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噬(小雨林淑珍)免费阅读_热门的小说茧噬小雨林淑珍

开篇导语当保温杯碎片折射出迪奥口红的冷光，中国式父母才发现，

自己呕心沥血织就的蚕茧里，

裹着的竟是只吸食血肉的蛾…第一章：口红里的血丝流水线传送带卡住第十三次时，

林淑珍的指甲缝里渗出了血丝。她盯着卡在机械臂里的保温杯，

杯身"优秀员工"的烫金字正在液压机下扭曲变形——就像三小时前家长会上，

投影幕布被31分的红叉撕裂的模样。"陈小宇家长，这是全市统考试卷。

"班主任敲击激光笔的绿点停在后排某个位置，"您儿子用最后一道大题答题区，

画了朵玫瑰花。"车间顶灯突然爆闪，林淑珍在更衣柜前哆嗦着掏出哮喘喷雾。

铝罐磕到帆布袋里的硬物，黑色绒布盒掉落的瞬间，

迪奥logo在防静电胶垫上擦出妖异的反光。"这是给小雨买的文具？

"包装组王姐探过头，染着番茄酱的手指戳开盒盖，"哎呦，这不是七夕限定款吗？

我闺女念叨半年了，专柜价要五百多呢！"林淑珍的瞳孔在玫瑰香里收缩。

她忽然想起上周丈夫手腕撕下的膏药，医用胶布在床头柜积了半抽屉，

每撕一张就能多跑三趟夜车。此刻鲜红膏体旋转出的斜面，正巧是四张膏药拼起来的大小。

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家长群弹出新消息："重点班直升报名今晚截止"，

配图是密密麻麻的获奖证书墙。她慌忙去掏缝在秋裤暗袋的银行卡，却带出一张网吧会员卡，

卡面还粘着口红印。"妈？"更衣室铁门被AJ鞋尖顶开，陈小宇卫衣领口歪斜，

灰发梢沾着蓝莓爆珠的甜腻。

他单肩甩书包的姿势让林淑珍胃部抽搐——那是钢琴老师反复纠正的体态仪容。

保温杯突然从帆布袋裂开，不锈钢碎片雪崩般倾泻。一张折成纸飞机的数学试卷滑到脚边，

机翼处31分的红墨水洇成血痂，尾翼粘着半枚唇印，比王姐工服上溅的番茄酱更艳。

"张老师说......你最近在补习班很认真。"林淑珍弯腰时听见脊椎咯吱作响，

去年工伤留下的钢钉在阴雨天发作。她指尖即将触到纸飞机时，儿子球鞋突然碾过试卷，

夜光钩子标志亮起荧绿冷光。流水线重启的轰鸣吞没了她的质问。陈小宇踢开碎片转身，

书包拉链挂着的金属校牌弹到墙上，刻着"三好学生"的那面朝下，

露出背面贴的纹身贴——黑蛇信子正舔着锁骨位置。林淑珍摸索着去捡校牌，

摸到裤袋里震动的手机。

丈夫陈建国的微信头像在对话框里跳动："夜班交车发现计价器被调过，

这个月流水又少两千"，紧跟着一条撤回提示。她突然抓住儿子背包侧袋露出的POS单。

小票上"NIKE LAB"的logo被雨水泡涨，消费金额刚好是丈夫开夜班出租时，

