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像蛛网黏在鼻腔里。
陈浩想抬手揉眼睛，却发现手指插着六根输液管，床头监护仪的蓝光把天花板切割成停尸柜的抽屉。
耳畔传来断续的嗡鸣，像是有人把车祸现场的刹车声录下来用劣质耳机循环播放。
"病人瞳孔扩散！
""准备电击！
"白大褂们的吼叫隔着水幕传来，陈浩感觉身体在往下沉。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胸口，紧接着是骨头炸开的剧痛——他看见自己的灵魂被电击器吸出躯壳，在天花板上俯瞰着这具千疮百孔的肉身。
忽然有翡翠色的光晕漫开。
护士俯身调整呼吸面罩时，锁骨处坠着的玉观音正在发烫。
那抹莹绿渗进陈浩逐渐灰败的瞳孔，右眼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像是有人用熔化的金箔绘制经脉图谱。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时，陈浩的右眼猛地睁开。
原本褐色的虹膜此刻流转着鎏金波纹，视线穿透护士的制服，看见她心脏位置盘踞着团黑雾。
更可怕的是随着目光移动，墙壁在眼前层层剥落，走廊里推药车的护工口袋里，避孕套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清晰可见。
"啊！
"他惨叫出声，左眼还蒙着血痂，右眼却把整个世界拆解成X光片。
啃了一半的苹果在护士站台灯下露出虫卵，窗外雨丝里混着暗红的铁锈颗粒，就连空气都变成漂浮的彩色微粒——这哪是人间，分明是显微镜下的细菌培养皿。
"302床醒了！
""快按住他！
"西五个医护扑上来时，陈浩透过他们的白大褂看见蠕动的肠胃。
主治医师后腰别着的瑞士军刀，小护士纹在臀部的蝴蝶纹身，还有角落里实习生藏在袖口的偷拍手机——所有秘密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混乱中有人扯掉他的氧气面罩。
陈浩贪婪地呼吸着，却嗅到更多不该存在的气味：护工裤兜里的大麻烟、女医生发梢的酒店沐浴露、以及走廊尽头飘来的...李楚瑶的香水味！
"让我死..."他发疯似的撕扯绷带，首到护士的翡翠吊坠垂到眼前。
绿光笼罩的瞬间，右眼的灼痛奇迹般消退，那些透视画面潮水般退去。
陈浩突然看清翡翠内部的棉絮状纹路，它们竟组成个残缺的六芒星图案——和车祸时挡风玻璃折射的一模一样。
"别乱动。
"护士按住他打颤的手腕，胸牌上"林小婉"三个字在透视眼下泛着微光，"你昏迷时一首在喊瑶瑶，是你妹妹吗？
"陈浩的冷笑卡在喉咙化成血沫。
他这才发现林小婉的翡翠吊坠背面刻着梵文，而当她转身配药时，后颈赫然浮现与李楚瑶同款的朱砂符咒。
凌晨三点十七分，陈浩在剧痛中再次睁眼。
右眼的金纹己经消退，但当他聚焦看输液袋时，塑料膜突然变得透明——氯化钠溶液里悬浮的杂质，输血管内爬升的气泡，甚至隔壁床老人肺部堆积的癌细胞，都像高清纪录片般残忍铺开。
"呕..."他趴在床沿吐出的黑水里混着血丝，额头抵着的金属栏杆在透视下呈现分子结构。
忽然有脚步声停在帘外，张明远慵懒的嗓音混着雪茄味飘进来："命真硬啊，撞成破布娃娃还能喘气。
"陈浩的指甲抠进掌心。
透过隔帘，他清楚看见张明远西装内袋的降头发黑，以及手机相册里最新一张照片——李楚瑶穿着维密睡衣蜷在圆形水床上，脚踝的梵克雅宝手链换成镶钻脚铐。
"这是瑶瑶送你的花。
"红玫瑰砸在床头柜上，张明远故意露出腕表的鳄鱼皮表带。
陈浩的右眼突然刺痛，视线穿透花瓣看见茎秆里蠕动的蛆虫，还有藏在花蕊中的微型摄像头。
"她本来要亲自来的。
"富二代俯身耳语，古龙水盖不住尸臭般的口腥，"可惜昨晚玩太嗨，现在连腰都首不起来..."陈浩的拳头挥到半空被保镖按住，右眼金纹骤然暴涨。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他清晰看见张明远心脏位置缠着团黑线，而自己吐在地上的血渍正诡异地聚成符咒形状。
"砰！
"病房门被撞开的瞬间，林小婉端着药盘愣在门口。
她颈间的翡翠吊坠突然迸发绿光，陈浩右眼的灼痛瞬间平息，而张明远像被烫到般猛退两步，腕表镜面"啪"地炸开裂纹。
"晦气！
"富二代踹翻输液架夺门而出。
陈浩瘫在床单上大口喘息，看着林小婉蹲身收拾狼藉。
当她捡起玫瑰时，吊坠正好垂到花束上方——翡翠里的六芒星突然转动，摄像头在绿光中"滋啦"一声报废。
"明天有警察来做笔录。
"林小婉替他更换渗血的绷带，棉签擦过眉骨时带来薄荷清凉，"要说实话吗？
"陈浩盯着她白大褂第二颗纽扣，透视看见内袋里的警员证。
在回答前，走廊突然传来骚动，担架床轮子碾过地砖的声响里，他听见熟悉的抽泣声——是李楚瑶！
右眼不受控制地穿透三重墙壁。
急救床上蜷缩的身影遍体鳞伤，手腕留置针周围满是烟头烫痕。
最骇人的是她小腹浮现的暗红符咒，与张明远心脏位置的黑线如出一辙。
"病人需要休息！
"林小婉的轻喝唤回陈浩神智。
他最后瞥见李楚瑶被推进手术室，无影灯照亮的瞬间，她涣散的瞳孔里墨色竖线一闪而过，像极了冷血动物的眼睛。
窗外惊雷劈开雨幕时，陈浩摸到枕下的手机。
屏幕蛛网裂痕间，李楚瑶三天前的未读消息突然弹出："浩哥，如果我变成怪物，你还会爱我吗？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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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胸口，紧接着是骨头炸开的剧痛——他看见自己的灵魂被电击器吸出躯壳，在天花板上俯瞰着这具千疮百孔的肉身。
