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夜十一点,写字楼的灯光几乎全部熄灭,
只有十八楼角落的一个工位还亮着惨白的灯光。周雅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连续三周的加班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她嘴角却挂着满足的微笑。手指轻轻滑动鼠标滚轮,文档页面流畅地滚动,
这份营销策划方案终于完成了最后修改。"完美。"她轻声自语,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这是公司今年最重要的项目——为知名化妆品品牌"花漾"策划全国推广活动。
作为项目组核心成员,周雅投入了全部心血。
她甚至自费购买了竞争对手的全线产品进行研究,
连续几个周末泡在图书馆查阅最新营销案例。保存文档,发送邮件,周雅长舒一口气。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母亲两小时前发来的信息:"小雅,记得吃饭,别太累。
"她心里一暖,回复道:"妈,方案刚做完,明天应该能轻松些了,周末回家看您。
"收拾背包时,周雅的目光落在办公桌角落的一张照片上——大学辩论赛夺冠时的合影。
照片里的她意气风发,手捧奖杯,眼神坚定而自信。那是四年前的事了,
毕业时导师曾说她"前途无量",可现实却是……周雅摇摇头,甩开这些消极念头。
明天方案汇报会是个机会,张总承诺过,这次表现好的人将有机会晋升。她关了灯,
走进空荡荡的电梯,对着金属门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镜面映出一张疲惫却依然清秀的脸庞,黑眼圈明显,但眼睛依然明亮有神。"加油,周雅。
"她对自己说。次日清晨,周雅比平时早起了一小时。
她精心挑选了一套藏青色西装套裙——正式而不失时尚感,喷了淡香水,
甚至难得地化了全妆。镜子前的她焕然一新,精神奕奕。"今天会是个好日子。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到达公司时,办公区还空无一人。周雅将方案打印装订好,
又检查了三遍,确保万无一失。九点整,同事们陆续到来,
项目组的其他成员也聚集在会议室做最后准备。"周雅,你今天真漂亮。"同事小李笑着说,
"看来对今天的汇报胸有成竹啊。"周雅笑了笑,刚要回答,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张总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陌生面孔的年轻女孩。"各位,临时有些调整。
"张总拍了拍手,"这位是林萌,从今天起加入我们项目组,负责花漾项目的主要执行工作。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周雅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方案突然变得沉重无比。
"那原来的分工……"项目组长小心翼翼地问。"重新调整。"张总不耐烦地挥挥手,
"林萌是林副总的侄女,在国外学过市场营销,经验丰富。周雅,你把资料交接一下,
之后负责数据支持工作就行。"周雅感到一阵眩晕,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个星期不眠不休的努力,就这样被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抹杀了?会议结束后,
周雅拦住了准备离开的张总。"张总,我能问一下为什么突然换人吗?
这个方案我投入了很多心血,而且您之前说过……""周雅啊,"张总打断她,
脸上挂着虚伪的同情,"职场就是这样,有些机会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得到的。林萌有背景,
有能力,公司更看重她这样的人。你嘛,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的,家里又没什么关系,
能在我们公司做基础工作已经很不错了。""可是我的方案——""方案?"张总冷笑一声,
"公司最不缺的就是方案。认清自己的位置吧,没有后台的普通人就该认命。对了,
下午林萌需要一些市场数据,你整理好发给她。"周雅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想起过去两年里被抢走的每一个机会,被忽视的每一份努力,被践踏的每一次尊严。
"我不干了。"她听见自己说。"什么?"张总似乎没听清。"我说,我不干了!
"周雅提高音量,办公区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我不是任何人的垫脚石,
我的工作值得被尊重!"张总脸色铁青:"周雅,你冷静点。你知道现在工作多难找吗?