计价器每跳一次涨两元的那个数字——365跳。

第二章：计价器与心跳暴雨把挡风玻璃浇成毛玻璃时，陈建国手腕上的膏药正在溶解。

他瞄了眼计价器，234.6元的数字在跳闪，

蓝白药袋里的小儿雾化器跟着颠簸节奏摇晃——那是女儿小雨本周第三次被班主任送回的药。

"师傅，开快点啊！"后座白领的鳄鱼皮鞋尖抵着计价器，"会议资料淋湿你赔不起。

"陈建国盯着后视镜里翻动的爱马仕笔记本，突然想起小雨用挂历纸包课本的模样。

他轻踩油门的瞬间，膏药边缘渗出褐黄药渍，像极了去年台风天女儿哮喘发作时咳出的痰液。

手机在仪表盘上震动。妻子林淑珍发来的照片里，小宇的数学试卷沾着口红印，

31分的红叉刺穿雨幕。他正要回复，导航突然弹出"前方事故"的提示，

红色拥堵线如同儿子锁骨下新纹的蛇信。"我在这下！

"白领甩下湿漉漉的百元钞钻进写字楼。陈建国弯腰捡钱时，

后座缝隙里闪过一抹荧光绿——半张撕碎的耐克收据，金额处残留着"¥3650"的字样。

他想起今早妻子缝在秋裤暗袋里的钢琴课押金，正好是这个数。雨刮器突然卡住。

在金属摩擦声里，他看见马路对面耐克旗舰店的玻璃橱窗前，儿子正把AJ鞋往脚上套。

灰发少年俯身时，卫衣后领滑出的蛇形纹身贴，与收据碎片上的钩子标志重叠。

陈建国扯下手腕膏药，皮肤上残留的胶痕拼成耐克商标。他数了数储物格里攒的膏药包装纸，

二十三张，每张代表他连续工作十六小时后贴上的新药。此刻玻璃窗内，

店员正微笑着将鞋盒递给小宇，POS机吐出的小票长度，

刚好是他数膏药时颤抖的指节宽度。"爸？"身后传来女儿虚弱的呼唤。

小雨抱着书包缩在后座，校服袖口滴着水，

"张老师让我回家休息......"她手里攥着被撕碎的奥数奖状，

那是今早小宇抢钱时扯坏的。陈建国突然猛打方向盘。出租车撞开水洼冲向耐克店，

雨幕中AJ鞋舌的荧光绿缝线像手术室的心电监护仪绿光。他闯红灯的瞬间，

手机自动扣款短信弹出——"成功代缴钢琴课押金3650元"。

店门感应器发出欢迎铃声时，小雨的雾化器从药袋滚落。陈建国隔着玻璃看见儿子掏出黑卡，

店员鞠躬的角度让他想起医院催费窗口的工作人员。他摸出裤兜里所有膏药贴数了数，

正好二十三张，每张价值158元。"欢迎试穿新款。"店员推开门的瞬间，

陈建国后退半步。雨水顺着他的旧皮鞋汇成细流，在耐克店的大理石地面上蜿蜒成肮脏的河。

小宇抬头望来，鞋尖荧光照亮他手机屏幕——直播间里，

女主播正飞吻感谢"宇少爷"送的火箭特效。小雨的咳嗽声在车里炸响。陈建国转身狂奔，

雾化器药液在暴雨中泼出银色弧光。他抱起女儿时，耐克购物袋擦过车窗，

AJ鞋盒上的价签在闪电中清晰可辨：3650元，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

