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蓝雪花田己泛起粼粼波光。
顾南星赤脚踩过覆满露水的田埂，怀里的玻璃罐盛着今晨最新鲜的香气分子。
远处钟楼传来七声清响，惊起一群白鹭，羽翼掠过之处抖落细碎的彩虹。
"再往左半厘米。
"陆沉舟的声音混着青草香从身后传来。
顾南星转身时，晨风掀起她亚麻长裙的裙摆，缠上他卡其色工装裤的裤脚。
少年正举着测光仪调整反光板，腕间的银雪手表折射出七种光斑，恰好落在她怀中的玻璃罐上。
这是他们为国际调香大赛培育的特殊蓝雪花，花瓣会在日照下析出香氛结晶。
陆沉舟的素描本摊开在田垄，画满光谱与分子式的速写，页脚粘着几片去年冬天的雪松标本。
"你看。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玻璃罐倾斜45度。
朝阳穿透液体的瞬间，三百颗香氛粒子悬浮成星云状，每粒都包裹着微型的六芒星冰晶。
顾南星听见自己心跳与秒针同步的声响。
自从那对银雪耳钉变成温度感应器，她总能在实验室听见陆沉舟的心跳声——此刻正以每分钟107次的频率，敲打着香氛粒子的共振膜。
"要开始了。
"陆沉舟将防护镜架在她鼻梁上，指尖残留着蓝雪花的凉意。
蒸馏器启动的嗡鸣声惊飞了田间的云雀，他忽然低头咬住她发间滑落的绸带，替她将碎发别至耳后。
这个动作让顾南星想起初遇那天的银杏叶。
当时他也是这样猝不及防地靠近，白大褂上的雪松香混着化学试剂的冷冽，如今却被阳光晒暖的青草气息取代。
##正午的实验室漂浮着蜂蜜色的光晕。
顾南星对着电子显微镜调整焦距，目镜里突然出现陆沉舟放大的瞳孔——他正将冰镇柠檬茶贴在她泛红的脸颊。
"你心跳过载了。
"他指着温度感应器的数据屏，笑意在银丝眼镜后荡漾，"要不要检查下恒温箱的散热系统？
"玻璃幕墙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陆沉舟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随着搅拌动作起伏。
顾南星偷偷将观察样本换成他的侧脸切片，在2000倍放大下，他皮肤纹理竟呈现香氛分子链的排列规律。
"这是作弊。
"陆沉舟忽然扣住她的目镜，温热的掌心盖住镜头，"调香师不该用科学解构浪漫。
"他说话时喉结的震动通过实验台传来，顾南星指尖的钢笔在记录本上划出波浪线。
窗外蝉鸣突然汹涌，她看见自己去年种在窗台的薄荷，不知何时被他换成了并蒂的蓝雪花。
国际调香大赛的邀请函就压在培养皿下，火漆印被陆沉舟用树脂封存成吊坠。
顾南星摩挲着"双生香氛"的主题字样，突然想起外婆的婚戒内圈也刻着相似的词句。
"要试试感官联觉训练吗？
"陆沉舟将神经传感贴片贴在她太阳穴，金属触点带着初雪般的凉意。
顾南星闭眼的瞬间，嗅觉突然涌入铺天盖地的画面：佛手柑是梵高的向日葵，雪松是巴赫的大提琴组曲，而陆沉舟的气息是莫奈的睡莲池。
她在这片混沌的光影中触碰到了他的记忆：十岁男孩在孤儿院窗台培育蓝雪花，冰裂纹陶罐里盛着月光；十五岁少年在琴房地板上写满化学公式，琴键缝隙藏着晒干的雪松针叶；二十岁的陆沉舟在初雪实验室，将银雪耳钉浸泡在心跳同步的香氛原液里。
"你偷看。
"顾南星睁眼时撞进他含笑的眼眸，传感贴片因汗湿微微发亮。
陆沉舟将柠檬茶吸管咬出齿痕，突然将传感器贴在自己颈动脉："现在轮到你了。
"##暮色将城市熔成金箔时，顾南星在更衣室发现了陆沉舟准备的礼服。
星空蓝绸缎上绣着香氛分子链，裙摆缀满真正的蓝雪花瓣。
首饰盒里躺着改造后的温度感应器，银质底座刻着法文"Éternel Printemps"——永恒的春天。
当她踩着月光走向实验室，看见陆沉舟正在调试最后的展品。
三百支香氛烛台悬浮成双螺旋结构，每簇火苗都裹着不同颜色的香氛粒子。
他转身时，西装胸口的蓝雪花胸针与她裙摆的香氛分子链同时发光。
"这是我们的初雪答案。
"他启动控制台的瞬间，烛火突然升空，在穹顶拼出猎户座星图。
香氛粒子如流星坠落，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绽放成蓝雪花形状。
顾南星在纷扬的香雪中旋转，裙摆扫过陆沉舟的西装裤脚。
他忽然单膝触地，将鎏金怀表系在她踝间："1932年的格拉斯工坊传统——当双生香氛完成时，要将时间锚定在心动坐标。
"怀表链缠上她脚踝的瞬间，所有香氛烛火同时静止。
顾南星在悬浮的香雪粒子中看见无数个陆沉舟：握笔绘制分子式的，跪地接住香精瓶的，在雪夜弹奏《月光》的，最后都融成眼前这个眸光璀璨的少年。
"你早就计算好了。
"她指着静止的香雪粒子，发现每颗都包裹着银雪耳钉的微雕。
陆沉舟将决赛香水喷在试香纸上，前调是初遇时的青柠与雪松，中调涌出暴雪夜的蓝雪花与血珠，尾调沉淀为实验室晨光的温度。
当香雾漫过悬浮的烛火，所有粒子突然开始反向旋转，在穹顶拼出巨大的心跳光谱。
"这才是真正的双生香氛。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温度感应器发出同频的嗡鸣，"当两颗心奏响相同频率，连时间都会为香气驻足。
"颁奖礼那日，顾南星在获奖感言里藏了句法文诗。
陆沉舟在后台转动怀表发条，听见自己的心跳正将她的誓言译成香氛密码。
候场室的蓝雪花突然同时绽放，每片花瓣都闪着银雪耳钉的光。
他们带着奖杯回到蓝雪花田那夜，萤火虫在香氛粒子间穿梭。
顾南星枕着陆沉舟的腿数星星，发现他腕表背面刻着新添的小字："36.2℃是永恒的春天，也是心跳同频的证明。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陆沉舟将未完成的香水配方埋进田垄。
顾南星在泛黄的纸页上看见他新添的备注："双生香氛的终极形态，是相爱之人共同老去的味道。
"露水从蓝雪花瓣滚落，在奖杯表面凝成永不融化的雪晶。
顾南星忽然明白，所谓调香术的至高境界，不过是把每个心动瞬间，都酿成可供余生慢酌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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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玻璃罐倾斜45度。
朝阳穿透液体的瞬间，三百颗香氛粒子悬浮成星云状，每粒都包裹着微型的六芒星冰晶。
顾南星听见自己心跳与秒针同步的声响。
自从那对银雪耳钉变成温度感应器，她总能在实验室听见陆沉舟的心跳声——此刻正以每分钟107次的频率，敲打着香氛粒子的共振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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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时，西装胸口的蓝雪花胸针与她裙摆的香氛分子链同时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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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真正的双生香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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