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曲子会是你的名字程远雨晴热门的小说_免费小说第一首曲子会是你的名字(程远雨晴)

第一集周雨晴站在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门口，轻轻吸了一口气。透过门上的小窗，

她能看到那个年轻人正背对着门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一个孤独的轮廓。"程远，23岁，

前钢琴演奏家，确诊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十个月，目前上肢功能已经丧失80%，

语言功能开始退化。"雨晴低头再次确认病历上的信息，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纸页边缘。

这么年轻，她心想。她敲了三下门，没有回应。又等了十秒，她推门而入。"程先生，

早上好。我是新来的音乐治疗师周雨晴。"她刻意放轻了声音，像对待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轮椅上的身影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微微绷紧了些。雨晴走近了几步，

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在床头柜上。"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去花园坐坐？

我带了...""滚出去。"声音沙哑却锋利，像一把生锈的刀。雨晴愣了一下，

但没有退缩。她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人——愤怒的、绝望的、拒绝一切的。

疾病夺走的不仅是他们的健康，还有尊严。"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她绕到轮椅前，

蹲下身与他平视，"但音乐治疗对你的语言功能和情绪调节会有帮助。"程远终于转过头来。

雨晴的呼吸微微一滞。那是一张被疾病折磨却依然英俊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

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但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睛，

漆黑的瞳孔里燃烧着某种近乎暴烈的生命力，与他萎缩的肢体形成残酷的对比。"音乐治疗？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你看不见我的手吗？"他艰难地抬起颤抖的右臂，

手指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我连勺子都拿不起来，怎么弹琴？

"雨晴注意到他说话时嘴角有轻微的下垂，这是ALS病情进展的信号。

她保持着专业的微笑："音乐治疗不只是演奏乐器。我们可以从聆听开始，

或者...""或者什么？"程远打断她，"让我像个婴儿一样敲打玩具鼓？

还是对着录音机咿咿呀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起伏得像破旧的风箱。

雨晴迅速拿起床头的水杯递给他，但他挥手打翻了。水溅在地板上，像一滩小小的泪痕。

"我不需要同情，尤其不需要你这种人的同情。"程远喘着气说，

"你每天穿着白大褂走来走去，假装关心我们这些废人，其实心里想着下班后去哪约会吧？

"雨晴的手指悄悄攥紧了白大褂的衣角，但她的声音依然平稳："我理解你的愤怒，程远。

但愤怒改变不了现状。""那你告诉我什么能改变？"他突然提高了声音，"祈祷吗？

音乐吗？还是你们那些该死的药片？"病房里安静了几秒。雨晴听见窗外有鸟鸣声，

清脆得近乎残忍。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阳光倾泻而入，

照亮了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年轻的程远站在舞台上，身着燕尾服，对着镜头微笑，

身旁是一架三角钢琴。"这是在哪里拍的？"她轻声问。程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

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维也纳金色大厅。比赛后的返场演出。""弹的什么曲子？

""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随即懊恼地皱起眉，

"这重要吗？"雨晴没有回答。她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个应用程序，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蓝牙音箱放在床头。

轻柔的钢琴声立刻充满了房间——正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

程远的身体明显地僵住了。他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无意识地抽动，像是在弹奏看不见的琴键。

"关掉。"他低声说。雨晴观察着他的反应："这个乐章很美，像是...""我说关掉！

"他突然大吼，声音嘶哑得可怕，

"你凭什么...凭什么..."他的愤怒突然被一阵剧烈的痉挛打断。雨晴立刻关闭音乐，

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护士很快赶来，熟练地为他注射了缓解痉挛的药物。"他又发脾气了？

"护士小声问雨晴，"这周第三次了。"雨晴摇摇头，

等程远的呼吸平稳后才走近："我很抱歉，程远。我不该不征求你的同意就...""出去。

"他闭着眼睛说，药物让他显得疲惫不堪，"别再来了。"雨晴收拾好东西，

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明天我还会来。同样的时间。"她没有等待回应就轻轻关上了门。

