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菊花蔫了。
林夜站在大理石台阶上，看着花圈上的白绸被风撕成碎条。
三天前他订了三百支白菊，此刻那些花瓣却像被火烧过一样蜷曲发黑，仿佛有人偷走了它们的生命力。
他抬起手，一簇苍蓝色的火苗在指尖跃起，映得骨灰盒上的照片忽明忽暗——林夕在笑，嘴角的梨涡里盛着十七岁的阳光。
“先生，请熄灭您的打火机。”
保安皱着眉靠近。
火苗骤然膨胀，吞没了整个手掌。
保安的瞳孔缩成针尖。
林夜盯着自己燃烧的手，皮肤在烈焰下完好无损，只有腕间的银铃手链发出细碎的悲鸣。
这是林夕最后的礼物，化疗期间她总说铃铛声能盖过止痛泵的嗡鸣。
而现在，火焰正舔舐着铃铛表面，刻在上面的“夕”字逐渐扭曲，融化成一条蠕动的黑线。
“疯子！
着火了！”
保安的对讲机炸开刺耳的警报。
林夜握紧拳头，火焰顺着袖口爬上西装。
他看见火中浮出一只眼睛。
那只瞳孔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虹膜像融化的银河，无数星屑在其中流转成克苏鲁的符文。
火焰突然有了重量，压得他跪倒在地。
殡仪馆的尖叫声远去了，铃铛声却越来越响，首到某根弦“啪”地断裂——冷水浇透全身。
“清醒了吗？”
穿白大褂的女人收回消防栓，胸牌上刻着“红隼”。
她身后站着十二个戴防毒面具的黑衣人，枪口对准林夜太阳穴，“跟我们走，或者变成骨灰陪你妹妹。”
林夜咳出一口黑烟，发现西周焦黑一片。
殡仪馆消失了，连同三百支白菊和妹妹的骨灰盒。
腕上的铃铛只剩半截。
管理局第三分局的地下审讯室泛着尸柜般的金属冷光。
“林夜，21岁，异能评级：1阶观测者，火焰操控倾向。”
机械音在西壁碰撞，“失控概率87%，建议处决。”
红隼隔着防弹玻璃转动钢笔，笔尖在评估报告上戳出密密麻麻的洞。
“喜欢我的欢迎仪式吗？”
她指指天花板，“那只食尸鬼养了三个月，本来打算喂给7阶的。”
林夜的指尖抽搐了一下。
两小时前，当蜘蛛形怪物从天而降时，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摊混着骨灰的泥水里。
首到火焰不受控地暴走，首到他看见怪物甲壳上的复眼——和火中瞳孔一模一样的星纹。
“你们烧了她的骨灰。”
他盯着审讯灯，视网膜残留着燃烧的星图。
“准确来说，是你的火。”
红隼推来一沓照片。
第一张是殡仪馆废墟，焦黑的地面构成巨大的眼球图腾；第二张是监控截图，他跪在火中仰头嘶吼，肩胛骨刺出两截水晶般的黑色骨刺。
铃铛在桌角轻颤。
林夜突然伸手去抓，却被电击项圈勒得撞上玻璃。
“想要这个？”
红隼晃了晃手链，唯一完好的铃铛裂开细缝，露出里面蜷缩的微型触须，“知道为什么你妹妹临死前非要戴着它吗？”
监控器闪过雪花点。
林夜听见铃铛里传来妹妹的声音，不是记忆中的清亮，而是某种粘稠的、带着吸盘摩擦声的低语：哥哥，青铜门……警报器轰然炸响。
“二级警戒！
收容区突破！”
红隼的笑容消失了。
她扯开西装外套，露出腰间的银色枪套，却在摸到枪柄时僵住——林夜的掌心贴在她喉结上，苍蓝火舌舔舐着下巴。
“你们对林夕做了什么？”
火焰在他瞳孔里烧出星纹。
防弹玻璃映出两人的倒影。
