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佳丽广场·电梯血咒2025年4月的江汉市,春雨裹着潮气漫进江汉路的骑楼。
我握着手机站在佳丽广场正门前,屏幕上是粉丝刚刚发来的私信:"陈先生,
您去年在B站讲的'江汉十大灵异地点'里漏了佳丽广场电梯,99年除夕那个事,
您真的不想亲自去看看?"指腹摩挲着手机壳上 "江城异闻录" 的金属徽章,
我望着眼前这栋外墙爬满爬山虎的建筑。
1998 年落成时曾被称为 "楚天第一楼" 的玻璃幕墙,
如今在暮色里泛着陈旧的灰蓝,像具被岁月抽干精血的骷髅。大门右侧的电子屏早已坏掉,
歪斜的 "旺铺招租" 灯箱缺了笔画,拼成诡异的 "王铺口田"。"默哥,真要进去啊?
" 助理小羽抱着摄像机往后缩了缩,镜片上蒙着水汽,"我查过资料,
这楼从 02 年开始就频繁换业主,最近十年更是五次易主,每次装修到一半就停工,
网上都说这里是...""怨气太重。" 我接过话头,
指尖划过门禁卡 —— 是今天下午从物业处磨了两个小时才拿到的临时通行许可。
黄铜门把手上的雕花早已模糊,触感黏腻得像爬过一只死蝉。门轴转动时发出老旧的呻吟,
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黑暗里睁开。玄关处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昏黄的光晕里,
电梯厅的指示牌歪向一侧,箭头指向的 "1F" 数字缺了左下半边,像道未愈的伤口。
地砖上有明显的修补痕迹,水泥补丁呈不规则的六边形,像是给地面缝了块块伤疤。"等等。
" 小羽突然拽住我袖口,摄像机镜头对准墙角,"那里是不是... 有人影?
"我顺着镜头望去,消防通道的拐角处闪过一道白影,像是裙摆扫过地面的弧度。
快步走近时却只看见剥落的墙皮,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砖块,砖缝里嵌着半截褪色的红绳,
绳头还系着枚生锈的铜钱。电梯来了。金属门开合的声响异常刺耳,像是齿轮间卡着碎骨。
轿厢里的顶灯忽明忽暗,在天花板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小羽犹豫着跨进半步,
突然僵在原地:"默哥,地板..."米黄色的大理石地面上,隐约有暗褐色的纹路,
细看竟是人形轮廓。那些纹路深入石材肌理,像是被某种液体长期浸泡后形成的印记。
我蹲下身,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忽然听见头顶传来 "叮" 的一声。电梯面板上,
所有楼层按钮都在闪烁,唯有 4 楼的按键亮着恒定的红光。
小羽的声音带着颤音:"默哥,我们没按 4 楼啊..."轿厢开始上升,
钢缆摩擦声中夹杂着细碎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电梯井里用指节敲打铁皮。
数字跳到 3 楼时,灯光突然全灭,黑暗中有湿冷的气息拂过颈侧,
仿佛有人贴着耳朵在笑。"别回头。" 我低声警告,手却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录音笔。
三年前在长椿街鬼屋拍摄时,我曾录到过类似的呼吸声,后来经声学专家分析,
那根本不是人类的声带能发出的频率。电梯在 4 楼停下,门刚打开一条缝,
腐锈味就涌了进来。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我看见走廊尽头的墙面上有大片褐色污渍,
形状恰似一个蜷缩的人影。小羽的摄像机突然发出电流杂音,屏幕上雪花闪烁,
隐约浮现出一张苍白的脸。"先生,这里不能拍照。"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
看见穿灰蓝色制服的保安正站在电梯厅阴影里,腰间的钥匙串在晃荡,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他的脸藏在帽檐阴影里,只能看见下巴上青黑的胡茬,和手中握着的老式手电筒。
"我们有物业的许可。" 我举起门禁卡,注意到保安制服左胸处的名牌是空的,没有姓名。
他却像没听见似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我们的脚边,突然定格在电梯地板的人形印记上。
"1999 年除夕," 保安的声音像生锈的弹簧在拉伸,
"有个炒期货的老板在这里割了三刀,手腕、脖子、大腿。血顺着电梯缝滴到负一楼,
第二天清洁阿姨发现时,地砖缝里的血怎么都擦不掉,最后只好整块换掉。"他顿了顿,
手电筒转向走廊尽头的污渍:"后来换了新地砖,可每到下雨天,这里就会渗出血印子。
有人说他的魂被困在电梯里,出不去,就一直在各个楼层游荡,
找替死鬼...""叮 ——"电梯突然发出提示音,面板上的 4 楼按钮开始疯狂闪烁,
轿厢门重重合上,朝着未知的楼层急速坠落。小羽惊呼一声,踉跄着撞向电梯壁,
摄像机摔在地上发出闷响。我抓住扶手,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电梯运行的速度远超正常范围,耳鼓膜被压迫得生疼。不知过了多久,电梯猛地一顿,
门应声而开。眼前是条漆黑的走廊,尽头有扇半开的防火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烛光。
小羽捡起摄像机,镜头对准门缝,突然发出压抑的尖叫:"默哥,那里有个人!
