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道灯怎么又坏了。”
周遥跺了两下脚，发现楼灯没反应，打开手机的电筒灯照着楼梯地面疲惫地往前走。
老楼里就是这样，水泥地面有些坑坑洼洼，楼道阴暗，还容易回潮。
电筒晃晃悠悠的，周遥步子跨得大，一步两三阶，很快走到了三楼。
手机灯一闪而过，面前的地下晃过一道白影。
周遥吓了一跳。
“靠，什么东西？”
这大半夜的，不会是闹鬼了吧？
他这砖块机也用了挺久，还进过水，电筒灯照出来模模糊糊的，有些暗。
周遥脑子里想了很多种可能，虚张声势道：“什么东西，你、你别装神弄鬼，出个声儿！”
然后他看到那团白影慢慢变长，传来一句很低的声音，“对不起。”
周遥听到是个小孩的声音，这才放松下来，他往前走两步，电筒往对方脸上照了一下。
对方有些不太舒服地闭了下眼，周遥意识到后马上把电筒挪开。
但也看到了对方那张大花脸，脏兮兮的。
是个五六岁的小孩模样。
“你是哪家小孩？
怎么跑这里来了？”
对方的声音闷闷的，还有点虚，听起来没什么精神气。
“对不起，吓到你了。”
周遥本来没什么耐心，但看他一身白T旧旧的，上面还有洗不掉的油污和血迹，又心软了下。
“没事儿，我怎么可能被你吓到？”
周遥不甚在意道。
“我刚刚听到你叫了一声。”
小孩诚实地说。
周遥：“啧。”
察觉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他生气了，他又立马道歉。
周遥好笑，“说西句话，三句话都在道歉，复读机么？”
小孩抿着嘴不吭声了。
周遥走上两步台阶，和他走到一个平台上，蹲下身和他说话，“是不是迷路了？
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这片居民区好几栋老楼，过口狭窄，七弯八拐的，这么小的孩子确实很容易迷路。
小孩眼里却闪过几分张皇，慌忙道：“不、不用。”
周遥看了他两眼，“跟家里吵架了？”
小孩又不说话了，低头攥着脏兮兮的衣摆。
周遥觉得有点难办，这大晚上的一家家挨着找人似乎也不现实，跑派出所也要十几分钟，他无缘无故捡到这孩子说不定还要被留下来盘问一番。
麻烦。
但也总不能把他留在这里。
别看现在天气还算热，晚上这楼道风吹着地面又冷，可不是开玩笑的。
周遥想了想，吓唬他，“你诚实一点，告诉我你家住哪里，不然我只能把你交给警察了。”
小孩对警察叔叔都有种天然的敬畏，吓得赶紧说：“不要。”
他顿了顿，又说：“哥哥，你不要管我，他们心情好的话，我可能再过会儿就可以进去了。”
进去？
指回家么？
周遥惊讶，他看了下手机，今天周五，他下午去米线店打工，晚上去帮人看机子，回来到现在己经半夜一点了。
什么父母能心大到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到外面大半夜不着急？
周遥犯难地挠了挠头，“你是这栋的小孩？
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孩说：“我们是刚搬来的。”
他胆子似乎很小，说话时声音有点颤，也不敢和他对视。
周遥隐隐有点印象，他平常都在附近到处打工，要么就是上学，很少关注周边的情况。
只是在这里住了很多年，面熟的人都知道个大概。
周遥想起前几天在外婆店里帮忙，听到二楼田阿婆说，他们楼里新搬来了一家三口，那对夫妻脾气不好，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家里传出打砸和辱骂的声音。
前天他们家往楼下倒水还淋湿了二楼晾的被子，双方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周遥明白过来，指了指几阶平台上的301号门，“这你家？”
小孩脸色惨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周遥见状，也说不出要把他送回去的话，但他也是个怕麻烦的，不想招惹别人的家务事。
正为难着，小孩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在空旷的楼道里异常响亮。
