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推开"时光印记"咖啡厅的玻璃门，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她习惯性地走向靠窗的角落位置，那是她写作时的固定座位。
五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桌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一杯美式，不加糖，谢谢。
"她对熟悉的店员微笑，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今天是截稿日，
她必须完成那篇拖了一周的人物专访。咖啡厅里放着轻缓的钢琴曲，
林晓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时不时停下来思考措辞。正当她全神贯注时，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林晓？真的是你？"她抬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周子谦，她大学时的学长，如今西装革履，比记忆中成熟了许多，
但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一点没变。"子谦学长？"林晓惊讶地站起身，差点碰翻咖啡杯，
"天啊，多少年没见了？""五年零四个月。"周子谦微笑着，目光在她脸上停留，
"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喜欢坐在角落写作。"林晓感到脸颊微微发热。大学时，
她经常在图书馆角落写文章，而周子谦总能在几百个座位中准确找到她。"我可以坐这里吗？
"周子谦指了指她对面的椅子，"约了人，但他临时有事要晚到半小时。""当然。
"林晓合上电脑，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她注意到周子谦无名指上并没有戒指，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期待。"听说你现在是知名杂志的专栏作家了？
"周子谦搅动着服务员刚送来的拿铁，"我经常在《都市生活》上看到你的文章。
"林晓惊讶地挑眉："你还在关注我的动态？""当然。"周子谦的眼神温柔，
"我一直是你的忠实读者。"这句话让林晓想起了大学时光。那时的周子谦是学生会主席，
校园风云人物，而她是文学社的小透明。他们因为一次校报合作而相识，
之后周子谦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她，却从未明确表白。直到毕业前夕，
他突然和校花苏婉在一起了。"你呢？现在在做什么？"林晓转移话题，不想陷入回忆。
"在一家投行做副总，无聊的数字游戏。"周子谦耸耸肩，"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林晓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咖啡杯，滚烫的液体溅出几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但她感觉不到痛。"恭喜啊。"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是...苏婉吗？
"周子谦摇头："不是，是家里介绍的。苏婉毕业后去了美国，早就没联系了。
"林晓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低头喝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像极了当年得知他和苏婉在一起时的心情。"其实..."周子谦突然开口，却又停住，
目光越过林晓的肩膀，"啊，我等的人来了。"林晓转头，
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衬衫的男人正向他们走来。当看清那人的脸时，
她的心脏几乎停跳——许沉，她的前男友，分手两年的许沉。"林晓？"许沉也愣住了，
脚步停在半途，"你怎么在这里？"周子谦来回看着两人："你们认识？""大学同学。
"许沉迅速回答，眼神闪烁。林晓勉强笑了笑："对，校友。
"她没有提及他们曾经交往三年的事实。尴尬的气氛在三人之间蔓延。
周子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聊。"只剩下他们两人时，
许沉低声问："你还好吗？""很好。"林晓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
"听说你要和周子谦合作项目？"许沉点头："公司的一个并购案，他是对方代表。
"他犹豫了一下，"我下个月要去英国了，公司外派。"又一个要离开的人。
林晓感到一阵荒谬，仿佛命运在捉弄她。"恭喜，这是好机会。
""林晓..."许沉欲言又止，"当年的事，我很抱歉。"两年前，
许沉因为工作调动要去上海，而林晓不愿放弃刚起步的写作事业留在北京。
远距离恋爱维持了半年，最终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许沉提出了分手。"都过去了。
"林晓微笑，但笑容没有到达眼底，"我们都做了当时认为对的选择。"许沉还想说什么，
但周子谦回来了。接下来的商务谈话中，林晓像个局外人一样坐着，思绪飘远。
她想起和许沉在一起的最后那个冬天，他站在雪地里说"我爱你，
但我更爱我的事业"时的表情；想起大学时看到周子谦和苏婉在樱花树下接吻时，
自己躲在图书馆哭了一下午的狼狈。"林晓？"周子谦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我们要去开会了，需要送你回家吗？"林晓摇头："不用，我还要写完这篇稿子。
"两个男人离开后，咖啡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林晓盯着电脑屏幕，但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她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许沉的名字——分手后她从未删除，但也从未拨通过。
正当她出神时，一条微信弹出来，是周子谦发来的："晚上有空吗？想和你单独聊聊。
"林晓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该如何回复。窗外，五月的风吹落了一树槐花，
白色的花瓣像雪一样飘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二十七岁了，
却还在为两段过去的感情心神不宁。"好。"最终她回复道，然后合上电脑，离开了咖啡厅。
阳光照在她身上，却驱散不了心中那股莫名的寒意。傍晚六点，林晓站在约定的餐厅门口，
犹豫着是否要进去。她换了三条裙子才决定穿这件藏蓝色的连衣裙——既不显得过于刻意，
又能衬托她的气质。"你来了。"周子谦从背后走近，手里拿着一束白色郁金香，"给你的。
"林晓接过花，闻到淡淡的香气。"怎么突然这么正式？"周子谦领她入座，点了一瓶红酒。
烛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今天见到你，我才意识到这些年错过了什么。
"林晓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我和苏婉在一起，是因为当时她主动追我，
而我...我以为你对我没感觉。"周子谦直视她的眼睛，"后来听说你和许沉在一起了，
我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林晓握紧酒杯，指节发白："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你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可以取消婚礼。"周子谦的声音坚定，"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林晓感到一阵眩晕，这个场景太过荒谬。两年前，许沉选择了事业而放弃她；现在，
周子谦似乎愿意为她放弃婚姻。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为什么心里只有无尽的疲惫？
"我需要时间考虑。"她最终说道。回到家，林晓将郁金香插进花瓶，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许沉："听说你要和周子谦见面？他大学时就喜欢你，你知道吗？
"林晓盯着这条信息，突然笑出声来。命运真是个蹩脚的编剧，
让两个曾经放弃她的男人同时回头，还互相揭露对方的心意。她走到阳台上，
望着城市的灯火。二十七岁，事业小有成就，却依然在爱情里兜兜转转。
或许问题不在于选择谁，而在于她是否真的了解自己想要什么。手机再次震动，
两条信息同时到达。周子谦："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但请知道，
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有你。"许沉："如果重来一次，我会选择留在北京。林晓，
你还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吗？"夜风吹乱林晓的头发，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调成静音，
转身回到屋内。明天，她会做出决定。但今晚，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做一个没有爱情困扰的美梦。林晓将手机调成静音后，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她望着天花板，
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在往昔与现实之间横冲直撞。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泪水，
此刻都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林晓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