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手机震碎寂静。黄志远的尸体躺在天鹅绒床单上,
左半身尸斑猩红似湘西符咒,右半身青灰如百年古玉。紫外线扫过背部,
07.17的数字在尸斑中浮现——那是我女儿小满的生日。祖传铜尺触到尸体的刹那,
北斗七星纹在掌心灼烧,全息日历指向七天后。解剖刀划开肿胀的肝脏,
乾隆年间的骨骼刺绣正在钛合金纳米线上疯长,每根神经接口都在偷窃我的生命倒计时。
监控屏里停尸柜规律震颤,摩斯密码敲出带血的"救我"。七代仵作血脉在血管里沸腾,
小满的瞳孔开始倒映故宫地砖下的祭坛,她的绘画本在体温下显露出卫星结构图。
当量子退相干的警报声响起,天枢集团的机械义肢正刺穿时空,
将二十八代骨相带的诅咒焊进我们的骨髓。1凌晨三点十七分,我的手机响了。不用看,
这个点儿打来的电话,肯定没好事。林砚。验尸通知。富豪别墅区。立刻过来。
队长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紧绷。我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
掌心的奇怪纹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这是我们林家仵作世家的标志——摸骨断时。
祖父说这是家族的传承,听着就像老电影里的江湖骗子。但我知道这不是骗人的。
女儿小满还在熟睡,小脸蛋红扑扑的。她只有七岁,却已经习惯妈妈半夜出门的工作。
我轻轻摸了摸她的后颈,骨头的触感让我稍微安心。妈妈去上班了,很快回来。
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轻手轻脚地离开。妈妈,骨头叔叔说你要去修钟表...
小满在睡梦中嘟囔着,声音细微却让我背脊发凉。二十分钟后,我站在豪宅的主卧门口。
死者是黄家地产的老总黄志远,据说身家上百亿。现在,他就躺在那张价值不菲的大床上,
一动不动。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法医助手小王递给我一双手套。
找我来,肯定不是普通案子。我穿上防护服,戴好口罩。
队长点点头:尸体有些异常情况。我走近床边。死者表情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
但身体状况却让我皱起了眉头。阴阳双生尸斑?我弯下腰,仔细观察。
尸体的左半身呈现出鲜红色的尸斑,右半身却是青灰色。这种情况我只在医学教科书上见过。
可以翻动尸体了。我看了眼仪器上的数据。翻过尸体后,背部的尸斑分布更加诡异。
形成了某种图案,像是某种符号。我拿出紫外线灯,照射在尸体上。灯光下,
那些尸斑竟然隐约显现出湘西赶尸符咒的形状。更奇怪的是,
符咒的纹路中似乎还藏着微小的电路图案,仿佛是某种有机金纳米线神经接口。
紫外线照射下,符咒中还隐约显现出07.17——这是小满的生日。我心头一紧。
你们看到这个了吗?我指给队长看。队长倒吸一口气:这是什么鬼东西?
需要解剖确认死因。我直起身子,现场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死者的手机收到一条加密短信,技术部门正在破解。队长递给我一份资料,
最奇怪的是,家里的监控记录显示,死亡时间内没有任何人进出。我翻开资料,
突然感觉右手掌心一阵刺痛。那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小时候爸爸教我用骨相测量法
时一样。这个死亡时间不对。我拿出祖传的铜尺,放在尸体的指甲边缘,对着光细看。
铜尺在我手中逐渐展开,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北斗七星形状,每个星点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铜尺触碰尸体时,尺身微微震颤,散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热度。怎么说?队长凑过来。
死亡时间是昨晚7点32分17秒,误差不超过15秒。我收起铜尺,
看到队长和小王惊讶的表情。这是林家的秘传技术。根据指甲生长和皮肤细胞变化,
能精确判断死亡时间。这么多年了,从没出过错。医务人员把尸体送往解剖室。
我留在现场继续勘查。卧室看起来整洁得不像发生过命案。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安眠药,半空。
死者有睡眠问题?我问。据家人说,最近一个月才开始服用。
小王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我走进浴室,镜子前的水槽里有些微小的金属屑。
捡起一片放在掌心,那种刺痛感又来了。这是钛合金碎屑。我把它放进证物袋,
不是普通家庭会有的东西。回到卧室,我注意到床褥下有个小凸起。掀开床单,
发现一本小册子,封面写着乾隆年间刑案记录。翻开第一页,一股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
纸张泛黄,但保存完好。上面记载着一桩谋杀案,死者是乾隆年间的一名绣工,
死于骨相毒。书页边缘有一段小字,提到量子退相干延缓衰老,这让我皱起眉头。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队长问道。不确定。我合上册子,送去鉴定。
解剖结果出来得很快,却让我们都震惊了。黄志远的肝脏表面被人刺绣了一幅精细的图案。
那是一幅人体骨骼图,和册子中描述的乾隆年间死囚的骨相图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照片,肝脏表面的刺绣?