"我顺着镜头望去,看见门后有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背对着我们坐在地上,
长发垂落遮住肩膀。她的右手握着把水果刀,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正一下一下划着面前的地板,发出 "吱呀吱呀" 的声响。"小姐?" 我试探着开口,
向前迈了半步。女人的动作突然顿住,缓缓转过头来,
露出半张腐烂的脸 —— 左脸皮肤完好,右脸却只剩肌肉和筋膜,眼球凸出在眼眶外,
嘴角扯出不自然的弧度。小羽的摄像机 "啪嗒" 掉在地上,我只觉得脊背发凉,
下意识转身按电梯按钮,却发现电梯已经消失不见,
刚才还亮着灯的轿厢此刻只剩漆黑的井道,深处传来水滴落下的回声,"滴答,滴答",
像倒计时的秒表。女人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混着刀划地板的声响,越来越近。
我抓起小羽的手就往防火门反方向跑,走廊尽头突然出现楼梯,铁扶手冰凉刺骨,
往下跑时听见头顶传来楼板震动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追我们。不知跑了多少层,
楼梯间的灯突然亮起,我抬头看见上方的拐角处,刚才的保安正站在那里,
手电筒的光直射下来,在他帽檐下形成诡异的阴影:"陈先生,您来得不巧,
今天是农历三月十五,地门开,百鬼行。"他的话还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
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小羽往下看去,突然浑身发抖:"默哥,
楼下... 楼下是佳丽广场正门,可我们刚才明明在 4 楼,
怎么会..."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透过楼梯间的窗户,看见自己的身影正站在广场门前,
手里握着手机,像是在看什么信息。而我们此刻所在的楼层,墙面剥落得更加严重,
露出里层密密麻麻的符咒,用朱砂画在黄纸上,已经褪成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保安的笑声从上方传来,混着电梯运行的钢缆摩擦声,越来越近。
我突然想起粉丝私信里的最后一句话:"陈先生,
你知道为什么佳丽广场的电梯总在 4 楼停吗?因为 1999 年那个晚上,
他死的时候,电梯显示的楼层,其实是负 4 楼..."身后的防火门 "砰" 地打开,
穿白裙的女人站在门口,刀刃上滴着血,在地面画出新的人形印记。她开口时,
腐烂的右脸牵动着肌肉,
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来陪我... 一起等电梯..."小羽的尖叫划破寂静,
我感觉有只冰冷的手搭上肩膀,
回头看见保安的脸终于暴露在灯光下 —— 那是张没有瞳孔的脸,眼白里布满血丝,
嘴角咧开至耳根,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叮 ——"电梯声再次响起,
这次是从楼下传来。我低头看去,只见负 1 楼的电梯门正在打开,
轿厢里透出诡异的红光,地板上的人形印记此刻清晰可见,边缘还在渗出新鲜的血迹。
保安的手指掐进我的肩膀,女人的刀已经举到半空,而远处,
我看见另一个自己正拿着摄像机走进大门,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 2025 年 4 月 12 日 23:59,距离零点,
只剩最后一分钟。2 烂尾楼的哭声从佳丽广场逃出来后的第七天,
我的手机在凌晨三点弹出条新私信。屏幕蓝光映出"江城鬼事局"的头像,
发来段模糊的视频:暴雨倾盆的夜里,半栋钢筋裸露的建筑轮廓在闪电中时隐时现,
镜头突然晃向窗口,白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传来压抑的哭声,像有人把眼泪泡在醋里,
酸得人后颈发紧。"默哥,这是金石大厦。" 小羽抱着保温杯推门进来,眼下乌青未褪,