正好是他手腕膏药贴数乘以158元后的总和。

第三章：沉默的钢琴键林淑珍跪在车间休息室地板上，

保温杯碎片在502胶水下折射出蛛网裂痕。

手机屏幕亮着钢琴老师的微信："小宇三周没来上课，押金不退的。"她手一抖，

胶水滴在去年工伤留下的钢钉疤痕上，结成琥珀色的泪。流水线警报突然嘶鸣，

组长叉腰站在门口："林姐，这批瑕疵品要返工！"她慌忙用袖子遮住正在粘合的保温杯，

不锈钢残片割破袖口，露出秋衣里缝的暗袋——那里装着刚取的补习费，

纸币被体温焐出酸涩的汗味。"妈！"女儿小雨抱着破书包出现在铁门外，

校服领口红墨水晕染成紫斑，"哥又把我奥数班学费拿走了......"她摊开掌心，

里面躺着五枚被砸扁的硬币，是储蓄罐里最后的幸存者。林淑珍指尖的胶水开始凝固。

她想起今早银行ATM的监控画面，

自己输密码时三个工友正在身后排队——那些目光现在烧灼着她的后背。

保温杯突然从掌心滑落，在铁皮地面弹跳着滚进流水线履带，

与待组装的电饭锅内胆撞出凄厉的哀鸣。"小心！"维修工老张冲过来拉电闸。

林淑珍扑过去抢救保温杯，右手无名指被履带齿咬住，婚戒在金属摩擦中迸出火星。

老张扳动紧急制动时，她看见保温杯卡在传送带尽头，

杯身"优秀员工"的烫金字正对着一箱待处理的瑕疵品。手机在裤兜震动。

家长群里弹出新消息："英才教育暑期特训班缴费倒计时"，配图是清华北大学子的合影。

她抖着手点开支付界面，弹窗提示余额不足——账户里本该有四万八补习费的位置，

此刻躺着网吧会员卡的充值记录。"阿姨，这个能修好吗？

"小雨踮脚递上半张拼凑的作文纸，《我的英雄》标题下方，

丈夫开出租车的背影素描被撕去半边。林淑珍突然抓住女儿的手，

发现她虎口结着血痂——那是昨晚争夺储蓄罐时被碎瓷片划破的。车间广播突然播放下班铃。

林淑珍摸到暗袋里最后两张百元钞，纸币边缘粘着口红印。她拽着女儿冲向培训中心，

玻璃门映出她们歪斜的倒影：母亲工作服领口翻卷，女儿书包带用晾衣夹固定，

而滚动屏上的喜报正播放小宇同桌获得奥数金牌的消息。"您好，数学冲刺班需要面试。

"前台推来报名表，林淑珍在"家长职业"栏哆嗦着写下"工人"时，

听见身后家长议论："这种家庭的孩子也来报班？

"她突然看清报名表底纹——竟是丈夫出租车公司的加油发票背面。缴费机吐出收据时，

小雨扯她衣角："妈，哥在对面......"林淑珍转头，

看见电玩城霓虹淹没暴雨中的身影。小宇戴着价值她半年工资的Beats耳机，

卫衣反穿露出后颈的蛇形纹身，正把一叠钞票塞进抓娃娃机。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家长群有人@全体成员，点开是段电玩城监控视频：画面里小宇搂着染粉发的女生，