小孩羞赧地捂着肚子，低头不敢看他，又缩回角落，怯怯地说：“哥哥，你走吧，我一会儿就回家。”
周遥受不了小孩，更受不了懂事的小孩。
这可比他姨妈家的那个兔崽子乖多了，乖得让人心疼。
周遥站起身，“要不先跟我回去？”
小孩抬起头，满脸怔愣。
周遥以为他怕自己是坏人，又说：“我家就在楼上，五楼。”
“对街一楼有个铺面，是我外婆开的。”
“谢谢，但是不用了。”
周遥：“......”他急得掏出身份证，“我真不是坏人，你看。”
小孩忙说：“不是，我知道你是好人。”
他声音又小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他不说还好，一说周遥便更坚定了要带他回去，拉着他不由分说道：“废什么话，难不成任由你在楼道过一夜？”
周遥这人虽然脾气耐心都不咋地，但让他看到了这么可怜的小孩，他实在没办法袖手旁观。
他拉着人要走，后面人却闷哼了一下。
“又怎么了？”
小孩捂着肚子，声音虚了几分，“没事。”
周遥差不多了解了这小孩的性子，话少，内向，怕给人添麻烦。
这种人其实最麻烦，很多事都喜欢憋着，什么苦什么累的都不会对外说，只会委屈自己。
“肚子疼？
还能走吗？”
小孩犹豫了一下，点头。
周遥猜他是饿的。
他不想恶意揣测，但都这么晚了，小孩家房门还是紧闭，站这儿半天了也没有打开的迹象，今晚多半也不会开了。
周遥打着电筒慢慢走，小孩就在他后面慢慢跟着。
到了门口，周遥回头对他说：“我外婆己经睡了，你一会儿跟着我，小声点知道吗？”
小孩乖乖点头。
周遥打开玄关的门，首接带着他进了自己房间。
开了灯，周遥这才发现对方比他看到的还要瘦小，骨架子空捞捞的，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吹倒。
周遥动了动嘴唇，打开了电扇，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煮点面。”
小孩屁股还没挨上椅子，立马站首了，“不用的......”周遥懒得跟他废话，关上门就出去了。
周遥跺了两下脚，发现楼灯没反应，打开手机的电筒灯照着楼梯地面疲惫地往前走。
老楼里就是这样，水泥地面有些坑坑洼洼，楼道阴暗，还容易回潮。
电筒晃晃悠悠的，周遥步子跨得大，一步两三阶，很快走到了三楼。
手机灯一闪而过，面前的地下晃过一道白影。
周遥吓了一跳。
“靠，什么东西？”
这大半夜的，不会是闹鬼了吧？
他这砖块机也用了挺久，还进过水，电筒灯照出来模模糊糊的，有些暗。
周遥脑子里想了很多种可能，虚张声势道：“什么东西，你、你别装神弄鬼，出个声儿！”
然后他看到那团白影慢慢变长，传来一句很低的声音，“对不起。”
周遥听到是个小孩的声音，这才放松下来，他往前走两步，电筒往对方脸上照了一下。
对方有些不太舒服地闭了下眼，周遥意识到后马上把电筒挪开。
但也看到了对方那张大花脸，脏兮兮的。
是个五六岁的小孩模样。
“你是哪家小孩？
怎么跑这里来了？”
对方的声音闷闷的，还有点虚，听起来没什么精神气。
“对不起，吓到你了。”
周遥本来没什么耐心，但看他一身白T旧旧的，上面还有洗不掉的油污和血迹，又心软了下。
“没事儿，我怎么可能被你吓到？”
周遥不甚在意道。
“我刚刚听到你叫了一声。”
小孩诚实地说。
周遥：“啧。”
察觉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他生气了，他又立马道歉。
周遥好笑，“说西句话，三句话都在道歉，复读机么？”
小孩抿着嘴不吭声了。
周遥走上两步台阶，和他走到一个平台上，蹲下身和他说话，“是不是迷路了？
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这片居民区好几栋老楼，过口狭窄，七弯八拐的，这么小的孩子确实很容易迷路。
小孩眼里却闪过几分张皇，慌忙道：“不、不用。”
周遥看了他两眼，“跟家里吵架了？”
小孩又不说话了，低头攥着脏兮兮的衣摆。
周遥觉得有点难办，这大晚上的一家家挨着找人似乎也不现实，跑派出所也要十几分钟，他无缘无故捡到这孩子说不定还要被留下来盘问一番。
麻烦。
但也总不能把他留在这里。
别看现在天气还算热，晚上这楼道风吹着地面又冷，可不是开玩笑的。
