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丈夫的初恋带着天价治疗方案出现在面前时,我毫不犹豫地亲手签下了离婚协议。
这看似是一场普通的婚姻危机,实则是两个母亲以肝脏为“武器”,
展开的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博弈。1.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初秋的凉风,
无情地灌进病房。我坐在床边,正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李建国蜡黄的脸。他躺在病床上,
形容枯槁,呼吸机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仿佛是在无情地倒计时,计算着我们婚姻剩余的时限。“林护士长,
您丈夫的情况……”主治医生张明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手里紧紧捏着一沓检查报告。
我心中一沉,放下手中的毛巾,向他示意有话直说。毕竟,
四十三岁的我在医院工作了整整二十年,从普通护士一步步做到护士长,
太熟悉医生这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了。“晚期肝癌,已经扩散到淋巴系统。
”张医生推了推眼镜,表情凝重地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况,
保守估计……”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啪”的一声,我手中的毛巾掉落在地。
还没等我弯腰去捡,病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建国,我回来了。”一个声音传来,
那声音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病房里凝重压抑的空气。我直起身子,
只见一个身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口。她戴着珍珠耳环,
在阳光的照耀下晃得人眼睛生疼。二十年过去了,赵晓嫚似乎被时间遗忘,
岁月在她脸上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眼角连一条皱纹都没有。再看看自己,
握着毛巾的手上早已布满了细纹和老年斑。“你是……”我故意装作不认识她,
尽管那张脸早已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她就是李建国钱包最里层照片上的女孩,
是他大学时代的初恋。“赵晓嫚,建国的老朋友。”她踩着高跟鞋,姿态优雅地走进病房,
身上的香水味瞬间盖过了消毒水的气息。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病床前,
伸出手轻轻抚上李建国消瘦的脸颊。“赵小姐,病人现在需要休息。”我上前一步,
挡在她和病床之间。这时,她才正眼看向我,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林护士长是吧?建国经常提起你。
”她特意加重了“护士长”三个字的语气,仿佛在刻意提醒我,我不过是个照顾人的角色。
就在这时,李明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手里举着CT片,满脸兴奋地喊道:“妈!
赵阿姨联系的专家说爸爸的情况还有转机!
”二十二岁的儿子完全没察觉到病房里诡异的气氛。“什么专家?”我皱起眉头问道。
“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肝癌专家团队。”赵晓嫚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张支票,
上面的数字长得像电话号码。“全部费用我来承担。”她说得云淡风轻。我盯着那张支票,
不经意间瞥见她病历本下露出的一角纸张。我的心猛地一紧,那竟然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上面有李建国的签名,日期正是他上周声称“去做检查”的那天。
“但有个条件——”赵晓嫚红唇轻启。 “不需要什么条件。”我打断她,
弯腰捡起地上的毛巾,“我是他妻子,医疗决策由我做主。”赵晓嫚轻笑一声,
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恐怕未必。”信封里是一份公证过的医疗委托书,
李建国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签字授权赵晓嫚作为他的医疗决策人。看到那熟悉的笔迹,
我的手指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二十年来,我见过太多次李建国签下自己的名字,
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他签在这样一份文件上。“妈?”李明困惑地看着我们,“怎么了?