法医部主任也一脸困惑:刺绣的结构非常独特,像是某种生物与科技的结合体。
我用铜尺测量刺绣图案的比例。当铜尺触碰到尸体时,尺身突然剧烈颤动,变得灼热,
几乎要烫伤我的手掌。铜尺投射出一个全息日历——七天后正是小满的生日。我手一抖,
铜尺掉在地上。铜尺完全符合金身玉律的十三比例。这种古老的尸体测量法,
现代几乎无人知晓。通知家属准备领走遗体。队长说,目前定性为意外死亡,
药物过量。我摇摇头:等等,这不对。我戴上手套,再次检查尸体。
用铜尺轻轻敲击尸体的胸骨,声音很怪,像是中空的。铜尺与骨头接触的瞬间,
再次泛起一丝微弱的光泽。需要进一步检查。我坚持道。
队长犹豫了一下:黄家人很有势力,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是谋杀案。
我直视队长的眼睛,我可以确定。回到法医中心,我在显微镜下观察那些刺绣丝线。
它们细如蛛丝,却异常坚韧。在紫外线下,丝线发出微弱的蓝光,
形成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图案。我拿出手机,想查询相关资料,
却发现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加密短信:三天后你的掌纹将与第七任家主重合。
手机屏幕突然闪烁,短信消失了。我试图找回,却发现根本没有这条短信的记录。
手掌又开始刺痛。我摊开左手掌心,惊恐地发现掌纹周围出现了一圈淡淡的尸斑样纹路。
就像死者身上的那种。监控室的电话突然响了。林法医,你得来看看这个。
监控员的声音听起来很害怕。监控室的屏幕上,停尸间的画面让我毛骨悚然。
黄志远的尸体正缓慢地敲击着停尸柜的门。不,不是敲击。那是节奏,有规律的节奏。
这是摩斯密码。我盯着画面,它在发送信息。翻译出来只有两个字:救我。
我猛地关掉监控,额头冒出冷汗。这太荒谬了,完全违背医学常识。正想离开,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一个新闻窗口:林氏家族女性掌纹异常现象研究获突破。
点进去只有一行字:第二十八代传人,你逃不掉的。我的手开始发抖。这不是巧合。
有人在监视我,了解我的家族。回到解剖室,我决定再次检查尸体。在肝脏刺绣的背面,
隐约可见一些细小的字迹。我调整显微镜焦距,那是一串数字:27.1.3.5。
这组数字在哪里见过?我突然想起来,这是我们林家族谱的编号方式。27代,第1房,
第3子,第5女。那是我。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这不可能是巧合。回到办公室,
我翻出家传的医书。书中记载着骨相贷的古老诅咒。传说有人通过特殊方法,
将自己的骨相刺绣在他人身上,可以借用对方的寿命。我一直以为这只是迷信。
手机突然响了,是家里保姆。林医生,小满发烧了。学校说她昏倒在教室里。
我马上回去。我急匆匆收拾东西。路上,我忍不住查看自己的掌纹。
那些尸斑样的纹路正沿着生命线蔓延。我想起爸爸临终前的样子,他的掌纹也是这样消失的。
当时我以为那只是病症。现在想来,或许是诅咒。到家后,小满已经退烧了。她睡得很熟,
但眉头紧锁,像是在做噩梦。我轻轻摸了摸她的手腕,测量着她的骨密度,
这是我每天必做的事情。妈妈,我梦见一个骨头人。小满醒来后告诉我,
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的心一沉。拉起她的小手检查,瞳孔中似乎有什么在闪动。
我起身去拿手电筒,想仔细看看。这时,手机提示收到一封邮件。打开后是一张照片,
显示的是一块古老木牌,上面写着:林氏世家,传女不传男,摸骨断时,见血封喉。
照片下方有一行小字:你女儿的瞳孔已经准备好了。我浑身发冷,立刻回头看向小满。
她正对着空气微笑,像是看见了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她的绘画本放在床边,我随手翻开,
惊讶地发现一页上画着奇怪的星空图案。当我用手掌覆盖图案时,纸张微微发热,
隐约显现出一张卫星结构图。我再次查看她的瞳孔,
这次借助手电筒,发现瞳孔深处确实有异常。在特定角度下,
她的瞳孔似乎能倒映出一些不属于这个房间的景象。那是一个古老的祭坛,