走廊上，雨晴靠在墙边，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她见过许多难对付的病人，

但程远不同——他的愤怒背后藏着太深的痛苦，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天赋被夺走的绝望几乎触手可及。护士站里，

主治医生林医生正在翻看程远的病历。他抬头看见雨晴，叹了口气："碰钉子了吧？

那孩子拒绝所有治疗师。""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雨晴问。

林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天才钢琴家，十六岁就获得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特别奖。

确诊前正在准备卡内基音乐厅的独奏会。"他摇摇头，"最残酷的是，

ALS没有影响他的听觉和心智。他完全清楚自己失去了什么。

"雨晴望向走廊尽头的那扇门，突然做了一个决定。第二天清晨，

雨晴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一小时到达。她手里拿着一个老式CD机和几张光盘。程远正在睡觉，

消瘦的脸庞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年轻脆弱。她悄悄将CD机放在床头，插上耳机，

然后按下了播放键。轻柔的钢琴声通过耳机传入程远的耳朵。他的眼皮颤动了几下，

慢慢睁开。"...什么..."他的声音因睡意而含糊。

雨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肖邦的夜曲，Op.9 No.2。你十七岁时录制的版本。

"程远的表情从困惑变为震惊："你怎么...""我联系了你的前经纪人。"雨晴轻声说，

"他说这是你最喜欢的录音。"程远试图摘下耳机，但手指的无力让他失败了。

雨晴帮他取下来，但音乐仍在继续，在安静的房间里像一缕温柔的烟。"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问，声音里的敌意少了几分。雨晴看着他的眼睛："因为我想了解真正的程远，

不是病历上那个'ALS患者'。"程远转开视线，望向窗外。

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小的阴影。"那个程远已经死了。""不，他没有。

"雨晴按下暂停键，"他只是...被困住了。"一段漫长的沉默。

程远的手指在床单上微微移动，像是在回忆某个旋律。"我梦见自己在弹琴，"他突然说，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在梦里，我的手很正常。我能感觉到琴键的冰凉，

能听到每一个音符的共鸣...然后我醒了。"他抬起颤抖的手，"迎接我的是这个。

"雨晴感到胸口一阵刺痛。她小心地问："你还作曲吗？

"程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什么意思？""即使不能演奏，你仍然可以创作。

莫扎特能在头脑中完成整部交响乐，

贝多芬耳聋后仍写出了第九交响曲...""我不是莫扎特，也不是贝多芬！"程远打断她，

但这次的愤怒显得无力，"我只是...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废人。"雨晴摇摇头，

从包里拿出一个奇怪的装置——这是一个特制的平板支架，可以固定在轮椅或床上，

还有一个头部控制的触控笔。"这是什么？"程远皱眉。"音乐创作辅助设备。

"雨晴调整着支架的角度，"你可以用头部或下巴操作。软件会把你哼唱的旋律转化为乐谱，

或者你可以直接编辑..."程远突然笑了，一个真正的、不带讽刺的笑容："你认真的？

""非常认真。"雨晴也笑了，"当然，需要一些练习。

但考虑到你的音乐天赋...""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周治疗师。"程远说，

但语气已经不那么尖锐。"这不是怜悯。"雨晴直视他的眼睛，"这是...专业直觉。

我认为你还有音乐需要表达，即使方式不同了。"程远沉默了很久。窗外，

一只知更鸟落在窗台上，好奇地朝里面张望。"你为什么做这份工作？"他突然问，

"音乐治疗师。"雨晴没想到这个问题。

她低头整理CD机的线缆："因为我相信音乐能到达药物无法触及的地方。""官方回答。

"程远撇撇嘴，"真实原因呢？"雨晴深吸一口气："我父亲也是ALS患者。

他去世前六个月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但当我弹琴时，他仍然能用眼神表达...很多。