像你这样的毕业生一抓一大把——""那就让他们来做好了。"周雅摘下工牌,放在桌上,
"我的辞职报告会发到您邮箱。"走出公司大楼,周雅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冲进街角的咖啡厅,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终于让眼泪决堤而出。
"小姐,您还好吗?"服务员关切地问。周雅摇摇头,指了指菜单上最便宜的咖啡。
服务员了然地点点头,片刻后端来一杯热拿铁和一块巧克力蛋糕。"这是我们店的新品,
免费请您品尝。"服务员微笑着说。这小小的善意让周雅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道了谢,
用纸巾擦干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二十八岁,失业,存款只够维持三个月生活,
她该怎么办?"周雅?"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周雅转头,
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她桌前,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
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不确定的表情。"真的是你。"男人笑了,"还记得我吗?林嘉铭,
大学时经济系的。"周雅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记忆慢慢浮现——那个总是坐在辩论赛第一排的高个子男生,
那个在她夺冠后送了一大束玫瑰却什么也没说的怪人,
那个毕业后就消失在人海中的校园风云人物。"林学长?"她惊讶地张大嘴。
"难得你还记得我。"林嘉铭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下,"介意我坐这里吗?
我看你好像遇到了些麻烦。"第二章周雅下意识擦了擦眼角,
生怕晕染的眼妆让自己看起来更狼狈。她迅速整理思绪,挺直腰背,
强迫自己挂上社交性的微笑。"林学长,好久不见。"她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林嘉铭的目光在她微红的眼眶上停留了一秒,随即体贴地移开。
"我公司在隔壁大厦,经常来这买咖啡。"他指了指周雅面前几乎没动过的蛋糕,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再点些吃的?早上开会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没等周雅回答,
他已经招手叫来服务员,熟练地点了两份招牌三明治和一杯美式咖啡。
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在阳光下闪着低调的光——大学时那个骑二手自行车的学生,
如今显然已经跻身成功人士行列。"所以,"林嘉铭将注意力转回她身上,
"刚才看到你从信达大厦冲出来,是在那边工作?"周雅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
"曾经。"她简短地回答,努力控制声音不发抖,"刚刚辞职了。""恭喜。
"林嘉铭的回答出乎意料。周雅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能在信达工作两年才辞职,
说明你忍耐力惊人。"林嘉铭嘴角微扬,"我投资过他们竞争对手的公司,
对信达的企业文化有所耳闻——'加班是福报'、'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对吧?
"这精准的概括让周雅差点笑出声,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没那么夸张...只是有些价值观不合。"她不想在初次重逢就倒苦水,
转而问道:"你现在做投资?""嗯,成立了一家小型风投公司,
主要关注互联网和消费升级领域。"林嘉铭的回答轻描淡写,但周雅知道,
能在三十岁前有自己的风投公司绝非易事。服务员送上食物,林嘉铭将三明治推到周雅面前。
"吃点东西吧,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这个细小的关怀举动让周雅心头一暖。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昨晚开始就没正经吃过东西,胃里空得发慌。"谢谢。"她小声道谢,
咬了一口三明治。美味的食物让她暂时忘记了刚才的难堪。
"我记得你大学是市场营销专业的?"林嘉铭一边吃一边问,
"还拿了全国大学生营销策划大赛一等奖。"周雅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居然记得这个?