上面摆着七个骨制的人偶。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一条新消息:停尸间监控,凌晨三点。
别错过。那天晚上,我没敢睡。坐在电脑前连接上法医中心的监控系统。凌晨2点59分,
停尸间的灯突然闪烁。3点整,所有停尸柜的门同时打开了几厘米,又关上。
黄志远的停尸柜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身影在柜门上刻下几个字,然后消失。
我放大画面。那几个字让我的血液凝固:第七任家主归来,接骨续命。
档案片段:骨相贷受害者名单编号七:乾隆六年,绣工张氏,肝部骨相刺绣。
编号十三:嘉庆二年,官员王氏,心脏骨相刺绣。编号二十一:民国七年,医师刘氏,
肺部骨相刺绣。待续名单:编号二十八?
1:23:17████░░░░░░░15%2殡仪馆骨灰盒集体自燃的现场安静得过分。
我看着这片狼藉,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消防员说火势控制住后,
他们发现骨灰盒里竟出现了带血的颧骨。这不正常。二十年法医生涯,我从没见过这种事。
林医生,你来看看这个。年轻法医小王递给我一个证物袋。透过塑料,
我看到一块苍白的颧骨,边缘还残留着血迹。奇怪的是,骨头表面有一层微微发光的薄膜,
在荧光灯下泛着蓝色光芒。纳米涂层?我自言自语,戴上手套仔细检查。
骨头上有几道细小的划痕,像是人为刻上去的。我拿起放大镜,
这些划痕竟组成了一个古老的符号,和富豪肝脏上的刺绣图案惊人地相似。更令人惊讶的是,
颧骨边缘还残留着一种特殊金属成分,
初步检测显示与黄志远肝脏刺绣中的微量元素完全一致。我的左手突然一阵刺痛。
掌纹又消退了一点,肉眼可见。昨天从验尸回来后,我发现左手掌纹开始慢慢消失,
就像被橡皮擦抹去一样。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骨头,却没有出血。没时间多想了。我拿起手机,
打给了我那七岁的女儿小满。妈妈,你晚上回来吗?她的声音天真无邪。会的,宝贝。
我强作镇定,再忙完这一点工作。乖,别开门给陌生人。挂掉电话,
我的手又一阵剧痛。掌心的皮肤更透明了,指尖的触感也越来越迟钝。
我习惯性地摸了摸小满昨天睡前让我测量的后颈骨密度,她说那里有点痒。这是我们的日常,
每隔三天,我会用仪器检测她的骨密度,毕竟林家的骨相遗传太过特殊。林医生,
骨灰化验报告出来了。小王递过一份文件。我皱眉浏览着数据。这不可能。
骨灰中含有一种特殊合金,只用在航天器材上。更不可思议的是,
这种材料与我祖传铜尺的星图材质匹配度高达99.7%。仔细分析后发现,
这种合金实际上是由有机金纳米线构成的神经接口,能够与人体神经系统直接对接,
产生某种量子纠缠效应。这是哪个骨灰盒?我抬头问道。就是那个自燃最严重的。
小王指向角落那个黑乎乎的盒子,起火点就在那里。我拿起骨灰盒检查。
盒底有个微小的数字:7。我的左手掌心突然传来灼热感,像是有人在上面烙印。
我强忍痛苦,把盒子翻过来。底部贴着一张纸条:骨为契,血为息。
这行字我再熟悉不过——我父亲的遗言。就在这时,
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暂停掌纹消退24小时需提供女儿瞳孔影像。
我的心一沉,这是谁?为什么要小满的瞳孔影像?我该接受这个交易吗?那晚我做了个噩梦。
梦里,我站在一个巨大的骨塚上,周围是无数带着刺绣的人体器官。我低头看自己的手,
皮肤完全透明,能看见骨头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第七任家主,
该你还债了。我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满头大汗。窗外天已微亮。
床头柜上的验尸报告映入眼帘——那个富豪的肝脏刺绣竟然对应着清代一个绞刑犯的骨相图。
我翻出父亲留下的旧笔记本,找到清代死刑犯的记录。
一张泛黄的图纸展现了那个罪犯的骨相特征,和肝脏上的刺绣一模一样。而且,
那个死囚的档案号正是7。手机震动起来。同事小李的短信:林医生,你得过来看看,
这太诡异了。小李在法医中心地下三层等我。那里存放着百年前的尸检记录和标本。
