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规则开始学习你,你还能相信你自己吗?
第一章 地铁上的纸条周衍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出一道油亮的痕迹,
三天没擦的钢化膜上积了一层薄薄的汗渍。
地铁车窗映出他浮肿的脸——连续72小时的加班让他的皮肤泛着一种病态的灰白,
像是被显示器蓝光腌入味的冷肉。车厢里的空调出风口发出哮喘病人般的抽气声。
他明明记得五分钟前还有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坐在对面,膝盖上摊开一本《爱丽丝梦游仙境》,
鲜红的书脊在惨白的灯光下像一道新鲜的伤口。但现在,整节车厢只剩下他一个人,
和那个永远显示"下一站:13分钟后"的电子屏。车窗外的隧道墙壁上,
偶尔闪过一些残缺的涂鸦。周衍眯起眼睛,那些扭曲的线条突然组成一张人脸,
嘴唇开合着同步电子女声的报站:"本次列车即将到站——",
涂鸦的嘴角在他注视下缓缓撕裂到耳根。他的左眼突然刺痛起来,
这是长期盯着代码的后遗症。揉了揉眼睛,
指腹触到一粒硬痂——昨晚通宵时莫名出现在眼角的小疙瘩,形状像极了分号。
就在他低头用手机摄像头检查时,电量不足的提示弹了出来。15%的电量。
:Error 15: Memory Overwrite in Sector 13。
主管当时说什么来着?"这项目邪门得很,
每次在13楼测试都会——"嘶——空调突然加大风力,吹动对面空座椅上的那张纸。
周衍这才注意到它的存在:一张对折的A4纸,边缘整齐得像用激光切割过,
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最诡异的是,它随着列车晃动轻轻起伏的模样,
像极了一个瘦削胸腔的呼吸节奏。他起身时膝盖撞到金属扶手,
疼痛像电流般顺着骨髓窜上天灵盖。三步的距离走得像是穿过胶水,
当他的影子终于笼罩那张纸时,空调出风口突然喷出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冷风。
随着纸条内容的展开:规则1:不要数楼梯的台阶数字迹是标准的印刷楷体,
但"数"字的捺笔末端有个奇怪的突起,像把微型匕首。周衍用指甲刮了刮,
指腹立刻渗出血珠——这个笔画居然是立体的。
规则2:午夜后不要照镜子第二行的墨迹明显更深,纸张在这个位置微微凹陷,
仿佛被重压过。当他的目光扫到"镜子"二字时,车窗突然映出他身后站着个穿红裙的女人,
书的封面上滴着血。他猛地回头,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自己的公文包歪倒在座位上。
再转回来时,发现纸条上多了第三行正在晕染的字迹:规则3:如果听到敲门声,
先确认门外是谁——即使你知道家里没人最后三个字的墨迹像活物般扭动着,
突然向他手指缠来。周衍甩开纸条的瞬间,车窗上的倒影对他眨了眨眼。
地上散落的纸张背面朝上,他颤抖着翻过来,
发现是张CT扫描图:一个大脑额叶区域布满了锯齿状阴影,像被什么啃噬过。
图片角落印着日期——正是三天后。广播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
电子屏上的"13分钟"变成了乱码。所有灯光开始以13赫兹的频率闪烁,
在视网膜上烙下暂留影像: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剪影,膝盖上放着台老式打字机。
周衍抓起公文包冲向车门,却在玻璃倒影里看见自己的脸正在融化。更可怕的是,
每滴坠落的血肉都在空中凝成小字: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车门打开的瞬间,
他跌落在月台上。身后列车无声滑入黑暗,最后一节车厢的窗户上,
密密麻麻贴满了相同的纸条。而他的手机突然震动,
显示收到新消息——来自三天后的自己:"别回家。它已经在猫眼里等你了。
"第二章 多出来的台阶阳光像融化的黄油般涂抹在公寓楼的楼梯间,
周衍站在第一级台阶前,喉结上下滚动。
裤袋里的两张纸条像烙铁般灼烧着他的大腿——一张是地铁里捡到的规则,
另一张是今早在门缝下发现的警告。台阶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晨露,
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但当他眯起眼睛,那些水珠的排列方式突然变得规律起来,
组成了微型的13字样。一阵带着铁锈味的风从楼梯井底部盘旋而上,
吹乱了他三天没洗的头发。"这太荒谬了。"周衍用力掐了一下虎口,疼痛让他稍微清醒。
作为程序员,他习惯用二进制思维解构世界——要么0要么1,要么真要么假。
但昨晚的经历像一段无法调试的bug代码,顽固地卡在他的逻辑链条里。他故意放慢脚步,
皮鞋与大理石台阶碰撞出清脆的回响。"一、二、三..."数到第七阶时,