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私信说上周有个渔具小贩在楼里捡废铁,
看见墙缝里嵌着半块带血的工牌,年份是 1995 年的。" 她把地图推过来,
两个红点相距不过千米 —— 正是我们刚去过的佳丽广场,和即将调查的金石大厦,
两点之间的连线正穿过江汉市的地理中心,像道未愈的伤疤。武胜路的晨雾裹着铁锈味,
我站在金石大厦外围的脚手架前,仰头望着这栋停建二十年的 "半成品"。
钢筋骨架如恐龙化石般支棱在半空,楼体下半截被爬山虎缠成绿色怪物,
二层平台还悬着台生锈的塔吊,吊钩上挂着团褪色的红布,像具风干的舌头。
入口处的铁皮门虚掩着,门后堆着半人高的渔具包装袋,塑料绳上挂着块木牌:"内有恶犬,
擅入者死",墨迹被雨水晕开,"死" 字的最后一竖拖出长长的血痕。
小羽踢到块剥落的墙皮,弯腰时突然僵住:"默哥,这是不是..." 她指尖划过地面,
露出底下斑驳的朱砂印,菱形图案中央刻着模糊的 "镇" 字,
边角爬满虫蛀的裂痕 —— 和佳丽广场楼梯间里露出的符咒完全一致,
只是这里的朱砂色更深,像凝固的血迹。
我想起在档案馆查到的资料:1993 年金石大厦奠基,同年腊月廿三,
包工头在地基里挖出七具无主棺木,棺盖刻着 "辛亥志士之骨",当时的开发商坚持迁坟,
三个月后死于高速公路连环车祸。"谁让你们进来的?"沙哑的吼声从二楼传来,
穿灰布衫的老人拄着木棍站在楼梯口,腰间挂着串钥匙,
每走一步都发出 "哗啦哗啦" 的响。他左眼蒙着纱布,右眼球浑浊如死水,
却在扫过我们胸前的摄像机时突然收缩,仿佛瞳孔里藏着某种活物。"大爷,
我们是做城市纪录片的。" 我举起工作证,注意到他脚边躺着只三花土猫,
正对着空气发出嘶嘶的威胁声,"就想拍拍老建筑...""拍?" 老人突然笑了,
缺了门牙的嘴里漏出风,"二十年前也有个记者来拍,回去就发了疯,
见人就说塔吊上挂着个穿旗袍的女人。" 他用木棍戳了戳地面的朱砂印,
"知道为啥这楼盖不起来吗?地基下面埋着的,都是当年被砍了头的革命党,
没了头的鬼找不着回家的路,就缠着每个来盖楼的人 ——"他突然顿住,
浑浊的右眼直勾勾盯着我身后。小羽猛地转身,摄像机镜头对准二楼的破窗:白影一闪而过,
这次看得清楚,是件带盘扣的老式旗袍,下摆被血渍染成暗紫,像朵开败的梅。
那抹紫色刺得我太阳穴发疼,因为在佳丽广场的监控录像里,白裙女鬼的裙摆边缘,
也有同样的渍痕。"跟紧我。" 我拽着小羽往楼梯间跑,
铁锈混着雨水的滑腻感从脚底窜上来。三楼的过道里散落着碎砖块,
墙面上用红漆画着歪扭的符咒,
每个符号都缺了笔画 —— 和佳丽广场电梯里地板上的人形印记一样,
像是被某种力量生生剜去了关键部分。尽头的防火门虚掩着,门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混着水滴落在金属板上的 "滴答" 声,每一声都敲在心脏的位置。
小羽的摄像机突然恢复工作,屏幕里映出我们身后的老人,正站在二楼拐角处,
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左手比出个 "噤声" 的手势。而防火门后的哭声越来越近,
带着湿淋淋的气音,像是从水潭里捞出来的。推开门的瞬间,腐木味扑面而来,
那是种混合了泥土、铁锈和尸油的气味,我在佳丽广场的电梯里曾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只是这里的更浓烈,像是把二十年的怨气都熬成了浓汤。这是间未完工的办公室,
水泥地面上有个长方形凹陷,边缘还留着撬痕 —— 分明是个被撬走的棺床。
墙角堆着几摞泛黄的图纸,最上面那张画着金石大厦的设计图,地基部分用红笔圈着,
标着 "义冢旧址,慎动土",字迹已经褪色,但红圈的边缘却渗着新鲜的血渍,
像是刚画上去的。图纸下方压着张老照片,穿旗袍的女子倚在江汉关前,
身后是 1930 年代的街景,
右下角印着 "永利照相馆" 的字样 —— 和我母亲年轻时的一张照片极其相似,
只是照片里女子的眼神异常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默哥,看天花板!
