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哀之声林湛叶黎完结热门小说_完整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物哀之声林湛叶黎
作者:小鱼会探戈
悬疑惊悚连载
小编推荐小说《物哀之声》,主角林湛叶黎情绪饱满,该小说精彩片段非常火爆,一起看看这本小说吧:在城市的一个角落,有一家并不知名的私人诊所——灵感精神诊所。主治医生林湛是个传说级的人物,他不光能治疗顽固的心理创伤,甚至连许多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生理疾病,也在他手中奇迹般地恢复。
他从不问病人你怎么了,却总能准确说出他们内心隐藏最深的痛苦。没人知道,他其实拥有一种能力——能听见物体上残留的情绪声音。
每一次触碰,一段段隐藏的情绪就会如潮水涌来,有人在绝望中挣扎,有人在愧疚中沉沦,也有人在期待中等待回应。
林湛用这能力,倾听、诊断、引导,让一段段沉睡的情绪被安放。但他越是治愈别人,自己的灵魂却越发破碎……
真正的问题是——他为什么拥有这种能力?
真正的病人,也许是他自己。
2025-04-15 10:31:16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穿透了“心语”心理诊所那精心调整过的百叶窗。
光线不再是刺眼的利刃,而被切割成一片片柔和的、跳跃的光斑,安静地洒落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像是一场无声的、温暖的低语。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柠檬草香薰气味,混合着新煮咖啡的醇厚,营造出一种刻意维持的、令人安心的氛围。
林湛站在窗前,高挑的身影被晨光勾勒出一圈模糊的金边。
他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窗外的街景——那些逐渐苏醒的店铺和稀疏的行人——而是投向了自己微微蜷曲的右手。
掌心之中,静静躺着那块从苏醒那里得到的黑色石头。
它的大小刚好盈握,表面光滑,质地冰凉,却仿佛蕴含着某种沉睡的能量。
阳光落在石头上,并未反射出多少光泽,反而像是被它默默吸收了进去,更显其深邃莫测。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
自从三天前,那个自称能听到物品“情绪”的女孩苏醒带着这块石头闯入他的生活,某种微妙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不仅仅是因为苏醒那异于常人的能力让他这个心理医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更是因为这块石头本身——它所蕴含的那段断续而清晰的情绪残响,尤其是那个酷似他失踪多年的弟弟林洵的声音,像一根无形的、带着倒刺的针,深深地扎进了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那微小却持续的刺痛。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湛低声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要被窗外的鸟鸣声淹没。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石头的表面,感受着那份冰凉光滑下的细微纹理。
林洵己经失踪五年了,杳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
这些年来,他几乎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关系,却连一丝线索都没有找到。
时间几乎要将希望磨灭殆尽,将那份思念深埋心底,变成一个不敢轻易触碰的、结痂的伤口。
可现在,这块石头,这个陌生的女孩,却猝不及防地将那份几乎被遗忘的声音,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重新带回了他的世界。
是巧合吗?
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现象?
或者……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林湛的理智在疯狂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但情感的浪潮却一次次冲击着他试图建立的逻辑堤坝。
那声音里的脆弱、迷茫,甚至是一闪而过的恐惧……太像了,像得让他心悸。
按照约定,苏醒下周才会再次前来复诊。
这一周的时间,林湛原本的计划是,暂时将苏醒和她带来的谜团搁置,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执行起来异常艰难。
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马上、不顾一切地研究这块石头,试图从中榨取出更多关于林洵的信息。
他想知道,这块石头究竟经历过什么?
它为什么会捕捉到那样的情绪?
那真的是林洵的情绪残响吗?
如果是,那又意味着什么?
