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命运抉择日
老式吊扇搅动着闷热的空气,茶几玻璃下压着的十字绣牡丹已泛黄卷边。宋坤第三次摘下眼镜擦拭镜片时,金属镜架在木扶手上磕出细碎的响。
“复读还是留学,你们自己选。”他把两张通知书并排放在掉漆的核桃木茶几上。梅兰织毛衣的竹针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交错。
泽宋泽突然起身,膝盖撞得搪瓷果盘哐当乱响:“爸,我去复读!”他抓起那张皱巴巴的复读通知书,指尖几乎要戳破纸张,“哥比我聪明,留学更适合他!”
梅兰适时叹气:“老宋你看,小泽从小就懂事。”她扯着毛线团在兄弟俩之间划出无形的分界线,“松屿啊,你弟弟把苦差事都揽了,当哥哥的总得让着点……”
芮松屿摩挲着通知书边缘,前世被水果刀刺穿的肋骨突然幻痛。他盯着泽宋泽绷紧的脖颈——那里很快就会戴上意大利定制的铂金项链,用他本该用于创业的启动金。
“我数学才89分。”他轻声说,看着弟弟眼底腾起的雀跃,“复读班最低收100分以上的。”
泽宋泽立刻接话:“我92!”尾音带着压不住的颤,像饿犬嗅到肉骨头的急切。梅兰的竹针在毛线里勾出个突兀的结。
宋坤皱眉翻找成绩单时,芮松屿瞥见继弟裤兜里露出半截网吧会员卡。前世他竟没发现,这个声称要寒窗苦读的弟弟,高考前夜还在游戏里厮杀。
“那就让小泽……”父亲话音未落,梅兰突然捂住嘴:“我们娘俩怎么好占这么大便宜!老宋,要不把东郊那套小公寓……”
芮松屿在哭腔中举起手:“我放弃复读名额。”指甲掐进掌心,重生后第一次笑得真心实意。窗外蝉鸣骤响,泽宋泽蹦起来撞翻了梅兰的毛线筐,五彩线团滚过芮松屿脚边,像散落的命运纺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