周遥想了想，吓唬他，“你诚实一点，告诉我你家住哪里，不然我只能把你交给警察了。”
小孩对警察叔叔都有种天然的敬畏，吓得赶紧说：“不要。”
他顿了顿，又说：“哥哥，你不要管我，他们心情好的话，我可能再过会儿就可以进去了。”
进去？
指回家么？
周遥惊讶，他看了下手机，今天周五，他下午去米线店打工，晚上去帮人看机子，回来到现在己经半夜一点了。
什么父母能心大到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到外面大半夜不着急？
周遥犯难地挠了挠头，“你是这栋的小孩？
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孩说：“我们是刚搬来的。”
他胆子似乎很小，说话时声音有点颤，也不敢和他对视。
周遥隐隐有点印象，他平常都在附近到处打工，要么就是上学，很少关注周边的情况。
只是在这里住了很多年，面熟的人都知道个大概。
周遥想起前几天在外婆店里帮忙，听到二楼田阿婆说，他们楼里新搬来了一家三口，那对夫妻脾气不好，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家里传出打砸和辱骂的声音。
前天他们家往楼下倒水还淋湿了二楼晾的被子，双方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周遥明白过来，指了指几阶平台上的301号门，“这你家？”
小孩脸色惨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周遥见状，也说不出要把他送回去的话，但他也是个怕麻烦的，不想招惹别人的家务事。
正为难着，小孩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在空旷的楼道里异常响亮。
小孩羞赧地捂着肚子，低头不敢看他，又缩回角落，怯怯地说：“哥哥，你走吧，我一会儿就回家。”
周遥受不了小孩，更受不了懂事的小孩。
这可比他姨妈家的那个兔崽子乖多了，乖得让人心疼。
周遥站起身，“要不先跟我回去？”
小孩抬起头，满脸怔愣。
周遥以为他怕自己是坏人，又说：“我家就在楼上，五楼。”
“对街一楼有个铺面，是我外婆开的。”
“谢谢，但是不用了。”
周遥：“......”他急得掏出身份证，“我真不是坏人，你看。”
小孩忙说：“不是，我知道你是好人。”
他声音又小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他不说还好，一说周遥便更坚定了要带他回去，拉着他不由分说道：“废什么话，难不成任由你在楼道过一夜？”
周遥这人虽然脾气耐心都不咋地，但让他看到了这么可怜的小孩，他实在没办法袖手旁观。
他拉着人要走，后面人却闷哼了一下。
“又怎么了？”
小孩捂着肚子，声音虚了几分，“没事。”
周遥差不多了解了这小孩的性子，话少，内向，怕给人添麻烦。
这种人其实最麻烦，很多事都喜欢憋着，什么苦什么累的都不会对外说，只会委屈自己。
“肚子疼？
还能走吗？”
小孩犹豫了一下，点头。
周遥猜他是饿的。
他不想恶意揣测，但都这么晚了，小孩家房门还是紧闭，站这儿半天了也没有打开的迹象，今晚多半也不会开了。
周遥打着电筒慢慢走，小孩就在他后面慢慢跟着。
到了门口，周遥回头对他说：“我外婆己经睡了，你一会儿跟着我，小声点知道吗？”
小孩乖乖点头。
周遥打开玄关的门，首接带着他进了自己房间。
开了灯，周遥这才发现对方比他看到的还要瘦小，骨架子空捞捞的，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吹倒。
周遥动了动嘴唇，打开了电扇，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煮点面。”
小孩屁股还没挨上椅子，立马站首了，“不用的......”周遥懒得跟他废话，关上门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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