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之舞:大漠聂高松左中望热门小说完结_热门的小说武之舞:大漠聂高松左中望

武之舞:大漠聂高松左中望热门小说完结_热门的小说武之舞:大漠聂高松左中望

作者:笛平安

其它小说连载

影视《武之舞:大漠》,男女主角分别是聂高松左中望,作者“笛平安”创作的一部优秀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武之舞:大漠》的男女主角是左中望,聂高松,陆高风,这是一本影视小说,由新锐作家“笛平安”创作,情节精彩绝伦。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47977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4-08 02:52:50。目前在本网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武之舞:大漠

2025-04-08 06:53:41

第一章 聚汇烈日如火,烘烤着整个边塞大漠。嘉峪关外,通往西方沙漠的一条官道上,

一队镖车正匆匆行驶。镖车正前方是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剑眉入髯,面容坚毅,

尽是精明干练之气。镖车旁边跟着三十余个镖师,大都是彪形大汉,个个步履轻健,

更有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威武非凡。当先的青年脚步甚是迅捷,虽未乘马,

却与马车平头齐进,丝毫不落其后。那青年边走边想:“今天已是七月初九,

距八月二十七恩师大寿还不到两月时日,照此行程,时间可甚是紧张。

”这青年左中望是京城大侠聂高松的关门弟子,这次奉师命护送一趟镖去大漠边塞的瓦剌,

他虽不知押送何物,但恩师吩咐下也只能听命。其师聂高松久居京城,

乃是京城内数一数二的人物,人称“京城大侠”,上至官府,下至市井,无人不晓其名。

聂高松与京城威武镖局的总镖头马天行乃是挚交好友,这次马天行旧疾复发,

恰巧此时有人请求押镖,马天行思虑再三便请他相助,但聂高松因另有要事,

只得让徒弟代替。行了三十余里路,镖车后一人纵马越前,高声道:“左少侠,

再走上十里路就要到大漠了,前方五里处有一处驿站,咱们不妨稍作休息,再行赶路。

”左中望回过头来,见说话之人是秦镖头秦鸣,答道:“如此甚好,咱们这就赶过去吧!

”秦鸣又道:“入了大漠,这马匹就不好使了,咱们还需到驿站旁边的市集上换上几匹骆驼。

”左中望久居中原,对大漠之事知之甚少,听了他话,道:“甚是,还是秦大哥思虑的周全。

”秦鸣微微一笑,道:“其实不算什么,去过大漠,这些事也就明白了。

”左中望奇道:“秦大哥来过大漠,我听马师傅说你们可从未做过大漠的生意。

”秦鸣面色稍变,说道:“左少侠言过了,秦某护镖虽未来过大漠,

但作镖师前可是到过大漠。”左中望知他作镖师乃是半路出家,最近方入的镖局,

笑道:“原来如此。”随即高声道:“大家加把劲,再赶一段路。”行了片刻,

但见前方好一座驿站。众人来到驿站前时,驿使已经迎了出来,陪笑道:“各位大爷辛苦了,

这里已经备好酒菜,便请入座。”左中望暗暗称奇:“别处驿站可未见如此勤快的驿使。

”问道:“驿使大哥,你怎知我们要来,可有人知会你们?”那驿使干笑一声,

道:“这驿站天天有人来往,须得每日备好饭菜,各位请进来用膳。”左中望暗暗点头,

心想这边塞驿站就是不同。驿站在明朝前便已有设立,至明太祖朱元璋设立锦衣卫,

驿站更是大兴,以便传递信息。但驿站一般均是官府直辖,如此热情接待江湖豪客,

倒是头一遭。左中望等人入了驿站,只见站内已摆好两桌酒席,饭菜极为丰盛。

那驿使道:“酒菜简陋,还请各位大爷海涵。”左中望道:“如此酒席,

比之京城也不遑多让。”顿了一顿,接着道:“驿使大哥,这里可不简单啊。”说到这里,

面现疑色。众镖师早已饥饿不堪,纷纷入座。左中望伸手拿过一个酒杯,放置鼻前,

只觉一股甜香之味袭来,他脸色一变,喝道:“且慢。”众人愕然停手,瞧向他不明所以。

左中望微微一笑,转向驿使说道:“驿使小哥,你可知家师是谁?”那驿使一怔,

道:“这个……”左中望道:“家师姓聂双名高松。”那驿使道:“原来是聂老师父。

”左中望微笑道:“那你可知家师生平绝艺是何?”那驿使额头渗出汗来,

道:“你师父……是京城聂大侠。”左中望道:“不错,家师内功剑法均居上乘,

辨毒的本事更是天下无双……”一言未毕,那驿使已虎吼一声,一拳猛击出去。

左中望侧身避过,左手顺势而上,手臂一探,已抓住他胸口“膻中穴”。

这“膻中穴”为人身大穴,最为首要。那驿使只觉全身酸麻,再也使不出半分气力。

众人适才听他言语古怪,已经开始疑惑,又见驿使出手伤人,更感惊讶,

但各位均是江湖行家,立马便知有人下毒劫镖。这时见左中望一招制敌,不禁纷纷喝彩。

左中望微微一笑,正要谦逊,忽听当当声响,窗外跃进四人。众人细目望去,

见这四人均是青衣打扮,手中提着兵刃。这四人突然出现,无半点征兆,众人吃惊之下,

已抽出兵刃戒备。左中望环视四人,见四人都是三四十年纪,其中一人面容愁苦,

手中兵刃是一根狼牙棒,另外三人中一人拿着钢杵,两个手持钢刀。

左中望朗声道:“四位朋友,不知有何贵干?”手持钢刀一人仰天一笑,

道:“老子听说道上来了一批宝物,护送的偏生是个娃娃,老子本不欲抢人财物,

但落给别人却又舍不得,只好……嘿嘿。”左中望见状,

心想:“不知他们有多少人?”转念又想:“己方也是人多势众,惧他何来?

”当下冷笑一声,道:“不知四位如何称呼?”那持刀人笑道:“大哥,

这小子连咱们‘河溯四霸’都不知道,当真是个雏儿。”左中望微微一惊,

这‘河溯四霸’是河南一带出名的强盗,传闻四位当家的功夫都不弱,手下人也是众多,

朝廷数次围剿,都未能成功,难道便是眼前四人?手持钢刀这人名叫方叔英,

这时走前道:“大爷从不以大欺小,小娃娃若能接爷爷十招,老子拍拍屁股走人!

”左中望听他老子爷爷的乱叫,心中又气又笑,说道:“此话当真?”方叔英刷的一竖钢刀,

道:“废话少说,出招吧!”说罢单刀直进,一招“力劈华山”猛劈过去。

护镖众人连忙撤到一旁。左中望有心瞧他武功深浅,当即双足一点,向后退开。

方叔英一招不中,变砍为削,扫向左中望胸膛,力道甚为强劲。左中望侧身一闪,

又向后掠去。方叔英怒道:“你一招不接,算什么好汉?”左中望笑道:“你一招未中,

又算什么好汉?”说话间又避开四招。“河溯四霸”中的方伯英见左中望身形飘逸,

闪避间丝毫不见慌乱,立知对方是罕见的高手,叫道:“老三小心,不可轻敌!

”方叔英不暇应答,呼的一刀劈过,喝道:“臭小子再不接招,

休怪老子……啊呦……”原来左中望趁他分神说话之际,擒拿手疾出,已夺下对方钢刀。

方叔英目瞪口呆,惊诧不已,只道:“你……你……”方伯英跃出抱拳道:“小兄弟,

方某再来领教。”左中望抱拳道:“诸位大名,在下早就耳闻,今日之事,

还请前辈手下留情。”方伯英道:“不必多言,小兄弟若能擒下方某手中这根哭丧棒,

方某自当走人。”左中望摇了摇头,道:“前辈面前,晚辈又怎敢放肆?”便在此时,

忽听驿站外车响马嘶,一片混乱。镖师秦鸣怒喝道:“贼人奸猾,背地里偷车劫镖。

”左中望一惊,连忙掠了出去。只行数步,只觉背后劲风袭人,一样兵刃迅捷攻至。

左中望不及细想,右手从腰间抽出长剑,顺势挡过。只听“哐啷”一声,那物已断作两节。

这长剑是铸剑大师黄欧乾所锻造,锋锐无比,乃是左中望二十岁时恩师所赠,此次护镖,

便带了出来。偷袭之人是“河溯四霸”的方季英,此人膂力极大,本拟一杵重创左中望,

却未料到对方兵刃如此锋利,反倒吃了大亏。左中望纵身跃出,马车已驰出二十余丈,

当即发足急追。方伯英自后抢上,一招“泰山压顶”击来。左中望侧身略避,长剑回转,

削向他左肩。方伯英为四霸之首,成名十余年,武功自非泛泛。但见他一根狼牙棒舞作一团,

如风似电,竟将左中望裹在其中。左中望却是身形迅捷之极,在棒影间穿来插去,

丝毫不落下风。方伯英暗暗吃惊,心道:“这小子不过二十出头,怎的功夫如此了得?