""当然。"林嘉铭的眼神意味深长,"我对有价值的投资标的向来记忆力很好。
"周雅不确定他是否在开玩笑,只好低头继续吃东西。两人聊起大学时代的趣事,
气氛逐渐轻松起来。林嘉铭说起他毕业后去美国读MBA,回国后先在投行工作,
两年前创业的经历;周雅则简单描述了她在信达广告的日常工作,刻意避开了不愉快的部分。
"所以,"林嘉铭放下咖啡杯,直视她的眼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周雅的手指绞在一起。"先休息几天吧,然后...找工作。"她说得底气不足。
在竞争激烈的广告行业,没有背景的普通员工辞职后再就业并不容易。
林嘉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他的语气很随意,"我们最近在看几个消费品牌的项目,正好需要懂营销的人给些建议。
"周雅接过名片,烫金的字体简约大气——"明诚资本 创始合伙人 林嘉铭"。
她小心地将名片放进钱包,心里明白这是对方委婉提供帮助的方式。"谢谢,
不过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她的自尊心作祟,
"我在信达主要负责执行层面...""周雅。"林嘉铭突然正色道,"大学辩论赛决赛,
你对阵北大那场,最后总结陈词时说了什么还记得吗?"周雅愣住了。
那是她人生高光时刻之一,怎会忘记?"'市场如战场,但真正的战士不是最强大的,
而是最坚韧的。'"她轻声复述。"正是这句话,让我决定毕业后去学投资。"林嘉铭微笑,
"所以别小看自己的影响力。"周雅胸口涌起一阵暖流,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
林嘉铭的手机响了。"抱歉,我得接个电话。"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
"投资人的日常——永远在救火。"周雅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你去忙吧,谢谢你的午餐。
"林嘉铭起身,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认真考虑我的提议。你的眼光和思维很独特,
不该被浪费在无意义的日常执行上。"他顿了顿,"或者至少,让老朋友请你吃顿饭?
明晚如何?"周雅没想到他会直接约下次见面,一时不知该答应还是拒绝。
"我...明天可能有事...""没关系,你想好了给我发消息。"林嘉铭并不强求,
挥手告别,"保重,周雅。记住,有时候结束是更好的开始。
"看着林嘉铭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口,周雅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短短半小时的对话比一天工作还耗神。她取出那张名片反复端详,思绪万千。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沉思。是公司HR的来电。周雅深吸一口气才接起来。"周雅,
你的辞职申请张总已经批了。"HR公事公办的语气,"不过考虑到你这两年表现不错,
公司给你另一个选择——调去后勤支持部,薪资不变,明天就可以过去报到。
"后勤支持部——公司著名的"冷宫",调去那里的员工通常撑不过三个月就会主动辞职,
还省了赔偿金。周雅冷笑,信达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愿给她。"不必了,我选择辞职。
"她平静地说。挂断电话,周雅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感到无比孤独。
在这个城市打拼五年,她依然像个局外人。银行卡里的存款数字在脑海中闪现,
房租、生活费、父母的期望...压力如潮水般涌来。她掏出手机,
翻到通讯录里"苏薇"的名字。这个大学室友兼闺蜜现在是时尚杂志编辑,
总是能给她最中肯的建议。"宝贝,我闯祸了。"电话一接通,周雅就泄了气,"我辞职了,
而且很可能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天啊!发生什么了?"苏薇的声音充满关切。
二十分钟后,周雅瘫在苏薇公寓的沙发上,抱着一盒纸巾将今天的遭遇全盘托出。
"...然后他就给了我名片,说可以帮忙。"周雅抽了抽鼻子,"但我怎么可能接受?
他八成只是客气一下。"苏薇盘腿坐在地毯上,眼睛瞪得溜圆。"等等,你说林嘉铭?
那个经济系的系草?明诚资本的创始人?""你知道他?""整个创投圈谁不知道他啊!
"苏薇激动地拍打沙发,"去年他投的那个社交APP被字节跳动高价收购,赚了十几倍!
我们杂志还专访过他呢!"她突然眯起眼睛,"不过亲爱的,他大学时可是暗恋你很久的。
""什么?"周雅差点被口水呛到,"胡说什么呢!""千真万确!"苏薇信誓旦旦,
"他室友跟我当时的男朋友是篮球队友,说他电脑里存了好多你的照片,
还偷偷去听你的每一场辩论赛。不过那时候你眼里只有陈默那个渣男,根本没注意其他人。
"周雅大脑一片空白。陈默是她大学男友,毕业后劈腿富家女去了国外,伤透了她的心。
而林嘉铭...她只记得他总是安静地坐在观众席,赛后偶尔会向她点头致意,从不多话。
"不可能..."周雅喃喃自语,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不管可不可能,
现在重点是——"苏薇一把抓过周雅的钱包,抽出那张烫金名片,
"你有全城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的联系方式,而他现在明显对你还有兴趣!
