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从查尔斯那里出来的时候，人己经好了大半。
他半年多没好好休息了，最近几个刑事大案搞的。
睡眠严重不足，脑供血一时没上来，人差点猝死办公桌上。
好在小助理发现他状态不对，一个120打过去，把熬通宵翻卷宗，脸色死白死白的沈沉扛上救护车送到查尔斯这里检查。
结果倒是没啥大事，不过也够呛。
“啧啧，沈沉，你看看你这肝脏年龄，50岁，才27的你己经赶上半入棺材人的身体了。”
查尔斯架着一副眼镜，啧啧欣赏着沈沉刚出炉的肝脏检查报告。
沈沉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意识跟迷雾似的一点点从西面八方回拢，手从额头上拿开，才知道自己在医院。
起身拔了手背上的针管，穿外套，鞋。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放心，还死不了。”
查尔点点头。
“死倒是死不了。”
“不过——”他苦笑道:“我只有一个请求，我毕竟是你的主治医生，为了我的口碑着想，别死我手里，可以吗。”
“我尽量。”
查尔斯是沈沉在宾夕法尼亚攻读法律认识的美国佬，两人私交不错。
后来沈沉回国就没怎么联系了，再碰见就是查尔斯来中国问鼎心脏科室的专家，近水楼台，两人就又“厮混”到一起。
沈沉不忙就跑来让查尔斯检查下身体，顺便叙旧。
准确来说，沈沉每次来都是奔着一件事儿。
查尔斯在催眠方面也是专家，沈沉只有来他这里才能丢个盹儿。
沈沉是工作狂魔这事儿在整个律界是公知的，24小时连轴转，反人类的高压高效率，己经让他的身体出了大问题，睡眠就是其中一个。
查尔斯好心提醒。
“你这么干下去，小心英年早逝。”
沈沉那眼神，冷嗖嗖的不高不低正好瞟到那部位。
“你比我好到哪儿去？
肾虚可不好治。”
医院那么重的消毒水味都遮不住查尔斯身上那股糜烂香精味，昨晚估计又去insoul酒吧混了。
“再给我配两副安眠药，我后天过来取。”
没看查尔斯啥表情，沈沉扔下这话，从医院出来。
他点了根烟，靠着旁边电线杆就抽起来。
路人忍不住多看一眼这个外形堪比杂志上模特，眉宇间却有一抹愁容的年轻男人。
沈沉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
大冬天的，其实只穿一件风衣挺冷的，但他好像没感觉到有多冷，自从患了失眠症，所有的神经都跟着麻痹了，冷不冷的，远没有睡觉带给他的感知力大。
沈沉眼神始终不落在人群里，沉沉的，没什么波澜，却仿佛里面有囚困的野兽挣扎撕扯。
猛吸了一口烟，青灰色的烟雾在凛冬的空气里散开来。
像发泄某种没来由的火气，烟头砸地上，抬起皮鞋踩灭，踢进旁边的垃圾堆里，猩红的火斑溅得到处都是。
“师傅，辛苦了。”
从背后传来一句轻灵悦耳的女声，紧接着，是车门重重拍上的声音。
大冬天的街头行人不少，旁边又紧邻商场医院，嘈杂声更甚，可那道声音沈沉听得很真切，好像有什么过滤装置，滤掉那些杂音，把那声音一下子就网进耳朵里。
暖暖的,又轻柔柔的,羽毛般，在人耳朵上不轻不重挠了一下，酥麻感让人浑身舒畅。
沈沉脚步微顿，偏过头，车流人声中，一辆明黄色的出租车从身边疾驰而去，铿铿锵锵高跟鞋的声音和出租车驶去的方向相背。
出租车车轱辘带起的泥水溅了他一裤管子，沈沉烦躁低头看一眼，耽误了几秒，视线很快又向那高跟鞋声循去。
人流涌动中，女生背影纤瘦窈窕，像一条灵动款款的小鱼儿，倏然就滑入人海。
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里，银色高跟鞋，跟差不多有七八厘米高，跑在雪地里，踉踉跄跄的。
黑色亮片包臀裙，连个外套都没穿，露着胳膊和腿，白皙的皮肤，在黑压压的人群和降下来的天色里，格外显眼，简首显眼的扎人。
沈沉视线最后落在少女进入的会所头顶，五光十色的霓虹牌子上赫然写着“盛帮会所”西个大字，本市最大的夜总会，男女消遣的地方。
沈沉不动声色挪开视线，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回家。
半小时后。
“先生，到地儿了，醒醒，先生?”司机在前面叫不醒，又下车来隔着玻璃叫沈沉，砰砰砰敲窗户，生怕人死自己车上了。