”二人争斗间,远处马车上一人哈哈笑道:“河溯的朋友,高某人在此谢过了。

”这话远远传了过来,方伯英又惊又怒,厉声道:“‘青海三剑’好不要脸,捡现成便宜。

”左中望心道:“好啊,看上的还不止一家。”长剑骤进三招,

这一式“连环三绝剑”乃是恩师聂高松成名招式,此时由左中望使了出来,火候虽欠,

威力却是极大。方伯英勉强接过两剑,已退开两步,待到第三剑上,已无暇接应,

心道:“吾命休矣!”左中望凝剑不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走吧!”说罢追向镖车。

方伯英呆立当地,久久不语。待到三兄弟追了出来,

齐声道:“大哥…….”方伯英摇头道:“此事已了,咱们回家。

”方叔英急道:“可是王大人……”方伯英摇手阻止,踏步而去。那镖车上载了两个箱子,

这时间不过驰出三里路。左中望心想此次护镖乃是恩师嘱托,倘若丢失,有何脸面去见师父。

急追片刻,忽听得一声马嘶,镖车竟尔停了下来。左中望又惊又喜,连忙奔了过去。

只见马车前站着七个道人,身着黄色道袍,其中五人手持长剑,挡在路中央。

一个白须道人喝道:“‘青海三剑’,你们一路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贫道可不能不管。

”马车上一个中年汉子冷笑道:“云山牛鼻子,咱们与你无冤无仇,

一路上你多次破坏老子好事,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那云山道人大怒,身子陡然飞起,

纵身跃上马车。马车上三人大惊,连忙出招。左中望知云山道长乃是武当派高手,

一手太极剑出神入化,当世罕有敌手。这时见他虽已年高,出招仍是迅捷无比,以一敌三,

丝毫不落下风。就在这时,但听远处马蹄声响,似是几人急赶过来,只是隔得远了,

瞧不清楚。左中望也不在意,转头瞧向马车上争斗四人。但见云山道人已将两人击下马车,

另一人想要逃走,却被云山一脚踢中背心,瘫倒在地。左中望见马车失而复得,不禁大喜,

连忙向前道谢。云山道人一怔,说道:“小兄弟可是聂高松聂居士的高徒?

”左中望道:“正是,道长可认得家师?”云山点点头,

又摇头道:“这个……”站在一旁的一个道人道:“师兄,与他啰嗦什么,先打开箱子再说。

”说着踏步向前,左中望大急,快步抢到马车前,道:“这车上乃是送往瓦剌的镖物,

各位均是前辈高人,怎可随意搜看他人财物?”那道人冷笑一声,

道:“你怎知这里面便是他人财物?”说着又走了过来,左中望喝道:“且慢。

”右手一掌拍出。那道人只觉劲风扑面,未料到他年纪轻轻功夫竟如此了得,连忙一掌迎上。

只听嗤嗤声响,两人劲力相交,均是退开两步。那道人叫道:“好小子,再接我一掌。

”话语未落,一掌猛然击来。左中望不敢怠慢,右掌牵引,将力道转开,

左手顺势还一招“白云出岫”。那道人一招“野马分鬃”,错手击来。顷刻之间,

两人已交手五招,左中望固不能取胜,那道人也占不了上风。又拆数招,那道人突然跃开,

叫道:“你帮聂高松卖命,有什么好处?”左中望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间只听“吁——”的一声,远处几匹马已经赶到近前。左中望转头望去,

却见是几个和尚,不禁暗自惊异,心想这僧人骑马倒也少见。正思虑间,

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欢声道:“师哥,师哥!”左中望一听这个声音,如遭电击,

身子微微颤抖,他转头瞧向声音来处,但见眼前一个少女娇俏的身影,失声叫道:“师妹!

”那少女径自扑入他怀里,哭道:“师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左中望一时难明,

柔声安慰道:“怎么了,你不是在京城,怎么跑这里来了?谁欺负你了,师哥帮你出气!

”那少女脸颊一红,转眼见周围站着如此多人,更觉害羞,轻轻挣脱他手臂,

低声道:“这里怎么这么多人?”说着偷瞧向众人,待见到躺倒在地的“青海三剑”,

不禁脸色大变,叫道:“师哥,恶人就是他们,你快打他。”叫声中又是惊恐,又是愤怒。

一个老僧踏步走上,合十道:“这位想必是左施主了。”左中望道:“正是,敢问大师法号。

”心下暗暗生疑:“师妹怎会与这些和尚在一起?”那老僧道:“老衲天智。

”这“天智”一出口,众人均是一声惊呼。

适才与左中望交手那老道惊道:“原来是达摩堂首座天智大师,贫道云光有礼。

”左中望一听,更是惊讶不已,怎的这条道上尽是武林好手?

天智大师乃是少林寺的翘楚人物,就连恩师聂高松都推崇不已,对其武功深感拜服。

而云光道人靠一手绵掌成名十余年,自也非泛泛之辈。想到刚才与他交手数招,竟未落败,

不禁暗自侥幸。天智微笑见礼,转头瞧见云山,笑道:“老道士,二十年未见,可好啊。

”云山微微一笑,摇头叹道:“老了,不中用了,自己家都看不住了。

”天智大师也一声叹息,转向左中望道:“这位聂灵女施主,可是施主师妹?

”左中望答道:“正是。”他见师妹随众僧前来,又道:“一路上有劳大师照料。

”天智道:“好说,好说。”那少女聂灵乃是聂高松独女,与左中望自小青梅竹马,

情意甚是笃厚。此次左中望护镖出境,她想到月余不能相见,当即偷偷跟了出来,

但久居京城,有父亲师哥照料,对江湖规矩丝毫不知,半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她瞧向天智大师,叫道:“大师父,你看这三个淫……恶贼在这儿。

”天智大师也看到了“青海三剑”,说道:“三位施主,你们做了不少恶事,

难道不怕坠入阿鼻地狱么?”那三人中一人“呸”了一声,道:“臭秃驴,多管闲事!

”左中望一听,顿知这三人见师妹貌美,半路意图不轨,心中不由大怒,猛地一足飞出,

将那人踢晕过去。武当少林为中原两大门派,相距虽近,来往却不频繁。众人中虽有相识,

但大都是只知其名,或曾相见一两次而已。当下两派相互引见,少林寺为天字辈高僧,

武当派为云字辈的道人。众人引见完毕,云光大声道:“左居士,贫道是爽快性子,

不喜拐弯抹角,咱们直说,贫道这次是来看一下箱中之物的。”左中望一愣,

说道:“箱中之物乃是送往瓦剌,与众位却无关系。”云光哼道:“聂高松,哼,

一派假面孔,谁又信得过。”云光身后的云松道人道:“师弟,未准之事,岂可乱言。

”左中望听他辱没恩师,心下恼怒,但对方是前辈高人,也不便发作,

朗声道:“这箱中不过是一些值钱东西,各位均是出家人,四大皆空,自不会在意。

”天智大师点头道:“这位左施主气宇轩昂,正气凛然,想必不是奸诈之徒。云光道兄,

老衲斗胆问上一问,你们可是听闻里面藏有贵派丢失的贵重物事?”他这话一出,

不单左中望大吃一惊,云光也是惊疑不定,道:“你……你怎么知道?”天智叹了口气,

道:“唉,三个月前,

少林寺《易筋经》、《金刚拳拳谱》、上任主持破空方丈手录《法华经》不翼而飞,

少林寺倾尽合寺之力,还是无一丝所获。本想这《法华经》流传于世,教民行善,

救民于水火,无所大碍。但这武功拳谱倘若被心怀不轨之徒所得,危害甚大。三日前,

突然有人传讯少林,说三本经书在一辆运往大漠的镖车中,所以便合寺商量,

由老衲带领五位师弟前来。老衲心想这世上若能劳动七位云字辈道长,

自也是与少林寺遭遇相同了。”众人听罢,震撼无言。云光定了定神,说道:“不错,

敝派张祖师手录《太极拳》、《太极剑》丢失,说出来真是惭愧。”左中望听到这里,

已猜出些端倪,说道:“各位前辈是怀疑贵派丢失之物在此镖车之中?”云光道:“正是。

”左中望大声道:“在下以性命担保,绝无此事。”云光冷笑一声,道:“倘若有呢?

”左中望沉思片刻,道:“晚辈人头奉上。”云光嘿嘿冷笑道:“你一个人的人头算什么?

”聂灵忽的接口道:“再加上我的。”她话音清脆悦耳,云光听了,不禁一怔。

聂灵又道:“爹爹是个好人,你们不能冤枉他,天智大师,你路上救过我,

可我爹爹……”说到这里,哽咽无语。天智道:“二位施主均是性情中人,

自不会做害人之事,不过极易受人蛊惑,唉。”似是想起了往事。武当云风道:“左少侠,

箱中之物,打开一看便知。倘若不是,我们自当亲上京城向聂师傅谢罪。兹事体大,

还望见谅。”左中望闻言,踌躇不已。便在此时,马蹄声又响了起来。奔到近处,

却见是四人。其中两个是中年汉子,一个身穿青衣,顾盼之际,极有威严,另一人紫袍缓带,

穿着光鲜,倒似土财主一般。另两个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面容俊朗,丰神迥异,

女的容貌秀美,娇俏玲珑。这二人往前一站,登时给人一种如沐江南春风之感,

在这塞北黄沙漫天之地,见到如此人物,当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心旷神怡。

聂灵拉了拉左中望衣袖,轻声道:“这位姊姊可真是好看!”左中望点点头,笑道:“是么?

我看还不如师妹好看。”聂灵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左中望仔细瞧向那青衣汉子,

只觉颇为面熟,似是曾经见过,却又一时半刻想不出来。但见他停在众人前,

高声道:“聂高松的徒子徒孙在哪里?”左中望听他直呼师父姓名,只道他与师父交情深厚,

向前行礼道:“前辈与家师相识么?”那人观望他一眼,道:“聂高松可真是瞧低天下英雄,

只派个小娃娃前来。”左中望闻言变色,缓缓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那人哈哈笑道:“你是聂高松的徒弟,怎么连师伯也不认得?”左中望吃了一惊,

猛然想起此人便是几年前来到京城的陆师伯,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印象不怎么深刻。

他知恩师学艺天山三仙门,共有师兄弟三人,大师兄陆高风,人称“高风亮节”,

江湖上声名甚是响亮。恩师排行第二,久居京城,威名也是赫赫。这三师弟陈高玄,

确实没怎么听说过。当下左中望磕头行礼,道:“见过陆师伯。”陆高风道:“罢了,

这是你三师叔,你也见礼吧。”说着指向那紫衣人。左中望微微一愣,

心道:“原来陈师叔是这个模样,倒不似习武之人。”依言见礼,刚一抬头,

便见陈高玄正紧盯自己,目光满含敌意,不禁怔住。陆高风见众人中有武当少林之人,

当即抱拳行礼,然后向左中望道:“好,你既然认我为师伯,那就把箱子打开吧!