你自己看吧。小李指着一个尘封的档案柜。档案袋上贴着乾隆年间灭门案的标签。
我打开档案,里面是一叠发黄的纸张,记录着一个死囚的尸检过程。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这个死囚的骨相特征和最近那个富豪的骨相几乎一致。我们还做了DNA测试。
小李小声说,结果很怪。你的DNA表观遗传标记和这个死囚有关联。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不可能。还有更奇怪的。小李指着骨灰盒,
每天早上我们测量你的掌纹消退速度,发现和殡仪馆地下管道的共振频率完全匹配。
数据显示这种共振与量子退相干现象有关,就像两个量子粒子无论相距多远都保持同步状态。
我想起昨晚梦里那个声音。第七任家主。我爷爷曾说过,我是林家做法医的第七代传人。
有关那个富豪的信息查到了吗?我问。查到了点东西。小李递给我一份档案,
他与天枢集团有联系。表面上是航天材料研究所,但他们近年来大量收购古董,
尤其是与古代刑具有关的。我翻开档案,一张照片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照片上是一个戴着天枢集团工作证的男人,他的左手是一个精密的机械义肢。
他正在富豪尸检现场指导取样,那副专业从容的姿态,显然不是第一次接触尸体。
更可怕的是,当我盯着照片看时,
照片中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声音——是小满在幼儿园的录音:妈妈,我画了一颗星星!
这声音让我浑身冰冷。这个人是谁?我指着照片问小李。陈昊,天枢集团的首席专家。
小李低声说,他前天来过法医中心,说是协助取证。
我需要看看那具尸体的CT扫描结果。我突然说。重新检查富豪尸体的CT片,
我注意到肝脏上的刺绣有特殊排列。在电脑上重建3D模型后,投影出一张古地图,
标记着黄河流域的某个地点——正好是现代一个航天基地的位置。不对劲,太巧合了。
我喃喃自语。突然,我感到一阵剧痛。左手掌心的皮肤彻底消失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更可怕的是,骨头上出现了细小的刻痕,组成了和富豪肝脏上一样的图案。
我立刻给女儿打电话,却被告知她已被接到学校参加活动。我心里一沉,赶紧打给学校,
回答是没有这回事。恐慌袭来。我冲出法医中心,直奔女儿学校。
途中接到小满班主任的电话:林医生,小满陶艺课的作品在窑中自燃了!我心跳加速,
什么样的作品?一个碗,但灰烬很奇怪,排列成了一个我们不认识的符号。
赶到学校,我看到那些灰烬,呼吸几乎停滞——灰烬组成了天枢的篆体字形。
这不是巧合,是命运的纠缠。学校保安说,早上确实有人接走了小满,
对方出示了我的工作证。监控录像显示那人戴着手套,虽然看不清脸,
但左手的动作略显机械,就像是那个陈昊的机械义肢。我的世界崩塌了。女儿不见了。
回到办公室,我发现桌上多了一个骨灰盒,上面刻着7。打开一看,
里面竟是黑腻的液体,散发着腐朽气息。液体中倒映出我的脸,
但随即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死囚的脸。我把这滩液体倒进实验室的培养皿,
液体接触空气后迅速干涸,形成了甲骨文变体:骨为契,血为息。出于直觉,
我拿出祖传铜尺触碰干涸的液体。铜尺突然伸展开来,形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每个星点都亮起蓝光。空中浮现出父亲的全息投影:第七代,量子退相干已启动,
星轨倒计时开始。爸爸生前研究过这个。我想起父亲留下的笔记。翻找一通后,
找到了关键信息——这是古代骨相贷的契约文字,借骨头还寿命。
现代科学解释为量子退相干延缓衰老理论,通过骨相的量子纠缠状态,
将生命力从一个载体转移到另一个载体。父亲的笔记提到,骨相贷是古代一种阴毒巫术。
权贵通过特殊手段,将普通人的骨相刺绣在自己器官上,借此延长寿命。代价是,
提供骨相的人及其后代都要付出血的代价。笔记最后有一张泛黄的名单,
标题为骨相贷受害者名单,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数十个家族,每个后面都标注着代数。
