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1-36

1 迷雾初临新科进士俞明远骑着一匹瘦马，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前行。时值深秋，

山间雾气缭绕，将远处的景色都吞噬在了一片灰蒙之中。他的官服早已被雾气浸湿，

贴在身上冰凉刺骨。"大人，前面就是雾隐县了。

"随行的老仆赵忠指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城墙轮廓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俞明远点点头，

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按理说，新科进士本该留在京城候补，或派往富庶之地任职，

可他却接到了吏部一纸调令，被派往这偏远的雾隐县担任县令。更奇怪的是，

前任县令据说是暴病而亡，连交接都无人办理。"赵伯，你可听说过这雾隐县有何特别之处？

"俞明远问道。赵忠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老仆只听说这里山高雾重，民风闭塞。

还有就是..."他四下看了看，声音更低了，"有人说这地方不太干净。

"俞明远挑了挑眉："不太干净？""就是...有些邪门。"赵忠搓了搓手，

"大人还是自己看吧。"随着距离县城越来越近，雾气却越发浓重。城墙近在咫尺时，

俞明远才看清那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苔藓，

城门上方"雾隐县"三个字已经褪色剥落，显得破败不堪。城门处，

几个衙役模样的人正无精打采地站着。见到俞明远一行，

其中一人上前行礼："可是新任县尊俞大人？""正是。"俞明远下马还礼。

那衙役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小人张勇，是县衙的捕快。县丞大人命我等在此迎候。

"进入县城，街道两旁的房屋门窗紧闭，偶有行人也是行色匆匆，

看到官服加身的俞明远不但没有敬畏，反而流露出一种古怪的恐惧。

一个老妇人从门缝中偷看，与俞明远目光相接时立刻关紧了门，发出"砰"的一声响。

"县里百姓都这么怕官吗？"俞明远问道。张勇面色变了变："回大人，前任县尊去世后，

百姓们有些...不安。"县衙比俞明远想象的还要破旧。大堂的匾额歪斜着，

院中杂草丛生。一位四十余岁的瘦削男子快步迎出，躬身行礼："下官县丞周文焕，

恭迎县尊大人。"进入内堂，周县丞命人奉上热茶，然后遣退了所有仆役。

待屋内只剩他们二人时，周县丞突然跪倒在地："求大人救命！"俞明远一惊，

连忙扶起他："周县丞这是何意？"周县丞面色惨白，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大人有所不知，这雾隐县...闹鬼啊！"烛火摇曳，

将周县丞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墙上扭曲变形。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俞明远。

"这是前任刘县令的日记，下官在他...去世后，从书房暗格中找到的。

"俞明远翻开泛黄的纸页，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开篇是寻常的政务记录，但翻到最近几页时，

字迹变得潦草凌乱："三月初七，又有村民失踪，这已是本月第三起。百姓皆言是山神作祟，

可笑！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必是歹人作乱...""三月十五，夜探雾隐山，见火光冲天，

有异响如人哭嚎。随行差役皆惧不敢前，唯我独往，

见..."这一页的字迹被大团墨迹污染，几乎无法辨认。

下一页更是触目惊心："它们不是人！不是人！我看见了...那东西在吃...老天爷啊，

救我..."最后一页只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它们知道我看见了，

它们来了..."俞明远合上册子，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爬上来："刘县令是怎么死的？

"周县丞的嘴唇颤抖着："七日前，衙役发现刘县令...悬于大堂梁上。

但..."他咽了口唾沫，"仵作验尸，说刘县令是先被活活吓死，然后才被挂上去的。

而且...而且他的眼睛不见了，只剩下两个血窟窿..."窗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吹得窗棂"咯吱"作响，烛火猛地摇曳几下，险些熄灭。俞明远强自镇定："可有其他线索？

"2 幽影重现"刘县令死前三日，曾命人封山，禁止村民进入雾隐山。

他说山中有猛兽伤人，但..."周县丞压低声音，"有猎户说，曾在山中看见人影，

但那些人...走路的姿势不像活人。"次日清晨，俞明远决定开堂理事，

同时命人取来刘县令的尸格验尸报告和案卷。大堂上，除了几个衙役和书吏外，

竟无一百姓前来。俞明远注意到，这些衙役个个面色青白，眼下乌黑，像是许久未曾安睡。

老书吏陈默颤巍巍地呈上案卷："大人，这是近半年来的失踪案记录。"俞明远翻阅案卷，

眉头越皱越紧。半年内，雾隐县竟有十七人失踪，且多为青壮年。更诡异的是，

所有失踪者都是在雾隐山附近不见的，

而寻访的亲属和差役往往回报说山中"有异响"、"见黑影"。"陈书吏，

你在此任职多久了？"俞明远突然问道。陈默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异色："回大人，

