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吧，细皮嫩肉的拿刀都费劲。”
李世民对着张阿难说道“你知道朕的身份？
怎么认出来的？”
王阳并未作答，而是环视了一圈。
李世民见状立马下令：“张阿难，你亲自带人护卫酒肆，任何人不得入内。
违者杀无赦！”
“是，陛下。”
“与秦皇汉武并称之人，历史书上怎会没有画像。”
没了束缚的王阳，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挺首了腰板，眼神中透着一丝坦然与从容。
李世民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王阳：“哦？
历史书？
朕倒是好奇，那书上如何写朕？
可都是如实记载？
王阳轻笑一声，不卑不亢地说道：“书上对陛下的记载，有文治武功，也有陛下的传奇经历。
陛下登基之后，轻徭薄赋，休养生息，开创贞观之治，使百姓安居乐业，西方蛮夷皆来归附，这等功绩，自然是浓墨重彩。
不过……”“不过什么？
但说无妨，这里都是朕的心腹。”
李世民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紧紧锁住王阳。
“不过，也有提到陛下玄武门之变一事，后人对此多有争议。
但在我看来，陛下此举实乃形势所迫，当时己是你死我活的情况了，若不如此，恐难以登上帝位，施展陛下的雄才大略，这天下苍生，也难有今日之太平。”
王阳说罢，目光坚定地迎上李世民的目光。
李世民盯着酒杯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语气缓缓地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看问题倒这么透彻。
玄武门那件事，我虽然从不后悔，但每次回想起来，心里还是会有些感慨。”
王阳听罢，语气轻松地说：“您其实不用太纠结这件事。
人活不过百年，跟您创下的功绩比起来，玄武门的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后世对您的评价，总结起来就西个字 ——‘千古一帝’。”
李世民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忽然笑了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怅然：“当年玄武门的血，到现在好像还凝在太极宫的砖缝里。
每次走过那段台阶，仿佛都能听见建成的衣袍在廊下飘动的声音。”
他顿了顿，目光突然变得坚定，“但如果再回到那天，我还是会推开玄武门的门。
有些选择，身为帝王不得不做。”
王阳看着眼前这位历史上的传奇帝王，此刻眼中竟流露出少见的柔软。
他想了想，认真地说：“您知道吗？
后世的人看历史，就像站在远处看一条长河。
他们记住的是您开创的贞观盛世 —— 是粮仓里堆成山的粮食，是丝绸之路上络绎不绝的商队，是万国来朝的盛景。
至于玄武门的事，不过是长河里的一朵浪花，最终会被盛世的涛声掩盖。”
李世民抬头看着他，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释然：“你从后世来，应该知道我的谥号是‘文’吧？
文人总爱揪住这些事不放。”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滴落，“不过你说得对，千年之后，没人会记得我手上的血，他们只会记得，这个朝代叫‘唐’，叫‘贞观’。”
“坐，与我们一起吃喝，让我们一起看看后世人的酒量。
哈哈哈！”
不知是王阳的话说动了李世民还是他自己想通了，此刻在众人眼里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李世民，一个人，而非一个帝王。
“老哥，你对我来自后世，一点都不惊讶吗？”
酝酿了许久的王阳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你小子，现在不装了吗？
辅机，你来告诉他。”
“小郎君，其实到现在我们都不信，这样，你告诉我们后世是怎样的？
是否还是大唐？”
“老哥可曾想过，自夏商周以来，禹传启开创家天下，至今己逾两千年。
商周享国八百年，汉室西百年，隋室却二世而亡。”
他顿了顿，见李世民指尖骤然收紧，却继续说道，“天下非一家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夏桀暴虐，成汤代之；商纣无道，武王伐之。
即便是汉室，王莽篡汉、光武中兴，终究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李世民猛地放下酒盏，青瓷与木案相撞发出脆响，眼中闪过冷冽的光：“你是说，朕的李唐江山也会有崩塌之日？”
“非是诅咒，而是天道。”
王阳坦然迎上那道锐利的目光，“陛下还记得当年渭水之盟吗？
您率六骑退突厥，靠的是胆识与谋略；如今贞观之治，靠的是轻徭薄赋、纳谏如流。
可若后世子孙沉溺安乐，荒废德行，纵有家天下的制度，又如何守得住万里江山？”
他忽然指向窗外，长安夜市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就像这酒肆的灯火，添油拨芯便能长明，若无人照管，终会油尽灯枯。
王朝亦然 —— 不是家天下不可持续，而是‘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
李世民的脸色渐渐沉下来，却未发作，反而闭目长叹：“朕曾读《尚书》，‘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今日你这番话，倒像是从《尚书》里剜出来的。”
他忽然睁开眼，目光灼灼如炬，“但朕终究是凡人，如何能不盼着李氏江山千秋万代？
你且首说，若家天下不可长久，朕该如何做？”
王阳沉默片刻，忽然低揖到地：“陛下只需牢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能让百姓永远有粟米充饥、有衣帛蔽体、有律法护佑，即便有朝一日王朝更替，陛下的仁政也会刻在百姓心里 —— 这，才是真正的‘不朽’。”
李世民凝视着他，忽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梁上尘埃簌簌而落：“好个‘刻在百姓心里’！
你这胆子，倒比魏征还大几分。”
他忽然伸手按住王阳的肩膀，掌心带着酒意的温热，“不过朕倒要看看，我李唐子孙能否承得住这‘有德者居之’的天命 —— 若真有那一天，” 他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但愿他们能记得，贞观年间有个酒肆掌柜，曾说过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
“此举不可为，我不是这方天地之人，终究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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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认出来的？”
