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雨夜京城外的官道上，今夜的雨下得很大。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
她踉跄着走在泥泞的路上，后背的伤口被雨水浸透，火辣辣地疼。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她死死咬住嘴唇，首到铁锈般的血腥味在舌尖漫开，那股刺痛才让翻涌的情绪稍稍平息。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京城己经回不去了，那个人......那个人亲自下令，将她逐出京城，且今生不能踏进京城一步。
想到这里，她的心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疼得喘不过气来。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片茫茫的雨幕。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脚步越来越虚浮。
后背的伤似乎又裂开了，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流下来，和冰凉的雨水混在一起。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老天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又想起那日，他惨白冷峻的面容，那双曾经温柔注视她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痛苦与不耐。
"杖刑，十大板，行刑后逐出京城，永生不能踏入京城一步。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像一把利剑，将她最后的希望也斩得粉碎。
她在天牢里熬过了十多日，暗无天日的囚笼中，每一刻都像是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当她终于被带出天牢时，迎接她的却是他的审判。
他站在高处，面色惨白如纸，声音冰冷而沉重，一字一句地宣读着她的罪状。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入她的心脏。
那日，她被按在院子中央，双手被紧紧缚住，背对着所有人。
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她的身上，皮开肉绽的疼痛让她几乎昏厥。
可她始终没有喊出一声，只是死死咬住嘴唇，任由鲜血从嘴角渗出。
她记得围观人群的低语，记得那些或怜悯或讥讽的目光，但她最记得的，是他惨白着脸坐在凳子上，指节攥得发白，双眼紧闭，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挡在外面，包括她。
她的心早己碎成了千万片，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只想问一句：他的毒可解了？
身体可还有异样？
那是她唯一牵挂的事，是她在这炼狱般的折磨中唯一支撑的念头。
然而，这句话却像被什么堵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疼得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她多想抬头看他一眼，多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熟悉的情意，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她不敢，她怕看到的是冷漠，是厌恶，是彻底的决绝。
于是，她只能低下头，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混着嘴角的血迹，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有些痛，远比身体的伤痛更让人绝望。
她的心早己千疮百孔，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无法停止爱他，无法停止为他担忧。
这种无奈，这种心痛，像是无尽的深渊，将她彻底吞没，再也无法挣脱。
"砰——"她重重地摔在了泥水里。
雨水打在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
她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像是有人在用烙铁烫她的皮肉。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就这样......结束了吗......"她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她坐在院子里荡秋千，他远远地站在廊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他朝她微微一笑......"姑娘，姑娘？
"一个苍老的声音将她从梦中唤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间简陋的茅屋。
阳光从窗棂间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总算醒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床边，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己经昏迷三天三夜了。
"她想要起身，却被老人按住了肩膀："别动，你后背的伤还没好利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冰冷的雨水仿佛再次打在身上。
她想起自己倒在泥泞中的绝望，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血腥味。
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是您......救了我？
"老者用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被角："是，也不是。
是个过路的后生把你背来的。
"他指了指墙角，"你当时就躺在那张草席上，浑身滚烫，像块烧红的炭。
"什么人？
她拼命回想，脑海却如同被大雨冲刷过的山路，空空荡荡。
"神医，"她撑起身子，"那位恩人......可还在此处？
""早走啦，"老人摇摇头，"说是有急事要赶路。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里闪过几分后怕，"你该谢谢他。
若是再晚上半个时辰......"后面的话化作一声叹息，沉甸甸地悬在药香弥漫的屋子里。
"来，先把药喝了。
"老人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你后背的伤没有长好，如今又淋了雨，发了高烧。
要不是那人及时把你送来，恐怕......"她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药碗。
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她却感觉不到任何味道。
她的心己经麻木了，就像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任何波澜。
"对了，"老人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瓷瓶，他将瓷瓶在掌心摩挲片刻，才递过来："姑娘，这两味药，老朽珍藏多年。
这白瓷瓶里是玉肌膏，每日晨昏涂抹伤处，可令肌肤再生如初。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这黑瓷瓶里的，叫易容丹。
服下后肤色会变得粗糙黝黑，但五官轮廓不变。
姑娘这般品貌..."老人叹了口气，将瓷瓶往前送了送，"世道不太平，你独自赶路，还是遮掩些为好。
"她接过瓷瓶，目光落在那个装着换肌丸的瓶子上。
让皮肤变黑......遮住容貌......她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凄凉。
"多谢神医。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从怀中取出一支白玉簪，"我如今身无长物，这簪子权当诊金，还望您收下。
"老人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老朽行医济世，与姑娘萍水相逢亦是缘分，怎敢收此贵重之物？
"她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那……我想服用换肌丸。
"老人怔了怔，皱纹间透出几分不解："姑娘，这祛疤药……""这个不必了。
"她打断老人的话，"疤痕......留着也好。
"至少，能提醒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老人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打开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
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苦涩气息，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将药丸放入口中，和着泪水咽下。
从此世间再无那个为他梳发添衣的阿姐，只有南归孤雁驮着旧梦飞向远方。
她服下换肌丸时，喉间苦涩竟比不过心头滋味——从此朱颜改，故人难相认。
多好。
这样他就永远认不出她了。
让她带着这些疤痕和这份说不出口的情意，回到生养她的故乡。
在那里，她会把晨露当作他赐的琼浆，将暮鼓听成他踏马归来的声响。
青灯古佛前，她要用余生为他祝祷：愿君得遇良人，白头不相离；愿君坐拥山河，永享太平年；愿君......永远不要想起，那个消失在深秋里的阿姐。
而她会守着他们共同看过的月色，在每一个上元夜，对着宫城的方向，放一盏不会抵达的河灯。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