" 小羽的声音发颤。我抬头望去,钢筋横梁上挂着团白色物体,凑近才发现是件女士旗袍,
领口处系着红绳,绳头拴着枚生锈的怀表。表盖微微张开,
露出里面泛黄的照片:还是那个穿旗袍的女子,只是这次她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
而背景竟变成了 1993 年佳丽广场的奠基现场,
一群戴徽章的人站在她身后 —— 其中一人的面容,和我父亲年轻时的照片一模一样。
哭声突然变成了低笑,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看见横梁上坐着个女人,双腿悬空晃荡,
旗袍下摆滴着水,在地面砸出深色的圆斑。她的头发垂落遮住脸,指尖抓着生锈的钢筋,
指甲缝里嵌着泥土,像是刚从地里爬出来。当她抬起头时,
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 左脸腐烂不堪,眼窝空着,只剩蛆虫在蠕动,
右脸却完好如初,涂着 1930 年代流行的酒红胭脂,而那半张完好的脸,
竟和我母亲的遗照分毫不差。"1995 年," 老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惊得我差点撞翻图纸,"第二个开发商带着情妇来工地,说要亲自监工。
半夜有人听见塔吊响,上去就看见情妇吊在吊钩上,脖子上缠着红绳,
跟这旗袍上的绳子一模一样。"女人的头歪向一侧,腐烂的左脸在阴影里泛着青灰,
完好的右脸却对着我露出微笑,
嘴唇开合间渗着黑水:"还给我... 头..."小羽的摄像机 "当啷" 落地,
我这才注意到她脚边的水泥凹陷里,有圈新挖的土痕,像是刚被人刨开过。
女人突然从横梁上跳下来,旗袍下摆还滴着水,每走一步,
地面就出现个浅浅的血脚印 —— 和佳丽广场电梯里的人形印记完全吻合,
只是这里的脚印多了五个,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跑!" 我拽着小羽冲向安全通道,
却发现楼梯间的铁门不知何时上了锁,钥匙孔里卡着半截生锈的钥匙。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钢筋的声响,回头看见女人正抓着楼梯扶手往上爬,
腐烂的左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嘴里重复着:"头... 我的头..."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二楼平台,
手里的木棍指着我们:"当年迁坟时,有具骸骨没了头颅,他们就随便找了块石头刻了个碑。
现在这鬼找头找了二十年,每个来盖楼的老板,都会替她的头挡灾..."他的话还没说完,
塔吊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生锈的吊钩开始缓缓下降,红布在夜风里翻飞,
露出里面裹着的物体 —— 是颗腐烂的头颅,头发缠着红绳,正是女人旗袍上的那种。
而在塔吊的阴影里,我看见远处的佳丽广场方向腾起团黑雾,黑雾中隐约有个白影在晃动,
像是在朝我们招手。小羽突然指着窗外尖叫:"默哥,对面!"隔着武胜路的街灯,
我看见佳丽广场的外墙爬满了黑色藤蔓,那些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逐渐在墙面上拼出 "4" 这个数字 —— 正是我们在佳丽广场电梯里被困的楼层。
而眼前的金石大厦,墙面的朱砂印突然发出微光,那些缺了笔画的符咒,
正在慢慢被血色填满,每道血色都顺着墙面流向塔吊,像是在给那个腐烂的头颅输送养料。
女人的手已经搭上我的肩膀,冰冷的触感混着腐土味。
我突然想起在档案馆看到的旧报纸:1931 年,永利照相馆的女老板在江汉关坠楼,
尸首分离,头颅始终未寻到。而她的 burial place,
正是现在金石大厦的地基之下 —— 更关键的是,报纸上刊登的女老板照片,
和我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像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还给我..." 她的手指抠进我的后颈,腐烂的下颌蹭过我耳垂,
"头... 头..."塔吊的吊钩已经降到三楼窗口,那颗头颅在夜风里摇晃,
眼窝正对着我们。小羽突然捡起地上的摄像机,对着头颅砸过去:"去你的!
