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问起，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说你喜欢我。——听说你喜欢我，四年？林素，
我们在一起吧。——林素，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1 她一直是活在规则之内的孩子。
林素，在那个一辆电动车就可以跑遍的小镇里，她是别人口中邻居家的孩子。她学习还不错，
即使家里没有过多关注学习，但也算一直名列前茅，努努力有希望上个重本。她很勤快，
一回家就帮着家里做家务，跟着父母在茶园里采茶，帮爸爸妈妈干活，
邻居对她总是赞不绝口，也以她为榜样教育自家小孩儿。她很乖，
从小到大学校、家里两点一线，身边的朋友都是一些情况差不多的女生，没有严重的叛逆期，
也没被学校请过家长。她一直是一个规规矩矩的活在规则之内的好孩子，乖巧又普通。
其实她也在努力发光，但这个世界本就充满光亮。很多年后，有人问林素，这么多年，
你的生活，有没有过离经叛道的意外。2 那是她的青春里，最大的离经叛道。十四岁那年，
林素认识了小镇里一男孩儿。小小的村镇，两三公里的距离，
却让两个人到了十四五岁才遇见。青春期的男孩女孩总不太会处理友谊，一颦一笑，
一个动作也会悄悄地就变成了情窦初开的爱情。当然，这也许只是于林素而言。
那天男孩和奶奶来家里串门，村里家家都有院子，院子里阳光明媚，
阳光下穿着白T恤的男孩儿也总是显得干净好看。少女的心思总是猝不及防，
或许是他跟平时在学校里接触到的男同学都不太一样，
又或许是那天阳光太好给他镀了一层光，至此一眼，便觉难忘。“妈，白天来的是谁呀？
之前好像都没见过。”“就那个啊，他们家在你兰姨家路口往里数过去第四家，
之前两家交往少，没来过家里。你读小学又一直都在你外婆家那边的学校。现在嘛，
妈妈斜了林素一眼嗔怪道：一回家就窝在家里，你能认识谁呀。
”后来也不知是两家有意的发展关系，还是源于林素内心的锁定追踪，
在不同的公共场合又遇见了男孩好几次。林素明里暗里跟妈妈打听关于他的消息。渐渐的，
从妈妈嘴里拼凑出了一个较为完整的他。他稍长林素几岁，妈妈总说他命不太好，
幼年父母离婚，同年父亲车祸离世。成年人的生活总是充满了各种弯弯绕绕的门道，
母亲想带走他，亲自照料，可最终他作为家里唯一的孙辈，还是被留了下来。
后来母亲再成家，再加上母亲与爷爷奶奶的矛盾始终难以化解，他与母亲的相处并不多。
此后，他一个人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那时候义务教育还是6年，
他也在义务教育结束后就离开了学校。离开学校后，他在家里学着爷爷奶奶的样子谋生。
少年自古不怕挫折与困难，生活的苦难未曾折损他半分傲气，他依旧意气风发，阳光明媚。
林素认识男孩的时候，他在家里给镇子的人修摩托车，偶尔也修电视机或被调成静音手机，
摩托车厂里划拉了一小块地方搭了个小卖部，堪堪卖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那时候正是摩托车兴起的时候，下地干活、拉茶叶、掰玉米、送孩子上学，
几乎家家都有一辆摩托车。听说他去城里学了两年，后来家里爷爷奶奶年纪太大了，
还是回了小镇。他家里每天人来来往往，镇头的林大爷，镇尾的林小叔，
反正这个村子里的男人几乎都姓林。他每天都挂着笑脸，笑得眼睛都有些眯了起来，
跟每个人交谈，谈换机油的摩托车、谈没图像的电视、谈没声音的手机，
也谈八毛一袋的盐、五块一包的烟。明明他也还是个孩子，总是比大人们矮了一个头，
但他总是面对着一群大人侃侃而谈，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镇子里的大人们都很喜欢他，
一开始可能是对一个乖巧的孩子怜悯和爱护，后来是因为他给大家解决了很多难题。
他也很懂这个小镇的生存法则，他不是小说里的清冷少年，他对人热情而又亲切，
