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酒吧的吧台前,一杯龙舌兰摆在面前,杯沿上的盐粒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音乐声在耳边轰鸣,喧嚣却挡不住心中的寂静。"先生,这是那位女士请你的。
"调酒师将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推到我面前,朝角落里的卡座示意。我没有回头。没必要。
来者无非是被我面容吸引的女人,或者被我身上若有若无的冷漠气场吸引的猎奇者。五年了,
从那场意外之后,我再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好意。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告诉她,谢谢,但我不感兴趣。"调酒师耸耸肩,
却突然皱眉:"奇怪,人不见了。"我这才回头,角落的卡座确实空无一人,
只剩下一张名片静静躺在桌上。离开酒吧时,我鬼使神差地走向那个卡座,拿起那张名片。
上面只印着一行字: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背面是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明天晚上八点。
一个明显的陷阱。但陷阱之所以是陷阱,就是因为猎物明知是陷阱也会往里跳。
我折起名片塞进口袋。这五年来第一次,我对什么事情来了兴趣。第二天晚上七点五十五分,
我站在名片上标注的地址前。这是市中心一栋普通的写字楼,大厅灯火通明,
几个加班的白领行色匆匆地走出大门。电梯直达二十层。走廊尽头只有一扇门。我站在门前,
门却自动打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后,暖黄色的台灯让她的脸隐在阴影中。
"你好,齐洲。久违了。"那声音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我五年来精心构筑的防线。是她。
林小桐。我曾经辜负过的女人。我曾经最爱的女人。我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女人。
"为什么是你?"我的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因为只有我知道怎么把你从地狱里拉出来。
"她抬起头,脸上带着我熟悉的那种笑容——自信,决绝,还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
"假设我同意你说的。我在地狱里。那又如何?我活得很好。"林小桐站起身,
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五年没见,她变了很多,也没变。她还是那么美,
但多了一种我说不出的坚韧。"不,你不好。你每天只睡三个小时,靠药物和酒精维持精神。
你的公司虽然做得不错,但你对此毫无热情。你把自己关在高楼里,不见任何人,
就连你最好的朋友也被你推开。"我几乎要笑出声:"听起来你调查我很久了。
""不需要调查。我了解你。""你了解的那个齐洲已经死了。""如果他真的死了,
你不会来这里。"林小桐走到一面墙前,按下一个按钮,墙面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大屏幕。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一个男人跪在医院走廊里,满脸泪水和绝望。那是五年前的我,
在得知林小桐"死亡"的那一刻。"这不好笑。"我转身要走。"如果你走出这扇门,
明天早上会有一条新闻:齐氏集团总裁在家中自杀身亡。"我停下脚步:"威胁我?""不,
预言。因为你已经想过很多次了,不是吗?你认为是你害死了我,这种负罪感快把你压垮了。
但你不敢死,因为你觉得你还没有受够惩罚。"我转过身,
第一次正视她的眼睛:"你想要什么?""我要你活着。真正地活着。""你消失了五年,
现在突然出现说要我'活着'?别装了,你恨我才对。""我确实恨过你。"她平静地说,
"但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帮助?""张世明要结婚了。
"这个名字像一记重拳打在我胸口。张世明,曾经的商业伙伴,最后背叛了我,
害得我失去一切,甚至——据我所知——害死了林小桐。"他要和谁结婚?""苏雨晴。
我的妹妹。"我瞪大眼睛:"你说什么?""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不知道我的存在,
也不知道张世明是什么人。"林小桐走近我,"我需要你帮我阻止这场婚姻。
""为什么是我?""因为只有你能接近他。因为他仍然忌惮你。因为——"她顿了顿,
"因为你欠我的。"我沉默了。她说得对,我欠她的,不只是一条命,
还有五年来我每天都在后悔的一切。"好,我答应你。但有个条件。""说。
""这件事结束后,你必须告诉我这五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让所有人以为你死了。
"林小桐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成交。"就这样,