背后突然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回头望去,最底层的台阶上静静躺着一张对折的纸条,
边缘依然是那种诡异的锯齿状。继续向上走时,台阶的材质开始微妙变化。
原本坚硬的大理石逐渐变得像半凝固的硅胶,每一步都留下短暂的凹陷脚印。
数到第十二阶时,他的右脚突然陷了进去——那里凭空出现了第十三阶台阶,
灰白色的表面布满毛细血管般的裂纹。那级不存在的台阶正在呼吸。
周衍清晰地看到表面随着某种节奏起伏,裂缝中渗出透明的黏液。当他试图抽回脚时,
台阶突然像捕蝇草般合拢,鞋尖传来被吮吸的触感。一阵尖锐的耳鸣袭来,
Error 13: Memory Access Violation等眩晕感过去,
台阶已经恢复原状。但手机显示的时间倒退了13分钟,
锁屏壁纸上的公司logo变成了血红色。
门锁上贴着的新纸条正在渗出墨迹:你数了台阶。现在规则要升级了翻到背面,
新增的规则4:不要饮用任何黑色液体正对着他手中端着的咖啡杯。
厨房里传来咖啡机自动启动的声音,尽管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晚就拔掉了电源。走进厨房时,
咖啡机显示屏上跳动着乱码。本该漆黑的液体表面漂浮着灰白色絮状物,
像某种深海生物的触须。当周衍靠近观察时,那些"触须"突然立起,组成一个简笔笑脸,
然后又迅速溶解。冰箱门上用磁铁固定的便签本上,
了陌生笔迹:牛奶 ×13止血钳 ×1钢化玻璃 ×3最下方画着一个粗糙的轮椅简笔画。
周衍跌跌撞撞冲向洗手间,冷水泼在脸上。抬起头时,
镜中的自己左眼虹膜变成了诡异的银白色,
瞳孔收缩成一条竖线——就像猫在黑暗中眼睛的反光。镜面突然自行碎裂,
无数碎片在空中悬浮,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有的显示他童年时躲在阁楼,
有的显示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手术台前操作,
最大的一片则显示此刻正有个人影站在他公寓门外,手指悬在门铃上方。
从碎片的反射角度计算,门外那个人的身高,正好是第十三阶台阶的垂直高度。
第三章 镜中的延迟午夜的浴室笼罩在一片病态的蓝光中,
LED灯管不知何时变成了紫外线杀菌灯的模式。周衍盯着镜子里自己发青的脸,
牙膏泡沫挂在嘴角像一团腐烂的棉絮。水龙头没关紧,
每隔13秒就有一滴水砸在陶瓷面盆上,声音大得像心跳监测仪的警报。
镜框边缘凝结着细密的水珠,以一种违反重力的方式向上流动,在顶部聚集成浑浊的液滴。
当周衍伸手触碰时,那些水珠突然组成一行微小的数字:00:13。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数字出现在太多不该出现的地方了。他机械地刷着牙,
盯着镜中自己疲惫的眼睛。连续三天没睡好的红血丝在紫外线下像蛛网般清晰。突然,
镜中人眨眼的节奏慢了半拍。周衍停下动作,但那个"他"仍在继续刷牙,
右手腕以不可能的角度向后弯曲,牙刷柄有节奏地敲击着臼齿。"啪!
"拳头砸向镜面的瞬间,周衍看到所有碎片中的倒影同时露出微笑。鲜血从指关节渗出,
但感觉不到疼痛——那些血珠是冰凉的,像液态金属般在瓷砖上滚动,聚集成一个箭头形状,
指向浴室的电源开关。空气中突然弥漫着童年医院走廊的气味,
那种漂白剂混合着碘伏的刺鼻味道。周衍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左眼银白色的虹膜开始发烫。
透过那只变异的眼睛,他看到镜框背面用血写着:快逃,
字迹和他母亲三十年前的病历签名一模一样。客厅突然传来三下敲门声。
第一声与他的心跳完全同步,以至于他以为是胸腔里的震动;后两声却快得不像人类的手速,
像是某种多足生物在同时叩击。更可怕的是,每次敲门声响起,
浴室里的紫外线灯就闪烁一次,在视网膜上留下暂留影像: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剪影。
门缝下缓缓滑入的纸条边缘带着焦痕,像是被火烧过。周衍跪在地上拾起时,
发现木地板上布满了细小的抓痕,那些痕迹组成无数个"13",
最新的一道还带着新鲜的木屑。
纸条上的字正在实时变化:规则5:不要相信你昨天写下的笔记墨迹像活物般蠕动,
覆盖了他昨天贴在冰箱上的购物清单字迹。周衍冲进书房,昨天记录的规则清单上,
第二条"午夜后不要照镜子"已经被修改为"不要看任何反光表面"。最恐怖的是,
这确实像是他自己的笔迹——那个习惯性的句点加重,字母"t"的横线微微上扬的角度,
都是他特有的书写特征。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突然自动开机,
屏幕显示出他上周删除的代码文件。那些本应消失的字符正在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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