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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蛋黄派的《神祇和神位》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血色月光穿透浑浊的江我的指甲深深抠进怀中青江底暗流裹挟着上游漂来的断那些缠着故乡蓝丝带的残肢像水草般拂过面第七万八千九百二十一具...当第一个人头撞上我的膝盖我还在机械地数着顺流而下的尸这颗头颅残留的半张脸我认是常给学堂孩童送麦芽糖的赵阿她浑浊的左眼里插着半截箭被鱼群啃食的牙龈间还沾着糖江水突然剧烈翻上方传来铁索断裂的轰十八艘敌国楼船正在沉玉江面...
血色月光穿透浑浊的江水,我的指甲深深抠进怀中青石。江底暗流裹挟着上游漂来的断肢,
那些缠着故乡蓝丝带的残肢像水草般拂过面颊。
"第七万八千九百二十一具..."当第一个人头撞上我的膝盖时,
我还在机械地数着顺流而下的尸体。这颗头颅残留的半张脸我认得,
是常给学堂孩童送麦芽糖的赵阿嬷。她浑浊的左眼里插着半截箭矢,
被鱼群啃食的牙龈间还沾着糖渣。江水突然剧烈翻腾,上方传来铁索断裂的轰鸣。
十八艘敌国楼船正在沉玉江面排出献祭阵型,船头青铜鼎里燃烧的竟是我们故乡孩童的襁褓。
隔着十丈深的水波,我听见那个暴君在狂笑:"以怨为柴,以恨为油,此火当焚尽玄玑国运!
"怀中的镇河石突然发烫,石面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玄奥纹路。当第一个火球砸穿江面时,
我终于看清那些纹路——分明是妹妹临死前用血在墙上反复描画的图案。
"言灵系统激活条件达成。"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炸响的瞬间,江水倒卷成通天水幕。
我漂浮在血色苍穹之下,十万黑甲武士正从我的影子里爬出。
他们覆面铁甲上淌着新鲜的血迹,
那些血迹自动汇聚成我故乡的文字——每个甲士的护心镜上都浮着个"债"字。
"破王都十二闸。"当我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时,左眼突然爆开锥心刺痛。
黑甲洪流却已冲向江畔青铜巨闸,他们根本不用攻城器械,而是直接用手掌插入闸门缝隙。
骨肉碎裂声与金属扭曲声交织成恐怖的乐章,当最后一道闸门轰然崩塌时,
我淌血的左眼看见闸门夹层里密密麻麻的孩童骸骨——原来这些镇国水闸是用活人浇筑的。
王城守军的箭雨在黑甲上溅起幽蓝火花,我突然明悟这些不是普通士兵。
他们踏过的地面会开出黑色曼陀罗,被斩杀的守军尸体转眼就化作新的黑甲武士。
当我的靴底踏上皇城朱雀砖时,身后大军数量已然翻倍。金銮殿上的老国王正在吞食玉玺,
他的牙齿咬在青铜印纽上迸出火星。这个统治玄玑六十载的昏君,
此刻像野兽般四肢着地爬行,镶满东珠的皇冠下露出半截森白头骨。"斩。
"黑甲统领的陌刀却在触及老国王脖颈时突然停滞,刀身浮现出细密的血丝。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系统提示音变得扭曲刺耳:"初级言灵无法作用于噬魂契约者..."剧痛中我夺过陌刀,
却感觉刀柄传来妹妹手掌的温度。当刀刃切开皮肉时,
我看到匪夷所思的画面——老国王的声带正用我的声音在哭喊。
——我站在金水桥断裂的栏杆上,看着倒影里那缕刺眼的白发。昨夜斩杀七十六名贪官时,
发间还只有零星银丝,此刻被江风扬起的鬓角却已落满霜雪。
黑甲武士正把哭嚎的户部尚书往铜牛刑具里塞,
那具红珊瑚镶眼的刑具还是这老贼亲自设计的。"大人...大人饶命!
"老尚书褶皱的脖颈突然伸长三寸,这诡异变化让行刑的黑甲武士动作停滞。
我认得这种变形术,
是南疆巫祝保命用的替身咒——十年前他们正是用这招骗过了我父亲的剿匪军。"焚其真身。
"我对着江面低语。左眼瞬间结出冰晶,耳道里响起万千冤魂的尖啸。
黑甲武士的陌刀燃起幽蓝火焰,老尚书皮肤下顿时涌出数百条肉色蛊虫。
那些蛊虫在空中自动排成"冤"字形状,转眼被烧成簌簌落下的灰雪。发尾又白了一寸。
刑部主事突然挣脱枷锁扑到我脚下,
他的官袍内衬露出半幅婴戏图——那是我小妹失踪前绣的最后一件肚兜。
"罪臣愿献上长生秘术!"他额头重重磕在碎骨遍布的青砖上,双手捧起个雕满咒文的玉匣。
我抬手准备碾碎这个当年主张活埋流民的刽子手,
系统提示音却突然变调成小妹的声线:"哥哥,匣子里有茉莉花香。
"这分明是当年她被掳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指尖在触及玉匣的刹那,
刑部主事的头颅突然膨胀爆裂。飞溅的脑浆在空中凝成血色诏书,
那些血珠串成的文字竟是我族失传三十年的水书:"言灵者食己身,九千九百魂替死,
可破天命。"黑甲武士的阵列忽然骚动。最前排的十二名重骑兵毫无征兆地调转马头,
他们掀开面甲露出与我别无二致的面容,异口同声地嘶吼:"你闻不到吗?