我们林家赫然在列,标注7→28,像是某种倒计时。我拿起手机想联系小满,
却见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想要女儿,带上祖传铜尺,明日午夜来天枢总部。
噩梦成真了。我立刻翻找父亲的遗物,找到那把用了七代的验尸铜尺。尺身冰冷,
但握在手中却意外地发烫。尺背刻有林门七脉,骨观生死几个小字。小李跑进来,
脸色惨白:林医生,骨灰盒又自燃了!这次形成了一个人形!我跟着他跑到存放室,
只见一个骨灰盒燃烧殆尽,灰烬竟然形成一个小女孩的轮廓。我感到天旋地转。那灰烬轮廓,
与小满一模一样。还有这个。小李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骨相契约已启动,
第七代传人须偿还。我忽然想到什么,回到电脑前调出富豪尸检录像。慢放后我发现,
尸体指甲在录像过程中悄悄生长了0.2毫米,刚好是我掌纹消退的速度。这是某种传送。
我恍然大悟,他们在用我的生命延续那个死人。我用显微镜重新检查骨灰中的颧骨。
在六百倍放大下,骨头表面的纳米涂层显现出微型电路结构,与航天材料极其相似。
这些不是普通的符咒,而是由有机金纳米线构成的神经接口,可以直接与人体神经系统对接。
到底是谁......我失神地望着窗外。突然,电话响了。林医生,
测序结果出来了。实验室的声音很兴奋,
我们对比了你的DNA和那个清代死囚的骨骼样本,发现匹配率达到了68%!
这在正常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我放下电话,冷汗直流。
祖辈从没提过家族和那个死囚有关系。除非......我们的骨相一直被人借用。
办公室的灯突然闪烁几下,一个投影出现在墙上——是女儿的脸。她似乎在哭,但没有声音。
投影只持续了几秒就消失了。我尝试用祖传的摸骨断时法推算小满的情况。
指尖传来微弱的震颤,右手食指不受控制地在桌上写下:三天。生死时速。
小满只剩三天生命了。决定冒险一试。我拿起祖传铜尺,割破自己的手指。
鲜血滴在那块颧骨上,骨头竟然吸收了血液,表面浮现出一幅微缩地图,
指向郊外一个废弃的研究所。那是天枢集团的旧址。没时间等待支援了。
我带上铜尺和那块已经与我血液融合的颧骨,驱车前往那个地址。回家拿铜尺时,
我无意中翻到了小满的绘画本。最后一页画着奇怪的线条,我用手掌贴上去,
体温让纸张上浮现出完整的卫星结构图。这个七岁的孩子怎么会画出这么复杂的图纸?
林医生,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小李在电话里担忧地问。我别无选择。
我看着消失过半的左手掌纹,如果我明天没回来,把我的研究资料交给法医协会。
到达废弃研究所时,夜幕已降。建筑外表破败,但门禁系统却异常新潮。
我用颧骨贴近感应器,门应声而开。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中央放着一张手术台,
台上躺着什么东西,被白布覆盖。墙上挂着数十幅人体器官刺绣图,
每一幅都标着不同的年代和编号。最引人注目的是实验室一角的办公室,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几十个透明标本罐,每个罐中都浸泡着一块人类骨骼,
标签上写着不同的姓氏和代数。我颤抖着揭开白布,
几乎瘫软在地——那是一个蜡像般的人体,五脏六腑都被掏空,
取而代之的是精巧的机械结构。更可怕的是,这具人体的脸,和我一模一样。正当我震惊时,
身后传来掌声。林医生,欢迎来到真相的核心。一个中年男子走来,西装革履,
左手是那个我在照片中看到的机械义肢。陈昊。我认出了他,天枢集团的首席专家,
我女儿在哪?他微笑着指向角落的一个培养舱。小满安静地漂浮在淡蓝色液体中,
看起来像是熟睡。陈昊走近培养舱,轻轻拨弄小满额前的头发,
动作熟练地将它们扎成一个小辫子。她很漂亮,就像你一样。
他说这话的语气竟带着某种畸形的亲昵。别碰她!我怒吼。别担心,她很安全。
陈昊走近那具人体模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你的替代品。什么意思?
