飞。铁刀脱手,我重重摔在古树旁。
风娘的身体突然爆发出耀眼光芒,她化作一道旋风将山魅卷起:"林风,刀!"我抓起铁刀,
用尽全力掷向旋风中心。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山魅化作黑烟消散,旋风渐渐平息,
风娘的身影从中坠落。我接住了她,发现她的身体几乎完全透明,
只剩胸口一点微弱的透明光芒。"坚持住,风娘!"我慌乱地按压她的伤口,却无济于事。
风娘虚弱地微笑:"没用的,我的本命丝已给了你,又受了致命伤,没用的!""不,
一定有办法!"我突然想起母亲的话,"契约!我们可以订立契约!
"风娘摇头:"那会束缚你的灵魂的……""我不在乎!"我坚定地说,"告诉我怎么做。
"风娘的金色眼眸凝视着我,终于她轻声说:"将你的血滴在本命丝上,然后...吻我!
"我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布包中的银白发丝上。发丝立刻吸收血液,
发出柔和的光芒。我俯身轻触风娘的唇,感到一股暖流在两人之间流转。
风娘的身体逐渐恢复实体,伤口开始愈合。当她完全恢复时,
我们两人手腕处都出现一枚青色的三叶竹印记,连接着彼此的心神。"契约成立。
"风娘轻声说,"现在我们的生命相连了。我若受伤,你会分担痛苦,你若死去,
我也会消散。"我握住她的手点点头毅然道:"一切都值得!
"风娘眼中泛起泪光:"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山魅说的不全错,二百年前,
祖母确实和你祖父暗生情愫,还留下的遗训要我风族保护风之谷人族的安危。那个孩子死后,
祖母也殉情而去,直到后来母亲年迈也离去,才转为我在此守护着风之谷。
"我震惊地看着她:"那你母亲,还有你……"“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我们风族和你们人类繁衍是不一样的,我们风族上一代的气息衰弱之后,就会自行消散,
随着季节的变幻就会自然而然灵气聚集产生新的下一代了!完全不同于你们人类的繁衍生息!
““哦 !谢谢你的坦诚。”"嗯!那天我只是想试试你的为人的!"风娘承认,
"但后来你的爱心和包容,让我爱上了现在的你,我救你也不仅仅是祖母的遗训。
"远处传来山魅的咆哮声,它并未被彻底消灭。风娘站起身,伸手幻回林风的柴刀:"现在,
我们一起结束这场战斗。"林风握紧刀柄,感受着手腕处三叶竹传来的温暖力量:"然后呢?
""然后..."风娘微微一笑,"也许我们可以试试人类的生活。
只要你愿意接纳一个非人的妻子。"我大笑,牵起她的手:"只要这个妻子记得按时吃饭,
别总想着吸取别人的生命力。"风中的歌谣再次响起,这一次,是两人的合唱。
他们并肩走向山谷出口,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由于我俩的联手合力出击,
山魅再一次被我们打败!…………那夜,我没有回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风娘蜷缩在我身旁,
她银白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散开,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我伸手想拂开她脸颊上的发丝,
却在触碰的瞬间感受到了异样。我的指尖似乎能感知到每一根发丝拂动的轨迹,
甚至能预判下一阵风会将它们吹向何方。"你醒了。"风娘睁开眼睛,
金色眸子在晨光中如同融化的琥珀,"感觉如何?"我坐起身,
活动了下筋骨:"除了有点饿,其他还好..."话未说完,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击中了我。
无数声音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远处树枝上鸟儿的啁啾,山谷外小溪的潺潺流水,
甚至几里外村庄里早起农夫的交谈声。"啊!"我捂住耳朵,但那声音并非通过耳朵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