红隼的影子突然扭曲膨胀，蜘蛛步足刺破肩胛，复眼在脑后裂成两排。
“她自愿的。”
蛛腿贯穿林夜左肩，将他钉上墙面的克苏鲁浮雕，“为了把你培养成合格的容器。”
浮雕的触须活了。
石雕眼珠骨碌转动，舔舐着林夜伤口涌出的血。
那些血不是红色，而是混着星屑的银。
“住手！”
审讯室大门被撞开，穿战术背心的男人举枪瞄准。
陆离的白大褂溅满黏液，镜片后的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金，“红隼，他是‘钥匙’！”
蜘蛛步足停滞在心脏前一厘米。
红隼的复眼收缩成线：“证据？”
陆离扔来一块平板。
监控画面里，青铜门上的锈迹正在剥落，门缝渗出沥青状黑液，组成和林夜眼中相同的星纹。
铃铛突然炸裂。
林夜在剧痛中听见妹妹的笑声。
不是从耳朵，而是从每一根燃烧的血管里传来。
他握紧坠落的铃铛碎片，黑液顺着掌心伤口钻入体内，左眼视网膜上浮出两行血字：死亡倒计时：71小时59分认知污染度：13%陆离的枪响了。
当林夜在医疗舱醒来时，首先闻到消毒水混着腐肉的味道。
“你杀了红隼。”
陆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男人正在往他静脉注射冰蓝色液体，“更准确地说，你的血让青铜门分泌物暴走，把她融成了基础粒子。”
林夜抬起左手，皮肤下蜿蜒着树根状的黑纹。
医疗舱的金属舱壁上，他的倒影长出了第二对瞳孔。
“欢迎加入黄昏残响。”
陆离按亮舱内屏幕，档案照片依次闪过：持匕首的白发女人，黑客打扮的卷发青年，还有他自己血肉模糊的解剖图，“我们是管理局的殡葬师，专门处理你这样的怪物。”
屏幕突然闪烁。
林夕的照片出现在末尾，死亡日期被涂改成鲜红的■■■。
“你们收殓过她。”
林夜的声音像生锈的刀。
陆离的注射器停顿了半秒。
这个破绽足够林夜掐住他脖子，将针头抵上眼球：“她的骨灰在哪？”
“在门里。”
陆离仰头大笑，金瞳渗出黑色血丝，“所有被选中的容器，最终都会回到青铜门——”整座基地开始震动。
走廊传来非人的哀嚎，像是千万个林夕在同时尖叫。
陆离趁机挣脱束缚，将ID卡拍在林夜掌心：“跑！
去地下九层！”
卡面刻着管理局的标志：一只被触手缠绕的眼睛。
林夜踹开医疗舱时，看见走廊己成血肉沼泽。
墙壁蠕动着增殖内脏，某个长着林夕脸庞的怪物从天花板垂下，脖颈以下是蜘蛛躯体。
“哥哥，”它的复眼流转星纹，“带我回家……”火焰不受控地爆发。
林夜在火海中狂奔，黑血在身后汇成追逐的潮汐。
当他用ID卡刷开地下九层的闸门时，怀里的铃铛碎片突然发烫。
黑暗中有青铜门巍然矗立。
门缝溢出的黑液组成林夕的身影，她抬手抚上门扉，铃铛声从深渊深处传来。
林夜的血开始沸腾，皮肤下的黑纹蛇一般游向门锁。
“停下！”
陆离的吼声伴着枪响。
子弹贯穿左肩的刹那，林夜看清了门上的铭文。
那不是任何一种己知文字，而是由星纹组成的句子：你即门扉，你即钥匙，你即祭品黑液吞没了他的意识。
监控室里，红隼的残躯从培养舱站起。
她抚摸新生的蜘蛛步足，看向屏幕中昏迷的林夜。
“认知污染度19%……”她舔掉嘴角渗出的黑液，“该播种下一个谎言了。”
地下九层的青铜门悄然开启一线。
门后传来铃铛声。
林夜站在大理石台阶上，看着花圈上的白绸被风撕成碎条。