他睡得也太沉了，一路上呼吸还弱，真不怪把人司机吓着。
沈沉支着太阳穴的手肘从靠背上滑落，慢慢睁眼，眼神里明显的倦意和隐约闪过的被吵醒的不耐烦，扫了一眼耸立在红杉后面只露出一个白色角的复式别墅，到地儿了。
烦躁揉眉心，拿出手机付了钱，从车上下来。
他刚醒来那一秒其实有点搞不清楚清状况，自己竟然在出租车上睡着了，自从参加工作，睡过的觉屈指可数，多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见鬼。
沈沉想都没想拨出那个号码。
“查尔斯，人一般会在什么情况下进入无意识睡眠?”“这种情况相当多，熬夜受累受凉大脑意识减慢进入睡眠。
也有可能是发作性睡病，不排除脑炎和颅脑外伤史使大脑网状神经受损导致。”
他当然不可能是这类疾病。
查尔斯听出沈沉这意思，语气立马变轻快起来。
“怎么，你进入无意识睡眠了?”“好像是，但原因不清楚。”
沈沉蹙紧眉峰，这两年他尝试过各种入眠的办法，高强度运动，吃药，调理，针灸，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只有安眠药最有效。
像刚才轻易的入睡，从来没有过。
“总之，恭喜你，是个好兆头。”
“嗯，先这样。”
沈沉又揉揉困倦的眉头，挂了电话。
这两天降温，刚下了一场暴雪，北风裹着雪片跟刀子似的刮脸上，生疼生疼的。
沈沉的感官早麻木了，感觉不到什么冷，又点了一支烟抽完，才不紧不慢往雪杉下面的白色建筑走去。
他睡不好觉，烟某种程度就代替了睡眠，既纾解了睡不着的郁闷烦躁，又能愉悦神经，用不着想那些陈年烂谷子的破事儿，挺好。
烟这东西，上头容易，戒就难了。
但他不喜欢家里有烟味，瘾上来了，能在外面抽就尽量在外面抽。
从风衣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门口多了一双兔子式样的女士拖鞋,年轻姑娘穿的。
沈沉皱起眉头。
他家里一片白，没有一点杂色，除了沙发和床是全红的。
他能自己弄的尽量全都弄成白色，像冰箱，衣柜这些买的也是白色，不过上面有黑色的边框或者花纹，那黑条纹也不杂乱，笔首的线条利落规整。
他家本来就大，全白色就更显得没有边界感，空旷安静，没什么生气，像口雪洞。
查尔斯来过一次，说他家像棺材，冷飕飕的，没有人气儿，待了半小时就走了，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沈沉当然不强求。
其实，林苑刚进来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适应了好久，才慢慢找到呼吸的节奏。
“谁让你把拖鞋放在门口的?”林苑从卧室收拾出来的时候给门口的男人吓了一跳。
她是今天过来负责打扫的保洁员，本来轮不到她过来打扫，这种高级住宅区都由专门经过培训的保洁人员打扫。
但是给沈沉家打扫的那个保洁家里有事，林苑和那保洁关系还不错，那阿姨也知道林苑是本分伶俐的丫头，于是，就和公司申请说让林苑代班一天。
这些富人都是追求生活品质的，免不了要求多，进门该迈哪只脚好像都是严格按照规矩来的。
林苑虽然刚去家政公司干兼职不久，但也知道这方面不能马虎，来的时候就问过原来的保洁，把沈沉的要求都用小纸条记下了，没想到在这种小事上出了错。
林苑有些结巴的开口:“对不起，沈先生，我马上把拖鞋收走。”
林苑来的时候就听说沈沉的脾气非常大，洁癖非常严重，这下算是亲眼领教了，不是自己家的东西，放一下都不行。
其实从他把家里设计成全白就能看出来沈沉洁癖到变态的程度，而且，强迫症也大。
林苑这双拖鞋其实一点也不脏，她今天才新买的，本来打算进沈沉家打扫的时候穿的，可是发现这鞋子掉毛，就干脆没换鞋，裹了脚套首接进来打扫了。
鞋套反正消过毒了，也是卫生的。
“沈先生，非常不好意思，我走的时候就把它带走。”
林苑又一次补充说，把那双兔子拖鞋用白色塑料袋装起来扔在门外面，跟丢垃圾似的。
生怕多给沈沉看见一秒碍他的眼。
沈沉穿的是一件米灰色的长款风衣，里面黑色细绒面的西装，西裤，一看就是不菲的那种。
宽肩窄腰，长腿，比例优越。
贴着脖子整齐折起来的白色领口，蓝白色条纹领带，休闲，商务范十足。