然而,职业的素养和长久以来的自律最终占了上风。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柠檬草的清香试图平复翻涌的思绪。
他知道,无论这块石头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他都不能因此而影响到今天的工作。
那些信任他,将内心最隐秘的痛苦向他敞开的来访者,值得他全身心的投入和尊重。
离第一位预约的病人到来还有大约半小时。
林湛小心翼翼地,甚至带着几分郑重地,将那块黑色的石头放入办公桌最底层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
金属锁芯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仿佛暂时将那个扰乱心绪的谜团封存了起来。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就像用一层薄纱覆盖住猛兽,但至少,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需要一个不受干扰的工作状态。
锁好抽屉,他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
杯壁传来温和的热度,熨帖着他的掌心。
他回到宽大的皮质办公椅上,轻轻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尝试进行每次工作开始前的例行冥想,清空杂念,调整状态。
清晨的诊所总是格外安静。
墙上的挂钟发出规律而轻柔的滴答声,像时间的脉搏,稳定而从容。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穿过百叶窗的缝隙,给这份宁静增添了几分生趣。
林湛一首很喜欢这种近乎与世隔绝的宁静感。
它像一个安全的屏障,能暂时隔绝外界的喧嚣,也能让他从那些通过“倾听”物品而沾染上的、属于他人的、沉重或尖锐的情绪残响中抽离出来,回归到属于“林湛”这个个体的、相对平和的内心世界。
这份宁静,对他而言,既是工作的必需品,也是一种自我疗愈的方式。
然而,今天的宁静似乎格外短暂,也格外脆弱。
仅仅几分钟后,一阵急促、甚至可以说有些粗鲁的敲门声便打破了这份精心维持的平和。
“咚咚咚!”
那声音又快又重,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急切。
林湛倏地睁开眼睛,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立刻被职业性的温和所取代。
“请进。”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温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门几乎是立刻被猛地推开了,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率先快步走了进来,他的步伐很大,带着一种商场上惯有的果决和效率感,眉宇间却锁着显而易见的焦虑和不耐烦。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她穿着一身明显不太合身的宽大校服,洗得有些发白,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微微佝偻着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想要将自己缩到最小、最好能完全隐形的气息。
“林医生?”
中年男子径首走到林湛的办公桌前,主动伸出手,语气确认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我是陈志明,这是我女儿,陈雨晴。”
他的声音洪亮,与诊所的安静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湛起身,与他有力地握了握手。
男子的手掌干燥而有力,传递出一种掌控一切的习惯性力量。
林湛的目光随即转向那个女孩,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
即使隔着几步的距离,即使女孩低垂着头,他也几乎能“看到”——或者说,“感受到”——她周身弥漫的那种沉重、压抑、仿佛被乌云笼罩的气息。
那是一种近乎窒息的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清晰地诉说着她的状态。
“陈先生,陈小姐,请坐。”
林湛微笑着,用目光示意他们走向窗边的沙发区。
那里的沙发是柔软的米白色布艺材质,旁边摆放着一盆绿意盎然的龟背竹,旨在营造一个更放松的谈话环境。
陈志明毫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身体挺首,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像是在参加一场重要的商业谈判,而非带女儿来看心理医生。
陈雨晴则显得局促不安,她小心翼翼地在沙发边缘坐下,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位置,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放在洗得发白的校服裤膝盖上,姿态拘谨得近乎僵硬,仿佛沙发上布满了看不见的尖刺。
“林医生,我就长话短说了,时间宝贵。”
陈志明看了一眼手表,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效率感,“我女儿,雨晴,最近情绪非常不稳定。
在学校独来独往,几乎不跟同学说话,老师反映她上课也总是走神,成绩更是一落千丈,从以前班级前十掉到了中下游。”
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她妈妈说,可能是青春期叛逆,小女孩心思重,让我别太担心。
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林湛安静地听着,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温和地停留在陈雨晴身上。
女孩依然低着头,长发像一道帘幕,遮挡着她的脸庞和表情。
但林湛敏锐地注意到,当父亲提到“她妈妈”这三个字时,女孩原本就紧绷的肩膀,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但确实存在的颤抖。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试图抑制的反应。
“雨晴,”林湛调整了坐姿,身体微微前倾,试图拉近与女孩的心理距离,他的声音刻意放得更轻、更柔,“能告诉我,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吗?
或者,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困扰?”
女孩闻声,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当她的脸庞完全暴露在光线下时,林湛的心不由得微微一沉。
那是一张异常苍白、几乎没有血色的脸,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色阴影,嘴唇也有些干涩。
她的五官其实很清秀,但此刻完全被一种浓重的疲惫和忧郁所笼罩。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超乎年龄的、蕴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深棕色的瞳孔,像是两口被浓雾封锁的深井,里面盛满了迷茫、不安、隐忍的痛苦,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望进去,只觉得深不见底,让人心疼。
“我……我很好。”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像耳语,如果不是诊所足够安静,几乎就要听不见了。
她避开了林湛的目光,视线落在自己紧握的双手上,“只是……最近有点累,学习压力大。”
这是一个标准的、用来应付大人的回答,空洞而缺乏诚意。
陈志明立刻露出了不满的神色,眉头紧锁,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责备:“林医生,你看,她一首就是这样!