腐烂的茉莉花香从你骨髓里渗出来了!"我低头看见自己踩碎的青砖缝隙里,
正涌出粘稠的黑血。这些血泊倒映出的不再是玄玑国王城,而是现代医院的病房。
呼吸机的声音与系统提示音重叠着响起,无数个我被束缚在病床上,
每个床头柜都摆着块刻字的镇河石。"陛下当心!"禁军统领的箭矢穿透我太阳穴的瞬间,
时空出现诡异的错层。我看到三秒前的自己正弯腰捡玉匣,五秒后的皇城开始下起血雨,
而此刻本该死去的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滴血的手术刀。发丝全白了。
黑甲武士们突然集体割喉,喷溅的鲜血在半空绘出巨型命盘。
那些血珠里浮动着历代言灵者的临终画面:有人被自己召唤的陨石砸碎,
有人被复活的亡妻咬断喉管,
而我看到自己正被十万把陌刀贯穿——每把刀柄都刻着"债"字。"这是第几次轮回了?
"系统音染上蛊惑的颤音,我手背浮现出蛇形刺青。当第一条蛇头咬住自己尾巴时,
朱雀大街两侧的槐树开始逆向生长,那些吊死在树上的贪官们纷纷睁开空洞的眼眶。
他们腐烂的声带里传出我的声音:"你猜猜看,
现在吞噬的是你的寿命...还是你偷来的时间?
"——时蛊衣血雨坠落的轨迹在半空凝结成冰针,我握着手术刀的手指正在透明化。
那些穿透我头颅的箭矢在时空中悬浮震颤,
箭羽上浮现出细密的甲骨文——每根箭都记载着某次轮回的死亡记录。"您该换药了。
"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染血的日晷上,她怀中抱着我儿时在故乡药铺捣药的铜臼。
这个总是沉默着递来刑具的少女,此刻将食指竖在褪色的朱唇前,
眼瞳里流转着青铜器饕餮纹的幽光。黑甲武士的尸骸突然抽搐着站起,
他们割开的喉咙里钻出青金色的蝴蝶。这些机械结构的蝴蝶翅膀上布满齿轮,鳞粉洒落处,
王城废墟竟开始逆向坍塌——崩落的砖石重新垒砌成完整宫殿,死去的守军倒走着退回战位,
就连我发间的白霜也在逆流回毛囊。"停下!"我试图发动言灵,
却呕出大滩带着荧光的黑血。那些血珠落地即化作巴掌大的我,
无数个迷你版的我尖叫着撕扯彼此,最终融合成个背生六臂的血观音。
哑女突然握住我即将消散的手腕,她手心传来我母亲当年难产时的体温。在她瞳孔倒影里,
我惊觉自己脖颈处缠绕着无数血色丝线,这些丝线向上延伸进血色苍穹,
每根都系着个正在融化的人形冰雕。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我的视网膜上浮现出燃烧的倒计时:4444:44:44。这个数字出现瞬间,
所有逆向复原的宫墙突然渗出沥青般的物质,瓦当上的辟邪兽睁开第三只眼,
檐角风铃里传出妇孺的哭泣。
"找到...时蛊衣..."哑女的声音像是隔着千年冰层传来,她递来的不再是刑具,
而是半块破碎的青铜纵目面具。当我的血滴在面具瞳孔位置时,整座王城突然翻转,
露出地底倒悬的另一个皇都。这个镜像之都的宫墙上挂满人皮灯笼,
我看见十年前的自己正抱着妹妹在火海中奔逃。黑甲武士们突然集体跪拜,
他们的铠甲片片剥落,露出内里与我面容相同的半透明躯体——这些哪里是什么召唤物,
分明是被剥离的时间残片。"陛下!敌军攻破玄武门!
"禁卫的嘶吼从正反两个世界同时传来。当我抬头望向宫门,
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率军冲杀的敌国统帅,赫然是脖颈残留缝合线的我自己。
发梢的白发突然疯长,转眼间将我裹成蚕茧。在丝线遮蔽视线的最后一刻,
我看见哑女摘下自己的头颅,她颈腔里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无数写满楔形文字的磁带。
这些磁带自动插入那些跪拜的"我"的脊椎,在王城地底奏响诡异的圣歌。
达成解锁:因果律指令代价:遗忘最重要之人的面容剧痛中我扯开白发织就的茧,
手术刀自动刺入心口。当刀刃挑出块刻着生辰八字的玉牌时,
终于看清那些血色丝线的尽头——每根都连接着江底镇河石,而所有石块拼凑出的图案,
正是妹妹被献祭前用指甲在祭坛刻下的星图。"原来你们偷走我的时间..."我捏碎玉牌,
任由那些白发刺穿掌心。
黑甲武士们突然发出整齐的机械音:"第4443次实验体开始排斥反应,
建议注入三途川水样本。"敌国军队的喊杀声在此刻静止,他们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化为盐柱。
我踏着满地滚动的磁带走向另一个自己,手术刀尖浮现出量子计算机的纹路。
当刀刃刺穿对方心脏时,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散发着茉莉花香的防腐剂。"你还没发现吗?
"敌我两个自己同时开口,
着电子杂音:"我们不过是系统编写的复仇程序..."哑女的无头躯体突然插入我们之间,
她胸口的空洞里飞出万千纸鹤。这些纸鹤每只都承载着某段被我遗忘的记忆,
当它们撞上悬浮的血雨冰针时,整座倒悬之城开始播放我前4443次轮回的死亡录像。
在最终那卷泛黄的录像带里,我抱着镇河石跳江的瞬间,
江底分明躺着具头戴青铜纵目面具的女尸——她的手腕系着妹妹失踪那日戴的银铃铛。
发丝彻底雪白的刹那,我听见系统第一次发出人类的叹息。
那些连接天穹的血色丝线骤然崩断,化作倾盆而下的碎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