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微光
北方的冬天，天黑得特别早。我走出单位大楼的时候，才六点多，天边的残阳已经被吞没了一大半。街上的路灯依次亮起来，苍白的光线映得人影都显得瘦削了几分。我习惯性地解开了衬衣的领扣，觉得胸口有些闷。
公务员身份，听起来好像挺风光，可只有我知道，那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忙碌和无休止的会议。今天刚处理完一份紧急文件，我脑袋里仍然充满了领导的嘱咐和细密的数据表，脚步发沉，甚至连抬手都特别费力。
掏出手机时，我盯着屏幕看了两秒，终究拨通了父亲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直到快接近断掉时，电话才被接起来。
“喂，小远啊？”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踌躇，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爸，刚忙完。最近还好吗？”我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自然些，甚至加了一点笑意，但连我自己都听得出疲倦没遮住。
“还行吧。”他说，“早上炒了盘面条，中午跟老张在楼下象棋杀得激烈……你呢，是不是最近特别忙？”
“还好，”我随口应着，“单位里正搞第三季度考核，加班是常事，这两天过了就没事了。”
父亲在那头停顿了一会儿，我似乎听到他轻轻喘了一口气。他似乎在犹豫，最终低声说道：“那个……最近天气凉，我这头有点晕，也许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头晕？”我顿时停住了脚步，皱起眉来，“怎么回事？去医院看了吗？”
“哎，能什么事？上了年纪，血压什么的来回乱跳，过几天就好了。你不用太紧张！”父亲试图轻描淡写地带过，语气里甚至带了一点点笑意。
可我的不安却一下子被勾了出来。“爸，别对身体掉以轻心，我觉得不对劲的话，这周末我回去，带你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
“哎哟，不用不用，真不用。你忙你的工作，别整天往家里跑，麻烦。”他一口拒绝了我的提议，语速却慢了几分，“再说了，有啥着急的事我会和你打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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