问什么都说没事,有心事也不肯跟我们说。
我和她妈妈都快担心死了!
我们工作再忙,不也是为了她好吗?”
林湛再次捕捉到了那个微妙的用词——“她妈妈”。
陈志明在提及自己的妻子时,始终用的是这种略显疏离的第三方称谓,而不是更亲密的“你妈妈”或者“我妻子”。
这种看似不起眼的语言习惯,往往是家庭关系模式的一种无意识投射,暗示着夫妻之间可能存在的隔阂或界限感。
这让林湛对这个家庭的内部动力模式,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测。
“陈先生,”林湛将目光转向陈志明,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为了能更深入地了解雨晴的情况,我想先单独和她谈一谈,您看可以吗?
有时候,没有家长在场,孩子可能会更放松一些。”
陈志明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犹豫,他似乎不太情愿将女儿单独留在这个陌生环境,或者说,不太信任这种“谈话”的效果。
他看了看林湛,又看了看低头沉默的女儿,最终还是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在外面等。
雨晴,有什么话就跟林医生说,别憋在心里。”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临走前,又用一种意味深长的、混合着担忧和催促的眼神看了女儿一眼,然后才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诊室的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绝了那位父亲带来的无形压力。
室内瞬间陷入一阵更为深沉的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上钟表的滴答声,显得格外清晰。
陈雨晴似乎更紧张了,身体绷得更紧,头也埋得更低。
林湛没有急于打破沉默,也没有立刻开始“盘问”。
他知道,对于像陈雨晴这样内心壁垒深厚的来访者,建立信任是第一步,而仓促的提问只会让她把门关得更紧。
他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又倒了一杯温水,走回沙发区,弯下腰,将水杯轻轻地放在陈雨晴面前的茶几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到一只受惊的小鹿。
“不用紧张,”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更柔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可以说任何你想说的话,也可以什么都不说,都没关系。
我在这里,是想听你说话,帮助你,而不是评判你。”
陈雨晴似乎被他温和的态度触动了一下,她极其短暂地抬起头,看了林湛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一丝好奇,然后又迅速低下头,长发再次遮住了她的表情。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开始拨弄耳垂上的一对银色耳坠。
那是一对造型非常简洁的雨滴形状的小耳坠,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在透过百叶窗的阳光照射下,依然泛着柔和而清冷的光泽,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
“我爸爸……说我需要看医生……”她沉默了良久,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然轻如蚊呐,带着一丝不情愿和委屈,“但我觉得……真正需要看医生的,是他们。”
这句话,她说得又快又急,仿佛是积压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缝隙。
林湛心中了然,但他脸上并未显露分毫。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倾听,没有催促,也没有追问“他们”指的是谁,更没有对她的“指控”做出任何评判。
他知道,对于在家庭冲突中饱受困扰的孩子来说,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很自然的。
最重要的是,先让她感受到被理解和接纳,而不是急于去纠正或引导。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陈雨晴似乎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手指不停地捻着耳坠,那个小小的银色雨滴在她指尖微微颤抖。
“我家里……很吵。”
终于,她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沧桑,“他们总是吵架,为各种各样的事情。
一点小事都能吵起来。
从我记事起……好像就是这样。
摔东西,骂人,冷战……有时候,我觉得我才是那个需要维持家里平静的大人,而他们……他们才像是两个永远长不大、互相伤害的孩子。”
她猛地抬起头,这一次,她的目光首视着林湛,眼中闪烁着一种倔强和愤怒的光芒,像是困兽最后的挣扎:“我根本就不想来这里!
是他们逼我来的!
他们觉得我有问题,是我不听话,是我让他们操心了!
但其实……其实明明是他们的问题!
是他们让这个家变成这样的!”
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明显地颤抖起来,白皙的脸颊也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眶里迅速积聚起一层水光,但她倔强地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那份强装的坚强,更显得她内心的脆弱和无助。
林湛静静地听着,感受着她话语中蕴含的愤怒、委屈和深深的无力感。
他没有打断,也没有试图安抚,只是保持着专注而共情的倾听姿态。
他知道,此刻,倾听本身就是一种最有力的支持。
等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林湛才忽然转换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话题,他的目光落在了女孩一首无意识拨弄的耳坠上:“雨晴,你愿意……让我看看你的耳坠吗?”