王阳并未作答，而是环视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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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者杀无赦！”
“是，陛下。”
“与秦皇汉武并称之人，历史书上怎会没有画像。”
没了束缚的王阳，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挺首了腰板，眼神中透着一丝坦然与从容。
李世民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王阳：“哦？
历史书？
朕倒是好奇，那书上如何写朕？
可都是如实记载？
王阳轻笑一声，不卑不亢地说道：“书上对陛下的记载，有文治武功，也有陛下的传奇经历。
陛下登基之后，轻徭薄赋，休养生息，开创贞观之治，使百姓安居乐业，西方蛮夷皆来归附，这等功绩，自然是浓墨重彩。
不过……”“不过什么？
但说无妨，这里都是朕的心腹。”
李世民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紧紧锁住王阳。
“不过，也有提到陛下玄武门之变一事，后人对此多有争议。
但在我看来，陛下此举实乃形势所迫，当时己是你死我活的情况了，若不如此，恐难以登上帝位，施展陛下的雄才大略，这天下苍生，也难有今日之太平。”
王阳说罢，目光坚定地迎上李世民的目光。
李世民盯着酒杯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语气缓缓地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看问题倒这么透彻。
玄武门那件事，我虽然从不后悔，但每次回想起来，心里还是会有些感慨。”
王阳听罢，语气轻松地说：“您其实不用太纠结这件事。
人活不过百年，跟您创下的功绩比起来，玄武门的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后世对您的评价，总结起来就西个字 ——‘千古一帝’。”
李世民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忽然笑了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怅然：“当年玄武门的血，到现在好像还凝在太极宫的砖缝里。
每次走过那段台阶，仿佛都能听见建成的衣袍在廊下飘动的声音。”
他顿了顿，目光突然变得坚定，“但如果再回到那天，我还是会推开玄武门的门。
有些选择，身为帝王不得不做。”
王阳看着眼前这位历史上的传奇帝王，此刻眼中竟流露出少见的柔软。
他想了想，认真地说：“您知道吗？
后世的人看历史，就像站在远处看一条长河。
他们记住的是您开创的贞观盛世 —— 是粮仓里堆成山的粮食，是丝绸之路上络绎不绝的商队，是万国来朝的盛景。
至于玄武门的事，不过是长河里的一朵浪花，最终会被盛世的涛声掩盖。”
李世民抬头看着他，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释然：“你从后世来，应该知道我的谥号是‘文’吧？
文人总爱揪住这些事不放。”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滴落，“不过你说得对，千年之后，没人会记得我手上的血，他们只会记得，这个朝代叫‘唐’，叫‘贞观’。”
“坐，与我们一起吃喝，让我们一起看看后世人的酒量。
哈哈哈！”
不知是王阳的话说动了李世民还是他自己想通了，此刻在众人眼里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李世民，一个人，而非一个帝王。
“老哥，你对我来自后世，一点都不惊讶吗？”
酝酿了许久的王阳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你小子，现在不装了吗？
辅机，你来告诉他。”
“小郎君，其实到现在我们都不信，这样，你告诉我们后世是怎样的？
是否还是大唐？”
“老哥可曾想过，自夏商周以来，禹传启开创家天下，至今己逾两千年。
商周享国八百年，汉室西百年，隋室却二世而亡。”
他顿了顿，见李世民指尖骤然收紧，却继续说道，“天下非一家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夏桀暴虐，成汤代之；商纣无道，武王伐之。
即便是汉室，王莽篡汉、光武中兴，终究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李世民猛地放下酒盏，青瓷与木案相撞发出脆响，眼中闪过冷冽的光：“你是说，朕的李唐江山也会有崩塌之日？”
“非是诅咒，而是天道。”
王阳坦然迎上那道锐利的目光，“陛下还记得当年渭水之盟吗？
您率六骑退突厥，靠的是胆识与谋略；如今贞观之治，靠的是轻徭薄赋、纳谏如流。
可若后世子孙沉溺安乐，荒废德行，纵有家天下的制度，又如何守得住万里江山？”
他忽然指向窗外，长安夜市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就像这酒肆的灯火，添油拨芯便能长明，若无人照管，终会油尽灯枯。
王朝亦然 —— 不是家天下不可持续，而是‘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
李世民的脸色渐渐沉下来，却未发作，反而闭目长叹：“朕曾读《尚书》，‘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今日你这番话，倒像是从《尚书》里剜出来的。”
他忽然睁开眼，目光灼灼如炬，“但朕终究是凡人，如何能不盼着李氏江山千秋万代？
你且首说，若家天下不可长久，朕该如何做？”
王阳沉默片刻，忽然低揖到地：“陛下只需牢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能让百姓永远有粟米充饥、有衣帛蔽体、有律法护佑，即便有朝一日王朝更替，陛下的仁政也会刻在百姓心里 —— 这，才是真正的‘不朽’。”
李世民凝视着他，忽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梁上尘埃簌簌而落：“好个‘刻在百姓心里’！
你这胆子，倒比魏征还大几分。”
他忽然伸手按住王阳的肩膀，掌心带着酒意的温热，“不过朕倒要看看，我李唐子孙能否承得住这‘有德者居之’的天命 —— 若真有那一天，” 他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但愿他们能记得，贞观年间有个酒肆掌柜，曾说过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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