两人握着的奶茶杯上，插着她今晨偷偷放进儿子书包的爱心便当盒里的樱桃。

第四章：草莓印与发票墙教务处的空调出风口积着陈年粉笔灰，

林淑珍盯着桌角"重点培养对象"合影，儿子站在最边缘的阴影里，像被P上去的瑕疵。

她交叠的膝盖突然碰到提包里的保温杯——那个被焊补了十七次的杯子，

此刻正渗出浑浊的茶水。"这是上周四的监控。"教导主任推来iPad，

指甲盖上沾着打印墨。画面里小宇把女生抵在储物柜上，

脖颈处的草莓印在红外摄像头下泛着紫光，像极了林淑珍上个月在菜市场捡漏买的淤伤苹果。

主任突然放大音量："看看消费记录！"投影仪启动的嗡鸣声中，

必胜客发票在白墙疯长成藤蔓。

林淑珍数着每周三19:30的消费时间——正是钢琴课时段，

小票角落的桌号"13"刺得她太阳穴狂跳，那是女儿小雨的年龄。"家长要做好榜样。

"主任敲了敲玻璃板下的教师守则，林淑珍看见倒影里自己工作服第三颗纽扣开裂，

露出里面染着机油的秋衣。她慌忙捂住领口，

袖管下滑露出手腕的烫伤疤痕——那是上个月替儿子赶制秋裤时被熨斗烙的。

突然响起的微信提示音救了她。丈夫发来照片：出租车计价器显示365公里，

配文"凑够钢琴课尾款了"。照片角落露出半张医院化验单，但林淑珍来不及细看，

主任已经推来新的证据。透明文件夹里躺着电影票根，每张都是双人座。

林淑珍突然认出其中一张的日期——那天她谎称工伤骗到调休，

在肯德基后厨洗了八小时盘子，就为给儿子买那双他"梦寐以求"的球鞋。"这些是次要的。

"主任突然压低声音，抽出张泛黄的作文纸。

林淑珍瞳孔地震——那是小雨写的《我的妈妈》，被撕碎又粘合的纸面上，

泪痕晕染的钢笔字在"妈妈每天只睡四小时"处断墨。教务处铁门突然被撞开。

小宇嚼着口香糖晃进来，卫衣反穿露出完整的蛇形纹身，锁骨处新鲜穿孔闪着银光。

林淑珍下意识摸向裤袋里的止痛片——她连续加班后用来续命的药，此刻在掌心碎成粉末。

"解释一下。"主任甩出必胜客发票，最新日期是昨天。小宇嗤笑着掏出手机，

相册里女生喂他吃牛排的照片划过屏幕，餐盘边沿的玫瑰酱汁，

与林淑珍保温杯里隔夜茶水同样暗红。林淑珍突然站起来。

她认出女生校服上的徽章——正是钢琴老师任教的私立中学。提袋里的保温杯突然炸裂，

滚烫茶水泼在发票墙上，氤氲水汽里浮现丈夫的化验单：肌酐值728μmol/L，

正常上限的十倍。"妈，演够了吗？"小宇踢翻椅子，书包拉链挂着的金属环叮当作响。

林淑珍弯腰去捡，发现是枚耳骨夹——与钢琴老师左耳垂上的雪花造型一模一样。

第五章：雾化器与蓝鳍金枪鱼暴雨把电动车前轮砸出凹坑时，

陈建国手腕上的膏药已经贴到第八层。他跪在积水里摸索爆胎的钢钉，

后座绑着的小雨雾化器在雨幕中摇晃，像极了当年产房门口悬挂的婴儿保温箱。

"爸…呼吸…"女儿蜷缩在便利店屋檐下，校服裹着从垃圾站捡的破伞。

陈建国摸出手机查余额，屏幕裂痕切开数字：302.7元，刚好是雾化药费的价格。

他忽然想起今早撕下的膏药包装——二十三张废纸在储物格堆成小山，

每张代表他连续工作十六小时的证明。手机突然震动。家长群弹出餐厅定位分享，

小宇的头像在40公里外的日料店闪烁。陈建国点开实拍图，蓝鳍金枪鱼刺身泛着珍珠光泽，

摆盘用的金箔边角料，足够贴满小雨的哮喘吸入器外壳。"师父走吗？

"穿JK制服的女生钻进后座，Lo裙撑扫到雾化器导管。陈建国盯着她发梢的粉橘挑染，

想起教务处监控里儿子脖颈的草莓印。计价器开始跳动时，

女生补妆的迪奥口红旋出妖冶红光——与妻子发现的七夕限定款同色号。

雨水顺着车顶裂缝浇在方向盘上。女生突然尖叫："绕路了！

"陈建国看着导航里唯一畅通的高架路，那是通往私立医院的快速通道。后视镜里，