你家祖上欠下的债,是时候还了。他轻抚那具模型,三百年前,
你们林家祖先用骨相秘术救了一个将死的大官,条件是七代之后偿还。而你,就是第七代。
我握紧了铜尺:所以你们一直在追踪我们家族?不只是追踪。陈昊冷笑,
我们在等待。每一代林家人都被植入了特殊的基因标记,而你,拥有最纯粹的骨相基因。
他引我走向他的私人办公室,指着那些骨骼标本说:这些都是我家族的骨相继承人,
从我曾祖父开始收集。每一块骨头都承载着一个家族的生命能量。这不仅仅是科学,
更是一种信仰。他的目光中闪烁着狂热,我父亲死于骨癌,在最后的日子里,
他告诉我这个秘密——我们家族的生命必须依靠骨相契约来延续。
他拿出一份报告:你猜我们在富豪肝脏上刺绣的丝线是什么材料?
人类筋膜与钛合金的混合物,蕴含有机金纳米线结构。这让我们能在器官移植后,
依然控制死者的生命能量。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那具模型。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动作和模型如出一辙,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为什么选中我?我努力保持镇定。
因为你携带变异掌纹。陈昊走到一台仪器前,这种特殊掌纹能读取尸体残留记忆,
是骨相移植的最佳媒介。这是量子纠缠的一种特殊表现,你的细胞与死者产生共振,
形成生命能量的传递通道。他打开一个古老的卷轴:知道为什么殡仪馆的骨灰会自燃吗?
那是契约激活的信号。你的生命正在被一点点转移到我们的祭品体内。
我惊觉左手已经完全变成骨头的形状,而那具模型的左手却开始长出皮肉。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咬牙问道。延续生命,简单说就是长生不老。
陈昊指向墙上的器官图谱,古人用骨相刺绣续命,我们用现代技术达成同样目的。
区别只是效率问题。现在,量子退相干技术完美结合了古老巫术和现代科学,
让生命能量的转移变得精准无比。他拿出一根银针:现在,让我们完成最后的仪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左手骨头上的纹路突然发光,与铜尺产生共鸣。铜尺猛然变热,
烫得我几乎拿不住。一个计划在我脑中形成。祖传摸骨断时法不仅能推断死亡时间,
或许还能扰乱时间感知。我紧握铜尺,闭上眼睛,感受骨骼中流淌的家族秘术。
铜尺渐渐与我左手骨头融为一体,一股奇异的能量流遍全身。睁开眼时,
我看到陈昊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像是时间被拉长。我抓住机会,冲向培养舱,砸碎玻璃。
小满的身体冰凉,但还有微弱的呼吸。我轻轻测量她的手腕骨密度,确认她还活着。
陈昊终于反应过来,冲向我。但他的每一步都显得迟缓,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抱起小满。
你逃不掉的!陈昊怒吼,契约已经生效,你的生命正在流失!我没理会他,
抱着小满冲出实验室。身后传来警报声,但一切都像是被放慢了。离开大楼后,
我给小李打电话,要他带人来接应。回头望去,那栋建筑物已开始燃烧,
火焰中隐约能看到无数人形轮廓挣扎着。火光中,我无意中看到了自己的手掌。
皮肤正在慢慢恢复,掌纹也变得清晰。而小满的手腕内侧,则显现出一个微小的8字。
骨相契约,代代相传。我忽然明白了这个诅咒的本质。小满在我怀中苏醒,她眨着眼睛,
瞳孔中倒映着奇怪的符号——故宫地砖的纹路。那一刻,我知道这一切远未结束。
诅咒和契约,或许已经存在了千年。而我们,不过是漫长时间长河中的一粒沙。
71:23:17 ░░░░░░░░░░ 35%3太平间的灯光惨白刺眼。我站在门口,
手心全是汗。昨晚和局长的争执一直回荡在脑海里。我需要自己找到真相。
手表指针还停在三点十五分,林正阳尸检报告上的时间戳让我总觉得有什么被忽略了。
走廊的地砖反射着冷光,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凌晨三点的殡仪馆,
连保安都不见踪影。你不该来这里。我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戴浅蓝色口罩的男人。