"程远的表情变了。他什么也没说，但某种无形的墙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明天..."雨晴站起身准备离开，"我可以带些作曲软件的教学视频来。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程远望向窗外。就在雨晴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轻轻点了点头。

离开病房时，雨晴感觉心脏跳得有些快。这是第一次，程远没有直接拒绝她。小小的胜利，

但对她而言意义重大。走廊上，她遇见林医生。"还没放弃？"他挑眉问。雨晴摇摇头，

嘴角浮现一丝微笑："恰恰相反。我想我们刚刚有了突破。

"林医生好奇地看着她："什么突破？""他同意明天见我了。"雨晴说，然后顿了顿，

"而且...他问了我的事。真正的我，不只是作为治疗师的我。

"林医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心点，雨晴。专业界限很重要，

尤其是...""尤其是当病人和你父亲有相同疾病的时候？"雨晴接过他的话，

"我知道分寸。"但她心里明白，有些界限已经开始模糊。

当她听到程远谈论梦境中的钢琴时，她看到的不仅是病人，还有一个灵魂——一个和她一样，

被音乐深刻塑造的灵魂。而这一点，让她既期待又恐惧。

第二集周雨晴第三次踏入程远的病房时，发现他正盯着窗外发呆。

晨光透过玻璃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勾勒出他高挺鼻梁的轮廓。床头柜上，

她昨天留下的音乐创作辅助设备原封未动。"早安，程远。"她轻声问候，

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放在床边的小桌上。程远缓慢地转过头，

目光落在她的电脑上："我说过我对那些玩意儿没兴趣。"雨晴没有气馁，

打开电脑调出一个界面："我找到了你去年在东京的演出录像。拉威尔的《夜之幽灵》，

媒体评价说是近十年来最震撼的诠释之一。"程远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但他很快别过脸："那又怎样？""我在想..."雨晴小心地斟酌着词句，"如果你愿意，

我们可以一起分析这个演奏。用专业软件放慢某些段落，研究你的指法和踏板运用。

也许...也许能帮助你找到新的创作方式。""你真是固执得令人发指。"程远叹了口气，

但语气里的尖锐少了几分。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电脑屏幕，

那里定格着他坐在钢琴前的画面，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像即将起飞的鸟。雨晴按下播放键。

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程远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他的肩膀绷紧，呼吸变得浅而快。

当视频中的他弹到那段著名的快速音阶时，现实中的程远闭上了眼睛，

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你这里用了非传统的指法。"雨晴暂停视频，

指着屏幕上放大的手部特写，"第三指跨过第四指，大多数钢琴家不会这样处理。

"程远睁开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懂钢琴？""学过十几年。"雨晴轻描淡写地说，

"虽然远不及你的水平。"程远审视着她，眼中的防备似乎减弱了些："为什么放弃？

"雨晴的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两下："天赋不够。我能把音符弹对，

但缺少...那种能打动人的东西。"她顿了顿，"你有那种东西。"一阵沉默。

视频里的程远正弹到最激昂的段落，他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身体随着音乐起伏，

整个人仿佛与钢琴融为一体。现实中的程远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身体痉挛着前倾。

雨晴迅速扶住他，感受到他单薄身躯下的颤抖。她递过水杯，这次他没有拒绝。"看到了吗？

"程远喘息着说，声音嘶哑，"这就是现在的我。连一杯水都端不稳的钢琴家。

"雨晴没有立即回应。她关掉视频，

打开另一个文件夹："你经纪人给了我一些从未公开的录音。

他说这些都是你练习时的即兴创作。

"屏幕上一个音频文件被特别标记为"未完成项目-勿删"。雨晴点击播放，

一段陌生而忧郁的旋律充满了房间。这不是任何她听过的名曲，而是一段原创的钢琴独奏，

充满复杂的情感和技巧性的段落。程远的反应令人吃惊——他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手指死死抓住轮椅扶手："关掉它。"雨晴立刻停止播放，但已经太迟了。