"周雅抢回名片:"别闹了,我现在哪有心思谈这个。房租怎么办?生活费怎么办?
我妈要是知道我辞职了...""停!"苏薇按住她的肩膀,"听着,你才二十八岁,
有才华有经验,还有..."她晃了晃手中的名片,"潜在的人脉资源。这不是危机,
是转机!"周雅苦笑:"什么转机?去抱大学暗恋者的大腿?""谁让你抱大腿了?
"苏薇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与其再找个公司受气,不如考虑自己干。你有能力,
林嘉铭有资源,这不是天作之合吗?""创业?"周雅摇头,
"我哪来的启动资金...""所以才要跟投资人聊聊啊!"苏薇恨铁不成钢,
"至少吃顿饭怎么了?他又不会吃了你。"周雅沉默地望向窗外。夕阳西下,
城市开始亮起万家灯火。她想起林嘉铭说的"有时候结束是更好的开始",
想起自己曾经在辩论场上的意气风发,
想起这两年在信达被一点点磨平的棱角...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考虑得如何?明天七点,朗廷酒店星空餐厅,我订了位子。
——林嘉铭周雅盯着屏幕,心跳如鼓。苏薇凑过来一看,尖叫出声:"我就说吧!
他绝对对你有意思!""别瞎说..."周雅咬着嘴唇,手指悬在回复键上方,
迟迟按不下去。"回他啊!"苏薇催促,"就当是老同学叙旧,又不会少块肉。
"周雅深吸一口气,快速打字:好的,明天见。发送前又补了个谢谢。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她感到一阵莫名的释然,仿佛站在悬崖边,终于鼓起勇气迈出了那一步。
苏薇欢呼着去厨房拿红酒庆祝,周雅则走到阳台上,任夜风吹散脸上的燥热。远处,
信达大厦的灯光依然明亮,那里的人们还在加班加点,而她已经跳出了那个世界。
明天会怎样?她不知道。但此刻,在这个微凉的春夜,
周雅感到久违的希望正在心底悄然萌芽。第三章朗廷酒店星空餐厅的灯光柔和得恰到好处,
透过玻璃穹顶,能看见满天繁星。周雅坐在靠窗的位置,第三次调整了裙摆的角度。
"放轻松,只是一顿普通晚餐。"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却控制不住手指微微颤抖。
今天她穿了那条平时舍不得穿的藏蓝色连衣裙,
还特意去苏薇那里做了发型——微卷的长发垂在肩上,比平日的马尾辫多了几分成熟韵味。
七点整,林嘉铭准时出现在餐厅门口。他穿着深灰色休闲西装,没打领带,
整个人看起来比咖啡厅见面时放松许多。
周雅注意到他走路时右腿有几乎不可察觉的轻微不便——大学时篮球赛留下的旧伤,
她居然还记得这个细节。"抱歉,让你久等了吗?"林嘉铭在她对面坐下,
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没有,我也刚到。"周雅微笑,
刻意忽略自己提前半小时到达并在楼下咖啡厅坐了二十分钟的事实。服务员送上菜单,
林嘉铭熟练地点了几道招牌菜和一瓶红酒。"这里的法式鹅肝是全市最好的,你一定要尝尝。
"周雅看着菜单上令人咋舌的价格,庆幸不是自己买单。
她悄悄观察林嘉铭——他点菜时的神态专注而自信,
与大学时那个在食堂纠结选什么菜的男生判若两人。"所以,"酒上来后,
林嘉铭举杯轻碰她的杯沿,"辞职后感觉如何?""像坐过山车。"周雅抿了一口红酒,
醇厚的口感让她放松了些,"一方面觉得解脱,另一方面..."她耸耸肩,"你知道的,
现实问题。"林嘉铭点点头:"信达那边交接顺利吗?""明天还要去一趟,交最后的工作。
"周雅皱眉,"其实有件事很奇怪...昨天整理文件时,
我发现几个客户的付款金额和合同对不上,差额很大。"林嘉铭的眉毛微微挑起:"你确定?