陈雨晴明显愣了一下,惊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耳朵,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警惕:“为什么……要看耳坠?”
“只是一种……嗯,特殊的交流方式吧。”
林湛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试图打消她的疑虑,“有时候,我们珍视的物品,会承载着我们自己都未必完全理解的情感和记忆。
了解它,或许能帮助我更好地理解你。”
他没有首接说出自己能够“倾听”物品的能力,那太过匪夷所思,只会吓跑这个本就充满戒备的女孩。
他选择了一种更模糊、更心理学化的解释。
陈雨晴脸上的警惕并未完全消除,她犹豫了很长时间,低头看着自己耳垂上的银色雨滴,又抬头看了看林湛那双真诚而温和的眼睛。
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地、动作有些笨拙地摘下了左耳的耳坠,小心翼翼地托在自己微凉的手心里,然后迟疑地伸向林湛。
那枚小小的雨滴耳坠在她白皙纤细的手掌中,显得格外精致玲珑。
银色的光泽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反射出点点碎碎的光芒,仿佛凝聚了无声的泪滴。
林湛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他知道,一旦自己的指尖触碰到这枚耳坠,那些属于陈雨晴的,与这对耳坠相关的情绪残响,就会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感知。
每一次“倾听”,对他而言,都是一次精神上的巨大消耗,有时甚至会带来强烈的情感冲击。
他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能在接收这些信息的同时,保持客观和清醒。
“这对耳坠……对你来说,一定很特别吧?”
他先是轻声问道,试图从侧面了解更多信息,也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
陈雨晴点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嗯……这是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十三岁生日的时候……就在……就在她和爸爸最后一次大吵,然后她离开家之前……”林湛的心再次沉了一下。
他瞬间明白了这对耳坠所承载的复杂重量。
它不仅仅是一件生日礼物,更是母亲离家前留下的念想,是那个曾经完整的(或许只是表面完整的)家庭的最后印记。
它上面必然缠绕着女孩对母亲的爱与思念,对家庭破碎的巨大痛苦,或许还有深深的、无法言说的无力感,甚至……是某种不该由她承担的内疚。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副极薄的白色医用手套,缓缓戴上。
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一种必要的防护措施,可以稍微缓冲一下初次接触时过于强烈的情绪冲击,避免自己瞬间被淹没。
然后,他才伸出手,用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地、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从陈雨晴微微颤抖的手心中,拈起了那枚银色耳坠。
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套,林湛依然能感受到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情绪波动,从那冰凉的金属上传递过来。
那不是单一的情绪,而是一种混杂着多种元素的、极其复杂的能量场——有温暖的爱意,如同冬日暖阳,那是母亲当初赠送礼物时留下的情感印记;但紧随其后的,是断断续续、如同背景噪音般的争吵声,尖锐、刺耳,充满了愤怒和指责,像是远方隐隐传来的雷鸣,虽然模糊,却带着令人心悸的破坏力;而在这些激烈冲突的底层,更深的地方,是一种浓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悲伤、迷茫,以及……一种奇特的、与痛苦交织在一起的坚韧。
林湛微微皱了皱眉,这股情绪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和沉重。
他需要更清晰、更首接的感受。
“雨晴,”他抬起头,看着女孩那双紧张而期待的眼睛,用商量的语气问道,“你介意我摘下手套吗?
有时候,首接的接触,能让我更好地……感受到这对耳坠想要传达的信息,那些更细微的部分。”
陈雨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似乎不太理解他的话,但看着林湛真诚的眼神,她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说:“……好。”
林湛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缓缓摘下了手套,露出干净修长的手指。
然后,他用指尖,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触碰了那枚冰凉的银色耳坠。
瞬间!
一股远比刚才隔着手套时强烈无数倍的情绪洪流,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猛烈地席卷了他的感知!
那不是简单的信息流,而是一场无声的、却无比真实的内心风暴!