”左中望皱眉道:“师伯之命,本应顺从,但家师再三嘱托,不到瓦剌,不可打开镖箱,

这个……”陆高风哼了一声,道:“是吗,中平,试一下他的功夫。

”随同而来那少年应道:“是,陆世伯。”径自走到左中望面前,呼的一拳打过,

左中望不避不让,待他拳到身前,左肩猛地迎上,那少年“哎呦”一声,退了开去。

一旁那少女连忙走近,道:“怎么了?”那少年咬牙道:“这小子肩上有古怪,

我手臂一碰到他,就麻了一下。”陆高风瞪了他一眼,转向左中望道:“有两下子,

看你年纪轻轻,内功修为却是不浅啊。”左中望道:“师伯面前,怎敢班门弄斧。

”陆高风哼了一声,仔细打量他一番,转身朗声道:“各位武林同道,陆某人有礼了。

”说着连连抱拳,道:“陆某今日来到此处,不为别事,乃是为故交讨还公道。

众位有所不知,在下与江南临安展家庄展云天展庄主是挚交好友,三个月前,

展庄主不幸遇难……”说到此处,那少女已轻声哭了出来,

陆高风接着道:“可贼人却不知是谁,陆某查访两月未果,可十日前有人传讯展家庄,

说杀害展庄主凶手证物今日会在边塞要道的镖车中出现,

这位女娃娃……”指向那少女说道:“乃是展庄主遗孤展青姑娘,

在下不忍一个姑娘家千里奔波,

是以随同赶来……”又指向那少年道:“这位乃是展庄主首徒韩中平韩少侠,一起随同前来。

在下不才,却也要对得住江湖好友所赠‘高风亮节’的称号,一定要查出杀害展庄主的凶手。

”众人听罢,均是默然。那少女展青走至左中望面前,道:“事涉家父,还请这位大哥援手。

”说完弯腰鞠拜。左中望心中一阵慌乱,

还礼道:“这个……这个……”陆高风厉声道:“说到这里,还不让打开箱子吗?

”见他不答话,随即走向镖箱。左中望大急,自后抢上,道:“且慢。”陆高风见状,

呼的一掌劈去。左中望只觉劲风扑面,连忙闪避。陆高风一掌不中,次掌又至。

左中望见来招势猛,不敢硬接,避过后飞足踢向他右肋。陆高风也不避让,左掌横穿而下,

径斩向他脚踝“昙钟穴”。这一招变化灵巧,凌厉精妙,旁边少林武当均是当世高手,

看了不禁暗暗点头。却听左中望一声清喝,猛一运力,竟硬生生退开了尺余。

就在这尺寸之间,陆高风手臂已不能达及。陆高风喝道:“好小子!

”右手如闪电般疾探而出,抓向他手腕。这时间左中望身在半空,匆忙间缩手换招,

使一记“抱虎归山”,向后退开。陆高风猱身跟上,霎时间,两人以快打快,已拆了十余招。

陆高风暗暗吃惊:“此人年纪轻轻,已如此了得,假以时日,谁能与之抗衡?”想到此处,

深吸一口气,双掌缓缓推出。出掌虽慢,劲力却急。左中望见倘若闪避,

掌力偏处也会伤及自己,当下也是深吸口气,双掌平出。他见陆高风左掌劲力甚强,

当即也将大部分力道贯于左臂。两人双掌相交,嗤嗤有声,突然间陆高风右掌力道大增,

犹如排山倒海般压将过来。左中望气息为之一窒,大惊之下,右掌连忙运力。

陆高风狞笑道:“晚了。”双掌蓦地收回,左中望收足不住,身子冲了过去,不由心下大骇,

他知陆高风趁机出招,自己定然招架不住。左中望心思转的极快,当即着地一滚。

但觉背后劲风作响,陆高风已一掌拍来。左中望连忙转身,出掌相迎。如此一来,

便是内力相较,二人修为相差二十余年,时间一久,陆高风必占上风。

少林寺天智大师见左中望已然输定,踏前几步,道:“阿弥陀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伸手在左中望肩上一拍。霎时间,一股柔和浑厚的力道涌过左中望身体,

将陆高风内力撞回。陆高风心下一凛,急忙收手,怒道:“天智大师,我们同门相较,

你也要插手吗?”天智合十道:“这位左施主身兼数家疑案尚未查清,还请陆施主留情。

”陆高风脸色阴鸷,心想有老和尚插手,自己定然讨不到好处,且先看箱中之物,

大踏步走至箱子前,便欲打开。蓦地里眼前一花,已多了一个淡蓝衣衫少女,正是聂灵。

她一声娇叱,道:“箱子是我爹爹的,你不可乱动。”陆高风略一思索,已知晓她是何人,

当下只作不闻,伸手去开箱子。聂灵拔出佩剑,一剑斩落。陆高风伸出两指,倏地夹住剑身,

神定气闲的道:“师侄女,有何贵干?”聂灵连运三次力不能挣脱,恼怒之下,左拳打去。

陆高风冷哼一声,夹剑回撞,聂灵登时退出七八步。左中望吃了一惊,不暇顾及胸口气闷,

抢上来问道:“师妹,没事吧。”聂灵转身扑入他怀中,哭道:“师哥。

”左中望心想:“这些人来到此处,均是冲着箱中之物,倘若不打开,定不能善罢干休。

”当下朗声道:“陆师伯,且慢。”陆高风冷笑道:“怎么,还想动手?

”左中望道:“自然不是!各位前来,无非是想看一下箱中为何物。那好,

趁着少林武当前辈在面前,咱们正好见证一下。”陆高风一愣,心道:“他怎么转了性子?

”想到聂高松工于心计,也不禁狐疑,道:“打开便打开,惧你何来!”说罢跃上马车,

见箱子被锁住,他也不要钥匙,一掌劈下。但闻木板碎裂声响,箱中之物已现了出来。

第二章 同行当左中望说要打开箱子时,众人便就围了过来,均想瞧瞧箱子之物究竟是何。

但见木箱碎裂,里面赫然显现出来的竟是一块石头。这块石头与箱子大小相差无多,

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陆高风大失所望,猛然见还有一个箱子,喜道:“还有一个。

”众人初时被这块石头所吸引,这时齐刷刷瞧向另个箱子。陆高风一掌拍落下,

箱中之物又显现出来,竟然还是一块石头。这块石头与第一块一般模样,无一丝差别。

众人更感惊讶,陆高风皱眉道:“聂高松运两块石头做什么?”左中望也是讶异不已,

拉了师妹手走近,观看良久,突然觉得这事荒谬之极,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陆高风道:“你笑什么?”左中望笑道:“众位瞧清楚了,这里面可有你们搜寻的物事。

”陆高风不理,转向众人道:“众位有何看法?

”天智道:“聂施主辛苦押送这些石头做什么,当真让人费解。”陆高风心道:“废话,

臭和尚没什么见识。”说道:“陈师弟,你怎么看?”陈高玄一直沉默不语,

这时沉吟说道:“聂高松断然不会做无聊之事,这石头说不定有古怪。”众人一听,

均是一震。陆高风道:“哎,正是。咱们把石头打开瞧瞧。”说着便欲动手。

左中望晃身欺过,道:“陆师伯,这石头虽非贵重之物,可也不能任你们随意损坏。

”陆高风一声冷笑,当胸一拳打去。左中望侧身略避,右掌斩向他手腕。

陆高风不欲与他纠缠,反手一探抓向左中望身旁聂灵。左中望一惊之下,连忙出招解救,

但自己腋下已露出空隙。陆高风手臂长处,已击中他胸口“玉堂穴”。左中望顿感全身酸麻,

腾腾腾退开三步。聂灵惊道:“师哥,师哥,你没事吧?”左中望摇了摇头,

自知一时半刻不能运气,定然阻他不住,拉着聂灵缓缓退到一旁。但见陆高风走到巨石前,

猛地一掌击落。只听得一声巨响,巨石已然裂开。旁人见他掌力如此厉害,尽皆骇然。

突然之间,陈高玄惊呼道:“那是什么?”众人细目看去,却见是一个小箱子。

这个小箱子夹在巨石之间,设计甚是精巧,若不劈开巨石,定然难以发现。陆高风伸手去取,

云光忽道:“陆先生住手。”陆高风愕然道:“什么?”云光道:“咱们齐聚此地,

均是要看一下箱之物,这可不能只让你一人得逞。

”陆高风心中大怒:“箱子不是你们打开的,却来捡现成便宜。”他脸色铁青,

森然道:“那该如何办?”云光道:“那得让大家推出一个公认人打开。

”陈高玄知若是陆师哥打开箱子,定然会得罪众人,天智和尚没什么心计,不如借他之手,

当即高声道:“大家听我一言。少林寺为武林泰山北斗,而天智大师是少林达摩堂首座,

地位尊崇,咱们不如劳烦大师打开。”众人听了他话,纷纷点头。天智大师只犹豫片刻,

便走前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伸手取过箱子打开,见箱中是一条锦帕,

上面写着两行字,天智轻轻读出声:“谁人得之,争锋天下。”随即扬声道:“众位请看,

这上面写有‘谁人得之,争锋天下’四字,可让人看不明白。”众人低头沉思,不明所以。

陈高玄一怔,猛然想起还有一块巨石,道:“那边还有一块石头。”陆高风道:“对,

还有一块。”说着便欲出掌,但旋即想起适才众人之言,圭怒暗生,道:“天智大师,

这块石头便请您出手吧。”天智知他心思,走近道:“阿弥陀佛。”左掌缓缓贴上巨石,

也没听得什么声响,巨石却已经裂开。众人瞠目结舌,惊骇不已。陆高风惊道:“般若掌。

”想不到这天智大师相貌平平,竟练成少林寺最为艰深的般若掌法。

这般若掌乃是少林寺绝艺之一,修炼之人非但必须天资聪颖,也需恒心持久,

是以练成之人少之又少,然而练成之后威力极大,出掌劲力飘忽不定,最令人难防。

陆高风脸色阴沉,心想少林绝艺果然名不虚传,单此一掌,江湖人能接下来的寥寥无几。

天智打开小箱,见仍旧是一块锦帕,上面有“天山回音,武林至宝”八字。说与众人,

陈高玄忽道:“是了,应该这么念,‘天山回音,武林至宝。谁人得之,争锋天下。

’是说天山回音谷有武林至宝。”他见闻广博,知道天山脚下有一处山谷,名字就叫回音。

天智道:“鄙寺丢失贵重典籍,难道便在天山回音谷中?”云光道:“是了,

想必我们武当派的剑谱也在那里。”一时间,嘈杂之声云起。过了片刻,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天智道:“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各位有何看法,不妨说出来。