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礼貌而又幽默，游刃有余的经营着与大家的关系。
就连林素的爸妈也常说，这孩子虽然命苦，但勤快又懂事。在林素的印象里，
就算他大多在修理厂，但他还是喜欢穿白色衣服，白色体恤、白色外套，
总是阳光、干净又清爽。那时的林素，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孩子，她跟在爸妈身后，
像被保护的雏鸡。她每天在想什么呢？想着书本上的课文，愁着没写完的作业，
与大人们唯一的社交是爸妈让喊的叔叔阿姨。她在学校里人际关系还不错，
回家后却鲜少出门，更是因为小学就和村里的小朋友不在一个学校，
她连镇子里的人都认不太全。后来，林素不再满足于别人口中的他，
她开始用目光追寻他的足迹，脚步也会自不而然的被他吸引，企图再跟他靠近一点点。
以前总是抗拒出门的林素开始频繁的出门，喜欢跟着爸爸妈妈各处串门，
跟他的各种亲戚、长辈热情的打招呼。也喜欢上了参加邻居的各种红白酒席，
那是为数不多的确定可以见到他的场合，他置身于人群中，显然已经是个小大人，
跟着大家一起忙里忙外。她创造了不少机会和他偶遇，
男孩每次都会走过来跟林素的爸妈打招呼，林素也会在爸妈身后冒出头喊男孩哥哥。
一次一次又一次，那段时间是林素真正的开始认识这个小镇，开始认识兰姨家的路口，
以及其他的很多个路口和很多叔叔阿姨。有时妈妈也会让林素去小卖部买点东西，
要是碰到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小伙伴，林素也会跟着大家一起在男孩儿的修理厂待很久，
看着他卷着袖子拆开摩托车又装上，看着他给邻居不认字的大叔查手机还剩多少话费，
删掉手机里几百条垃圾，清出一些内存。后来有一次，邻居一个姐姐结婚，当地的风俗，
送女生出嫁时除了家人之外还需要一些未婚的年轻人，显得朝气一些。
可能是在家里的年轻人比较少，这般差事竟轮到了小小的林素的头上。
那是林素第一次真正的离开父母自己去面对成年人的交际。婚宴上的人很多，
大部分都不认识，就连跟新娘都不太熟，就算多年后想起，都能感受到那时候的窘迫。
林素小小一个人儿跟着大家走出新娘家，也不知道该上哪辆车。就在她纠结时，
男孩从后面走过来压着她的头：“来，跟我走，这边，别急。”后来整场婚礼，
林素都乖乖跟在他身边，迷迷糊糊的走完了全程，很热闹。结束后，
男孩还把林素送回到了妈妈身边，“姨，你姑娘给你送回来了啊。“有他在的地方啊，
总是阳光明媚。她曾无数次偷偷计算过他们两家的距离，步行仅仅三十多分钟，
却过了这么多年了才遇到。林素总在想要是遇到的年纪再小一点，
她是不是可以追在他的屁股后面喊哥哥，他们会不会是两小无猜的朋友。或者遇见再晚一点，
她已经成熟到可以理智的控制自己的内心，理智的按压下最初的那一分悸动。又或许，
不管什么时候遇见，这段情感都会生根发芽，他注定会是她生命中的一段往事。
3 他与他与她，都是不同的ta学校的生活总是重复而又充实。
林素的生活里几乎只有学习，从初中到高中，一直以来她的信念似乎也只有学习。
也许是都市偶像剧的吸引，她喜欢西装与高跟鞋，灯光与晚礼服。
那时的她没有置身过城市的霓虹和喧嚣，又怎么会深深的爱上村子里的星光和静谧。
那时她以为，只要好好学习，终究会获得这一切。而那个并没有多少交集的男孩，
只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后来学校引进优生差生一对一帮扶，
林素的同桌是一个成绩倒数的男生。课上休息睡觉，课外活动丰富，
那是林素从来不曾认识过的另一个世界。也许是上帝喜欢编织关系网，
又或者是一个小镇太过小。一天在街上，林素遇到了同桌和那个男孩并肩走一起，
看起来很是相熟。自从，情报网从妈妈扩展到同桌。那段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