"摄像机砸中吊钩的瞬间,整栋楼发出金属扭曲的吱嘎声。女人惨叫着松开手,
身影渐渐透明,旗袍化作碎片飘落在地,只剩那枚怀表掉在我脚边。表盖翻开着,
照片里的女人突然转过脸来,嘴角扯出个诡异的微笑,而她的身后,
竟多出了几个穿制服的人影 —— 正是在佳丽广场追杀我们的无瞳保安。
老人不知何时不见了,楼梯间的铁门 "咔嗒" 打开。我捡起怀表,
发现背面刻着行小字:"民国二十年,葬于武胜门义冢"。小羽盯着窗外,
声音发抖:"默哥,你看佳丽广场的方向,
黑雾里好像有个人影... 在朝我们招手..."远处的黑雾中,
隐约浮现出佳丽广场电梯里的白裙女人,她的右手抬起,掌心朝上,仿佛在等着什么。
而脚边的朱砂印,此刻已经完全被血色浸透,那些缺失的笔画,
竟组成了两个相连的符号 —— 正是佳丽广场电梯里地板上的人形印记,
以及金石大厦塔吊吊钩的形状。当我们跌跌撞撞跑出门时,晨雾已经笼罩了武胜路。
小羽突然指着我的胸口:"默哥,你的徽章!"低头看去,金属徽章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血纹,
那些血纹正沿着五芒星的纹路流动,而五芒星的五个顶点,
、汉口小路和小南湖的位置 —— 这正是我们在档案馆看到的 "五鬼抬棺局" 示意图。
3 红墙下的镇魂歌从金石大厦带回的怀表在我办公桌上躺了三天,
表盖内侧的血手印每天都在缓慢变化,
食指指尖始终对着地图上的武昌方向——那里矗立着栋像凝固血液般的建筑,湖滨酒店。
小羽盯着电脑突然惊呼:"默哥,
关键词关联度超过70%——和佳丽广场、金石大厦同属'1993年城市改造诅咒'词条,
连当年的承建商都是同一家。"凌晨五点的东湖泛着薄雾,
我隔着车窗望着那栋突兀的粉红色建筑。外墙涂料在晨光里像晒干的血迹,
九龙壁上的鳞片折射出诡异的光,八条蟠龙环绕中央的夜明珠,
唯独龙首全部朝向右侧的回民公墓,仿佛在对着坟茔朝拜。车转过街角时,
后视镜里的钟馗石像突然转动了半寸,朱砂勾勒的眼尾竟多了道泪痕,像是刚哭过。
"陈先生,您预约的是 303 房。" 前台小姐递来房卡时,指甲在灯光下泛着青灰,
"我们酒店不提供午夜十二点后的送餐服务,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晚上会锁 ——" 她突然顿住,
视线落在我胸前的 "江城异闻录" 徽章上,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
"三楼电梯口的镇妖镜,千万别照镜子。"电梯里的香灰味浓得化不开,
按键面板上的 3 楼按钮比其他楼层暗了两度,像是被人用指尖反复按压到掉色。
门开的瞬间,整条走廊的声控灯同时亮起,粉红色墙面上的木纹仿佛在蠕动,
像无数条蛰伏的血管。303 房的门牌号歪向左侧,门缝里渗出潮湿的土腥味,
混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 和金石大厦地基里的气味如出一辙。"默哥,镜子。
" 小羽指着电梯口的青铜镜。镜面足有一人高,边缘铸着二十八星宿纹,
却被块红布遮去三分之一。我刚要伸手揭开,身后突然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穿灰布衫的清洁工正推着消毒车走来,头巾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上三道纵向的疤痕,
和佳丽广场保安制服上的磨损痕迹一模一样。"碰不得。" 她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
"1995 年香港老板的太太就是在这面镜子前断的气,脖子上缠着红绳,
跟镜面上的裂痕一模一样。" 消毒车经过时,我瞥见车斗里躺着具蜡黄色的人偶,
穿着与金石大厦旗袍女鬼同款的 1930 年代旗袍,脖子处系着红绳,
绳结正是五鬼抬棺局的方位结。我低头看怀表,指针正指着 11:59。
小羽突然拽住我手腕,眼睛盯着镜子:"默哥,红布在动!"遮镜的红布无风自动,
边缘掀起的瞬间,镜面闪过道白影 —— 是个穿 50 年代军装的男人,
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嘴角叼着半支烟,和小南湖监控里出现的红马甲男子同款校服。
红布突然全部滑落,镜面清晰映出我们身后的走廊,却空无一人,
唯有清洁工的消毒车停在拐角,车斗里的人偶不知何时转了方向,面朝镜子,
眼窝处黑洞洞的,像是在盯着我们。303 房的窗帘自动扬起,
窗外的九龙壁在暮色中泛着金光。我注意到中间那条蟠龙的爪子正对着湖滨酒店正门,
龙嘴里含着的夜明珠,竟与佳丽广场电梯里的红色警示灯同款。床头的台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有温热的呼吸拂过后颈,带着东湖的水草味,
和金石大厦旗袍女鬼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看床头柜。" 小羽的声音发颤,
手机手电筒照亮墙面。那里贴着张泛黄的便签,墨迹已晕染,
但 "1976 年 12 月 31 日" 的日期依然清晰:"飞行员撞镜后,