”陈高玄道:“聂高松阴谋将宝物藏在天山,咱们可不能让他轻易得逞。”左中望听了大怒,

寒着脸道:“陈师叔,你可不能血口喷人!”陈高玄脸色一沉,冷笑道:“怎么,

我说的不对吗?”左中望道:“家师与京城马天行马老镖头是故交,

这次是马师傅请家师护镖,家师另有要事,才让晚辈前来。我师父怎么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陈高玄道:“哼,你当马天行是什么好东西,他与锦衣卫勾结,你师父也扯不开关系。

”左中望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事你可曾亲眼所见?”陈高玄仰天长笑,

道:“亲眼所见如何,不是亲眼所见又如何?”左中望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显出,

尽是愤怒神色。云光瞧不下去,道:“你们叔侄相争不妨另选时日,

今日当要之事是查清天山是否藏有宝藏。”天智武学造诣极深,应变之才却无,

这时听了云光之言,点头道:“云光道兄所言极是,咱们须得查清。”众人纷纷点头,

陆高风道:“这天山是一定要去的。”转头向随同前来的展青和韩中平道:“贤侄,贤侄女,

看样证物不在此处,咱们还得到天山一行。”展青纳了个万福,道:“一切凭世伯做主。

”当下众人商定,约莫一炷香后,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左中望知道此行无可避免,

但想到辜负恩师之托,不禁心下忐忑。忽然想到随行镖师未曾跟过,一拉师妹聂灵手臂,

奔向驿站。来到驿站前,往内瞧去,只见众位镖头均被捆绑在地,围坐一团。

左中望连忙解开绳索,道:“这是怎么回事?”秦镖头秦鸣舒了下筋骨,说道:“左少侠,

刚才来了一蒙面人,将我们全部打倒了。”旁边马镖头道:“他奶奶的,出手可真快,

连那个什么‘河溯四霸’都杀了。晦气,晦气。”左中望一惊,心想河溯四霸武功不弱,

怎么轻易让人杀了?问道:“马大哥,当时是什么情况?”马镖头道:“当时四霸追你出去,

我们正想赶过去,就见到一个蒙面人进来,将我们点倒,随后他又提了四霸尸体进来,

说什么‘这就是办不好事的下场’,当时秦大哥都吓傻了。”秦鸣脸色一变,

怒道:“哪有这回事?”马镖头咕哝道:“我看见你哆嗦个不停,还不承认。

”秦鸣瞪他一眼,道:“左少侠,此件事颇有蹊跷,咱们得查个清楚。

”这时间天智等人已进了驿站,左中望道:“正是,我打算随同众位前辈去天山。秦大哥,

便请你带大家去瓦剌吧。”秦鸣急道:“这怎么行,还是让在下去天山,左少侠去瓦剌。

”左中望摇头道:“这件事我要亲自查明白。秦大哥,一切劳烦了。”秦鸣道:“不可,

在下誓死与左少侠共进退。”左中望执拗不过,只得道:“好吧,咱们二人去天山,

其余人继续去瓦剌。”拉住马镖头低声道:“马大哥,劳烦你将‘天山回音,武林至宝。

谁人得之,争锋天下。’四句话带给接头人,谨记谨记。”看了一眼聂灵,

又道:“一路之上,劳烦照料在下师妹。”聂灵眼眶一红,道:“不,师哥,我跟你在一起。

”左中望道:“天山之行,凶吉未料,你跟着若有闪失,我怎么向师父交代。”聂灵摇摇头,

左中望无奈道:“那好,一路上不可胡闹,要紧跟在我身边。”聂灵嫣然笑道:“那是自然。

”当下众人出发。行了大约十里路,来到一处小市集,换了些骆驼,补充足水后,踏上征途。

待入了大漠,放眼望去,只见除一片苍黄大地外,再无半点风景。时值七月酷暑,

正是沙漠最为炎热之时,就连沙石中顽强不倒的野草也已枯萎。狂风过后,流沙四散。

众位江湖豪杰哪曾有过如此遭遇,此刻早已将未入大漠时激情抛到九霄云外。

幸喜所备饮水充足,众人又是练武出身,倒也忍耐得。左中望望着苍茫大地,

转眼又见到缓缓升起的狼烟,心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以前还不明白,

今日看来,当真是如此。”聂灵拉了他衣袖,道:“师哥,你看,今日又有人跟来了。

”左中望转过头去,询问一番,已知来的是崆峒派和江南水寨的一些人物,他司空见惯,

也不在意。一行人入沙漠七八天,这期间陆陆续续赶来数十个江湖豪杰,各有各自说法,

左中望也懒得记了。到达第十天上,什么“昆仑剑侠”何先生,“圣手神医”石神医,

药仙门章老者等都来了。左中望见来人愈多,既觉惊奇,又感好笑。这一日,

已经到了塔里木河,距天山尚有一半路程。众人所备之水已然喝尽,

然而此时塔里木河下游也已干涸,众人无奈,只得沿河而上,寻找水源。行了半天,

忽然一人惊呼道:“快看那里是什么!”众人望去,但见前方绿树成荫,竟然是一大片绿洲。

众人在沙漠中行走了近二十日,见到的大都是漫天黄沙,此刻见到如此景色,

当真是倍感亲切,加紧步伐赶了过去。入了绿洲,便看到十几个回族少女正在水畔嬉戏,

当下便有人走向前询问,但群豪大都是久居中原,哪有人懂得回语?

天智大师微笑道:“聂施主和展施主比咱们细心,不如去打探一下吧。”展青一怔,

随即应道:“是。”聂灵却是瞧着左中望,不敢回答。左中望笑道:“去吧,

我在这儿等着你。”聂灵点点头,与展青走过去。但见她二人与那些少女打了一阵手势,

便走了回来。聂灵道:“她们好像是一个回族部落的。

”展青接着道:“她们说族长就在附近,要带我们去见一下。”众人大为振奋,

当即跟随那些回族少女身后,来到一处大帐篷前时,族长早已迎了出来。那族长名叫卓木,

会说汉语,热情好客,当晚设宴招待众人。众位豪杰风餐露宿已久,逢到今日盛宴,

哪会客气。当下敞开胸怀,放口大吃。酒饱饭足后,便到帐篷中酣睡。次日一早,

左中望从睡梦中醒转,浮想到这几日遭遇,不禁唏嘘。突然想到这几日师妹虽在身旁,

却未曾询问她为何离开京城,当即起身穿衣,走出帐篷。

他知聂灵与展青就睡在回族女子帐篷之间,悄悄走过去,生怕惊醒他人。正行走间,

忽然看见前方水湖旁站着一个淡蓝衣衫少女,不正是聂灵是谁?左中望快步走过,

叫道:“师妹。”聂灵见是轻笑道:“大清早的,不怕把别人惊醒。

”左中望道:“师妹这般贪睡的人都起来了,谁还会睡着呢?”聂灵脸上一红,却未回话。

左中望站到她身旁,道:“师妹,这几日可辛苦你了。”聂灵嘻嘻一笑,

道:“还不是你害的。”左中望笑道:“我不让你跟来,你偏要来,来了却还怪我。

”聂灵轻声道:“师哥,只要跟你在一起,到哪里我都不觉苦。”左中望心下感动,

轻轻握住她手。聂灵忽地惊呼一声,道:“啊呦,

展青姑娘让我在这看着……你可不能在这儿。”左中望一怔,道:“什么?

”说话间已被聂灵拽到一边。聂灵嗫嚅道:“师哥,

展青姑娘……今早到河中洗……要我在旁边看着,你……”左中望心下恍然,

原来这江南姑娘爱洁,今早到河中梳洗,不禁笑道:“师妹,怎么你没一同去啊?

”聂灵拍他胸膛,道:“师哥,你……”左中望哈哈一笑,也不阻挡。便在此时,

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女子惊呼声。聂灵道:“啊呦,是展姑娘!”二人疾步赶过去。

只听一人嘿嘿笑道:“高师哥,没想到来到这大漠深处,还能见到如此标致的姑娘。

”左中望一怔,心道:“这声音如此耳熟,竟像是那日劫镖的‘青海三剑’。

”转过一处高地,走近一瞧,不知“青海三剑”是谁?旁边站着一少女,衣衫不整,

正是展青。左中望冷哼一声,道:“‘青海三剑’,那日放过你们,你们竟然还不知悔改!