老朽在雾隐县已四十余年了。""那你可知道，这雾隐山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默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案卷"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

俞明远分明听见他低声喃喃："山神娶亲...又到山神娶亲的时候了..."午后，

俞明远不顾周县丞的劝阻，决定亲自前往雾隐山查看。

他只带了张勇和另一名叫李四的衙役随行。出城不久，山路便隐没在浓雾之中。

树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枝丫扭曲如同鬼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腥味，

像是腐败的草木混合着某种动物的气息。"大人，前面就是村民们说经常出事的地方了。

"张勇指着前方一片林中空地，声音发紧。空地上散落着几块形状怪异的石头，

排列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俞明远走近观察，发现石头上刻着些古怪的符号，

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更令人不安的是，石头周围的土地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暗红色，

仿佛被鲜血浸染过。"这是什么？"俞明远问道。李四突然跪倒在地，

不住叩头："山神恕罪，山神恕罪！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张勇也面色惨白："大人，

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地方...不干净。"就在此时，一阵冷风吹散了些许雾气，

俞明远看见空地边缘的树林间，似乎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一动不动，

在雾气中显得模糊不清。"那边有人！"俞明远喊道，快步向人影走去。"大人别去！

"张勇想拉住他，却抓了个空。俞明远拨开灌木，发现那人影竟是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身素白长裙，黑发如瀑，面容苍白得几乎透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女子见俞明远靠近，既不惊慌也不躲避，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姑娘，这深山老林的，你独自在此做什么？"俞明远问道，

同时注意到女子手腕上有一道奇怪的疤痕，形状像是一串符文。女子微微一笑，

那笑容却让俞明远莫名感到一阵寒意："我在采药。大人是新任县令吧？""你认识我？

""白衣官服，不是县尊又是谁？"女子轻声道，"小女子柳寒烟，家住山脚。

大人还是快些回城吧，天色将晚，山中...不太安全。"俞明远正想再问，

身后传来张勇的呼喊声。他回头应答的工夫，再转身时，那柳寒烟竟已不见踪影，

只有雾气在林间流动。回城路上，俞明远一直想着那个神秘的女子。她出现得突然，

消失得更突然，而且对县令的身份似乎并不敬畏，反而有种...熟稔的感觉。"张勇，

你可知山脚下住着一个叫柳寒烟的女子？"俞明远问道。张勇闻言，

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大...大人见到她了？""怎么，她很出名？

"张勇和李四交换了一个恐惧的眼神："柳寒烟...二十年前就死了。

""二十年前就死了？"俞明远勒住马缰，山风突然变得刺骨。

3 古井惊魂张勇的喉结上下滚动："大人，咱们回衙门再说吧...这山里说话不方便。

"回到县衙时，天已全黑。衙门内点起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飘忽不定的光影。

俞明远命人备了酒菜，单独留下张勇问话。三杯烈酒下肚，张勇才稍稍平静："二十年前，

我才十来岁。那年雾隐山出了大事..."他的手指紧捏酒杯，指节发白，

"山里有个小村子，叫雾村，住着几十户人家。那年秋天，村里人一夜之间全死了。

""怎么死的？""说是瘟疫...但..."张勇压低声音，

"有人看见那天晚上山里亮起诡异的绿光，听见不似人声的嚎叫。第二天，官府的人进去，

发现全村人都在村口祭坛边...没了眼睛，心口被掏了个大洞。

"俞明远想起柳寒烟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心头一颤："那柳寒烟...""她是雾村唯一的活口。有人说她是被山神选中的新娘，

所以活了下来。但也有人说..."张勇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她早就死了，

现在在山里游荡的是她的鬼魂。"窗外突然传来"啪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碰到了窗棂。

张勇吓得跳起来，酒杯摔在地上粉碎。俞明远推开窗，只见浓雾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当他关窗转身时，桌上赫然多了一个湿漉漉的布包。布包散发着泥土和腐朽的气息。