脑浆溅在镜面上,洗不掉,只好熔了镜子。可不到半年,管理员接连暴毙,
不得已从义庄迁来九龙壁..." 字迹在末尾被抹花,留下五道指痕,
和佳丽广场电梯里自杀者的伤口数量相同。浴室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我冲进去时,
发现淋浴间的玻璃上布满裂纹,裂纹组成的图案竟和金石大厦塔吊吊钩的形状一致。
镜子里映出我身后的场景:穿军装的男人正站在门口,脖子扭曲成 180 度,
嘴角的烟掉在地上,烧出个五角星形状的焦痕 —— 正是我徽章上的五芒星。"陈先生。
"沙哑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推开门只见穿灰布衫的清洁工站在镇妖镜前,头巾已滑落,
露出左眼的银制眼罩,和汉口小路遇见的老太太同款。她的右手按在镜面上,
镜中倒影的眼罩下竟渗出鲜血,在镜面画出个 "3" 字 —— 正是我们所在的楼层。
"1931 年," 她开口时,身后的钟馗像突然转动,刀尖指向镜中,
"永利照相馆的女老板坠楼后,头被埋在金石大厦地基,身子却漂到了东湖。
他们用她的血涂了湖滨酒店的墙,用她的骨雕了九龙壁的龙珠,
以为这样就能镇住怨气..."话没说完,镇妖镜突然发出蜂鸣,
镜面浮现出佳丽广场的电梯、金石大厦的塔吊、还有汉口小路的铁轨,三个场景在镜中重叠,
形成北斗七星的前三颗星。穿军装的男人从镜中走出,脖子上的红绳正对着我胸前的徽章,
绳头系着枚校徽,和小南湖床板下发现的款式相同。小羽突然指着窗外惊呼:"默哥,
九龙壁!"只见九龙壁上的蟠龙首集体转向镜湖方向,中间的夜明珠发出血光,
将湖面映成红色。更远处,佳丽广场的方向腾起黑雾,黑雾中隐约可见白裙女鬼的身影,
而金石大厦的塔吊正在滴血,每一滴血都落在湖滨酒店的墙面上,将粉红色外墙染得更深。
"他们以为刻上镇妖符、摆上石像就能万事大吉," 清洁工掀起眼罩,
底下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正是五鬼抬棺局的阵眼坐标,"却不知道每个凶地都是活的,
会吃人血,会吞魂灵。1993 年埋下的七口棺木,现在已经醒了三口,
接下来轮到..."她的话被电梯的 "叮" 声打断。电梯门打开,
里面站着穿灰蓝色制服的保安 —— 正是佳丽广场的无瞳保安,
此刻他的制服左胸处多了枚徽章,和我父亲 1993 年的工作照上的一模一样。
"陈先生," 保安的声音像齿轮在摩擦,"该去镜湖看看了,您父亲在等您。
"电梯里的灯光突然熄灭,再亮起时,保安已不见踪影,
只剩镇妖镜上的血字变成了 "7"。我低头看怀表,
表盖内侧的照片不知何时换成了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她站在湖滨酒店前,
身后是 1993 年的奠基现场,手里拿着枚和我胸前相同的徽章。
小羽突然指着镜子尖叫:"默哥,你背后!"镜中映出我背后的墙面,
不知何时出现了新的刻痕:"1993 年 9 月,陈建国带人挖开义庄,
七具棺木见天日,血染红湖水三日。" 刻痕的落款是 "李凤兰",
正是汉口小路巡道员怨灵的名字,而这个名字,也出现在我母亲的旧日记里。
当我们冲向安全通道时,整栋楼突然震动,九龙壁的龙珠应声坠落,砸在镜湖中央,
溅起的水花里浮现出七具棺木的倒影。怀表在掌心发烫,表盖内侧的血手印终于完整,
五指分别指向五个凶地,而掌心中央,正是湖滨酒店的位置。"默哥,你的徽章!
" 小羽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低头看去,金属徽章表面的五芒星正在滴血,
每滴血都顺着星芒流向镜湖,而镜湖的水面下,
隐约可见穿旗袍的女人和穿军装的男人正在靠近,他们的手都伸向湖心,
那里躺着颗泛着血光的夜明珠 —— 正是用我母亲头骨雕成的镇妖龙珠。
4 铁路桥下的磷火湖滨酒店的龙珠坠湖当晚,我胸前的徽章突然开始发烫,
五芒星纹路里渗出的血珠在地图上连成直线,直指汉口桥口区的太平路。
小羽翻出行车记录仪的备份,发现凌晨两点经过铁路桥时,镜头里曾闪过七团幽蓝光点,
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前四颗,而尾端的光点,正是汉口小路的位置。"默哥,
这条小路夹在汉溪铁路桥和黄鹤楼酒厂之间," 小羽把平板电脑递给我,
屏幕上是 1990 年代的事故报告,"十年间有十七人死于火车撞击,
其中三人身份不明,现场都遗留了这种红绳 ——" 她晃了晃物证袋,
里面是从金石大厦带回的红绳碎片,绳结处刻着极小的五芒星。
凌晨三点的解放大道空荡如死,唯有黄鹤楼酒厂的牌坊泛着青灰,
匾额上 "酒" 字的三点水缺了笔画,像滴未干的血。车刚拐进小路,仪表盘突然失灵,
指针疯狂摆动,后视镜里的铁路桥铁栅栏在暮色中扭曲,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栅栏后抓挠,
而那些手的手腕处,都缠着同款红绳。"温度在降。" 小羽搓着胳膊,
车窗上开始凝结细密的水珠,玻璃内侧慢慢浮现出爪印,"资料说这里以前是乱葬岗,
铁路修好后被撞死的人没地方埋,就堆在桥洞下... 默哥,你看前面!