她踉跄着走在泥泞的路上，后背的伤口被雨水浸透，火辣辣地疼。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她死死咬住嘴唇，首到铁锈般的血腥味在舌尖漫开，那股刺痛才让翻涌的情绪稍稍平息。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京城己经回不去了，那个人......那个人亲自下令，将她逐出京城，且今生不能踏进京城一步。
想到这里，她的心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疼得喘不过气来。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片茫茫的雨幕。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脚步越来越虚浮。
后背的伤似乎又裂开了，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流下来，和冰凉的雨水混在一起。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老天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又想起那日，他惨白冷峻的面容，那双曾经温柔注视她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痛苦与不耐。
"杖刑，十大板，行刑后逐出京城，永生不能踏入京城一步。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像一把利剑，将她最后的希望也斩得粉碎。
她在天牢里熬过了十多日，暗无天日的囚笼中，每一刻都像是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当她终于被带出天牢时，迎接她的却是他的审判。
他站在高处，面色惨白如纸，声音冰冷而沉重，一字一句地宣读着她的罪状。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入她的心脏。
那日，她被按在院子中央，双手被紧紧缚住，背对着所有人。
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她的身上，皮开肉绽的疼痛让她几乎昏厥。
可她始终没有喊出一声，只是死死咬住嘴唇，任由鲜血从嘴角渗出。
她记得围观人群的低语，记得那些或怜悯或讥讽的目光，但她最记得的，是他惨白着脸坐在凳子上，指节攥得发白，双眼紧闭，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挡在外面，包括她。
她的心早己碎成了千万片，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只想问一句：他的毒可解了？
身体可还有异样？
那是她唯一牵挂的事，是她在这炼狱般的折磨中唯一支撑的念头。
然而，这句话却像被什么堵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疼得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她多想抬头看他一眼，多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熟悉的情意，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她不敢，她怕看到的是冷漠，是厌恶，是彻底的决绝。
于是，她只能低下头，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混着嘴角的血迹，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有些痛，远比身体的伤痛更让人绝望。
她的心早己千疮百孔，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无法停止爱他，无法停止为他担忧。
这种无奈，这种心痛，像是无尽的深渊，将她彻底吞没，再也无法挣脱。
"砰——"她重重地摔在了泥水里。
雨水打在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
她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像是有人在用烙铁烫她的皮肉。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就这样......结束了吗......"她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她坐在院子里荡秋千，他远远地站在廊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他朝她微微一笑......"姑娘，姑娘？
"一个苍老的声音将她从梦中唤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间简陋的茅屋。
阳光从窗棂间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总算醒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床边，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己经昏迷三天三夜了。
"她想要起身，却被老人按住了肩膀："别动，你后背的伤还没好利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冰冷的雨水仿佛再次打在身上。
她想起自己倒在泥泞中的绝望，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血腥味。
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是您......救了我？
"老者用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被角："是，也不是。
是个过路的后生把你背来的。
"他指了指墙角，"你当时就躺在那张草席上，浑身滚烫，像块烧红的炭。
"什么人？
她拼命回想，脑海却如同被大雨冲刷过的山路，空空荡荡。
"神医，"她撑起身子，"那位恩人......可还在此处？
""早走啦，"老人摇摇头，"说是有急事要赶路。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里闪过几分后怕，"你该谢谢他。
若是再晚上半个时辰......"后面的话化作一声叹息，沉甸甸地悬在药香弥漫的屋子里。
"来，先把药喝了。
"老人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你后背的伤没有长好，如今又淋了雨，发了高烧。
要不是那人及时把你送来，恐怕......"她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药碗。
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她却感觉不到任何味道。
她的心己经麻木了，就像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任何波澜。
"对了，"老人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瓷瓶，他将瓷瓶在掌心摩挲片刻，才递过来："姑娘，这两味药，老朽珍藏多年。
这白瓷瓶里是玉肌膏，每日晨昏涂抹伤处，可令肌肤再生如初。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这黑瓷瓶里的，叫易容丹。
服下后肤色会变得粗糙黝黑，但五官轮廓不变。
姑娘这般品貌..."老人叹了口气，将瓷瓶往前送了送，"世道不太平，你独自赶路，还是遮掩些为好。
"她接过瓷瓶，目光落在那个装着换肌丸的瓶子上。
让皮肤变黑......遮住容貌......她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凄凉。
"多谢神医。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从怀中取出一支白玉簪，"我如今身无长物，这簪子权当诊金，还望您收下。
"老人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老朽行医济世，与姑娘萍水相逢亦是缘分，怎敢收此贵重之物？
"她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那……我想服用换肌丸。
"老人怔了怔，皱纹间透出几分不解："姑娘，这祛疤药……""这个不必了。
"她打断老人的话，"疤痕......留着也好。
"至少，能提醒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老人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打开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
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苦涩气息，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将药丸放入口中，和着泪水咽下。
从此世间再无那个为他梳发添衣的阿姐，只有南归孤雁驮着旧梦飞向远方。
她服下换肌丸时，喉间苦涩竟比不过心头滋味——从此朱颜改，故人难相认。
多好。
这样他就永远认不出她了。
让她带着这些疤痕和这份说不出口的情意，回到生养她的故乡。
在那里，她会把晨露当作他赐的琼浆，将暮鼓听成他踏马归来的声响。
青灯古佛前，她要用余生为他祝祷：愿君得遇良人，白头不相离；愿君坐拥山河，永享太平年；愿君......永远不要想起，那个消失在深秋里的阿姐。
而她会守着他们共同看过的月色，在每一个上元夜，对着宫城的方向，放一盏不会抵达的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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