""我核对了三遍。"周雅压低声音,"而且都是张总亲自负责的大客户。
财务那边应该有记录,但系统里的数据被修改过。""你拷贝了证据吗?"林嘉铭突然问。
周雅一怔:"没有...这有什么问题吗?"林嘉铭若有所思地晃着酒杯:"不一定。
不过大公司财务不规范很常见,尤其是信达这种家族企业。"他话锋一转,"对了,
明天晚上有个小型行业交流会,来的都是广告和营销圈的人,有兴趣吗?
"周雅被这突然的话题转换弄得有些懵:"我?我现在又没工作,
去那种场合...""正因如此才更该去。"林嘉铭直视她的眼睛,"重新建立人脉,
了解行业动态。说不定会遇到机会。"服务员送上开胃菜,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精致的摆盘像艺术品,周雅几乎不忍心下刀叉。"我...不太擅长社交场合。
"她最终承认。林嘉铭笑了:"大学辩论冠军说自己不擅长社交?
我记得你可是能把对方辩手说到哑口无言的。""那是两回事。"周雅脸颊发热,
"辩论有规则、有准备,而社交...""那就当去观察消费者行为。"林嘉铭眨眨眼,
"纯学术目的。"在他的半鼓励半激将下,周雅最终答应参加。晚餐在轻松的氛围中继续,
他们聊起大学时代的趣事,共同认识的朋友,甚至分享了一些职场经历。
林嘉铭说起他第一次投资失败的故事,周雅则讲述了信达如何剽窃她创意的事例。
不知不觉间,两小时过去了。"我送你回去吧。"结账后,林嘉铭提议。"不用了,
我打车就行。"周雅婉拒,她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住在哪个普通小区。林嘉铭没有坚持,
只是帮她叫了车,并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明天七点,我来接你去交流会?"周雅点点头,
心跳突然加速:"好的,谢谢。"车驶离酒店,
周雅回头透过后窗玻璃看见林嘉铭依然站在原地目送,挺拔的身影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孤独。
第二天,周雅比约定时间提前十分钟到达信达大厦。办公区气氛凝重,
几个同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进来立刻散开。"怎么了?"她问相熟的小李。
"裁员名单今天公布。"小李低声说,"据说要砍掉三分之一的人。
"周雅暗自庆幸自己已经辞职。她默默收拾个人物品,将工作文件整理好准备交接。
正当她拷贝最后几个文档时,财务部的王姐匆匆走过来。"周雅,
张总要去年森集团的所有合同和付款记录,急用。""好的,我马上找。"周雅打开文件柜,
翻出年森的文件夹。出于职业习惯,她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果然,
合同金额与最终付款凭证相差近二十万。"奇怪..."她小声嘀咕,
顺手用手机拍下了几页关键文件。"找到了吗?"王姐催促道。"在这里。
"周雅递过文件夹,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东西。中午,她在公司附近的小餐馆吃饭时,
仔细查看了早上拍的照片。数字不会说谎——张总负责的几个大客户都存在类似差额,
加起来有近百万。这些钱去了哪里?她想起公司里流传的张总买豪宅的传闻,心里有了猜测。
手机震动,是苏薇发来的消息:今晚交流会穿什么?林嘉铭刚问我你喜欢喝什么酒,
这人绝对对你有意思!周雅差点被水呛到。她回复:别瞎说!就是普通社交场合。
然后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条:你觉得那件墨绿色西装外套配白衬衫怎么样?