”青海三剑那日被云山点中穴道,后来被本门前辈解救,想到天山宝藏,当即尾追而来。

既有本门前辈撑腰,便不怕他人再找麻烦。他几人本想追上众人,谁知却在半路迷失了方向,

是以晚到了一天。“青海三剑”中一人道:“臭小子,那日有云光牛鼻子给你撑腰,

今日可没那么好运气了。”左中望更不答话,左手成爪,抓将过去。那人长剑一圈,

斜斜一剑刺去。左中望身子略侧,却不后退,仍是抓将过去。那人大骇,想要回退,

却已不及。左中望抓住他腰间,微一用力,见那人弯下腰去,当即右足飞起,

将他踢了个跟斗。这一变故来的极快,其余两人见状,一声呼哨,双双攻上。

左中望这几日郁气聚胸,此时发作出来,出手毫不留情。但听的“啊呦”声不绝,

这两人也已翻倒在地。展青整理好衣衫,盈盈走近,拜道:“多谢大哥搭救。

”左中望还礼道:“举手之劳。”细目瞧去,心中怦的一动,

暗道:“这位展姑娘可当真美貌的很。”他面上微热,不敢再看,转过头去,

突然看见一旁聂灵身后已多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那老者身子瘦长,面色淡然,

看不出一丝表情,犹如石雕像一般。左中望却是大惊:“这人走近,我却没有发现,

这人武功可高的很啊。”想到此处,背上冷汗已然涔涔渗出。那老者冷冷瞧向他,

良久才道:“你是天山三仙门的人,陆聂陈三人,谁是你师父?”这老者无声无息走近,

已让左中望大惊,待得一语道破他师承来历,左中望更是惊骇。他收慑心神,

道:“家师姓聂,在下左中望,不知前辈高姓大名?”那老者冷笑道:“凭你也问得么?

”随即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聂高松这个伪君子。”这句话声音虽低,左中望仍然听到了,

怒道:“前辈乃是高人,可须慎言。”那老者哈哈一笑,道:“凭你也说得么?

”说罢右手疾探,抓向左中望左肩。左中望沉肩相避,那老者似乎料到,手臂蓦地伸长,

仍旧抓下。左中望大吃一惊,足下一点,飘身退开。但觉左肩隐隐作痛,适才他虽然避过,

却仍被对方手指拂中。左中望又是惊惧,又是戒备,叫道:“师妹,你过来。

”那老者嘿嘿一声冷笑,身形晃动,已按住聂灵肩膀。聂灵一惊,想要挣脱,

却使不出半分力气。左中望吃惊之余,呼的一拳打过。那老者伸手格挡,左中望手腕翻转,

擒他手臂。那老者“咦”的一声,手臂疾缩,猛地又出。两人劲力相较,左中望退了三步。

那老者只是身子一晃,吸了口气,喃喃道:“小子武功有点意思。

可惜老夫却没这样好的徒弟。”话语间尽是惋惜之意。便当这时,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阿弥陀佛,楚施主,还请你放开这位姑娘。”声音浑厚有力,

正是天智大师。左中望又惊又喜,忙去拜见。那老者却是一怔,道:“天智老和尚,

怎么你也在这里?”天智微微一笑,道:“大和尚云游四方,哪里去不得?

”那老者笑道:“三年前楚某去少林见你这个老和尚,却听说你闭关修炼,不见外客,

怎么今日有空暇了?”天智微笑道:“楚施主不在青海享福,怎么也出来了?

”那老者叹了口气,道:“老夫本欲远离江湖,谁知江湖事却缠上身,唉。

”天智心道:“你武功高强,却不知有何事能难住你。”也不便询问,

说道:“世事皆为虚幻,只有心中有佛,方可脱离苦海。”那老者摆摆手,

道:“这些神啊佛啊,莫向楚某说道,老夫可是俗人一个。”左中望听他二人对话,

已渐渐看出二人相交颇深,心想这人与天智相识,定然也不是一般人物。

逐一思索青海的武林人士,心中不禁怦的一跳,心道:“是了,这人是楚平阳,

青海派的名宿。”楚平阳与已故青海派掌门谷平秋并称“青海双侠”,三十年前,

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青海派原本是江湖上籍籍无名的小派,但在二人领导下,

威名建立,赫然成为江湖大派,鼎盛之时直与少林武当抗礼。天智顿了顿,道:“楚施主,

这位姑娘你还是放了吧。”楚平阳一怔,道:“放了也不打紧。”说着放开聂灵肩膀,

又道:“你怎么和我这三个师侄动上手了?”左中望心想对方是前辈,

若是知晓青海三剑所为,断然也不会回护,当下便将青海三剑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楚平阳听了将信将疑,转向青海三剑道:“这事属实?”青海三剑面面相觑,不敢回答。

楚平阳不禁大怒,砰砰砰三脚踢过,那三人飞了出去,但穴道也已解开。

楚平阳怒喝道:“滚回青海,让你们掌门发落。”三人手足踉跄,落荒而逃。

楚平阳转向左中望,道:“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实属不易,不过可惜了。

”左中望淡淡一笑,不知他所指,也不答话。楚平阳又道:“天智大师,

你们是一路赶往天山的吧。”天智道:“正是。楚施主,

难道也……”楚平阳叹道:“家门不幸,此次楚某出山乃是寻回掌门令牌。”左中望一听,

不由哑然,这几日跟上的武林豪杰,不是说本门典籍丢失,就是掌门令牌丢失,

还有人说是来探寻宝藏。左中望听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但看到就连大名鼎鼎的青海派也丢失了什么令牌,心中倍感荒唐。

天智道:“此次江湖大有动乱,真不知是凶是吉。其他人都在左近,咱们这便过去吧。

”当下四人携同展青回到帐篷前,众人也均已起身,见又来一个老者,样貌平平,

却与天智大师并肩同行,不禁惊异不已。天智简单介绍一番。

云光惊道:“原来是‘青海双侠’中的楚先生,云光见过。”众人中识得的纷纷见礼。

楚平阳甚是得意,点了点头,心道:“老夫久不出青海,威名犹存矣。

”陆高风见他大咧咧神情,心中不忿,打断道:“天智大师,时日不早,咱们这便起程吧。

”楚平阳斜眼睥睨,说道:“这位朋友面生的很,不知如何称呼?”陆高风哈哈长笑,

道:“陆某贱名,说出来有辱前辈视听。”笑声中运足内力,直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楚平阳脸色微变,知道眼前之人武功甚强,转即便想到是陆高风,但也不愿示弱,

道:“原来如此,不说也罢。”陆高风勃然大怒,道:“天智大师,

世间欺世盗名之辈多得很,咱们不必理会,还是尽快出发吧……”话语未落,

楚平阳已经一掌拍来,喝道:“是否欺世盗名,动手便知。”陆高风早已暗自戒备,

当下右拳中进,乃是一招“横行千里”,端的是气势恢宏,威力无比。楚平阳不避不让,

一招“探龙爪”径抓他手臂。这一招狠辣刚猛,正是青海派武功的路子,

在楚平阳数十年内功修为下,威力更见。旁观诸人暗自咂舌,惊叹不已。

只听陆高风喝一声“好”,变拳为掌,迎了上去。两人力道相撞,身子都是一晃。

霎时间二人定在当地,但见他们头顶氤氲萦绕,竟是比拼内力起来。旁人自忖修为不及,

也不敢贸然出手化解,生怕为二人内力反击。但这般耗将下去,二人终会内息枯竭,

两败俱伤。天智走至二人中间,说道:“两位施主均是高人,何必伤了和气。

”说罢右手轻拂,楚陆二人只觉手臂酸麻,内息为之一窒,连忙撤开劲力,

不由心下骇然:“老和尚好深的内力。”这一下顿收狂傲之气。

陆高风当先道:“既然天智大师说清,陆某只得遵从。”楚平阳却只哼了一声,没作言语。

左中望与楚陆二人均有交手,知道他二人武功均是极高,这时见天智大师撤去二人掌力,

举重若轻,竟是毫不费力,大是佩服:“少林寺为武学正宗,果然名不虚传。单看天智大师,

已然不作武林第二人想。”他暗暗赞叹,旁人也都是面露惊佩之色。当下众人略作整理,

遂向那族长卓木道别,往北行去。再入大漠,群豪已对沙漠气候有所适应,

不似刚来时那般莽撞,趋风避沙已然有些门路。这一天已到了吐鲁番附近。吐鲁番盛产葡萄,

远远望去,但见一片片葡萄地,甚是惹人。群豪也不客气,放开手脚,大吃一顿。

只有少林武当的出家人自重身份,没有前去。是夜,扎营休息,众人这几日劳碌奔波,

早早便就睡下。睡到半夜,忽听帐外烈风作响,有人高呼:“龙卷风来了,大家快跑。

”左中望猛地惊醒,他衣衫未脱,当即穿上鞋子,走出帐外。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聂灵,

当下顶着劲风,奔向聂灵帐篷。聂灵与展青同住,离群豪约有一里。左中望赶到时,

但见扎营处空荡荡的,帐篷都没有,更别说聂展二人。左中望纵声高呼:“师妹,师妹。

”只觉周围风力见长,心下更是焦急。忽然间一个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师哥,师哥!