程远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则，他的眼睛里闪烁着雨晴从未见过的痛苦。"对不起，

我不知道...""出去。"程远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请出去。"雨晴犹豫了一下，

但看到程远颤抖的肩膀，她轻轻放下电脑："我会在外面。

如果你需要什么..."程远没有回应，只是固执地盯着自己扭曲的双手。走廊里，

雨晴靠在墙上，心跳如鼓。她从未见过程远那样的反应——不是愤怒，

而是某种更深、更原始的痛楚。那段音乐对他而言显然意义非凡。

她打开电脑再次查看那个音频文件。创建日期是十一个月前，就在程远确诊后不久。

文件名只有一个字母"J"。半小时后，护士出来告诉她程远已经平静下来，

但拒绝见任何人。雨晴留下字条说她明天会再来，然后决定去找程远的经纪人问个明白。

李文涛的办公室位于市中心一栋现代化大厦的二十层。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雨晴想这视野倒是配得上他"业界最成功古典音乐经纪人"的头衔。"周治疗师，久仰。

"李文涛是个精干的中年男人，一身定制西装，眼神锐利如鹰，"程远最近怎么样？

""身体情况稳定，但情绪..."雨晴斟酌着词句，"他对音乐的反应很复杂。

"李文涛苦笑一声："他恨音乐，因为音乐提醒他失去了什么。"他示意雨晴坐下，

"我猜你不是来讨论他的心理状态的？

"雨晴直接打开电脑播放那段标记特殊的录音："我想知道关于这个。"李文涛的表情变了。

他起身关上门，声音压低："他不让你听这个？""反应很激烈。"雨晴点头，"这是什么？

""他最后的作品。"李文涛叹息，"确诊后他疯狂地创作了这个，

说是要'在手指背叛他之前'完成。本来是为卡内基音乐厅首演的。""为什么叫'J'？

"李文涛犹豫了一下："我不确定我该...""李先⽣，

我在试着帮助程远重新连接他与音乐的关系。但要做到这点，我需要了解全部情况。

"经纪人盯着窗外看了很久，终于开口："Julia。他大学时的女友，小提琴手。

两年前车祸去世。这段音乐是为她写的，本来要在他们三周年纪念日首演。

"雨晴感到胸口一阵刺痛。所以那旋律中的悲伤不仅仅是面对疾病的绝望，

还有失去挚爱的痛苦。"他从未完成它？"李文涛摇头："就在最后编曲阶段，

他发现了第一个症状——右手小指偶尔会无力。一个月后确诊ALS。"他苦笑一声，

"讽刺的是，Julia生前是ALS研究基金会的志愿者。"雨晴合上电脑，思绪万千。

现在她明白了程远反应为何如此剧烈——那段音乐不仅代表他失去的事业，

还有他失去的爱情和未来。"有件事我不明白，"她说，"如果这么重要，

为什么他让你保管这些录音？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李文涛的表情变得复杂："他让我销毁所有副本。

说这是...一个不再存在的世界的遗物。"他迎上雨晴的目光，"我骗他说已经删了。

作为经纪人，我有义务保存客户的创作成果；作为朋友...我无法抹去他最后的心血。

"雨晴回到医院时已是傍晚。她在程远的病房外徘徊许久，最终没有进去。

有些信息需要时间消化，有些痛苦需要空间呼吸。第二天清晨，

雨晴带着两杯咖啡来到程远门前。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没有回应。她又敲了敲，

然后小心推开门。程远坐在窗边，轮椅背对着门口。晨光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孤独。

"我说了不想..."他沙哑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转过头发现是雨晴。"早。

"雨晴举起咖啡杯，"医院咖啡太难喝，我从外面带了好的。虽然你可能更习惯喝红茶？

"程远盯着她看了几秒，嘴角微微抽动："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红茶？""猜的。"雨晴微笑，

