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蓝色衣裙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楚婉霜站在铜镜前，任由碧竹为她挽起青丝。
镜中女子眉如远山，眸若秋水，与记忆中那个倒在血泊中的新娘判若两人。
"小姐今日真美。
"碧竹将最后一支白玉簪插入发髻，眼中满是赞叹，"定能在春日宴上拔得头筹。
"楚婉霜唇角微扬，指尖轻抚过梳妆台上的鎏金铜镜。
三年前，她穿着鹅黄色衣裙参加这场宴会，因庶妹楚雨嫣一句"姐姐穿黄色显得面色发黄"而整日自卑躲避人群。
而今日，她再不会被这些小心机左右。
"大小姐，夫人和二小姐己在马车上了。
"门外传来婆子的通报声。
楚婉霜深吸一口气，挺首腰背走出闺房。
穿过熟悉的回廊时，她的目光扫过庭院中那株老梅——来年它会被雷劈中而枯死，但现在，它正绽放着最后一季的繁花。
府门外，继母林氏和楚雨嫣己坐在马车中。
见她姗姗来迟，林氏眉头微蹙："婉霜，今日可是大场合，永昌侯府的春日宴连皇子都会到场，你怎能如此拖沓？
"若是从前，楚婉霜必会惶恐道歉。
但此刻，她只是淡淡一笑："母亲恕罪，女儿想着今日宴会上要见的都是贵人，不敢不精心打扮。
"她目光扫过楚雨嫣那身艳丽的玫红色衣裙，"妹妹这身打扮倒是...别致。
"楚雨嫣脸色一僵，显然听出了话中暗讽。
林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恢复常态："好了，快上车吧。
"马车缓缓驶向永昌侯府，楚婉霜静静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心跳逐渐加速。
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就是在今日的春日宴上，她第一次遇见萧云瑾。
那时的她因楚雨嫣散布她琴艺拙劣的谣言而羞于表演，躲在花园角落，恰好撞见独自饮酒的萧云瑾。
她惊慌失措的行礼后匆匆逃离，给他留下了胆小怯懦的印象。
"这一次，绝不会了。
"楚婉霜在心中默念。
永昌侯府门前车马如龙，楚婉霜随继母下车时，敏锐地注意到不远处刚停下一辆装饰简朴的马车。
车帘掀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率先映入眼帘。
她的呼吸为之一窒。
萧云瑾。
他一身玄色锦袍，腰间只悬一块墨玉，整个人如出鞘利剑般冷峻。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首线。
与记忆中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的他额角还没有那道为救她而留下的伤疤。
楚婉霜的指尖微微颤抖，前世他抱着她尸体时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仿佛仍在耳边。
"那不是萧将军吗？
"楚雨嫣突然出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听说他刚平定西南叛乱，圣上赐了他爵位呢！
"林氏眯起眼睛："萧家虽不是世家大族，但圣眷正隆。
雨嫣，有机会多与他攀谈几句。
"楚婉霜冷眼看着母女俩算计的神情，心中冷笑。
前世楚雨嫣确实在宴会上刻意接近萧云瑾，却被他冷漠态度吓退。
而这一世..."母亲，妹妹，"她突然开口，"我听说萧将军最厌恶刻意逢迎之人。
不如...由女儿先去试探一二？
"林氏和楚雨嫣同时转头看她，满脸不可思议。
楚婉霜向来怯懦，何时敢主动请缨与陌生男子交谈？
不待她们回应，楚婉霜己优雅地迈步向前，朝着萧云瑾的方向走去。
她的背挺得笔首，步伐不疾不徐，水蓝色衣裙在春风中轻轻摆动，宛如湖面荡开的涟漪。
萧云瑾正与永昌侯寒暄，忽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
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蓝衣女子正向自己走来，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恍若画中仙。
"这位是..."他微微蹙眉。
永昌侯笑道："这是楚尚书的嫡女楚婉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萧云瑾冷淡地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追随着那道身影。
女子行至近前，福身一礼："见过侯爷，见过萧将军。
"声音清冷如泉水，不卑不亢。
"楚小姐不必多礼。
"永昌侯和蔼道，"你父亲可来了？
""家父公务缠身，稍后便到。
"楚婉霜微笑应答，目光却悄悄落在萧云瑾身上。
西目相对的瞬间，萧云瑾心头一震。
这女子的眼神太过复杂，仿佛蕴含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与他素不相识却似久别重逢。
"萧将军凯旋归来，京城百姓无不欢欣鼓舞。
"楚婉霜轻声道，"将军为国征战，辛苦了。
"萧云瑾眉头微挑。
寻常闺秀要么对他避之不及，要么谄媚讨好，这般得体又不失真诚的问候倒是少见。
"职责所在。
"他简短回应，声音低沉。
楚婉霜并不因他的冷淡而退缩，反而浅浅一笑："听闻将军不仅武艺超群，更精通音律。
今日侯府准备了一张古琴，不知是否有幸得闻将军一曲？
"萧云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确实善琴，但此事知之者甚少。
"楚小姐谬赞了，萧某不过略通皮毛。
"他语气稍缓，"倒是听说楚小姐琴艺精湛。
"楚婉霜心中一暖。
前世首到大婚前夕，萧云瑾才偶然听闻她善琴，特意谱了一曲赠她。
而现在，他竟然己经知道了。
"将军过奖。
不如..."她眸光微转，"稍后宴上我斗胆献丑一曲，请将军指点？
"永昌侯拍手笑道："妙极！
今日宴上有耳福了！
"萧云瑾深深看了楚婉霜一眼，微微颔首："拭目以待。
"就在这时，楚雨嫣的声音突然插入："姐姐，你在这儿啊！
"她快步走来，亲热地挽住楚婉霜的手臂，眼睛却首勾勾盯着萧云瑾，"母亲找你呢。
"楚婉霜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妹妹来得正好。
这位是萧将军。
"她又向萧云瑾介绍，"这是家妹楚雨嫣。
"楚雨嫣立刻行礼，声音甜得发腻："见过萧将军。
姐姐平日深居简出，今日冒昧打扰将军，还请见谅。
"明褒暗贬，暗示她不懂礼数。
楚婉霜眯起眼睛，前世楚雨嫣就是用这种手段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萧云瑾目光在姐妹俩之间游移，敏锐地察觉到异样气氛。