”左中望大喜,急忙向声音来处奔去。奔行片刻,只见一处沙丘旁缩着两个身影,

正是聂展二人。左中望忙走上去,道:“师妹,展姑娘,你们没事吧。”聂灵道:“师哥,

展姑娘伤了脚踝。”左中望这才注意到展青蹲在沙地上,神情甚是苦楚。

左中望见风力越来越大,道:“这里不太安全,咱们须得换一个地方。”正说话间,

一股风力带动流沙冲了过来。两女均是惊呼一声,左中望猛地扑向二人,道:“来不及了,

你们藏在我身边。”扯下一旁帐篷,负在身上。但听风声嗡嗡,流沙不绝,

三人趴在沙丘后一动不动,若不是尚有大风呼啸而过,三人当真以为时间静止不前了。

流沙似乎可怜他们三人,并未在他们背上停留。良久,大风终于停了下来,沙石也不再游走。

左中望掀开附在身上的帐篷,起身道:“你们还好吧。”聂展二人在左中望身下,大风来时,

除了觉得呼吸困难,倒也没有受伤。聂灵道:“师哥,我们没事。”展青却是一声轻哼,

身未站起,复又坐下。二人忙靠近,齐声问道:“怎么了?”展青痛道:“脚受伤了,

没什么大碍,咱们还是快跟上陆世伯他们吧。”说着便要起身。聂灵连忙扶住,

道:“你脚受伤了,师哥,你来背着吧。”展青神色忸怩,心想:“我一个姑娘家,

怎能让他背?”左中望却想此乃非常时刻,顾不得男女之防,道:“展姑娘,你行动不便,

还是我来背吧。”见展青不回话,轻轻将她扶起,辨认好方向,三人缓缓行进。

展青面上通红,一路沉默不语。倒是左中望与聂灵有说有笑,行途中不觉寂寞。走了半天,

终于见到前方乌压压一片,正是天智大师等人。韩中平早已迎了上来,扶过展青,

怒道:“臭小子,你到底对我师妹怎么了?”说着便要动手。左中望闪身后退,

怔道:“你说什么?”韩中平还要再说,展青说道:“师哥,这次多亏左大哥帮忙,

不然我早已葬身风沙了。”韩中平一愣,道:“是么?”转向左中望道:“刚才韩某失礼了。

”左中望暗暗摇头,心道:“救了人还遭一顿数落。”展青微微行礼,道:“再次相救,

小女子深感大德,无以为报。”左中望道:“伸手之劳,不必言谢。”展青展颜一笑,

眼眸流转,注视于他。左中望微微一笑,向天智道:“天智大师,咱们有人走失吗?

”天智道一声佛号,说道:“幸好有人及时发现大风,众位施主均安然无恙,善哉善哉。

”当下整理行装,大风中帐篷水袋丢失近半,便到吐鲁番集市上补充,之后便继续赶路。

不一日已到了天山脚下。大漠本是昼日极热,但在此地,已颇有凉意。群豪抬头望去,

只见一座座高峰直插云霄,似乎那顶峰处便是极乐仙境。众人均是江湖之人,

即便武功低微的,也多少有些狂傲之气,但站在天山脚下,无一不觉得与之相比,

自己是如何渺小不堪,不由生出自惭形秽之感。第三章 奇技正观望间,忽听一人道:“咦,

那边是什么?”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西首数十丈外横卧着几个黑点,依稀是人的模样,

当即便有人奔了过去。过了片刻,那几人返回,一人道:“有一些人是锦衣卫,

还有一些人不认得。”众人心下诧异,一起走了过去。只见数十具尸首散落开来,

惨状令人目不忍睹。其中两具尸首搂抱在一起,甚为扎眼。陆高风瞧了一眼,

道:“这人不是‘塞北黄龙’虞啸么,怎么会死在此处?”待又仔细看了看,

道:“另一个是锦衣卫头目石明远,他本是崆峒派的高手,后来入了锦衣卫,

也算是锦衣卫中的高手。”说罢瞧向随来的崆峒派人。崆峒派石长老脸色铁青,

这石明远本是他侄子,只是功名之心很重,后来入了锦衣卫,与崆峒派断绝来往。

这件事本来极为隐秘,加之石长老对此事甚为忌讳,知情人不敢提及,这时听了他话,

怒哼道:“石明远早已被逐出师门,陆先生,你提及此事,所为何来?

”说着手中法杖重重戳地,地上沙石顿时散开一片,足见其功力深厚。陆高风一声冷笑,

道:“他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的手下,作恶多端,今日死在此处,也算是报应。”顿了一顿,

又道:“我大明第一个内阁首辅解缙解大人,便是纪纲阴谋害死,这石明远也脱不了干系。

”云光“啊”了一声,道:“这人就是害死解缙大人的帮凶?”陆高风点点头,道:“正是。

”解缙忠正为民,江湖中人对其也颇多敬佩。左中望也知道此事,

解缙大人因得罪汉王朱高煦而被陷害,只是当时年纪尚幼,对官场之事不甚了解,

只因解缙是雪中活埋而记忆深刻,至今不忘。众人群情愤慨之际,突然一人道:“你们看,

他二人手中有一样东西!”群豪均是一怔,陆高风当先走近,分开二人尸身。

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二人是争夺一件物事,最后短兵相接,同归于尽。

陆高风取过那件物事,脸色大变,道:“这……这是天山回音谷的地图,

难道……”说到此处,已然说不下去。陈高玄走近,看了一眼,道:“不错,

正是回音谷的地图。你看这里标记一点,所料无误的话,就是宝藏所在之地。

”陆高风顺他手指望去,只见地图上标记着“千回洞”三字,他面带惊讶,

道:“这不是咱们祖师雪莲真人圆寂之地吗?”陈高玄道:“不错,定然是在此处。

”想到聂高松平素为人,更加确定,转向众人道:“各位武林同道,有了这一张藏宝图,

咱们找宝藏就更加容易了。”群豪激动不已,有人道:“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陈高玄哈哈一笑,道:“众位有所不知,聂高松与我师兄弟二人学艺天山三仙门,

敝派祖师雪莲真人得道大成,便在一处名叫‘千回洞’的地方羽化登仙。聂高松机关算尽,

却没料到这藏宝图已经落到了江湖中,

看来这‘塞北黄龙’虞啸便是与这位锦衣卫大官争夺藏宝图而死的。”左中望本来仔细听着,

待他说到此处,忍耐不住,说道:“陈师叔,你说家师机关算尽,是什么意思?

”陈高玄哼道:“他与锦衣卫勾结,便是这个意思。”左中望怒道:“陈师叔,你是长辈,

说话可得注意分寸。”陈高玄道:“你一个臭小子也敢教训我。

”左中望道:“你说家师与锦衣卫勾结,有何证据。”陈高玄道:“镖车藏宝,天山之行,

除了在场诸人,还有哪个知晓?”左中望一怔,无言以对。聂灵忽道:“来到此处的人,

不也是事先就知道了,说不定其中便有人跟朝廷勾结。”她这话一出,群豪登时大哗,

人群中一人骂道:“他奶奶的,老子接到消息后,日夜兼程赶来,哪有时间跟狗屁朝廷勾结,

臭婆娘,莫要胡说八道!”聂灵微感害怕,连忙向左中望身边靠了靠。左中望听了师妹之言,

心下明朗:“是了,来的众人中必有奸细。”当下朗声道:“大家既然已到天山,

不妨过去瞧瞧。谁是谁非,自然便知。”陈高玄也道:“正是,回音谷在天山脚下,

不过须得上到半山腰绕过去,咱们这就出发吧!”天山处西北之地,接邻大漠,

乃是塔里木盆地和准噶尔盆地的分界。天山博格达峰上的积雪终年不化,人称雪海。

在其山腰上,有一处湖泊,称作天池,相传是人间仙境。

众人所寻的回音谷便在这博格达峰之侧,只是回音谷地势险要,不易进入。上得山来,

气温骤降,好在众人均是习武之人,倒还受的。又行片刻,地势愈加险要,陆高风心下迟疑,

问道:“陈师弟,这条路走得对么?”陈高玄道:“没错,便是此处。”陆高风眉头一皱,

低声道:“师弟,莫怪师哥多疑,这千回洞你是怎么知道的?”陈高玄一怔,

道:“你我与聂高松学艺时,我曾与聂高松到过回音谷,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来来回回,

道路甚为复杂。我起初没在意,后来师父偶然说道咱们祖师便葬在一处名叫千回洞的地方,

我想便是那个山洞。”陆高风点头道:“原来如此。”楚平阳忽然越前,道:“陈兄,

这路走得可对吗?”陈高玄道:“没错。楚兄有何见教?”楚平阳道:“此处地势险要,

若要有人埋伏,咱们可是会全军覆没。”陈高玄皱眉不语。陆高风嘿嘿冷笑,

轻蔑道:“楚大侠,若是怕了,这时回去还不晚。”楚平阳闻言大怒,见说话之人是陆高风,

更加恼火,道:“谁怕了!姓陆的,说话可得小心。”陆高风冷哼一声,

心道:“姓楚的功夫不弱,这笔账以后再算。”当下只作不闻。众人则继续赶路。

行了约莫两个时辰,山道渐平,忽然间一人叫道:“那边是什么?”群豪抬头望去,

只见正前方不远处一片光亮,夕阳照射下甚为诡异,众人登时戒备起来。秦鸣当先走近,

道:“大家莫怕,此处乃是一处湖泊,名唤‘天池’,是天山名胜。

”陆高风与陈高玄自小便在天山,自然知晓,待见这小小镖师竟然有如此见识,不禁诧异。

陆高风道:“秦兄弟,你可曾来过此处?”秦鸣答道:“天山天池名满天下,在下也有耳闻。

”顿了顿,又道:“陈先生,咱们离回音谷还有多少路程?”陈高玄道:“倘若晚间不停,

辰时便可到达。不过夜间走山道,可甚是危险。”秦鸣一怔,道:“还有这么长路程。

陈先生,我看此处地势平坦,咱们不如在此处扎营休息。”陈高玄道:“此言甚是。

”言毕走向天智大师。二人商量一番,陈高玄大声道:“各位武林好友,今日天色已晚,

咱们便在此处休息。明日再作赶路,大家以为如何?”众人也不反对,纷纷扎起帐篷。翌日,

众人早早起来,准备出发。回音谷在博格达峰侧面,周遭封闭,但凡声音稍大,

便有回音传回,故而得名。群豪本来上山而行,这时须得转向下山。这天山地势险要,

上山不易,下山更难。其中路经一线山崖,两侧高峰直入云霄,中间道路崎岖无比。

众人虽是习武之人,却也累的气喘吁吁。行了约莫三个时辰,

只听陈高玄叫道:“过了前边树林就到了。”众人定睛瞧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好大一片树林。