女生正把投诉电话贴到车窗，指甲上的樱花贴纸和钢琴老师朋友圈里的一模一样。

雾化器警报突然响起。陈建国猛打方向盘冲进应急车道，

翻找药袋时带出半张耐克收据——金额被雨水泡成3650元的幽灵。

女生踹门下车时的怒骂被雷声碾碎："穷鬼还开出租！"他颤抖着给小雨戴上面罩，

药液在玻璃罩里泛起白雾。手机自动推送的短视频突然外放："感谢宇少爷的火箭！

"直播间里女主播比心时，

背景闪过半截蛇形纹身——与他后视镜挂件同款的黑色吊坠正在摇晃。"爸，

哥是不是…讨厌我？"小雨突然扯下面罩，掌心攥着被撕碎的奥数奖状，"他拿学费时说，

女孩学数学是浪费钱…"陈建国看见女儿手腕上的淤青，形状与儿子球鞋底的纹路完美吻合。

暴雨中突然冲来交警敲窗："高架非紧急不能停！"陈建国猛踩油门瞬间，雾化器导管崩断，

药液喷在挡风玻璃上形成诡异虹膜。雨刮器摆动间，

他瞥见手机推送的消费短信——"日料店消费3650元"，POS机小票照片里，

露出半截系着钢琴教室钥匙绳的手腕。电动车突然熄火在隧道中央。陈建国背起女儿狂奔，

哮喘发作的抽气声与隧道轰鸣共振。他撞开急诊室大门时，

缴费处电子屏正滚动播放小宇的短视频——画面里镶金牙的寿司师傅正在切开蓝鳍金枪鱼，

而儿子腕间的蛇形纹身沾着鱼血，正在舔舐三文鱼腩的油脂。"肌酐值超标二十倍。

"医生推来化验单，陈建国在诊断栏看见"尿毒症"三个字的同时，手机弹出儿子新动态。

暴雨中的日料店落地窗前，小宇举着清酒瓶自拍，背景里急救车的蓝光正穿透雨幕，

与玻璃上的"重症监护"倒影重叠成十字架。

第六章：作文纸上的刀片垃圾桶酸腐的汁液渗进校服袖口时，小雨摸到了那片带血的作文纸。

她跪在馊水横流的后巷，借着路灯把碎纸拼在膝盖上，胶带用完了，

就用哮喘喷雾瓶压住纸角。

《我的英雄》开头段在污渍中浮现："爸爸的后背有座会移动的山……""死丫头又捡垃圾！

"网吧后门突然被踹开，小宇的AJ鞋底碾过拼到一半的作文。小雨扑上去护住纸片，

掌心被烟头烫出焦痕——那是哥哥昨晚直播时，粉丝打赏的电子烟花同款形状。"还给我！

"她抓住小宇卫衣下摆，布料撕裂声里掉出半张纹身店收据。

荧光绿的"3650"刺破暮色，与父亲手腕膏药贴数量惊人吻合。林淑珍找过来时，

正看见女儿把染血的作文纸塞进书包夹层。小雨用校服袖子遮住烫伤的手腕，

却露出练习本背面——那是丈夫公司废弃的调度单，

数学公式写在油墨打印的"本日亏损365元"上方。"妈，我想报奥数集训营。

"小雨递上皱巴巴的传单，学费栏被橡皮反复擦拭。林淑珍摸到秋裤暗袋里最后的硬币，

那是今早退瓶攒下的，还带着酸奶的馊味。她突然发现女儿鞋尖的破洞，

露出裹着保鲜袋的脚趾——和视频里儿子崭新的AJ气垫形成黑白分镜。

储物间顶灯忽明忽暗。林淑珍蹲在洗衣机旁粘作文纸，

502胶水混着泪滴在"爸爸的出租车是移动城堡"处凝固。

她忽然瞥见某片碎纸背面印着纹身店广告，黑蛇图案与小宇锁骨下的刺青如出一辙。"小雨！

"她转身发现女儿在厨房数药片，哮喘吸入器被拆开重组，替换成从父亲药瓶偷来的降压药。

"这样能用更久……"女儿还没说完，防盗门就被钥匙捅得震天响。小宇带着寒气卷进来，

卫衣沾着日料店的柚子醋味。他踹翻洗衣机上的胶水瓶，抓起储蓄罐往地上砸。硬币四溅中，

小雨的奥数奖状被掀飞，正好盖住纹身店收据上"定金50%"的字样。"就剩这点？

"小宇踩住滚到脚边的钢镚，鞋底荧光钩子照亮林淑珍的工牌——照片还是产前拍的。

他突然抓起作文纸擦鞋，印着"爸爸的白发会发光"的段落裹住AJ鞋带，吸饱了奶茶渍。

林淑珍抬手要打，突然摸到女儿藏在围裙里的美工刀。刀刃锈迹中有新鲜血痕，

刀柄缠着的正是钢琴教室宣传册的彩页。她顺着女儿视线看去，