” “没事。”我强作镇定,“你先去问问张医生关于那个专家团队的事。”等李明离开后,
赵晓嫚凑近我耳边,低声说道:“放弃吧,林秀英。二十年前你抢走的东西,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那天晚上,我独自回到空荡荡的家中。自从李建国住院,
这个曾经充满温馨的三居室变得异常冷清。我机械地热了杯牛奶,却一口都喝不下去。
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李建国的血检报告显示他的肝功能正在进一步恶化。
我盯着屏幕,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杯子,
快步走向阁楼——那个我们用来堆放杂物,几乎不曾踏足的地方。灰尘在灯光下肆意飞舞,
我捂住口鼻,在阁楼里翻找着李建国大学时代的物品。在一个落满灰尘的画框后面,
我找到了那幅《白月光》油画。那是二十岁的李建国为赵晓嫚画的半裸肖像,
画中的少女侧卧在床单上,锁骨处清晰可见刻着“J&Z”的字母,
那是他们当年私奔时刻下的印记。 我颤抖着手指抚过那幅画,突然,
画框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纸。我捡起一看,竟是一张B超单,
日期显示是赵晓嫚“出国留学”那年,诊断栏赫然写着:妊娠8周。我的呼吸几乎停滞。
赵晓嫚当年怀孕了?那孩子呢? 手机再次震动,是李明发来的消息:“妈,
赵阿姨说找到了匹配的肝源!”我盯着那条消息,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如果赵晓嫚当年生下了那个孩子,
现在应该和李明差不多大……这时,阁楼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那张B超单从我手中飘落,
像一片枯叶般旋转着消失在黑暗中。我跪在灰尘里,突然意识到,这场关于生命的争夺战,
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残酷。2.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中紧紧握着那张B超单,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凌晨三点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
只有我的呼吸声和远处护士站偶尔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那张泛黄的B超单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我的视线。赵晓嫚当年怀孕了,
孩子的父亲毫无疑问是李建国。那么孩子呢?是流产了,
还是……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李明刚才发信息说要在那里守夜。
手机屏幕亮起,又是李明的消息:“妈,赵阿姨安排的专家团队明早就到。
”我盯着“赵阿姨”这三个字,胸口一阵发闷。
从昨天赵晓嫚出现到现在不过短短二十四小时,我的儿子已经叫了她四次“阿姨”,
语气里的亲近让我心惊不已。更让我不安的是,
李明完全没问为什么父亲会授权一个二十年不见的“老朋友”做医疗决策人。“林护士长,
您还没休息?”我抬头,看见夜班护士小王端着药盘站在面前。我迅速将B超单塞进口袋,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睡不着,出来走走。”“李主任的情况……”小王欲言又止,
目光中带着怜悯。作为肿瘤科的护士长,
我太熟悉这种眼神了——那是人们看绝症患者家属的眼神。“张医生怎么说?”我直接问道。
小王咬了咬嘴唇:“今早的肝功能指标又恶化了,凝血功能也开始出现问题。
张医生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肝源,可能撑不过一个月。”一个月。我闭上眼睛,
这个时间比白天听到的三个月又缩短了一大截。 “不过,”小王突然压低声音,
“那个赵女士带来的专家团队确实很厉害。我刚才去送药,
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靶向治疗和肝移植的联合方案。
” 我猛地睁开眼:“他们现在还在医院?”小王点点头:“在医生值班室研究病历呢。
听说赵女士花了大价钱把他们从美国请来的。”我站起身,朝医生值班室走去。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我看见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外国医生正围坐在电脑前,
赵晓嫚站在他们身后,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其中一位年长医生的肩上。她换了一身深蓝色套装,
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看起来就像刚从某个高级晚宴回来,而不是身处深夜的医院。
我推门而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林护士长。”赵晓嫚微笑着打招呼,
仿佛我们是什么老朋友,“正好,来认识一下,这位是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威尔逊教授,
肝癌领域的权威。”那位年长的白人医生站起身,
on is complicated but not hopeless.”李太太,
您丈夫的情况很复杂但并非没有希望我没有握他的手,
直接看向电脑屏幕:“有什么具体治疗方案?”威尔逊教授似乎有些尴尬,
a perfect match donor.”我们考虑靶向治疗与肝移植联合方案。
关键是找到完美匹配的供体“肝源找到了吗?”我盯着CT图像问道。
赵晓嫚突然插话:“已经有了眉目。”她转向几位医生,“能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吗?
”医生们会意地离开了值班室。门关上后,
赵晓嫚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这是治疗方案和费用预算,你先看看。
”我翻开文件,上面的数字让我倒吸一口冷气——光是专家团队的出诊费就高达两百万,
还不包括后续治疗和手术费用。翻到最后一页,
我的目光凝固在一行小字上:“本治疗方案需由法定医疗决策人签字确认。”“你什么意思?
”我抬头质问她。赵晓嫚不慌不忙地从包里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建国签字的医疗委托书,
法律上我现在是他的医疗决策人。”她顿了顿,“当然,如果你愿意配合,
我可以当这份文件不存在。”“配合什么?
” 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离婚。简单来说,我要你离开建国的生活,
彻底地。”我冷笑一声:“就为了二十年前的初恋?赵晓嫚,你以为用钱就能买回感情?