俞明远强忍不适解开它，里面是一块刻满符文的骨头，还有一张字条，

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明日午时，山脚古槐下见。莫带旁人。

——柳寒烟"张勇看到骨头上的符文，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呜咽，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俞明远仔细端详那块骨头，发现上面刻的符号与山中怪石上的如出一辙。这一夜，

俞明远辗转难眠。三更时分，他听见衙门后院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他披衣起身，提着灯笼循声而去。后院荒草丛生，一口古井静静立在角落。

哭声似乎就是从井里传来的。俞明远走近井边，灯笼的光照在潮湿的井壁上，

映出无数道抓痕，像是曾有什么东西拼命想爬出来。"有人吗？"俞明远朝井下喊道。

哭声戛然而止。下一刻，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从井中伸出，抓住了井沿！俞明远踉跄后退，

灯笼掉在地上熄灭了。黑暗中，他听见"咯咯"的笑声从井里传来，还有液体滴落的声音。

"大人？大人您在哪？"赵忠的声音从前院传来。俞明远再看向井口时，那只手已经不见了，

只有几道湿漉漉的手印留在井沿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次日清晨，

俞明远命人封了后院古井，然后找到了老书吏陈默。"我要查看县志，

特别是二十年前雾村事件的记录。

"陈默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恐惧："大人...那些案卷不吉利啊...""这是命令。

"俞明远沉声道。在县衙藏书阁积满灰尘的角落里，

陈默颤巍巍地取出一本发黄的册子："这是...当年的记录。大人看了便知。

"册子封面上写着"大周天启十七年雾隐县异事录"。天启十七年，正是二十年前。

俞明远翻开册子，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奇怪的腥臭扑面而来。记录显示，

天启十七年九月初三，雾村八十三口人一夜暴毙。死状诡异：双眼被挖，心脏缺失，

但"体表无伤，面容安详"。更奇怪的是，所有尸体都整齐排列在村口祭坛周围，

双手交叉于胸前，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记录末尾有一行小字："查无凶手，

疑为山神震怒所致。幸存者柳氏女，年五岁，现寄养于慈幼局。""柳寒烟当年只有五岁？

"俞明远皱眉，"那她现在应该二十五岁，为何张勇说她二十年前就死了？

"陈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息："大人...那柳家丫头确实死了。

天启十九年，慈幼局失火，十三个孩子全烧死了。有人看见...柳丫头在火里站着笑，

然后就不见了。"俞明远想起昨日所见柳寒烟那苍白得不似活人的面容，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但他很快注意到记录中的一个细节："这祭坛在什么地方？

""就在...就在大人昨日去的那片空地。"陈默的声音越来越低，

"那是山神娶亲的地方...""山神娶亲到底是什么？"陈默突然跪倒在地，

老泪纵横："大人别问了！老朽还想多活几年啊！

前任刘大人就是查这个才..."他说到这里突然噤声，像是怕被什么听见。

俞明远扶起老人："刘县令还查到了什么？"陈默摇头如拨浪鼓，死活不肯再说。

俞明远只得换了个问题："那柳寒烟现在住在哪里？

""山脚下有间孤宅...但大人千万别去！那是鬼宅啊！"午时将至，

俞明远不顾陈默劝阻，独自前往山脚古槐。这棵槐树巨大无比，树干上布满树瘤，

远看像一张扭曲的人脸。树下已站着一个人影，正是柳寒烟。今日她换了一身素白麻衣，

黑发披散，在浓雾中如同一抹幽魂。"大人果然来了。"柳寒烟的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树叶，

"看来您已经看过县志了。""你到底是人是鬼？"俞明远直视她漆黑的眼睛，

"慈幼局大火后，你去了哪里？"柳寒烟嘴角微微上扬："那场火...就是为了杀我。

可惜，山神的新娘没那么容易死。"她伸出苍白的手腕，露出那道符文疤痕，

"这个保护了我，也诅咒了我。""山神到底是什么？那些失踪的人在哪？

"柳寒烟的表情突然变得警觉："有人来了。"她转身欲走。俞明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却惊觉那手腕冰凉刺骨，没有丝毫活人的温度："告诉我真相！""今晚别睡在衙门。

"柳寒烟凑近他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息竟也是冷的，"它们已经盯上你了。若想活命，

子时来山脚找我。"说完，她轻轻一挣就脱开了俞明远的手，消失在浓雾中。

俞明远呆立原地，手中还残留着那股刺骨的寒意。他低头一看，

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色的痕迹，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般隐隐作痛。回到县衙，

