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雾望山不知路远

---九月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礼堂的玻璃窗，在苏星染的演讲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站在讲台一侧，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纸张边缘，等待着被叫到名字。

"下面，请高三(1)班苏星染同学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掌声响起，苏星染深吸一口气走上台。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她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扫过台下数百张面孔。

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阳光勾勒出他锋利的侧脸轮廓——穆云舟。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苏星染迅速移开视线，喉咙突然发紧。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她的声音清亮，却在念到"团结友爱"这个词时微妙地顿了一下。

穆云舟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苏星染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一定歪着嘴角，露出那种让她心烦意乱的笑容。

二十分钟的演讲结束，苏星染几乎是逃也似地回到座位。

闺蜜林小桃凑过来，"讲得太棒了！

不过你中间怎么突然卡壳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紧张。

"苏星染摇摇头，余光却瞥见穆云舟插着口袋晃进教室的身影。

班主任李老师随后走进来，拍了拍手，"新学期开始了，高三对我们每个人都很重要。

为了营造更好的学习氛围，我重新安排了座位。

"苏星染心里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苏星染，"李老师推了推眼镜，"你和穆云舟坐一起。

"教室里一片哗然。

苏星染瞪大眼睛，而刚走到门口的穆云舟也僵住了脚步。

"老师！

"苏星染猛地站起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李老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是我们班最优秀的学生，穆云舟...很有潜力。

我希望你能帮助他提高学习态度。

"穆云舟冷笑一声，把书包重重摔在苏星染旁边的桌上，"真荣幸啊，学霸要亲自感化我？

""安静！

"李老师皱眉，"穆云舟，注意你的态度。

苏星染，这是班级决定。

"苏星染抿紧嘴唇坐下，把椅子往走廊方向挪了半尺。

放学铃声响起，苏星染迅速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却听见穆云舟懒洋洋的声音，"这么急着走？

怕我污染了你？

""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苏星染头也不抬。

"随你便。

"穆云舟耸耸肩，率先走出教室。

回家的路上，苏星染抄了近道穿过一条小巷。

天色渐暗，她加快脚步，却突然被三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拦住去路。

"哟，这不是一中的校花吗？

"为首的青年咧嘴一笑，"这么晚一个人走多危险，哥哥们送你回家？

"苏星染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

""别这么冷淡嘛..."青年伸手要抓她的手腕。

"滚开。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苏星染抬头，看见穆云舟倚在墙边，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眼神冷得吓人。

"穆...穆哥？

"黄发青年脸色一变，"我们不知道她是你的人...""现在知道了？

"穆云舟首起身子，缓步走来，"还不滚？

"三人仓皇逃窜。

苏星染松了口气，随即又绷紧脸，"谢谢，但我不需要你帮忙。

"穆云舟挑眉，"哦？

那刚才谁在发抖？

""我只是...不习惯这种场面。

"苏星染整理了一下书包带，"不像你，看起来和他们很熟。

"穆云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苏星染绕过他，"只是觉得你永远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穆云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苏星染，你...""放手！

"苏星染甩开他，"别碰我！

"两人对峙片刻，穆云舟突然松开手，后退一步，"随便你怎么想。

"他转身离开，背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苏星染站在原地，心脏狂跳。

她看着程野远去的方向，嘴唇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没有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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