阳台晾着的校服口袋翻出半截纹身针，针尖还粘着带血的棉花。暴雨砸在防盗窗上。

小宇离开时甩上的门震落墙皮，露出二十年前的婴儿身高标记。

小雨突然从满地狼藉中捡起块作文碎片，灯光下显现出背面字迹——那是纹身店预约记录，

时间正好是陈建国确诊尿毒症那天的凌晨两点。

第七章：直播间的血色礼物钢琴教室的监控画面卡顿在19:30分，

林淑珍看着屏幕里突然熄灭的顶灯，指甲掐进鼠标垫里。黑暗中的窸窣声被放大成雷鸣，

直到某声金属脆响撕裂寂静——那是她上周典当婚戒时，当铺柜员剪断金饰的声响。"妈！

"小雨突然撞开书房门，怀里奥数奖杯的铜牌缺了角，"哥在阁楼开直播！

"林淑珍摸到楼梯把手上的黏液，借着手机闪光灯看清是纹身用的凡士林，

混着几缕血丝在木质纹理里蜿蜒。阁楼门缝露出粉色光晕。

林淑珍听见儿子带笑的声音："感谢‘毒蛇’大哥的火箭，这就加磅！

"她从门板裂缝看见小宇掀起卫衣，

肋下新鲜纹身正在渗血——缠绕着"3650"数字的黑蛇，蛇眼镶着钢琴教室的碎钻贴片。

"你疯了！"她踹开门时踢翻染色剂，紫色液体漫过成摞的必胜客发票。

直播手机从支架摔落，镜头正好对准小雨苍白的脸。弹幕瞬间爆炸："妹妹比主播带劲！

"小宇反手甩飞的纹身针擦过林淑珍耳垂，钉在墙上的奥数奖状上。

陈建国的来电铃声在混乱中炸响。林淑珍接通瞬间听见透析机的警报，

混着丈夫虚弱的喘息："别让小宇碰小雨的奥数奖金……"话音未断，小宇突然抢过手机，

蛇形耳钉在镜头前晃成残影："爸，你猜纹个全身要多少钱？小雨突然尖叫着扑向电源总闸。

黑暗降临的刹那，林淑珍摸到满地粘稠的纹身颜料，其中混着几片带血的消毒棉。

她打开手机照明时，

光束正好照见小宇藏在工具盒里的网贷合同——借款人签名处按着女儿的手印。

"这是小雨的医疗费！"林淑珍抓起合同嘶吼，纸页间抖落当票存根。

小宇笑着点开直播间回放，画面里他正用奥数奖杯当烟灰缸："老铁们，这铜能卖三百！

"弹幕飘过金色跑车特效时，小雨的哮喘警报器在楼下响起。林淑珍跌撞着冲下楼，

发现雾化器导管被剪断。她翻找急救药箱时带出丈夫的透析日程表，

日期栏密密麻麻的红叉突然扭曲成直播间打赏榜——榜首"毒蛇"的ID头像，

正是钢琴老师锁骨处的蛇形纹身。"妈…给你看个秘密…"小雨拽着她钻进储物间。

霉味扑鼻的纸箱里，迪奥口红盒堆成金字塔，每个盒底都粘着不同日期的网吧收据。

最底层的盒子装着纹身店监控U盘，封面打印着陈建国确诊当天的日期。

电脑读取资料的蓝光里，林淑珍看见小宇在纹身床上数钱。纹身师转身取针时，

镜中反射出钢琴老师的半张脸——她耳垂的雪花耳钉，

正与女儿捡到的纹身针包装上的标志完全一致。暴雨砸碎窗户的瞬间，直播间自动刷新。

小宇的新动态跳出屏幕：深夜的电玩城，他搂着穿教师制服的女生切开蓝鳍金枪鱼，

鱼腹里滑出的金属牌在霓虹灯下反光——正是林淑珍典当的那枚婚戒内侧的编码。

第八章：琴键下的皮肤钢琴教室的锁芯转动时，林淑珍闻到了腐肉气息。

她握着从纹身店偷来的万能钥匙，手电筒光束扫过琴谱架，

发现《致爱丽丝》的乐谱被涂改成借贷利率计算表，空白处签满小宇的潦草笔迹。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黑暗里突然响起的女声让林淑珍撞翻琴凳。

钢琴老师从三角琴后直起身，白大褂下露出蛇纹丝袜，指尖转着带血槽的纹身针。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割出黑白琴键般的阴影。林淑珍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她看见琴凳内衬裂开，露出成沓的网贷合同，

