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号夜店

第一章：空房间陈默站在402号公寓门前，初夏的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

在他脚边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门却纹丝不动。"奇怪，

明明是新换的锁。"他皱眉，用力推了推门，门缝里飘出一股淡淡的霉味，

像是许久没人住过。这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外婆家的地下室，

那种混合着潮湿、灰尘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旧气息。房东王阿姨从楼下探出头，

她今天穿着那件熟悉的碎花连衣裙，发髻松散地挽在脑后："小陈，怎么了？""门打不开。

"陈默晃了晃钥匙，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脆，"您确定这是402？

"王阿姨脸色一变，扶着楼梯扶手快步走上来。

陈默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戒指内侧刻着"1978.5.1"的字样——这是他昨天签合同时就注意到的细节。

"402？"王阿姨的声音突然压低，"那间房空了好几年了。"陈默愣住，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可我昨天才搬进来。"他掏出手机，

翻出昨天拍的房间照片——米色沙发、原木茶几、阳台上的绿植，一切都清晰可见。

王阿姨摇摇头，皱纹在眼角堆叠出深深的沟壑："不可能，402的租客三年前就失踪了，

警察来查过，后来再没人住过。"她说着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

熟练地找出贴着"402"标签的那把。钥匙插进锁孔，发出"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陈默瞪大眼睛——房间里积满灰尘，家具上盖着白布，

墙角结着蛛网，分明是长期无人居住的样子。"这不可能..."陈默的声音发颤，

他掏出手机再次确认照片，却发现昨天拍的所有室内照片都变成了黑屏。

只有那张签好的租房合同还静静地躺在相册里——白纸黑字写着402室，租金押一付三，

签字人是王秀兰，正是眼前的房东。可王阿姨却一脸茫然："我从没签过这个。

"她的手指划过合同上的签名，"这确实是我的笔迹，但我发誓从没见过这份合同。

"陈默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那枚金戒指，指节泛白。

第二章：不存在的租约派出所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陈默坐在金属长椅上，

看着自己的影子在磨石地板上微微颤动。周警官端着一次性纸杯走过来，

劣质茶叶的苦涩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王阿姨的笔录做完了。"周警官翻开笔记本，

钢笔在纸面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她说402室确实空置三年零四个月了。

"陈默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膝盖上的布料："那这份合同怎么解释？

"他指向桌上那份诡异的租房协议——纸张崭新得过分，油墨气味浓烈得像昨天才印刷的。

周警官用戴着手套的指尖拨弄着合同："笔迹鉴定科的同事说，签名是真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但有个细节很奇怪。

"他从文件夹里抽出另一份文件："这是物业留存的王阿姨签名样本。

"两份签名并排放在一起，肉眼看上去完全一致，

但周警官用圆珠笔圈出一个细微差别："王阿姨写'兰'字时，最后一笔会微微上挑，

而合同上的没有。"派出所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穿制服的警员匆匆走来，

在周警官耳边低语几句。陈默注意到周警官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陈先生，

"周警官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能看看你的身份证吗？"陈默掏出钱包，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身份证时，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从指尖窜上手臂。

身份证上的照片确实是他，

但住址栏却写着"梧桐公寓402室"——他从未在这个地址登记过。

"系统里查不到你的身份信息。"周警官将平板电脑转向他，

屏幕上显示着户籍系统的查询界面："查无此人"四个红色大字格外刺目。"这不可能！

"陈默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我有工作证！我是永川日报的记者！

"手机相册里的工作证照片让周警官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证件上的公章位置不对，

而且报社早在两年前就更名为"永川传媒集团"了。派出所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

陈默的视线被墙上的一张通告吸引。那是一张三年前的协查通报，照片上的女孩正是林小夏，

而通告下方用红笔潦草地写着一串数字：1015。"这是什么日期？

"陈默指着那串数字问道。周警官的表情变得微妙："林小夏失踪的日子，

2020年10月15日。"他顿了顿，"也是上一个租客消失的日子。

"档案室的门突然被风吹开，陈默看到里面有个年轻警员正在整理物证箱。

箱子里露出一角红色布料——和他梦中那件红色外套一模一样。"我们能去物业调监控吗？

"陈默的声音有些发抖。物业办公室的霉味比昨天更重了。秃顶的物业主任今天没喝酒，

但手指一直神经质地敲打着键盘。监控屏幕上，昨天的画面一帧帧播放：15:03，

陈默拖着行李箱进入电梯。15:05，电梯到达4楼，门开后画面突然变成雪花。

15:08，画面恢复，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剩陈默的行李箱。"等等！

"陈默突然按住周警官的手，"倒回去10秒！"画面定格在15:07:53，

在雪花出现前的最后一帧，电梯镜面反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红色外套，

站在陈默身后。"这人是谁？"周警官厉声质问物业主任。

物业主任的额头渗出冷汗："不可能有人...402门口的摄像头是三年前新换的，

专门加了红外功能..."陈默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想起今早撕下的那页日历：10月14日。

如果明天就是15日..."我要再去一趟402。"陈默突然站起来，

钥匙在口袋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那把钥匙的触感异常冰冷，像是刚从冷冻柜里取出来的。

周警官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我陪你去。"电梯上升时，

陈默注意到周警官的左手始终按在配枪上，右手无名指上有道陈年的疤痕，形状像个月牙。

电梯按键"4"上的涂鸦在阳光下呈现出暗红色泽，这次陈默看清了——那不是"死"字，

而是一个被划掉的字母"K"。402门前的地毯上有道可疑的拖痕，一直延伸到门缝下方。

周警官突然拦住准备开门的陈默："你听。"寂静中，

门后传来微弱的、有节奏的敲击声：三短，三长，三短。SOS。

第三章：墙后的声音陈默的指尖悬在门把手上方，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皮肤直刺骨髓。

周警官的手电筒光束在门缝处投下一道颤抖的光圈，照亮了几根细长的黑色发丝，

像蛛网般黏附在门框边缘。"警队支援还有五分钟到。"周警官压低声音说，

左手始终没有离开配枪，"按规定我们应该等——"门内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像是重物从高处坠落。陈默的钥匙已经插进锁孔，手腕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

锁芯发出干涩的"咔哒"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茉莉花香，甜腻得令人作呕。客厅中央，陈默的行李箱大敞着，

里面的衣物整齐地叠放成豆腐块。最上面是一件他从未见过的红色针织衫，

领口处别着枚褪色的校徽——永川大学心理学系。"有人吗？"周警官的喝问在房间里回荡。

主卧门缝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木地板上蜿蜒成细流。陈默蹲下身，指尖轻触——不是血，

是某种带着铁锈味的精油。他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

屏幕自动亮起：未知号码：看看衣柜周警官已经拔枪在手，用鞋尖顶开主卧门。

房间里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僵住——墙上密密麻麻贴满照片，

全是不同角度的陈默：他在报社伏案工作、在便利店买烟、甚至躺在快捷酒店的床上沉睡。

每张照片都用红笔标注着日期，最早的一张拍摄于2020年10月14日。

"这不可能......"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年前我还在广州......"衣柜门突然震颤起来，里面传出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

周警官做了个戒备的手势，猛地拉开柜门——一件红色女式外套孤零零地挂着，

衣领处别着"林小夏"的名牌。外套口袋里露出半截泛黄的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