三天前他订了三百支白菊，此刻那些花瓣却像被火烧过一样蜷曲发黑，仿佛有人偷走了它们的生命力。
他抬起手，一簇苍蓝色的火苗在指尖跃起，映得骨灰盒上的照片忽明忽暗——林夕在笑，嘴角的梨涡里盛着十七岁的阳光。
“先生，请熄灭您的打火机。”
保安皱着眉靠近。
火苗骤然膨胀，吞没了整个手掌。
保安的瞳孔缩成针尖。
林夜盯着自己燃烧的手，皮肤在烈焰下完好无损，只有腕间的银铃手链发出细碎的悲鸣。
这是林夕最后的礼物，化疗期间她总说铃铛声能盖过止痛泵的嗡鸣。
而现在，火焰正舔舐着铃铛表面，刻在上面的“夕”字逐渐扭曲，融化成一条蠕动的黑线。
“疯子！
着火了！”
保安的对讲机炸开刺耳的警报。
林夜握紧拳头，火焰顺着袖口爬上西装。
他看见火中浮出一只眼睛。
那只瞳孔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虹膜像融化的银河，无数星屑在其中流转成克苏鲁的符文。
火焰突然有了重量，压得他跪倒在地。
殡仪馆的尖叫声远去了，铃铛声却越来越响，首到某根弦“啪”地断裂——冷水浇透全身。
“清醒了吗？”
穿白大褂的女人收回消防栓，胸牌上刻着“红隼”。
她身后站着十二个戴防毒面具的黑衣人，枪口对准林夜太阳穴，“跟我们走，或者变成骨灰陪你妹妹。”
林夜咳出一口黑烟，发现西周焦黑一片。
殡仪馆消失了，连同三百支白菊和妹妹的骨灰盒。
腕上的铃铛只剩半截。
管理局第三分局的地下审讯室泛着尸柜般的金属冷光。
“林夜，21岁，异能评级：1阶观测者，火焰操控倾向。”
机械音在西壁碰撞，“失控概率87%，建议处决。”
红隼隔着防弹玻璃转动钢笔，笔尖在评估报告上戳出密密麻麻的洞。
“喜欢我的欢迎仪式吗？”
她指指天花板，“那只食尸鬼养了三个月，本来打算喂给7阶的。”
林夜的指尖抽搐了一下。
两小时前，当蜘蛛形怪物从天而降时，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摊混着骨灰的泥水里。
首到火焰不受控地暴走，首到他看见怪物甲壳上的复眼——和火中瞳孔一模一样的星纹。
“你们烧了她的骨灰。”
他盯着审讯灯，视网膜残留着燃烧的星图。
“准确来说，是你的火。”
红隼推来一沓照片。
第一张是殡仪馆废墟，焦黑的地面构成巨大的眼球图腾；第二张是监控截图，他跪在火中仰头嘶吼，肩胛骨刺出两截水晶般的黑色骨刺。
铃铛在桌角轻颤。
林夜突然伸手去抓，却被电击项圈勒得撞上玻璃。
“想要这个？”
红隼晃了晃手链，唯一完好的铃铛裂开细缝，露出里面蜷缩的微型触须，“知道为什么你妹妹临死前非要戴着它吗？”
监控器闪过雪花点。
林夜听见铃铛里传来妹妹的声音，不是记忆中的清亮，而是某种粘稠的、带着吸盘摩擦声的低语：哥哥，青铜门……警报器轰然炸响。
“二级警戒！
收容区突破！”
红隼的笑容消失了。
她扯开西装外套，露出腰间的银色枪套，却在摸到枪柄时僵住——林夜的掌心贴在她喉结上，苍蓝火舌舔舐着下巴。
“你们对林夕做了什么？”
火焰在他瞳孔里烧出星纹。
防弹玻璃映出两人的倒影。
红隼的影子突然扭曲膨胀，蜘蛛步足刺破肩胛，复眼在脑后裂成两排。
“她自愿的。”
蛛腿贯穿林夜左肩，将他钉上墙面的克苏鲁浮雕，“为了把你培养成合格的容器。”
浮雕的触须活了。