”“不是为了感情,”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如刀,“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照片上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
站在迪士尼乐园的城堡前,笑容灿烂。我盯着那张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那眉眼,
那笑容,活脱脱就是小时候的李明。“这是……” “我儿子,李星辰。
”赵晓嫚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今年二十一岁,在斯坦福读大三。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二十一岁,意味着他比李明大一岁。
如果赵晓嫚当年确实生下了这个孩子,那么…… “你骗人。”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建国从来没提过……”“他当然不会提。”赵晓嫚冷笑,
“当年他父亲用十万块钱买我打掉孩子,逼我出国。可惜他们没想到,
我在上手术台前逃走了。”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照片上的男孩仿佛在嘲笑我的无知。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李建国不仅背叛了我,还隐瞒了一个亲生儿子的存在。
“肝源……”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所谓的肝源,
不会就是……”赵晓嫚满意地笑了:“星辰和建国的配型结果非常理想。作为儿子,
他愿意捐出一部分肝脏救自己的父亲。”她俯身向前,“但前提是,建国必须知道真相,
必须认回这个儿子。而你的存在……会让他很难做决定。”我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休想!李明才是建国的儿子,
我们一家三口……”“你确定李明是建国的儿子?”赵晓嫚突然打断我,
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林秀英,二十年前你用怀孕逼建国结婚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一天谎言会被揭穿吗?
”赵晓嫚的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特别是当DNA检测如此普及的今天。
” 我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次醉酒,那个错误,
那个我用来逼李建国离开赵晓嫚的“怀孕”谎言……“李明知道吗?
”我艰难地挤出这个问题。“他很快就会知道一切。”赵晓嫚收起照片,
“包括他亲生父亲是谁。”我跌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二十年来精心维护的家庭假象,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签了它。
”赵晓嫚又将离婚协议书推到我面前,“然后你可以带着李明离开,
我会安排星辰捐肝救建国。否则……”她耸耸肩,“你可以眼睁睁看着建国死掉,
然后等着李明发现真相。”我的目光落在协议书上,李建国的签名刺痛了我的眼睛。
他是什么时候签的?是在得知自己病情后?还是在见到赵晓嫚之后?
或者……他早就知道赵晓嫚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艰难地说。
“你只有24小时。”赵晓嫚站起身,“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我没收到签好的协议,
威尔逊团队就会返回美国。”走出值班室,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走廊尽头,
我看见李明正和一位年轻医生交谈,脸上是我许久未见的轻松表情。那个医生转过身,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张脸,和照片上的男孩一模一样。李明看见我,高兴地招手:“妈!
来认识一下,这是赵阿姨的儿子李星辰,刚从美国回来!他说愿意做配型检查,
看能不能给爸捐肝!”李星辰向我点头致意:“阿姨好。”他的中文带着轻微口音,
眼神却和赵晓嫚一样锐利。我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儿子”站在一起的画面,胃部一阵绞痛。
二十年的谎言,终于到了不得不偿还的时刻。3.我从医院回到家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整夜未眠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然而比头痛更难以忍受的,
是脑海中不断闪回的画面——李星辰和李明站在一起时那惊人的相似度。我机械地打开家门,
屋内安静得可怕。曾经充满生活气息的客厅,现在只剩下冰冷的家具。
李建国的拖鞋还整齐地摆在门口,仿佛他随时会回来穿上它们。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上楼,
却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阁楼的门微微敞开,一缕晨光从缝隙中透出来。我记得很清楚,
昨晚离开时我明明关好了那扇门。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推开门的瞬间,
灰尘在阳光中肆意飞舞,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谁在那里?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阁楼里显得异常尖锐。人影转过身,
赵晓嫚精致的面孔从阴影中浮现出来。她手里正拿着那幅《白月光》油画,看到我进来,
不仅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了胜利般的微笑。“我就知道你会来找这个。
”她轻轻抚过画中年轻自己的脸庞,“建国一直留着它,即使和你结婚后也没丢掉。
”我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你怎么进来的?”“李明给了我钥匙。
”她漫不经心地说,目光扫过阁楼里堆积的杂物,“他说你可能需要‘帮助’整理东西。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我的儿子,竟然把我家的钥匙给了这个昨天才出现的女人?