我走进了一个我不知道出口在哪里的迷宫。那天晚上我回到家,
发现家里的安保系统被入侵了。客厅的电视自动打开,播放的是一段我从未见过的视频。
视频里,林小桐坐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对着镜头说:"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
说明我已经找到你了,齐洲。我要告诉你的是,五年前那场意外并不是意外,
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张世明想要的不只是你的公司,还有我手里的东西。
"她没说那"东西"是什么。视频戛然而止。第二天早上,我接到林小桐的短信,
约我在咖啡厅见面。咖啡厅里,她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张世明和苏雨晴的资料。
婚礼在两周后。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翻开文件,里面有张世明近五年的活动轨迹,
公司运作,甚至私生活。而关于苏雨晴的资料却很少,只有基本的个人信息和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和林小桐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林小桐总是带着一种冷静的疏离感,
而苏雨晴则透着阳光般的温暖。"你的计划是什么?"我问。"我需要你接近苏雨晴,
让她知道张世明的真面目。"我皱眉:"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我试过了。她不信。
她认为我是张世明的情人,想要破坏他们的婚姻。""她不认识你?""我们从未见过面。
我们的父亲...很复杂。"林小桐的眼神暗了暗,"总之,她不会相信我,
但她可能会相信你。""为什么?""因为你是齐洲,曾经的商业奇才,张世明的前合伙人。
你的话有分量。"我沉思片刻:"这不会奏效。如果她爱张世明,
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那你有更好的主意?""有。"我合上文件,
"不是让她不爱张世明,而是让张世明放弃这场婚姻。"林小桐挑眉:"怎么做?
""你说张世明想要你手里的'东西'。那是什么?"林小桐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说:"一个U盘。里面有足够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那就用它来威胁他。""不行。
"林小桐斩钉截铁地拒绝,"那个U盘...不仅关乎张世明。它牵涉的东西太大,
我不能拿它冒险。""所以你宁愿让我去接近一个无辜的女孩,骗她相信我,
然后破坏她的婚姻?""你有更好的主意吗?"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终于说:"有。
我们不对付张世明,也不对付苏雨晴。我们对付张世明最在乎的东西——他的名誉和财富。
"林小桐眼睛一亮:"你要报复他?""不,我们要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我站起身,
"但我需要你的配合,完全的配合。""只要能阻止这场婚姻,我什么都愿意做。"那一刻,
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我熟悉的光芒——那是过去的林小桐,
不顾一切也要达成目标的林小桐。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她的话里藏着多少我听不出的含义。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实施我的计划。第一步是重新出现在商业圈子里。五年来,
我很少参加任何社交活动。我的突然"复出"立刻引起了媒体的关注。
氏集团总裁时隔五年首次公开露面"、"商业奇才齐洲回归"——各种标题霸占了财经版面。
我知道这些新闻会传到张世明耳中。果然,不到两天,
我就收到了他的邀请函——邀请我参加他的订婚宴。"太快了。
"林小桐在我的办公室里踱步,"他一定有所警觉。""这正是我们想要的。"我说,
"让他紧张,让他犯错。"订婚宴当天,整个五星级酒店被布置得金碧辉煌。
来宾们衣着光鲜,觥筹交错。我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站在角落里,观察着每一个人。
张世明站在大厅中央,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站在他身边的,应该就是苏雨晴了。
近距离看她和照片上不太一样。她更加美丽,但眼神中有一丝我说不出的忧郁。
那忧郁被她的笑容很好地掩饰着,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齐总!真是稀客啊!
"张世明朝我走来,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听说老朋友要结婚,怎么能不来?