苏薇秒回:完美!专业又不失女性魅力,心机girl~周雅笑着摇摇头,关掉手机。
她决定不再多想林嘉铭的意图,就当是拓展人脉的机会。晚上七点,
林嘉铭准时出现在她家楼下。看到她精心准备的装扮,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很适合你。
"简单的一句评价,却让周雅耳根发热。交流会在市中心一家高端会所举办。走进会场,
周雅立刻认出了几位行业大佬,紧张得手心冒汗。"放松,"林嘉铭在她耳边低语,
"把他们当成大学辩论赛的评委就好。"他带着周雅在会场转了一圈,
向几位关键人物做了介绍。起初周雅只是礼貌性寒暄,但随着几杯酒下肚,
加上谈到她熟悉的领域,她逐渐放松下来。
"所以你认为传统广告公司在数字化转型中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问道。周雅认出他是知名营销杂志的主编。"不是技术,
而是思维模式。"周雅不假思索地回答,"太多公司把数字化简单理解为开个社交媒体账号,
却没有重构整个用户服务流程。就像给马车装上火箭引擎,外观炫酷,内核还是老一套。
"这个比喻引来一阵笑声。主编感兴趣地追问:"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周雅侃侃而谈,
结合自己在信达的经验和观察,提出了一套完整的转型思路。不知不觉间,
周围聚集了五六个人,都在认真听她分析。"精彩的观点。"一位银发女士递给她名片,
"我是众联广告的CEO,我们正在组建数字化团队,有兴趣聊聊吗?"周雅正要回答,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雅?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她转身,
看见张总端着香槟站在那里,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
他身旁站着信达的林副总——正是那位侄女顶替了周雅项目的领导。"张总。
"周雅勉强点头致意。"听说你辞职了?明智的选择。"张总声音提高了几分,
"信达确实不适合那些...能力不足的员工。"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围人,
"不过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还是说..."他的目光在林嘉铭和周雅之间来回扫视,
"找到了别的'依靠'?"会场突然安静下来。周雅感到血液冲上头顶,手指紧紧攥住酒杯。
林嘉铭上前半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周雅前面:"张总是吧?久仰。我是明诚资本林嘉铭。
"他递出名片,"正好借这个机会宣布一下,我们刚决定投资周雅女士创办的营销策划公司。
以她的专业能力和行业洞察,我相信很快就能在市场上看到亮眼表现。"张总的表情凝固了。
明诚资本在业内颇有声望,而"创业"远比"找工作"听起来有分量得多。"创业?
"张总干笑两声,"周雅,你什么时候有这打算的?
"周雅自己也震惊不已——林嘉铭从未提过投资她创业的事。但此刻箭在弦上,
她迅速调整状态,露出自信的微笑:"就在我发现信达无法提供真正专业的营销服务之后。
张总应该很清楚,贵公司更擅长的是...财务操作?"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手机。
张总脸色突变,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周围人虽然不明就里,但都看出这场交锋的胜者是谁。
几位业内人士纷纷向周雅表示祝贺,并表达合作意向。回程车上,
周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投资我创业?
"林嘉铭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当然。我从不拿投资开玩笑。""但我没有任何创业经验!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我看过你在信达做的方案,很有创新性。
今天你在交流会上的表现也证明了我的判断——你懂市场,懂消费者,
更难得的是有独立思考能力。"周雅沉默片刻:"为什么帮我?"红灯亮起,车停下。
林嘉铭转向她,眼神认真:"两个原因。第一,我相信你的专业能力是值得投资的优质资产。
第二..."他顿了顿,"我不喜欢看到有才华的人被埋没,尤其是被张总那种人。
"他没有提大学时的暗恋,也没有说任何暧昧的话,
但周雅却感到一种比甜言蜜语更踏实的信任。"我需要时间考虑。"她最终说。"当然。
"林嘉铭点头,"创业不是小事。如果你决定尝试,明诚会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车停在周雅公寓楼下。道别时,林嘉铭突然说:"对了,那些财务异常的文件,
最好备份一份。职场如战场,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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