赵晓嫚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轻笑一声:“他很喜欢星辰,两人一见如故。”她故意顿了顿,
“血缘真是奇妙,不是吗?”我没有接话,目光落在她脚边打开的行李箱上。
那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李建国的衬衫、领带,甚至是他最爱读的那几本书。 “你在干什么?
”我声音发颤地问道。“收拾建国的东西。”她理所当然地说,“等他做完手术,
会直接搬去我在香山的别墅休养。那里空气好,适合康复。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凭什么决定这些?” 赵晓嫚放下油画,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优雅地展开:“凭这个。”那是一份公证过的授权书,
李建国签字授权赵晓嫚全权处理他的个人物品和财产。日期是三天前,
也就是他被确诊肝癌晚期的第二天。“不可能……”我伸手想抢过那张纸,
赵晓嫚却灵巧地后退一步。“林秀英,承认吧,你已经出局了。”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二十年前你用卑鄙手段抢走建国,现在该物归原主了。”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即使你拿到了授权书,也没权利闯进我家。我会报警。”“请便。
”赵晓嫚耸耸肩,“不过在那之前,你可能会对这个感兴趣。
”她从行李箱夹层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我。我迟疑地接过,
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叠医疗记录和几张照片。最上面那张照片里,年轻的赵晓嫚躺在病床上,
怀里抱着一个新生儿。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这是……”“我和建国的儿子,星辰。
”她温柔的说,“出生在纽约长老会医院,体重6磅8盎司。
”我飞快地翻看其他文件——出生证明·疫苗接种记录,
幼儿园成绩单……一连串的证据清晰地勾勒出一个男孩的成长轨迹。而父亲一栏,
赫然写着李建国的名字。“你当年明明……”“打掉了?”赵晓嫚冷笑,“那是我骗李家的。
他父亲给我十万块钱让我堕胎出国,我拿了钱,但没做手术。”她走到我面前,
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我在纽约生下了星辰,一个人把他养大。
”我的视线落在出生日期上——比李明整整大了十三个月。如果这是真的,
那么李建国在和我结婚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建国知道吗?”我艰难地问出口。
“一开始不知道。”赵晓嫚的眼神飘向远处,“星辰五岁那年,建国去美国参加学术会议,
我带着孩子去见他……”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他抱着星辰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我感觉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所以这二十年来,李建国一直知道这个儿子的存在?
他每年所谓的“学术出差”,其实是去看望他们母子?“为什么现在回来?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赵晓嫚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因为星辰需要骨髓移植!”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去年他被诊断出再生障碍性贫血,建国是唯一匹配的供体。可当我们联系他时,
这个懦夫居然拒绝了!”我震惊地看着她眼中的怒火,
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肝癌……”“是报应。”赵晓嫚松开我,整理了一下衣领,
“但现在没关系了,星辰的病情暂时稳定了。而建国……”她露出残忍的微笑,
“他需要肝源,而只有我能提供。
”我猛然想起昨晚在值班室看到的治疗方案:“你是说……星辰要捐肝给他?”“当然不是。
”赵晓嫚轻笑,“星辰的身体承受不了那种手术。但我找到了另一个完美的匹配者。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病历递给我。翻开第一页,
我的呼吸停滞了——配型报告上写着李明的名字。“这不可能!”我失声叫道,
“李明从来没有做过配型检查!”“上周五,在学校体检时顺便做的。”赵晓嫚平静地说,
“结果显示他和建国的匹配度高达95%,几乎是理想的活体供体。”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上周五李明确实说过学校组织体检,但他从未提过配型检查的事。而且,
普通体检怎么可能包括这么专业的项目?“你做了什么手脚?”我厉声质问。
赵晓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病历中抽出一张纸:“看看这个。
”那是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日期是三天前。
结论栏清晰地写着:排除李建国为李明的生物学父亲。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
二十年前那个醉酒的错误,那个我用来逼婚的谎言,此刻像一把利刃反刺回来。
“李明知道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很快就会知道。
”赵晓嫚收起文件,“除非你签了离婚协议,安静地离开。” 我死死盯着她精致的面容,
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从联系建国,到安排配型检查,
再到现在的威胁……”“聪明。”赵晓嫚赞许地点点头,
“不过你说错了一点——不是我联系建国,是他主动找我的。
当医生告诉他只有肝移植才能活命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她凑近我耳边,轻声道,
“因为他知道,只有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救他。”我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箱子。
那幅《白月光》油画滑落在地,画框碎裂,露出背面夹着的另一张纸——一张银行转账凭证,
日期是二十一年前,金额十万元整,汇款人李正华李建国的父亲,收款人赵晓嫚。
“现在你明白了吗?”赵晓嫚捡起那张凭证,“李家欠我的,该还了。”我转身冲下楼梯,
跌跌撞撞地跑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惨白,眼下挂着深重的阴影,
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冷水拍在脸上,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赵晓嫚的话有多少是真的?李明确实不是建国的儿子,但建国真的早就知道星辰的存在吗?