"我举起酒杯,"恭喜。""谢谢,谢谢。"他看起来有些紧张,"这是我未婚妻,苏雨晴。
"苏雨晴朝我伸出手:"久仰大名,齐总。""久仰过誉了。"我握住她的手,
感到一丝微微的颤抖。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晚宴进行得很顺利,
直到我刻意在洗手间外遇到了独自一人的苏雨晴。"齐总。"她微微点头。"叫我齐洲就好。
"我说,"恭喜你找到一位好丈夫。""谢谢。"她的笑容有些勉强。
"不过..."我故意顿了顿,"婚姻是一辈子的事,确定好自己的选择很重要。
"她的笑容凝固了:"什么意思?""没什么。"我摇摇头,"只是过来人的一点忠告。
如果有任何疑问,或者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我递给她一张名片,然后离开。
回到家后,我收到了林小桐的短信:"刚才做得很好。但不够。我们需要加快进度。
"我没有回复。这一切开始让我感到不安。林小桐似乎太急于看到结果,
而苏雨晴...她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什么。第二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工作,
助理通知我有位苏小姐来访。苏雨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站在我的办公室里,
看起来像一个迷路的大学生。"我想知道昨天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开门见山。
"你爱张世明吗?"我反问。她愣了一下:"这不关你的事。""那你为什么来见我?
"苏雨晴咬了咬嘴唇:"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查过资料,
知道你们曾经是合伙人,后来闹翻了。""我们不只是闹翻那么简单。"我示意她坐下,
"你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吗?"她摇头。"五年前,张世明背叛了我,窃取了公司机密,
导致我们的主要项目失败。不只如此,他还......"我停顿了一下,
"害死了我最爱的人。"苏雨晴脸色变了:"你在撒谎。
""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几乎不认识的人撒谎?""也许你嫉妒他现在的成功?
"我笑了:"我不需要嫉妒任何人。我只是不想看到另一个无辜的人受伤。
""世明不是那样的人。""你了解他多少?真正了解?"苏雨晴站起身:"够了。
我不该来的。"她转身要走,我叫住她:"等等。
"我拿出一个U盘:"这里有些东西你应该看看。不是现在,等你冷静下来,
真正想知道真相的时候再看。"苏雨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U盘,
塞进包里快步离开了。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林小桐。"你给了她什么?"她紧张地问。
"一些张世明的商业记录。足够让她起疑,但不至于吓跑她。"林小桐松了口气:"然后呢?
""接下来,我们等。"两天后,苏雨晴再次出现在我的办公室。这次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那些记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是真的吗?""每一个字都是。
""但这只是商业上的欺骗,不是...杀人。
"我看着她的眼睛:"你还记得五年前雷曼投资的崩盘吗?那不只是一场商业失败。
有人因此自杀,有人失去了一切。"苏雨晴沉默了一会儿:"我需要更多证据。""为什么?
如果你已经怀疑他了,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因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有我的理由。"我突然意识到,
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苏雨晴似乎另有目的。"你和林小桐有联系吗?
"我试探性地问。苏雨晴的反应很奇怪,她先是一愣,然后迅速恢复平静:"谁是林小桐?
"她说谎了。也许不是关于不认识林小桐,但她确实在隐瞒什么。"没什么。
"我决定暂时不揭穿她,"如果你需要更多证据,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告诉我,
你接近张世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苏雨晴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我不能说。
至少现在不能。但我向你保证,我不是为了伤害任何人。""包括张世明?""包括所有人。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但有一点我很确定:这个游戏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回到家后,
我试图联系林小桐,但她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我开始感到不安。直到午夜,
林小桐才出现在我的公寓门口,衣服上有血迹。"发生什么事了?"我急忙把她拉进屋内。
"张世明派人跟踪我。"她的声音很平静,与她狼狈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我解决了。
""你受伤了吗?""不是我的血。"我倒吸一口冷气:"你...杀了人?
""只是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林小桐走向浴室,"我需要清理一下。"她洗完澡出来,
穿着我的T恤和短裤,看起来小了一号。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
让她看起来前所未有的脆弱。"我见过苏雨晴了。"我递给她一杯热茶,
"我觉得她有事瞒着我们。"林小桐抬头看我:"什么意思?""她对张世明的态度很奇怪。
如果她真的爱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怀疑他。如果她不爱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林小桐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她和我一样,想要报复。""报复谁?""张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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