忽然有翡翠色的光晕漫开。
护士俯身调整呼吸面罩时，锁骨处坠着的玉观音正在发烫。
那抹莹绿渗进陈浩逐渐灰败的瞳孔，右眼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像是有人用熔化的金箔绘制经脉图谱。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时，陈浩的右眼猛地睁开。
原本褐色的虹膜此刻流转着鎏金波纹，视线穿透护士的制服，看见她心脏位置盘踞着团黑雾。
更可怕的是随着目光移动，墙壁在眼前层层剥落，走廊里推药车的护工口袋里，避孕套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清晰可见。
"啊！
"他惨叫出声，左眼还蒙着血痂，右眼却把整个世界拆解成X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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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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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五个医护扑上来时，陈浩透过他们的白大褂看见蠕动的肠胃。
主治医师后腰别着的瑞士军刀，小护士纹在臀部的蝴蝶纹身，还有角落里实习生藏在袖口的偷拍手机——所有秘密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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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贪婪地呼吸着，却嗅到更多不该存在的气味：护工裤兜里的大麻烟、女医生发梢的酒店沐浴露、以及走廊尽头飘来的...李楚瑶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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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笼罩的瞬间，右眼的灼痛奇迹般消退，那些透视画面潮水般退去。
陈浩突然看清翡翠内部的棉絮状纹路，它们竟组成个残缺的六芒星图案——和车祸时挡风玻璃折射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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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发现林小婉的翡翠吊坠背面刻着梵文，而当她转身配药时，后颈赫然浮现与李楚瑶同款的朱砂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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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的金纹己经消退，但当他聚焦看输液袋时，塑料膜突然变得透明——氯化钠溶液里悬浮的杂质，输血管内爬升的气泡，甚至隔壁床老人肺部堆积的癌细胞，都像高清纪录片般残忍铺开。
"呕..."他趴在床沿吐出的黑水里混着血丝，额头抵着的金属栏杆在透视下呈现分子结构。
忽然有脚步声停在帘外，张明远慵懒的嗓音混着雪茄味飘进来："命真硬啊，撞成破布娃娃还能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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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病房门被撞开的瞬间，林小婉端着药盘愣在门口。
她颈间的翡翠吊坠突然迸发绿光，陈浩右眼的灼痛瞬间平息，而张明远像被烫到般猛退两步，腕表镜面"啪"地炸开裂纹。
"晦气！
"富二代踹翻输液架夺门而出。
陈浩瘫在床单上大口喘息，看着林小婉蹲身收拾狼藉。
当她捡起玫瑰时，吊坠正好垂到花束上方——翡翠里的六芒星突然转动，摄像头在绿光中"滋啦"一声报废。
"明天有警察来做笔录。
"林小婉替他更换渗血的绷带，棉签擦过眉骨时带来薄荷清凉，"要说实话吗？
"陈浩盯着她白大褂第二颗纽扣，透视看见内袋里的警员证。
在回答前，走廊突然传来骚动，担架床轮子碾过地砖的声响里，他听见熟悉的抽泣声——是李楚瑶！
右眼不受控制地穿透三重墙壁。
急救床上蜷缩的身影遍体鳞伤，手腕留置针周围满是烟头烫痕。
最骇人的是她小腹浮现的暗红符咒，与张明远心脏位置的黑线如出一辙。
"病人需要休息！
"林小婉的轻喝唤回陈浩神智。
他最后瞥见李楚瑶被推进手术室，无影灯照亮的瞬间，她涣散的瞳孔里墨色竖线一闪而过，像极了冷血动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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