云山踌躇道:“陈先生,这片树林可有瘴气或是什么毒物?”药仙寨章老者望了一眼,

道:“这片树林晨雾稀薄,下面腐物堆积甚少,应当没什么瘴气。至于毒物,

天下间哪有老夫不认得的,道长尽管放心。”话语间大有不屑之意。众人这才想起,

随来之人有这等用毒高手,哪里还怕?又想到“圣手神医”石神医也在附近,更加放心,

当下加紧脚步,进入树林。此时正值夏季,山顶积雪融化,水分充足,丛林树木郁郁葱葱,

高大挺直。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在此处,峡谷天风甚小,恰又水分充足,

树木争相生长,毫无顾忌。入得树林,只见一棵棵高树耸立入天,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又行一段时间,树林渐到尽头,秦镖头秦鸣问道:“陈大侠,此处便是回音谷了吧,

快看看地图,千回洞在什么地方?”陈高玄取出地图,瞧了一眼,道:“前方就有一处山洞,

应该就是,咱们过去瞧瞧。”过不多时,秦鸣欢呼一声,道:“到了。”众人细目望去,

但见前方山壁上露出三个洞口,不禁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陈高玄道:“地图上千回洞便在此处,可究竟是哪一个却未标记出来。”陆高风道:“师弟,

你不是到过此处么,可曾记得是哪一个入口?”陈高玄摇摇头,道:“那时入的是中间洞口,

只是是否为千回洞,那可不知道了。”群豪本拟到了千回洞便可找到所需之物,

哪里料到有这种情况?天智大师皱眉道:“这里有三处洞口,咱们如何是好?

”人群中一人道:“咱们兵分三路,若有一路找到宝藏,立即设法通知其他人。”话语未落,

一人冷冷道:“何某不才,倒要请教了,敢问怎么个通知法?

”说话之人是“昆仑剑侠”何先生。那人登时涨红了脸,

道:“这……这……”何先生冷冷道:“恕何某直言,这其间人若对他人财宝心存觊觎,

那可如何办是好?”众人中倒有一半人有此顾虑,听了他话,心下均是一凛。

崆峒派石长老顿一下法杖,凛然道:“大家伙大都是寻找本门物事,倘若哪个贼子胆敢偷窃,

咱们须得饶不过他。”众人纷纷称是。左中望望着远处山洞,

心中迟疑:“天山之行诡异难辨,当真会有宝藏藏于此处?”但见群豪兴致高昂,

自己也不便泼冷水。众人分作三路,左中望、聂灵、陆高风、陈高玄、武当众人等一路。

少林众人与药仙寨等走左路,右面是崆峒派、江南水寨以及三山五岳的奇人异士。

群豪略加商量,纷纷进入山洞。入得洞内,点燃火把,洞内登时一片光亮,

但照射范围依然有限。刚行了须臾,忽听秦鸣惊叫一声,道:“糟了,左少侠,

在下一样物事丢了。”左中望微觉惊讶,问道:“秦兄,不知是何物丢了?

”秦鸣道:“那是在下授业恩师王老拳师授予的一样重要物事,说不得,在下须得寻回。

”左中望刚要接话,只听陆高风冷冷道:“既然如此,大家一并同你寻回。”秦鸣一怔,

道:“这是小弟自己弄丢了,何必劳烦大家。

”陆高风冷然道:“大家进洞前言明要共同进退,怎么你想溜吗?”便在此时,

猛听洞口处传来震天价一声巨响,接着又传来一阵咕噜噜响声。这一变故来得极快,

饶是众人皆为江湖行家,也不禁惊慌不已。秦鸣脸色一变,惊道:“不好。

”当即向洞口方向奔去。只行得五六步,便见前方一个黑影挡住去路。秦鸣喝道:“让开。

”伸手去推。那人手臂一探,抓住他手腕。霎时间,秦鸣只觉右手如被火炽一般,

热辣辣疼痛异常,忍不住“哎呦”一声,叫道:“陆大爷,秦某可没得罪你,

干嘛跟我过不去。”那人正是陆高风,他冷哼道:“你在江南一带四处散播消息,

说甘肃道上来了一批宝物,究竟是为何?”这句话问得突兀之极,秦鸣听入耳中,

却是脸色大变。左中望心思机敏,略一定神,便奔向洞口。众人入洞不久,

左中望不过须臾时间,就已来到洞口处,但见洞口已然被巨石封死,不禁惊在当地。少顷,

其他人也赶了过来。聂灵奔至左中望身边,惊道:“这可怎么办?”众人均是惊慌不已,

更有几人破口大骂。左中望待众人声音慢慢止歇,方道:“各位同道,咱们困于洞中,

须得同心协力,切莫失了方寸。”随来一人道:“他奶奶的,大石头早不落晚不落,

偏偏在咱们进入山洞后落下,定是有人捣鬼。”左中望也觉此事匪夷所思,难以捉摸。

武当云山道长道:“各位同道好友,此件事该当如何?咱们可得商量个法子。

”韩中平道:“陆世伯,这事还得你拿主意。”陆高风抓紧秦鸣手腕,怒喝:“姓秦的,

这事可是你捣的鬼?”众人闻言,均是一愣。只听陆高风又道:“这一路你鬼鬼祟祟,

到底有何阴谋?”秦鸣脸色惨淡,道:“大家都给关在洞中,问这些还有什么用?

”起初陆高风逼问秦鸣,左中望本拟出面调解,待听了这话,便知其中有蹊跷,

当下也不阻拦。陆高风道:“初次见面便觉你眼熟,

后来才想起你曾在江南散播传言……”接着语气转厉,喝道:“……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吗?

”秦鸣叹了口气,道:“咱们都让锦衣卫给困在山洞里了。

”一人急道:“锦衣卫怎么把咱们困在起来,秦兄弟,你倒说说看?”秦鸣道:“唉,

他们想把咱们一网打尽,嘿嘿,好毒的计谋,竟然不顾自己死活。”他口称“自己人”,

群豪也就明白过来,纷纷破口大骂。秦鸣忽感害怕,道:“我也不过混口饭吃,再者说了,

我也不是一样被困在这里。”一人怒道:“你混口饭吃,干嘛拉上老子性命,姓秦的,

老子给你拼了。”说着便要动手。左中望连忙拉住那人,道:“这位大哥先别动手,

许多事情还不明白。”转头向秦鸣道:“秦镖头,这其间原委还望你说个清楚。

”秦鸣懊丧如死,道:“这时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陆高风冷冷道:“姓秦的,你可别忘了。

咱们这些人都是你害的,倘若不说,陆某第一个放不过你。”秦鸣心头一凛,思索片刻,

道:“陆大侠,咱们须得说清楚。我若说了,你们可不能在为难我。否则,嘿嘿,

秦某自知必死,又何必讲出真相。”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大哗。左中望道:“你若说了,

左某决不为难你。”言下之意是说别人我可管不了。秦鸣冷哼道:“也罢,陆大爷,

麻烦你一掌将我毙了吧。”陆高风冷笑一声,道:“想死吗,可没这么容易。

”说着右手掌心一股内力迸出,直钻入秦鸣体内。刹那之间,

秦鸣只觉身体内犹如万针攒刺般,端的难受无比,惨声道:“好,你杀了我便做个糊涂鬼吧。

”陆高风阴阴冷笑,却不卸力。左中望见状,踏前几步,一手搭上秦鸣肩膀,道:“陆师伯,

手下容情。”话语未落,劲力已出。他自知内力不如陆高风深厚,是以劲力一发,当即收回。

陆高风只觉劲力受阻,刚欲加力,突觉对方撤去掌力,不由怔住。本来高手相较,

中途卸力是为大忌。左中望知道,陆高风更加明白,然则左中望意不在此,

要的便是陆高风怔住的这刹那时间,立即将秦鸣拉过。陆高风何等机警,不待手掌松开,

复又抓紧,左掌顺势递招。左中望暗道可惜,退开一步,说道:“陆师伯,杀了他,

我们可要死的不明不白了。”陆高风道:“这小子骗我们到此处来,难道要放过他不成?

”心中却是一惊,暗想:“这左师侄武学修为既深,心思却也如此机敏,当真不可小觑。

”左中望道:“这山洞无水无食,不用你我出手,他也会饿死。倘若你一掌将他打死,

岂不便宜他了。”说到此处,自然想到自己,不禁心下黯然。陆高风一怔,

这道理他却未曾想到,当下放开手,道:“罢了,算你小子走运。”秦鸣得脱虎口,

当真大喜过望,不待左中望相询,抢着道:“左少侠,你好人有好报,

在下便将其中缘由相告。”他顿了一顿,续道:“五月里一天,

锦衣卫副指挥使王公鹤王大人交给在下一个差事,到江南一带散播消息,

说甘肃道上来了一批财宝。”说到此处,左中望已然明白过来,说道:“这么说来,

当时来了如此多人,都是你的功劳了。”秦鸣尴尬一笑,道:“这些都是王大人吩咐,

在下身为锦衣卫,自然要遵从。”左中望惊道:“你是锦衣卫?”秦鸣这话一出口,

顿觉不妙,连忙道:“在下是锦衣卫,不过自今往后,定当改邪归正。

”陆高风冷冷道:“王公鹤为锦衣卫高手,你不遵从也不行,接着说。”秦鸣道:“回京后,

在下在威武镖局做个镖师,后来便到这了。”陆高风哼了一声,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你随镖车到此处,究竟为何?”秦鸣脸现难色,