将咖啡放在床头柜上，"感觉像你的风格。"一段舒适的沉默。

程远的目光落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表情复杂但不再有昨天的敌意。

"关于昨天..."他开口，却又停住了。雨晴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不必道歉。

是我越界了。""不，你没有。"程远的声音很轻，"我只是...没准备好面对那段音乐。

"雨晴心跳加速，但她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想谈谈它吗？"程远望向窗外。

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歪头看着他们。"它叫《Julia的肖像》，"他终于说，

"为我大学时的女友创作。她...已经不在了。"雨晴屏住呼吸，不敢打断。

"我们约定好，等我卡内基首演那天，她会坐在第一排。演奏结束后，我会在台上向她求婚。

"程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很俗套，是不是？"雨晴感到眼眶发热："不，很美。

"程远突然笑了，一个苦涩的微笑："命运很爱开玩笑。她死于车祸，我死于ALS。

我们本该一起变老的。"雨晴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这一次，他没有抽开。

"那段音乐...是最后我能给她的东西。"程远继续说，"但连这个也被夺走了。

我的手指先背叛了我，然后是手臂，现在连说话都..."他的声音哽住了。

雨晴看见一滴泪水落在他扭曲的手上。"程远，"她轻声说，"音乐不只是手指的运动。

它在这里。"她轻点他的太阳穴，"和这里。"又轻触他的胸口。程远摇头："没有用的。

我试过在脑子里完成它，但...""但什么？""太痛苦了。"他闭上眼睛，"每次尝试，

我都看见她的脸，看见我们计划的未来...然后现实像锤子一样砸下来。"雨晴思索片刻，

突然有了主意："如果...如果不是你一个人完成呢？"程远疑惑地看着她。

"我可以帮你。"雨晴说，"你描述想要的效果，我来操作软件。或者你哼唱旋律，

我帮你记谱。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把音乐带到世界上来。"程远的表情变了，

某种久违的光彩回到他眼中："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雨晴迎上他的目光，

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她应该给出专业的、治疗师式的回答，

但脱口而出的却是："因为我相信这段音乐值得被完成。因为...我想听见它完整的样子。

"一段长长的沉默。窗外的麻雀飞走了，留下一片空荡的天空。"我需要考虑一下。

"程远最终说，但他的目光已经不一样了——不再是一片死寂，而是有了微弱的希望之光。

雨晴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在门口，程远叫住了她。"周治疗师...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雨晴微笑，感到心脏在胸腔里轻轻颤动："叫我雨晴吧。"走出病房，雨晴靠在墙上，

感到一种奇特的情绪在胸中膨胀。这已经超出了专业关系，她知道。但此刻，她不在乎。

那段未完成的旋律在她脑海中回荡，还有程远说起Julia时眼中的痛楚。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用眼神"唱"给她听的那首歌。音乐确实能到达言语无法触及的地方，

连接那些看似不可能连接的灵魂。而她现在听到了程远灵魂的声音——破碎但依然美丽，

就像那段未完成的《Julia的肖像》。回到办公室，雨晴打开专业音乐软件，

开始尝试还原那段旋律。她不是作曲家，但她有优秀的音乐记忆力和扎实的乐理基础。

几个小时后，她有了一个粗糙的复刻版本。正当她专注工作时，手机响了。是李文涛。

"周治疗师，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经纪人的声音异常严肃，

"关于Julia的死...那不是普通车祸。"雨晴的手指停在键盘上："什么意思？

""警方报告说是自杀。她得知程远确诊后一周，开车冲下了悬崖。"李文涛深吸一口气，

"程远不知道我知道。他以为...那只是个意外。"雨晴感到一阵眩晕。

这个新信息改变了一切。那段音乐不仅是爱的纪念，还承载着无法言说的愧疚和痛苦。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轻声问。"因为如果你要帮他完成那部作品，"李文涛说，

"你需要知道全部真相。那部作品里...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