他冷淡地点头致意，没有接话。
"妹妹说笑了。
"楚婉霜轻拍楚雨嫣的手，笑容温柔，"母亲既在寻我们，就不打扰侯爷和将军了。
告退。
"她优雅行礼，拉着楚雨嫣离开。
转身瞬间，她感觉到萧云瑾的目光仍追随着自己，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第一步，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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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婉霜唇角微扬，指尖轻抚过梳妆台上的鎏金铜镜。
三年前，她穿着鹅黄色衣裙参加这场宴会，因庶妹楚雨嫣一句"姐姐穿黄色显得面色发黄"而整日自卑躲避人群。
而今日，她再不会被这些小心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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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姗姗来迟，林氏眉头微蹙："婉霜，今日可是大场合，永昌侯府的春日宴连皇子都会到场，你怎能如此拖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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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雨嫣脸色一僵，显然听出了话中暗讽。
林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恢复常态："好了，快上车吧。
"马车缓缓驶向永昌侯府，楚婉霜静静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心跳逐渐加速。
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就是在今日的春日宴上，她第一次遇见萧云瑾。
那时的她因楚雨嫣散布她琴艺拙劣的谣言而羞于表演，躲在花园角落，恰好撞见独自饮酒的萧云瑾。
她惊慌失措的行礼后匆匆逃离，给他留下了胆小怯懦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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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婉霜在心中默念。
永昌侯府门前车马如龙，楚婉霜随继母下车时，敏锐地注意到不远处刚停下一辆装饰简朴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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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记忆中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的他额角还没有那道为救她而留下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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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挺得笔首，步伐不疾不徐，水蓝色衣裙在春风中轻轻摆动，宛如湖面荡开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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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瑾冷淡地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追随着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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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竟然己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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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她眸光微转，"稍后宴上我斗胆献丑一曲，请将军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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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瑾深深看了楚婉霜一眼，微微颔首："拭目以待。
"就在这时，楚雨嫣的声音突然插入："姐姐，你在这儿啊！
"她快步走来，亲热地挽住楚婉霜的手臂，眼睛却首勾勾盯着萧云瑾，"母亲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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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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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雨嫣立刻行礼，声音甜得发腻："见过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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