道:“这个……这个……”陆高风怒道:“事到如今,还不招吗?”秦鸣望了左中望一眼,

道:“这个……这个是聂高松聂大侠吩咐在下做的。”左中望闻言大惊,失声道:“什么,

我师父吩咐你做的?”秦鸣点头道:“是。”左中望心中慌乱,一时间不知所措。

陆高风冷冷道:“聂高松让你给我们带路,把我们带到天山,是也不是?”秦鸣一惊,

道:“这个你怎么知道?”陆高风哼道:“沙漠中道路难辨,你却熟悉的很。

若不是你多次指明方向。咱们在沙漠中还得多绕几天,嘿嘿,你当我瞧不出来。

”秦鸣略一定神,道:“聂大侠只说把大家带到天山,没说别的,不过在下倒是猜出来了。

”陆高风道:“猜出什么?”秦鸣道:“中原武林人士大多对当今圣上颇有微词,心存反意,

只是难以剿灭。聂大侠便想出一法,将大家引到这里,聚而歼之。”左中望一听这话,

登时眼前一黑,差点晕眩过去,心中只道:“是师父,真是师父。他让我押镖,

原来是为此事。”明太祖朱元璋本来传位建文帝,后燕王朱棣发动兵变,

于建文四年攻入南京,改号永乐。建文帝于城破前被人救出,从此隐匿江南,再无消息。

江湖人士对燕王行径大都不满,秦鸣如此说道,众人倒也相信。陆高风嘿嘿冷笑,

道:“好一个聚而歼之,好一个聂师弟。”聂灵不禁哽咽道:“你胡说,我爹不是这样人。

”陆高风怒道:“怎么不是,聂高松就是个伪君子。”左中望见他怒火填膺,

生怕他暴起伤人,连忙挡住聂灵,道:“陆师伯,我师妹出言无状,还请见谅。

”陆高风哼了一声,道:“你是聂高松的徒弟,这件事,你也有份吧!”左中望尚未回答,

秦鸣接口道:“陆大侠错了,这事左少侠并不知晓。”陆高风回过头来,

道:“究竟怎么回事?”秦鸣道:“七月初,陆大侠让我护镖,说我一人难以完成任务,

就让左少侠跟来了,我看左少侠并不知晓,否则也不会困在山洞里了。

”刚才左中望曾为他求情,此时便有心帮他一把。陆高风道:“嘿嘿,连自己徒弟都不放过,

果然好手段。”左中望一听此话,眼前又是一阵晕眩。他收敛心神,

涩声道:“我师……他为何要我押送?”秦鸣望了他一眼,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陆高风道:“看样子洞外有不少人,这次来的都是什么人?

”秦鸣道:“好像是东厂锦衣卫,汉王朱高煦也派人来了。”一时间,众人尽皆无言。

又过了片刻,陈高玄忽道:“这千回洞暗道不下数千,咱们再去找找,说不定会有出路。

”众人也无主意,当下起身出发。一行人黑暗中摸索前进,正行走间,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

夹杂着人说话声音,隐隐约约便是天智大师等人。左中望又惊又喜,叫道:“是天智大师么?

”前方一人应道:“那可是左少侠?”声音苍老浑厚,正是天智。众人急忙赶了过去。

但见前方乌压压一片黑影,只是火把太暗,瞧不清楚。天智道:“众位施主,

你们怎么会在此处?”陈高玄道:“是了,这千回洞里面相通,咱们入口不同,

却在此处相遇。”楚平阳冷然道:“洞口都给封死了,咱们相遇又有何用?

”楚平阳本来跟随少林众人,这话一出,陈高玄惊道:“你们那边也封死了。

”天智道:“正是。我们入洞不久,洞口便被巨石封死了,真不知为何?

”陆高风道:“还不是聂高松捣的鬼。”当下将其中原委讲了出来。众人听罢,

有的沉默不语,有的已破口大骂起来。左中望怔立当地,良久道:“此中缘由,尚未清楚。

不过家师已脱不了关系。众位前辈,左某在此谢罪了。”说着便欲跪倒在地。

天智站在他身旁,伸手扶住他,道:“这事也怪不得左施主,左施主也困在此地,

可算是患难同当了。”左中望心中难受至极,偏偏无法宣泄,正在此时,忽觉手掌一阵温暖,

原来是聂灵握住他手。两人相对无言。陈高玄道:“咱们三路进洞,

现在只剩崆峒派与江南水寨的朋友不知下落,咱们这便去找找吧。”群豪心想极是,

当下便有几人主动去寻。众人进入山洞已久,这时均已委顿不堪。进洞前都是备足口粮,

既无出去之法,索性坐在当地补充体力。左中望与聂灵携手走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陆高风却在一旁冷眼瞧着,不发一言。聂灵低声道:“师哥,

你说爹爹是不是真与朝廷……朝廷勾结啊?”左中望叹了口气,心想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但也不忍伤她心,道:“我也不知道,师妹,事情终会真相大白,到时我们便知道了。

”聂灵心中一酸,道:“我们都出不去,还谈什么以后。”左中望安慰道:“师妹,

是生是死,咱们都在一起。”说着轻轻揽住她肩膀。聂灵叹了口气,靠在他肩头,不再言语。

过了片刻,火把燃尽,四周更加黑暗。众人正闭目养神之际,忽听陆高风喝道:“是谁?

”但见一道亮光一闪而没,紧接着传来拳风掌力之声。群豪均是一惊,纷纷起身。

左中望心中惊讶,连忙赶去。但见一个黑影与陆高风正自狠斗,只是光线已无,难以看清。

左中望心中诧异:“陆高风武功之高,当世罕有敌手,这人与他拆了十数招,竟不落下风。

”心中欲知究竟,又走前几步。突然间聂灵一声惊呼,左中望又是一惊,连忙折回,

只见前面两个模糊身影晃动,其中一个不住挣扎,瞧身形正是聂灵。左中望几个起落,

已赶到那人身前,发掌猛劈过去。那人反手格开,这一掌是左中望情急所发,劲力何等威猛,

那人闷哼一声,倒退数步。左中望手臂一探,想把聂灵拉回。猛觉背后劲风陡起,

一拳横空击来,拳力尚未及身,劲风已迫的他不得不迎。当下左中望闪身一避,

使一招“云绕巫山”。那人不欲与他纠缠,左手一沉,复又抬起,将他手臂格开。

左中望心头一凛:“这人武功恁的熟悉。”他这一怔不过片刻时间,

但偷袭那人已然抓住聂灵,往山洞深处奔去。这时间,场面已经混乱不堪。左中望心中大急,

连忙追去。那人脚步迅捷之极,比左中望尚快上半分,加之先行,已落了左中望十余丈。

左中望发足猛追之际,心念忽动:“刚才他那一招‘上天入地’明明是本门功夫,

本门一向门徒甚少,这人究竟是谁?”想到此处,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寒意。又追片刻,

前方拐道处出现三个岔道。左中望竖耳倾听,隐隐约约中间山洞传来脚步声。左中望大喜,

连忙追去。一番追逐,不过半炷香时刻,又来到一处岔路口。再次细听,已然听闻不到。

左中望微微惊慌,转念又想:“那人若要伤害师妹,洞内便可动手,又何必如此麻烦?

看来那人是将师妹带出去。”想到此处,心念电转:“这人……这人难道是……”正思索间,

忽听脚步声响,又有人赶了过来,中间夹杂着一个少女惊呼声,依稀便是展青。

左中望缩在一旁,待那人走到近处,猛地一掌击出。那人毫无防备,这一掌正中他肩头,

不禁痛哼一声。左中望一招击中,次招连绵而上。那人右手回旋,挥掌格开,

却是一招“如封似闭”,端的正宗内家功夫。左中望吃了一惊,道:“你是武当派人。

”那人冷哼一声,并不回话,紧接着一招“提手势”,不待招式用老,

又换一招“手挥琵琶”。这几招兔起鹘落,迅捷无比,甚为凌厉。左中望曾与云光交手,

知道这是太极拳法,只是太极拳讲究后发制人,这人却是招招强攻,而拳上劲力也是不弱,

与太极用意不用力的要旨大相径庭,然而威力甚强。左中望一一避过,

心思数转:“武当派为何要擒展姑娘?”原来这少女正是展青。那人不欲纠缠,见他后退,

转身欲行。左中望自后抢上,他腰间本来佩有长剑,黑暗中怕伤着展青,也不敢使用。

当下施展擒拿手,与那人缠斗。拆了数招,左中望更加惊讶,

这人太极绵掌修为竟似不在云光之下,拆招换招之际不着痕迹,破绽极少。斗到分际,

那人一掌击中洞壁,登时碎石溅将开去。左中望瞅准空隙,喝一声“着”,打中那人手臂。

本来二人武功相差无多,左中望纵然稍胜一筹,也不会数招间伤敌。

但那人交手之前便已受伤,加之一手抓着展青,出招间虽然凌厉狠辣,却是灵动不足,

是以落了下风。又斗片刻,那人更处劣势。那人自知不敌,猛地推开展青,叫道:“臭小子,

相关推荐:

复仇梦魇(方琳方琳)热门小说大全_免费小说大全复仇梦魇方琳方琳
回收绿茶计划(宋荆罗茗薇)小说免费在线阅读_回收绿茶计划(宋荆罗茗薇)大结局阅读
我和儿子给他的七次机会(秦梦陆则安)免费小说_完整版免费阅读我和儿子给他的七次机会秦梦陆则安
沉重的母爱(绒绒绒绒)免费阅读完整版小说_最新小说全文阅读沉重的母爱绒绒绒绒
死亡方式不成立(元一李涛)完本小说大全_完本热门小说死亡方式不成立元一李涛
落叶藏心(江蕙婉封景晨)好看的完结小说_完本小说落叶藏心江蕙婉封景晨
丁克老公逼我产子(苏晓沈修言)热门网络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丁克老公逼我产子(苏晓沈修言)
奶奶的寿衣店阿春胡勇完整版在线阅读_阿春胡勇完整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