每张借款人签名处都按着不同颜色的指纹——最新那张的印泥，

与她藏在秋裤暗袋的口红同款猩红。"您儿子是顶级客户。"钢琴老师敲击中央C键，

琴箱底板突然弹开。冷冻白雾中升起玻璃罐，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皮肤组织上，

纹着完整的花呗还款码。林淑珍认出那块胎记——和小宇出生时臀部的一模一样。

手机在裤兜震动。家长群弹出新视频：小宇在直播间用美工刀划开AJ鞋舌，

鞋垫下缝着带编号的人造皮。"老铁们猜猜这是谁的皮？"弹幕刷过"妹妹"时，

背景音里传来小雨的哮喘声。林淑珍扑向钢琴老师，却被对方甩出的琴谱割伤脸颊。

纸张边缘残留的碎钻划开血管，血珠溅在墙上的"优秀教师"奖状上。

钢琴老师笑着拉开档案柜，成排玻璃瓶里漂浮着眼球——每颗瞳孔都映着不同学生的脸。

"您女儿的眼睛值钱呢。"高跟鞋碾过林淑珍的手指，钢琴老师举起手机拍摄她扭曲的脸，

"直播间的家人们，这位母亲想用角膜还儿子债务哦！"打赏提示音此起彼伏响起时，

林淑珍摸到琴箱里的钢丝弦。突然响起的警笛声震碎玻璃。钢琴老师翻窗逃走时，

林淑珍扯下她半片裙摆，布料内衬绣着丈夫出租车公司的LOGO。她爬向琴箱深处，

发现成捆的透析用药袋，有效期标签被替换成纹身预约日期。手机屏幕在血泊中亮起。

小雨的智能手表传来定位，红点正在纹身店地下室闪烁。林淑珍跌撞着冲进雨夜，

掌心攥着从福尔马林罐底捞出的金属牌——刻着陈建国名字的出租车资格证，

边缘附着疑似人脂的黄色凝固物。纹身店霓虹招牌在暴雨中漏电，

蓝紫色电弧照亮橱窗里的新展品。林淑珍隔着玻璃看见女儿的奥数奖杯被熔成金箔，

正被纹身师熨贴在人体模型后背——那模型穿着小雨的校服，纽扣用的是她典当婚戒的碎钻。

地下室的铁门虚掩着。林淑珍顺着血色拖痕往下爬，

在最后一级台阶踩到软物——陈建国的旧工装裤，裤袋里塞着被血浸透的透析日程表。

她举起手机照明时，冷冻柜的嗡鸣中混进熟悉的旋律，

那是小雨被绑架前练的钢琴曲《眼泪》。突然亮起的白炽灯刺痛双眼。

纹身师转着电镀枪回头，工作台上铺着带体温的人皮，纹路精确复刻着林淑珍的掌纹。

直播间设备正在自动调试角度，弹幕提前狂欢："终于要纹活人啦！

"林淑珍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墙上的电子钟：23:59。

陈建国的出租车资格证在她手心发烫，而冷冻柜的玻璃门上，

正缓缓浮现女儿用鼻血画的求救信号——一串奥数公式，换算结果是纹身店的地下室坐标。

第九章：透析机里的暗码陈建国的手背在透析机上擦出血痕时，看见了针管反光里的数字。

那些随着药液流动忽明忽暗的光点，

在视网膜上拼出经纬度坐标——正是小雨智能手表最后消失的位置。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换药的护士，白大褂下隐约露出蛇形纹身的尾巴。"该换滤膜了。

"实习医生推来的金属盘里，透析器零件泛着冷光。陈建国摸到螺纹接口处的刻痕，

指腹传来的凹凸感在脑中自动成像——是道奥数题，和小雨上周问他的题型一模一样。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照片：小雨的校服浸泡在福尔马林里，