"不足三米宽的土路上,浮着七八个幽蓝光点,像悬在半空的鬼火,正朝着我们缓缓飘来。
最前方的绿光点突然暴涨,映出路边杂草丛里半截墓碑,
碑面模糊的刻字在车灯下显形:"无名氏,庚午年殁于轮下"。
1990 年的黄历在记忆里翻页,那年铁路桥刚通车,三个月内发生七起撞人事故,
每起事故的现场照片里,都有个穿灰布衫的老太太在围观。"拿着这个。
" 我把从湖滨酒店顺来的朱砂符塞给小羽,符纸上的 "镇" 字突然发出微光,
与金石大厦地基里的符咒、佳丽广场的血印形成呼应。小路两侧的民房全关着灯,
唯有最尽头的棚户亮着昏黄灯泡,窗纸上映着个晃动的人影,长发垂落至腰间,
穿着暗红色连衣裙 —— 和金石大厦旗袍女鬼的死状一模一样。刚走近棚户,
木门 "吱呀" 自行打开,穿蓝布衫的老太太坐在床边,面前摆着半碗冷粥,
粥面上漂着三朵纸折的白花。她没抬头,枯槁的手指敲了敲床头柜:"上个月初七,
又有个拾荒的死在桥洞下,肚子里全是铁轨铁锈。" 床头柜上摆着七只玻璃瓶,
每只都装着不同颜色的粉末,最中间那瓶泛着磷光,和车窗外的鬼火颜色一致。
"您是..." 小羽的摄像机对准玻璃瓶,镜头突然模糊,像是被水汽蒙住。
老太太这才抬头,左眼戴着银制眼罩,右眼里倒映着我们身后的小路,竟有无数光点在蠕动,
"三十年了,火车撞死的人比铁轨上的螺丝还多。1998 年那场火,烧的不是佳丽广场,
是桥洞里的冤魂在讨替身 —— 他们要凑齐七个替身,才能打开铁轨下的棺木。
"她突然指着我胸前的徽章:"你脖子上挂的那玩意儿,
和 1993 年规划局局长戴的一模一样。他在图纸上画下三条线,
把义冢、坟场、乱葬岗全圈进了商业区 —— 佳丽、金石、湖滨,还有这条小路,
全是踩着骨头盖起来的。"窗外突然传来铁轨摩擦声,一列货车轰隆隆驶过,
铁栅栏剧烈震动,仿佛有无数只手在跟着火车奔跑。老太太的眼罩突然滑落,
露出底下空荡荡的眼窝,眼窝里嵌着枚生锈的火车轮徽章,和我在金石大厦捡到的怀表同款,
而怀表的背面,此刻正对着桥洞方向发烫。"跟着光点走。" 她用木棍敲了敲玻璃瓶,
磷光突然汇聚成箭头,指向铁路桥方向,"天亮前找到第七个坟头,
不然你们就会变成下一批守桥的..."话没说完,棚户的灯突然熄灭。小羽抓住我手腕,
指尖滚烫:"默哥,你看后面!"转身时,小路尽头的红墙下站着个女人,长发遮住脸,
红色连衣裙在夜风里飘动,腰间系着条铁轨改的腰带。她的右手抬起,掌心朝上,
五指缝里漏出幽蓝光点,正是刚才在车头前看见的磷火。当她迈出第一步,裙摆扫过地面,
泥地里拖出条铁轨形状的痕迹 —— 和佳丽广场电梯里的人形印记、金石大厦的塔吊红布,
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前三颗星。"2002 年," 老太太的声音从黑暗里飘来,
"王阿姨就是在这儿看见的绿光,跟着光点走到桥洞下,回来就病了。
那些光点是火车撞死的人收魂的引路灯,被盯上的人,三年内必死。"女人突然动了,
脚步无声却极快,眨眼间已到五米内。我看清她的脸 —— 左脸被火车轮碾得凹陷,
右脸却完好如初,涂着 90 年代流行的玫红唇膏,而右脸的轮廓,
竟与湖滨酒店镜中映出的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她开口时,
喉咙里卡着铁轨碎片的声响:"替我... 找头..."小羽突然想起什么,
掏出手机翻出资料:"1998 年佳丽广场火灾,消防队员在桥洞下发现七具焦尸,
姿势全是对着铁路方向爬行,手里攥着黄鹤楼酒厂的酒标..."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
因为我们此刻站着的位置,正是当年焦尸被发现的地点,而脚下的泥土里,
隐约埋着半截酒标,酒标上的年份,正是 1993 年。话音未落,女人已扑到跟前,
指甲划过我手臂的瞬间,磷火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有湿冷的铁轨味涌来,
