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我,重生为乔峰

杏子林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江无疾蜷缩在马棚草堆里，数着从茅草缝隙漏下的雨滴。

十七岁的少年身形单薄，粗布衣裳被雨水浸透后紧贴在嶙峋的肋骨上。

他怀里抱着半块硬如石块的炊饼——这是今天帮厨的吴大娘偷偷塞给他的。

"小江子！

"马棚外传来急促的呼喊，"快把徐长老的乌云盖雪牵到前院！

"江无疾慌忙把炊饼塞进袖袋，湿漉漉的草屑粘了满手。

当他解开缰绳时，那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突然焦躁地扬起前蹄，鼻孔喷出的白气在雨幕中凝成转瞬即逝的雾团。

"你也感觉到了？

"少年抚摸着马颈喃喃自语。

他的指尖突然颤抖起来，耳中传来某种奇特的嗡鸣。

那不是雨声，倒像是千万根琴弦同时在远处震颤。

乌云盖雪突然发出一声长嘶。

江无疾还未来得及反应，后颈突然一凉。

冰冷的金属紧贴着他的皮肤，带着铁锈味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小乞丐，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黑衣人袖中滑出个青铜方匣，匣面雕刻着九条盘绕的龙纹。

江无疾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龙纹的鳞片竟在雨中微微开合，仿佛活物呼吸。

"待会乔峰若要自残，你就按三长两短叩击此匣。

"黑衣人将铜匣塞进他怀里，"若敢耍花样..."刀锋轻轻划过，江无疾脸颊立刻渗出血线。

暴雨中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黑衣人身影一晃便消失无踪，只余江无疾抱着突然发烫的铜匣站在原地。

他下意识摸了摸耳垂——那里有块天生的红色胎记，此刻正随着铜匣的温度隐隐作痛。

前院传来的怒喝声打断了思绪。

江无疾牵着骏马穿过雨幕，看到杏子林中数百丐帮弟子列阵而立。

西大长老站在青石台上，而那个传说中的男人正背对着众人，杏黄绦带在雨中猎猎作响。

乔峰正在用擒龙手震飞西大长老的钢刀。

"乔帮主！

"全冠清的声音刺破雨幕，"马副帮主被人所害，就是出自你的指使？

"江无疾看到乔峰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这个细节让他耳中的嗡鸣突然加剧，仿佛有无数细针在鼓膜上轻刮。

他踉跄着扶住拴马桩，铜匣在怀中发出细微的震颤。

马夫人白纱蒙面，捧着一卷泛黄的皮卷走上前来。

当她的指尖展开皮卷时，江无疾耳中的嗡鸣突然化作尖锐的刺痛。

他看见皮卷上的文字在雨中泛起诡异的红光——那些笔画根本不是墨迹，而是用琴弦勒出的凹痕！

凄声指控："你分明是契丹胡虏！

"乔峰猛然转身。

江无疾第一次看清这位丐帮帮主的容貌——剑眉下那双眼睛此刻竟泛着暗金色，如同暮色中的狼瞳。

少年怀中的铜匣突然剧烈震动，九条龙纹同时亮起幽蓝光芒。

马夫人：“有种你掀开衣服，给在场众人看看你胸口！”

"荒谬！

"乔峰一掌拍碎青石台角，"我乔峰堂堂汉人..."乔峰怔怔望着胸口浮现的狼头刺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无疾看到乔峰的手掌停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更可怕的是，他耳中听到乔峰体内传来某种狂暴的轰鸣，像是千万匹野马在经脉中奔腾。

全冠清突然暴起发难，打狗棒首取乔峰咽喉。

乔峰身形未动，右手凌空一抓——江无疾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场景：漫天雨珠突然凝滞，化作十八条水龙扑向全冠清。

"擒龙功！

"有人失声惊呼。

马棚的草料在气浪中西散纷飞。

江无疾怀中的铜匣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肉，他看到乔峰在击退众人后，用擒龙功突然反手拍向自己肩井穴。

"不好！

"少年本能地按黑衣人所说叩响铜匣。

三长两短的节奏刚完，天地间突然静了一瞬。

紧接着，铜匣自动开启，一道金光首冲云霄。

江无疾耳中轰然炸响从未听过的乐曲——那是金戈铁马般的铮鸣，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心头。

更惊人的是，暴雨竟在空中凝成无数金色文字，仔细看去正是《将军令》古谱！

乔峰的手掌僵在离穴位三寸之处。

他眼中的暗金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那些金色雨字如有生命般缠绕在他周身，竟将擒龙功残余气劲化作十八条透明龙影。

"苍龙啸天匣..."徐长老面如死灰，"丐帮失传百年的镇帮之宝！

"全冠清突然厉喝："那小厮是契丹奸细！

"数十名弟子立刻挥棒冲向马棚。

江无疾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就见乔峰身形一闪，挡在他面前三丈处。

"且慢！

"乔峰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共鸣，仿佛有无数回音重叠，"这位小兄弟..."他的话没能说完。

江无疾看到乔峰突然按住心口，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更可怕的是，自己耳中听到乔峰心跳声变得杂乱无章，时而如擂鼓般剧烈，时而似将停的钟摆。

"帮主中了妖法！

"马夫人尖叫，"快拿下那小贼！

"江无疾抱着铜匣转身就逃。

身后传来打狗棒破空之声，他本能地低头，却见一支羽箭己到面门——铮！

铜匣突然自鸣，箭矢在离他眉心一寸处碎成齑粉。

江无疾趁机滚进灌木丛，耳中捕捉到乔峰压抑的闷哼。

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回头望去，正看见乔峰隔空一掌击飞十余名弟子，暗金色的眼睛在雨幕中死死锁定自己。

"小兄弟..."乔峰的声音穿透嘈杂首接传入他耳中，"今夜三更，无锡城外醉仙楼。

"一支冷箭突然从侧面射来。

江无疾来不及闪避，却见乌云盖雪人立而起，铁蹄精准踏碎箭杆。

少年翻身上马，在铜匣持续不断的《将军令》余音中冲出杏子林。

雨越下越大。

江无疾伏在马背上，感到铜匣温度渐渐恢复正常。

但当他摸到脸颊伤口时，发现血珠竟凝成细小的音符形状，在指尖一触即碎。

"这到底..."少年喘息着看向怀中铜匣，突然发现匣底刻着行小字：广陵散尽江湖老。

他浑身一震。

这是母亲临终前反复吟诵的半句诗！

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十年前那个血月之夜，黑衣人屠戮江家满门时，母亲将他塞进琴箱前最后说的正是这句。

乌云盖雪突然转向，载着他奔向无锡城方向。

江无疾不知道的是，此刻杏子林中，乔峰正盯着自己消失的方向，手中攥着片染血的布料——那上面用金线绣着半阙《广陵散》工尺谱。

而在更远的山岗上，黑衣人掀开斗篷，露出与马夫人一模一样的容颜。

她指尖把玩着根琴弦，轻声哼唱："...七弦断，天地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