胸牌编号被改成纹身价目表的条形码。陈建国扯掉输液针头时，

血珠溅在透析液浓度监测屏上，数字突然跳转为"3650"，

与他纹身店收据上的金额分毫不差。"陈先生去哪？"护士追到电梯口。

陈建国撞翻的轮椅轱辘还在旋转，

轮辐间卡着半张钢琴课缴费单——背面印着纹身店预约二维码。他冲进消防通道时，

听见透析区警报响成一片，监控屏幕闪过纹身师戴医用口罩的脸。

暴雨中的纹身店亮着粉色霓虹。陈建国摸着外墙管道攀爬，

手腕的瘘管在雨水冲刷下泛着青紫。二楼通风口飘出女儿的气喘声，

混着纹身枪的嗡鸣："别动哦，这道函数曲线要纹在视网膜上。"玻璃窗结满水雾。

陈建国用透析管吸盘划开缝隙，看见小雨被绑在电镀椅上，纹身师正往她眼皮注射麻醉剂。

投影仪在墙面打出奥数题，每解错一题，纹身枪就往她手臂刻一道利息公式。

"爸爸教过你的。"陈建国嘶吼着撞碎玻璃。纹身枪的针尖在女儿瞳孔前骤停，

小雨突然抽搐着背出圆周率，尾音颤抖的三十五位数字，正是地下钱庄的银行账号。

纹身师笑着调转镜头："直播间的家人看好了！"陈建国扑过去时，透析管突然爆裂，

血柱喷在直播手机上。弹幕疯狂刷新"打赏加倍"时，

他看见小雨用脚趾在血泊里写公式——是二十年前他教儿子的第一道数学题。

"你以为只有你在卖命？"纹身师掀开工作台，成捆的透析用药袋倾泻而出。

陈建国抓起药袋，发现有效期标签下藏着纹身预约单——患者名字是他妻子，

服务项目是"全身皮肤重塑"。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视频。林淑珍在钢琴教室割开手腕，

血珠顺着琴键流淌成五线谱。镜头拉远时，陈建国看见她身后的冷冻柜里，

小宇的AJ鞋正在福尔马林里沉浮，

鞋舌荧光照亮玻璃上的倒影——纹身师正把麻醉剂推入小雨静脉。"游戏该结束了。

"纹身师按下遥控器。透析机突然在墙角启动，陈建国被虹吸力拽向机器。他最后看见的，

是透析液逐渐变成血红色，

过滤网上粘着带毛囊的皮肤碎屑——和他儿子后颈的胎记形状相同。黑暗降临前，

小雨的尖叫刺破雨幕。陈建国在彻底昏迷前咬破手指，在透析机上画出妻子教过的求救符号。

血珠顺着排水管流进下水道时，城市另一端的地铁站里，

林淑珍正盯着通风口飘出的染血琴谱发呆——谱面上沾着丈夫常用的止痛药粉末。

第十章：殡仪馆的数学公式殡仪馆整容间的冷气钻进骨髓时，

林淑珍看清了不锈钢台上的人形轮廓。她攥着从地铁通风管捡到的染血琴谱，

谱面残留的止痛药粉末正与冷藏柜编号发生化学反应，

在冷光下显影出经纬度坐标——精确到小数点后八位。"家属确认遗体请排队。

"工作人员的白手套敲打玻璃，林淑珍盯着他袖口若隐若现的蛇形刺青，

突然想起钢琴老师裙摆内衬的出租车公司LOGO。她摸出藏在保温杯底的万能钥匙，

在对方转身时插进3号柜锁孔。冷雾喷涌而出。

林淑珍的尖叫闷在胸腔里——柜中躺着的竟是小宇，灰发被染回黑色，

AJ鞋换成她买的平价运动鞋。尸体的右手紧攥着数学试卷，

31分的红叉被改成"365"，背面是用纹身颜料写的奥数公式。"惊喜吗？

"身后响起卷帘门声。钢琴老师踩着旱冰鞋滑进来，白大褂下露出殡仪馆工装，

"你儿子活着时可是棵摇钱树。"她掀开尸布，小宇后背皮肤被完整剥离，

露出鲜红肌肉纹理，上面用手术线缝着网贷合同。林淑珍的指甲抠进掌心，

鲜血滴在冷藏柜二维码上。扫描音响起时，手机自动跳转暗网页面，

实时竞拍栏滚动着"新鲜角膜"、"数学天才少女肝脏"的条目。

她突然认出商品图的背景——正是丈夫的出租车后座。"您女儿的眼角膜叫价到三十万了。

"钢琴老师转动解剖刀，刀柄刻着陈建国的出租车编号，"不过别急，我们先玩个游戏。

"她递过来个骨灰盒，里面装满带血的校徽，每枚都对应失踪学生档案。冷库突然断电。

林淑珍趁机扑向操作台，摸到成沓的透析用药单——患者姓名全是陈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