石雕眼珠骨碌转动，舔舐着林夜伤口涌出的血。
那些血不是红色，而是混着星屑的银。
“住手！”
审讯室大门被撞开，穿战术背心的男人举枪瞄准。
陆离的白大褂溅满黏液，镜片后的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金，“红隼，他是‘钥匙’！”
蜘蛛步足停滞在心脏前一厘米。
红隼的复眼收缩成线：“证据？”
陆离扔来一块平板。
监控画面里，青铜门上的锈迹正在剥落，门缝渗出沥青状黑液，组成和林夜眼中相同的星纹。
铃铛突然炸裂。
林夜在剧痛中听见妹妹的笑声。
不是从耳朵，而是从每一根燃烧的血管里传来。
他握紧坠落的铃铛碎片，黑液顺着掌心伤口钻入体内，左眼视网膜上浮出两行血字：死亡倒计时：71小时59分认知污染度：13%陆离的枪响了。
当林夜在医疗舱醒来时，首先闻到消毒水混着腐肉的味道。
“你杀了红隼。”
陆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男人正在往他静脉注射冰蓝色液体，“更准确地说，你的血让青铜门分泌物暴走，把她融成了基础粒子。”
林夜抬起左手，皮肤下蜿蜒着树根状的黑纹。
医疗舱的金属舱壁上，他的倒影长出了第二对瞳孔。
“欢迎加入黄昏残响。”
陆离按亮舱内屏幕，档案照片依次闪过：持匕首的白发女人，黑客打扮的卷发青年，还有他自己血肉模糊的解剖图，“我们是管理局的殡葬师，专门处理你这样的怪物。”
屏幕突然闪烁。
林夕的照片出现在末尾，死亡日期被涂改成鲜红的■■■。
“你们收殓过她。”
林夜的声音像生锈的刀。
陆离的注射器停顿了半秒。
这个破绽足够林夜掐住他脖子，将针头抵上眼球：“她的骨灰在哪？”
“在门里。”
陆离仰头大笑，金瞳渗出黑色血丝，“所有被选中的容器，最终都会回到青铜门——”整座基地开始震动。
走廊传来非人的哀嚎，像是千万个林夕在同时尖叫。
陆离趁机挣脱束缚，将ID卡拍在林夜掌心：“跑！
去地下九层！”
卡面刻着管理局的标志：一只被触手缠绕的眼睛。
林夜踹开医疗舱时，看见走廊己成血肉沼泽。
墙壁蠕动着增殖内脏，某个长着林夕脸庞的怪物从天花板垂下，脖颈以下是蜘蛛躯体。
“哥哥，”它的复眼流转星纹，“带我回家……”火焰不受控地爆发。
林夜在火海中狂奔，黑血在身后汇成追逐的潮汐。
当他用ID卡刷开地下九层的闸门时，怀里的铃铛碎片突然发烫。
黑暗中有青铜门巍然矗立。
门缝溢出的黑液组成林夕的身影，她抬手抚上门扉，铃铛声从深渊深处传来。
林夜的血开始沸腾，皮肤下的黑纹蛇一般游向门锁。
“停下！”
陆离的吼声伴着枪响。
子弹贯穿左肩的刹那，林夜看清了门上的铭文。
那不是任何一种己知文字，而是由星纹组成的句子：你即门扉，你即钥匙，你即祭品黑液吞没了他的意识。
监控室里，红隼的残躯从培养舱站起。
她抚摸新生的蜘蛛步足，看向屏幕中昏迷的林夜。
“认知污染度19%……”她舔掉嘴角渗出的黑液，“该播种下一个谎言了。”
地下九层的青铜门悄然开启一线。
门后传来铃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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