像是有人把整座铁路桥的铁锈塞进鼻腔。我摸向口袋里的怀表,表盖突然发烫,
映出桥洞方向有七个光点重新亮起,
排成 "1993" 的数字 —— 那是江汉市城市改造奠基的年份,
也是五鬼抬棺局启动的年份。"跑!" 我拽着小羽冲向铁路桥,
铁栅栏在身后发出变形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具躯体在撞击。桥洞下的积水潭泛着磷光,
水面倒映着上方的铁轨,轨枕上整齐摆着七块墓碑,每块都刻着 "无名氏",
唯有落款年份从 1990 到 1996,恰好对应七次重大事故,
而 1993 年的墓碑下,泥土有新翻的痕迹。小羽的摄像机突然恢复工作,
屏幕里映出我们身后的女人,此刻她的红色连衣裙已变成灰扑扑的工作服,
腰间别着铁路巡道员的铜哨 —— 和老太太床头柜上的玻璃瓶编号一致。
1993 年的报纸在记忆里闪过:"汉口铁路桥启用首年,巡道员李凤兰离奇失踪,
尸身碎于铁轨间,唯余铜哨在现场。""默哥,潭水里有东西!" 小羽的尖叫惊破夜色。
我低头望去,磷光聚成的人形在水下起伏,
手腕、脖子、大腿处都有铁轨切割的痕迹 —— 正是佳丽广场电梯里那具尸体的伤口位置,
也是金石大厦旗袍女鬼寻找的头颅切口。潭水突然沸腾,七具焦尸从水底浮起,
胸前全别着 "江城规划局" 的徽章,和我胸前那枚一模一样,而徽章上的五芒星,
此刻正在与桥洞顶部的铁轨形成共振。穿红裙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桥洞中央,
手里握着根铁轨撬棍,棍头滴着水,在地面画出铁轨的形状。
她的凹陷左脸在磷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右脸却浮现出泪痕:"1993 年他们改规划图,
把义冢的骨头挖出来垫路基,我的头被压在铁路下面,火车每过一次,
就碾过一次我的头骨..."她举起撬棍,铁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小羽指着桥洞顶部惊呼:"默哥,上面有字!"抬头看去,
混凝土桥面上用铁锈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全是同一个名字:李凤兰。每个字都带着拖尾,
像是用指甲刻进水泥,而最新的刻痕还在渗着血,
正是我们进入小路的时间 ——2025 年 4 月 19 日凌晨 3 点。
这些刻痕的排列,恰好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勺柄,而勺柄的末端,正指着东南方的湖滨酒店。
"他们说修铁栅栏能挡住鬼," 女人的撬棍挥向栅栏,金属断裂声中,
桥洞外的光点全部涌了进来,"可挡得住铁轨,挡不住怨气。
佳丽的电梯、金石的塔吊、湖滨的镜子,还有这条小路,
全是当年被挖开的坟头在出血..."她突然看向我胸前的徽章,
凹陷的左脸抽搐着:"你戴着规划局的徽章,就该替他们还债。
1993 年被挖的七个坟头,还差两个替身..."潭水突然掀起巨浪,七具焦尸爬上岸,
胸前的徽章发出红光。我突然想起在档案馆看到的密档:1993 年城市改造奠基仪式,
七位主要负责人佩戴的徽章,正是用义冢的棺木漆所制,而棺木里埋着的,
正是李凤兰等七位守墓人的骸骨。"默哥,你的手!" 小羽抓住我流血的手臂,
我这才发现刚才被女人抓过的地方,正在浮现铁轨状的疤痕,
和潭水焦尸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桥洞外的公鸡突然打鸣,磷光开始消散,
女人的身影渐渐透明,只剩下那枚铜哨落在我脚边,
哨身上的刻字在晨光中显形:"庚午年秋,护轨而亡,魂归铁道"。捡起铜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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