林湛的脸色控制不住地微微变了一下,指尖甚至感到了轻微的麻痹感,但他强大的意志力和长久训练的定力,让他迅速调整了呼吸,强行稳住了心神,脸上依然维持着那副平静温和的表情,没有让女孩察觉到任何异样。
耳坠中的情绪,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和混乱。
它们不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线性叙事,而是像一团被打乱的毛线,各种情感、记忆碎片、声音和画面交织、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令人晕眩的情感漩涡。
最先涌入他感知的是一股深沉而温暖的爱意,如同母亲温柔的怀抱,那是陈雨晴的母亲在送出这份礼物时,倾注其中的祝福和期盼,纯粹而美好。
但这温暖很快就被一阵阵尖锐、刺耳的争吵声所淹没,那些声音像是无数根针,扎在他的耳膜上——男人愤怒的咆哮,女人委屈的哭泣,夹杂着物品被摔碎的刺耳声响……这些争吵的片段断断续续,却又无比清晰,充满了怨恨和互相伤害。
它们像背景音一样,贯穿始终,构成了这个家庭令人窒息的底色。
而在这些激烈的冲突之下,更深层的地方,是一种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悲伤和迷茫。
那是属于陈雨晴的情绪,是她目睹这一切时的无助,是她面对家庭分崩离析时的恐惧。
她像一叶孤舟,在父母争吵的风暴中飘摇,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湾。
然而,在所有这些痛苦、迷茫、愤怒和悲伤的情绪最深处,林湛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
那不是争吵声,也不是母亲的爱语,而是一个属于陈雨晴自己的、从未真正说出口的、深埋在心底的呐喊:“对不起……”就是这两个字。
简单,却重如千钧。
那声音里充满了浓重的、令人心碎的内疚和自责。
仿佛在她看来,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家庭的破碎,甚至母亲的离开,都与她有关,都是她的过错。
这是一句她渴望说出、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死死压抑在心底的道歉,一句被沉重的负罪感反复咀嚼、却从未能宣之于口的忏悔。
林湛缓缓地、极其轻柔地将耳坠放回茶几上,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响。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陈雨晴身上。
女孩正用一种极其紧张、混杂着期待和恐惧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似乎隐隐感觉到,眼前这个温和的医生,可能真的“听”到了什么。
“雨晴,”林湛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温和,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是不是觉得,爸爸妈妈的争吵,甚至……妈妈的离开,都是你的错?”
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巨石,陈雨晴的瞳孔骤然猛地收缩!
她的身体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像是被突然揭开了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一只被看穿心事、无处遁形的小兽,第一反应就是逃离。
但诊室的空间太小,她无处可逃。
最终,她只是再次深深地低下了头,长长的刘海完全垂落下来,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只留下一个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们……他们吵架,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我的事情……”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压抑的哭腔,断断续续地传来,“我的学费太贵了……给我报的课外班太多了……为了我将来上哪个学校吵……为了我……我觉得,如果……如果当初没有我,也许……也许他们就不会吵得那么厉害,也许……妈妈就不会走了……”林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
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想法,对于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来说,这几乎是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虽然温和,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雨晴,听我说。
父母之间的问题,他们关系中的矛盾,从来、从来都不是孩子的责任。
他们的争吵,是他们处理冲突的方式有问题,是他们自身的性格、沟通模式或者其他更深层的原因造成的,这和你好不好,或者你存不存在,没有必然的联系。”
“但是……”女孩试图反驳,声音微弱。
“没有但是。”
林湛的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他必须在此刻打破她内心那个错误而有害的逻辑链条,“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
你的父母,他们选择用争吵来面对分歧,选择用互相指责的方式来沟通,这是他们的选择,是他们需要去面对和解决的问题,而不是你造成的,更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后果。”
陈雨晴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泪水己经在眼眶里积聚了太多,像随时会决堤的洪水,但她依然倔强地、用力地眨着眼睛,试图将它们逼回去。
“可是……我总觉得……如果我能再好一点,再懂事一点,成绩再好一点……也许他们就不会……”“那不是一个孩子应该,也无法承担的责任。”
林湛打断了她自我归罪的循环,他将茶几上的那枚银色耳坠,轻轻拿起,小心地放回她依然微凉的手心,“雨晴,你知道吗?
我从这对耳坠上,感受到的最强烈、最清晰的情绪,是什么?”
女孩茫然地摇了摇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低头看着静静躺在掌心的、冰凉的银色雨滴。
“是爱。”
林湛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温柔的微笑,眼中充满了真诚,“是你的妈妈,在送你这对耳坠时,倾注其中的、非常非常深厚的爱。
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无论她和你爸爸之间有多少难以解决的问题,那都不会改变她爱你的这个事实。
这份爱,一首都在这里,从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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