更重要的是,那份配型报告是真实的吗?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打来的。
我颤抖着手指按下接听键。“林护士长,您快回来医院!”值班护士的声音充满惊慌,
“李主任突然大出血,正在抢救!”我顾不上收拾,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经过客厅时,
我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最后一页已经签好了李建国的名字,
只等我的签名。赵晓嫚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好好考虑,林秀英。签了字,建国就能活命。
”我没有回答,摔门而出。秋日的阳光刺眼得令人流泪,
就像二十年前那个我决定用谎言绑住李建国的下午一样明亮。
4.医院的走廊似乎比平时长了一倍。我朝着抢救室狂奔,
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转过最后一个拐角,
我看见李明双手抱头蹲在抢救室门外。“妈!”他看见我,立刻冲过来,“爸突然吐血,
然后……然后……”我抱住浑身发抖的儿子,透过抢救室的玻璃窗,
看到一群医生护士围在李建国的病床前。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剧烈波动,
警报声刺耳地响个不停。“怎么回事?早上情况不是还稳定吗?
”我质问站在一旁的住院医师。年轻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李主任的食管静脉突然破裂,
我们怀疑是门静脉高压导致的……”我没等他说完就推开抢救室的门冲了进去。
二十年的护士长身份让我有了无视某些规矩的特权。病床上的李建国面色灰白,
嘴角和胸前全是血迹,两位护士正忙着更换被血浸透的床单。“血压掉到70/40了!
”一位护士喊道。“再开放一条静脉通路,快速补液!”张医生指挥着,“准备输血!
”我站在一旁,突然注意到床头挂着的病历夹被换成了一个新的。我伸手拿过来翻开,
发现里面全是空白表格,只有最后一页贴着一张化验单——肝源配型结果,
上面赫然是李明的名字。“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李明从未做过配型检查,
这份报告是伪造的。“林护士长,请您先出去。”张医生严肃地说,“我们需要空间抢救。
”我被请出了抢救室。走廊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赵晓嫚正和李明低声交谈。看见我,
她优雅地走了过来。“情况不太好,是吗?”她假惺惺地问,眼神却冰冷如刀。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向消防通道走去。李明在后面喊了一声,但我没有回头。
消防门在身后关上,我立刻将赵晓嫚按在墙上:“你伪造了李明的配型报告!
”她轻松挣脱我的钳制,整理了一下衣袖:“证据呢?”“李明根本没做过配型检查!
”我咬牙切齿地说。“哦?”她挑眉,“那你解释一下,
为什么血库里有他上周五抽的10ml血样?编号TH - 2047,
刚好和配型报告上的编号一致。”我如遭雷击。上周五李明确实提到学校体检抽了血,
但他说只是常规检查……“你收买了学校医务室的人。”我突然明白了,
“你从一开始就计划用李明做肝源!”赵晓嫚冷笑一声:“当年他爸用十万块买我打胎!
”她突然一把掐住我的手腕,“现在我要带走我的东西——包括本该属于我的肝源!
”我挣脱她的手,突然注意到她话中的矛盾:“你说李星辰不能捐肝是因为健康原因,
但如果匹配度那么高,为什么非要李明的肝?”赵晓嫚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虽然转瞬即逝,但没逃过我的眼睛。“因为星辰是我的儿子。”她最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