他穿着白大褂,年纪约四十出头,眼神冷峻。你是?老李。我负责这片区域。
他上下打量我,林砚是吧?法医科的新人?我点点头,心跳加速。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跟我来吧。他转身走向走廊尽头,我知道你想找什么。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跟了上去。走廊尽头有扇不起眼的铁门,看起来很旧。老李掏出钥匙,
锁头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清末时期留下的验尸房。很少有人知道它还在。
铁门缓缓开启,里面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屋内墙面全是青砖,中央摆着一张石台,
上面刻着复杂的槽线。墙上嵌满青铜解剖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更令我惊讶的是,
房间一侧墙面挂满了泛黄的档案照片,照片中年轻的老李穿着白大褂,
站在一组骨相研究设备旁边。这些是战国时期的解剖刀。老李的声音飘忽不定,
每一把都装有有机金纳米线神经接口,能读取尸体的讯息。量子纠缠原理,
现代科学还无法解释。我走近墙壁,发现那些刀柄上确实嵌着微小的电子元件。
这怎么可能?战国时期怎么会有这种技术?我看你盯着照片墙。老李苦笑,
那是三十年前,我刚加入蓝十字集团骨相研究部时的样子。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我问。老李没回答。他走到角落,搬出一本古老的账簿,封面用奇怪的符号标记。借骨簿。
他小心翻开,记录着七代特殊家族的交易。现在已经延续到二十八代了。
账簿第一页是张泛黄的照片。一个女人站在同样的石台旁,穿着清末时期的服装。
照片下方写着:林氏第二十一代,1878年。我手一抖。
这女人和林正阳的女儿林夏有几分相似。这不可能。林家只是普通人家。普通?
老李冷笑,你看看林正阳左手腕内侧的检验报告。我翻开随身带着的案件档案,
找到尸检细节。果然,报告上记载左手腕内侧皮下有异物,呈指甲盖大小的骨质结构,
表面有微型电路痕迹。这是什么?我惊讶地问。骨相标记。老李翻到账簿最后一页,
看,林正阳的名字。2023年,终止契约。我低头看去,
林正阳的名字旁边有个红色手印。那页下方还有行小字:继承人:林夏,资格审核中。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林正阳想终止契约,但代价太大。老李的声音变得低沉,
你知道蓝十字集团做什么的吗?我摇头。他们表面做医疗研究,实际执行借骨续命。
通过量子退相干技术延缓衰老。他指着账簿,林家祖上与他们签订契约,
每代交出一个孩子的骨髓,换取家族兴盛。我想起林正阳的HLA配型报告,
和他留给女儿的那句话:供体基因序列异常。再看档案里的照片,
林正阳手腕的伤口清晰可见,像是有什么被取出来了。林正阳不想让女儿成为下一个祭品?
老李点头:他发现了契约的真相——那些取走骨髓的人,不只拿走骨血,还拿走寿命。
我想起林正阳的器官捐献协议,特别是被划掉的角膜捐献。他妻子为什么要烧毁协议?
她是想保护女儿还是继续契约?正想追问,一阵奇怪的声音从石台下传来。老李快步走过去,
拉开石台下的抽屉。里面放着一颗人类心脏,还在微微跳动,表面布满了金属丝网。
钛合金纳米网。他解释道,能让组织持续活着。这是林正阳的心脏样本。
他的心脏植入了钛合金符咒,作为骨传导天线的一部分。我感到一阵眩晕。
这不可能是真的。老李继续翻动账簿,从里面抽出一张铜尺。他将铜尺展开,
竟然呈现出北斗七星的形状。这是密钥。他说道,每一代被选中的人都会有特殊能力。
林正阳能精确判断死亡时间。他女儿林夏,能感知尸体的残留记忆。
我想起林夏在验尸案现场时那种异常的敏感,她似乎总能直觉地找到关键线索。
那不仅仅是职业天赋,而是家族诅咒?我该怎么帮她?我问。找到《借骨簿》的主人。
老李突然把账簿塞给我,快离开这里。他们来了。门外传来脚步声。
老李推着我到墙边,按下砖块。墙面滑开一道暗门。记住,殡葬展上的汉代血玉,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