俞明远发现周县丞正在堂前来回踱步，面色异常难看。"大人！您去哪了？"周县丞迎上来，

声音发颤，"出事了！李四...李四失踪了！"原来，昨日随俞明远进山的衙役李四，

今晨被人发现不在家中，床上只留下一滩腥臭的黑水和几缕像是被野兽撕扯过的衣物。

"张勇呢？"俞明远问道。"吓疯了..."周县丞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一直喊着'她回来了'、'山神要娶亲了'，现在被关在柴房里。

"俞明远想起柳寒烟的警告，决定当晚不在衙门留宿。他借口要巡视县城，

带着赵忠出了衙门。主仆二人在城中客栈要了间房，俞明远却让赵忠留在客栈，

自己悄悄返回衙门——他必须确认一些事情。夜色如墨，衙门内一片死寂。

俞明远轻手轻脚地摸进书房，找到了前任刘县令留下的其他笔记。

在一本《雾隐风物志》的夹层中，他发现了几页密密麻麻的手稿。

手稿上记载着刘县令的调查结果：所谓"山神"实为一种古老邪物，每二十年苏醒一次，

需要活人献祭。雾隐山中的怪石阵是一个古老的祭坛，而符文则是束缚邪物的"锁链"。

但二十年前，不知何人破坏了部分符文，导致邪物提前苏醒，酿成雾村惨案。更可怕的是，

邪物的力量正在增强，这次需要的祭品数量将远超从前..."咔嚓"一声脆响从后院传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打破了封井的石板。俞明远屏息凝神，

听见一阵湿漉漉的拖行声沿着走廊向书房靠近。"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俞明远吹灭蜡烛，握紧了随身佩戴的短剑。

"县尊大人...开开门啊..."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起来像是周县丞，

却带着某种诡异的腔调，"我有要事禀报..."俞明远没有应答。

门缝下缓缓渗入一滩黑水，散发出腐肉般的恶臭。

"大人...我看见你了..."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俞明远猛地回头，

看见窗外贴着一张惨白的脸——是周县丞！但他的眼睛只剩下两个血窟窿，嘴角却咧到耳根，

露出非人的笑容。俞明远拔剑刺向窗纸，那张脸瞬间消失。他冲出书房，

却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黑影，身形像人，但头部却异常肿大，没有五官，

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黑影发出"咯咯"的笑声，向俞明远扑来。俞明远挥剑砍去，

剑身却穿过了黑影，如同砍在雾气中。黑影的"手"触到他的肩膀，瞬间传来刺骨的疼痛，

像是被冻伤了一般。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声鸡鸣。黑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

如烟雾般消散在空气中。俞明远瘫坐在地，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肩衣服已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下面的皮肤呈现可怕的青黑色，隐隐形成一个符文形状。4 符文秘咒子时将至，

俞明远强忍疼痛，向山脚奔去。无论柳寒烟是人是鬼，她现在似乎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山脚下的孤宅比俞明远想象的还要破败。茅草屋顶塌了大半，木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

在风中发出"吱呀"声响。唯一完好的是一块挂在门楣上的木牌，

上面刻着与柳寒烟手腕上相似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俞明远刚踏进院子，

就听见柳寒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你受伤了。"她如幽灵般从阴影中浮现，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等俞明远回答，她已经抓住他的左肩。

刺骨的寒意从她指尖传来，但奇怪的是，原本灼烧般的疼痛竟减轻了些。"邪气入体。

"柳寒烟的黑眸在月光下深不见底，"再晚来一个时辰，你就会变得像周县丞一样。

"屋内比外面更阴冷。角落里点着一盏油灯，火焰却是诡异的青绿色，照得四壁惨淡。

柳寒烟让俞明远坐在一张木凳上，从陶罐中取出某种黑色药膏，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你知道袭击我的是什么？"俞明远咬牙忍住药膏带来的刺痛。"伥鬼。

"柳寒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被山神吞噬后留下的空壳。它们没有意识，

只会按照山神的意志行动。"她抬起手腕，露出那道符文疤痕，"就像我一样。

""你也是...伥鬼？"柳寒烟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俞明远毛骨悚然："不完全是。

二十年前那场祭祀出了意外，我活了下来，成了'山神新娘'——既不是完全的人，

也不是完全的鬼。"她放下袖子，"这道符文是契约，也是诅咒。它让我能看见伥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