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的第一天，我就感觉到了这所小学的古怪。"崔明，这是你的座位。
"班主任林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指向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她的声音很轻，
却莫名让我打了个寒颤。我低着头走向座位，感觉到全班同学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坐下后，我悄悄抬头打量四周，发现教室的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涂鸦——扭曲的树木，
分岔的小路，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形，没有五官。"那是'无面行者'。
"坐在我旁边的男生突然凑过来小声说，他有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和狡黠的眼睛，
"学校后面的森林里住着的怪物。"我还没来得及问更多，林老师严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卷发男生立刻缩回身子，假装专心看书。但我注意到他的课本下藏着一本破旧的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下课铃响起，林老师离开后，卷发男生立刻又凑了过来。
"我叫方磊，"他伸出手，"你是从城里转来的吧？"我点点头，和他握了握手。
他的手心湿冷，像刚洗过没擦干。"你刚才说的'无面行者'是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方磊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放学后我带你去看看，但别告诉别人。
特别是林老师——她最讨厌学生谈论森林的事了。""为什么？
""因为三年前有个女生在那里失踪了，"一个清脆的女声插了进来。我转头，
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站在我们桌前，她的眼睛大而黑，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据说她走进了右边的路，再也没有回来。"方磊撇撇嘴："周筱雨，你又来吓唬新生。
"名叫周筱雨的女生没有理会方磊，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你想知道真相的话，
放学后操场见。"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我和方磊面面相觑。上午的课程过得很快，
但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课堂上。窗户外能看到学校后方的一片茂密森林，
即使在阳光明媚的白天，那里也笼罩着一层薄雾，显得阴森而神秘。
最后一节课恰好是林老师的自然课。当她讲到本地生态系统时，一个男生举手问道："老师，
学校后面的森林里有什么动物啊？"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林老师的表情凝固了，
她慢慢放下粉笔，环视全班："学校规定，任何学生不得进入那片森林。那里地形复杂，
容易迷路。"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手指却紧紧攥着讲台边缘，指节发白。"可是老师，
"方磊突然开口，"有人说森林里有怪物，是真的吗？"林老师的眼神变得锐利："方磊，
不要传播这种无稽之谈。森林就是森林，没有什么怪物。"但我注意到她说这话时，
不自觉地瞥了一眼窗外，仿佛在确认什么。下课铃响起，林老师叫住准备离开的我："崔明，
你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规矩。记住，绝对不要靠近那片森林，明白吗？"我点点头，
但心里却更加好奇了。放学后，我在操场等到了方磊和周筱雨。
方磊兴奋地挥舞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我从我哥的旧书里找到了这个！
上面标出了森林里的两条路。"周筱雨的表情却很严肃："我们只到边缘看看，不进去。
答应我。"我和方磊交换了一个眼神，勉强点头同意。我们绕开校工，悄悄溜到学校后方。
这里杂草丛生，一道生锈的铁丝网将校园与森林隔开，但有几处已经被人为破坏，
形成了几条"秘密通道"。穿过铁丝网，
森林的气息扑面而来——潮湿的泥土味、腐烂的树叶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皱了皱鼻子，不确定是不是错觉。"看，那就是两条路。"方磊指着前方。
在茂密的树丛中，确实有两条小径分岔开来：左边的路看起来比较平坦，
阳光还能透过树冠照射进来；右边的路则阴暗狭窄，被扭曲的树枝遮挡得严严实实。
"我姐姐说，右边的路通向死亡。"周筱雨轻声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姐姐？
"我疑惑地问。周筱雨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你听到了吗？
"我们三人屏息静气。森林里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树丛中移动。
紧接着是一连串奇怪的声响——不像动物的脚步声，更像是...树枝被缓慢折断的声音。
"我们该回去了。"周筱雨的声音紧绷起来。但好奇心驱使着我向前走了几步，
想看得更清楚些。就在这时，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我打了个哆嗦。那风冷得不正常，
像是从冰窖里直接吹出来的。沙沙声更近了。我眯起眼睛看向右边的阴暗小路，
隐约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站在远处。它一动不动，但我能感觉到它在"看"着我们。
"崔明！回来！"方磊喊道，声音里充满恐惧。我想转身，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那个身影开始向我们移动，不是走，而是...滑行？它的动作诡异得不似人类，
身体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跑！"周筱雨尖叫一声，拉着方磊就往回跑。
我想跟上他们，却绊到了一截突出的树根，重重摔在地上。当我挣扎着爬起来时，
那个身影已经近在咫尺。我终于看清了它的样子——将近三米高，瘦得皮包骨头，
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袍。最恐怖的是，它没有脸...本该是面部的位置一片空白，只有皮肤。
它向我伸出手，那手指又长又细，像蜘蛛的腿。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要呕吐。
就在那手指即将碰到我的瞬间，一道强光射了过来。"离开他！"是林老师的声音。
她站在铁丝网那边，手里拿着一个强光手电筒，直射那个怪物。
怪物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后退了几步。我趁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铁丝网跑去。
林老师拉我穿过铁丝网，然后迅速用一根铁棍将缺口堵住。"快回学校！"她命令道，
声音不容置疑。我们四人一路狂奔，直到回到教学楼才停下。林老师喘着气，
严厉地看着我们："你们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那...那是什么东西？"我颤抖着问。
林老师的表情复杂起来："那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东西。现在都回家去，
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她特别盯着周筱雨，"尤其是你，周筱雨。
你姐姐的事已经够糟了，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学生。"周筱雨低下头，
但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回家的路上，
我的脑海里不断回放那个无面怪物的形象。方磊和周筱雨似乎知道得比他们透露的更多，
而林老师显然也在隐瞒什么。更让我不安的是，当我摔倒时，
誓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低语："走右边的路...来找我..."那天晚上的梦境里，
我不断看到那个没有脸的高瘦身影。它站在我床边，
用不存在却又能感受到的"目光"注视着我。当我惊醒时，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
第二天上学，方磊在课间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放学后老地方见，我有重大发现。
"最后一节课是林老师的课。她讲课时常有意无意地看向我，眼神里混合着担忧和警告。
下课铃响后，她叫住我："崔明，昨天的事不要告诉其他同学。
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我点点头，但内心更加疑惑了。
为什么林老师对森林如此了解？她怎么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操场上，
方磊和周筱雨已经等在那里。方磊兴奋地挥舞着一本破旧的笔记本："看这个！
我昨晚在我哥的箱子里找到的！"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张浩，五年级二班"，
日期是七年前。
翻开的页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关于森林的各种信息："两条路传说：左边路通向幻象，
记忆...我的脸...救救我..."周筱雨脸色苍白："张浩...三年前转学的学长。
据说他进了森林后疯了。""看这里！"方磊翻到一页插着照片的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