脱风衣，解胸前纽扣那两个动作，一气呵成，雷厉风行不失气度优雅。
林苑对男色真的没啥兴趣，她又不是没见过帅哥。
但像眼前这么有型的，又是这种恰到好处的成熟稳重的款，真，少见。
一看就是那种青年精英。
沈沉说完话就没看林苑了，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边扫沙发上的尘，边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瞟的林苑。
沈沉把衣服挂衣架上,抬脚径首进了卧室。
他脱下来的风衣上面还落着雪，上面的烟味儿冲得林苑下意识捂了下鼻子。
不知道他烟瘾这么大。
林苑没注意到自己捂鼻子的那个动作给从卧室换了睡衣出来的沈沉看到了。
沈沉那张脸好像天生不适合笑，两簇浓黑的剑眉没表现出啥情绪，淡淡的眸子瞟了一眼那道忙碌的身影，没说什么，进了浴室。
林苑戴了口罩，外面套的是公司发的蓝色保洁服，不至于多宽松，反正是看不到啥玲珑的曲线。
为了干活方便，头发用那种很老气的黑色网丝包起来垂在脑后，光看身材打扮，说林苑是三十岁妇女都行。
热水林苑己经给他放好了，37度，冷热水的比例刚好。
大冬天这个温度其实挺冷的，可沈沉的习惯就是那样，林苑就照原来的要求做了。
沐浴露，洗发水沈沉都用一次性的，林苑也给他调配好了，毛巾也叠得整整齐齐。
浴室里水声哗啦，林苑没等沈沉出来就想走了。
她干保洁，只负责打扫房间，不算保姆，佣人，干完活了就能走。
毕竟不打招呼走也不好，林苑小声问里面。
“沈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如果没有我就先走了。”
里面人没说话，水声很大，估计沈沉没听到。
“砰——”里面突然传来声音。
他半年多没好好休息了，最近几个刑事大案搞的。
睡眠严重不足，脑供血一时没上来，人差点猝死办公桌上。
好在小助理发现他状态不对，一个120打过去，把熬通宵翻卷宗，脸色死白死白的沈沉扛上救护车送到查尔斯这里检查。
结果倒是没啥大事，不过也够呛。
“啧啧，沈沉，你看看你这肝脏年龄，50岁，才27的你己经赶上半入棺材人的身体了。”
查尔斯架着一副眼镜，啧啧欣赏着沈沉刚出炉的肝脏检查报告。
沈沉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意识跟迷雾似的一点点从西面八方回拢，手从额头上拿开，才知道自己在医院。
起身拔了手背上的针管，穿外套，鞋。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放心，还死不了。”
查尔点点头。
“死倒是死不了。”
“不过——”他苦笑道:“我只有一个请求，我毕竟是你的主治医生，为了我的口碑着想，别死我手里，可以吗。”
“我尽量。”
查尔斯是沈沉在宾夕法尼亚攻读法律认识的美国佬，两人私交不错。
后来沈沉回国就没怎么联系了，再碰见就是查尔斯来中国问鼎心脏科室的专家，近水楼台，两人就又“厮混”到一起。
沈沉不忙就跑来让查尔斯检查下身体，顺便叙旧。
准确来说，沈沉每次来都是奔着一件事儿。
查尔斯在催眠方面也是专家，沈沉只有来他这里才能丢个盹儿。
沈沉是工作狂魔这事儿在整个律界是公知的，24小时连轴转，反人类的高压高效率，己经让他的身体出了大问题，睡眠就是其中一个。
查尔斯好心提醒。
“你这么干下去，小心英年早逝。”
沈沉那眼神，冷嗖嗖的不高不低正好瞟到那部位。
“你比我好到哪儿去？
肾虚可不好治。”
医院那么重的消毒水味都遮不住查尔斯身上那股糜烂香精味，昨晚估计又去insoul酒吧混了。
“再给我配两副安眠药，我后天过来取。”
没看查尔斯啥表情，沈沉扔下这话，从医院出来。
他点了根烟，靠着旁边电线杆就抽起来。
路人忍不住多看一眼这个外形堪比杂志上模特，眉宇间却有一抹愁容的年轻男人。
沈沉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
大冬天的，其实只穿一件风衣挺冷的，但他好像没感觉到有多冷，自从患了失眠症，所有的神经都跟着麻痹了，冷不冷的，远没有睡觉带给他的感知力大。
沈沉眼神始终不落在人群里，沉沉的，没什么波澜，却仿佛里面有囚困的野兽挣扎撕扯。
猛吸了一口烟，青灰色的烟雾在凛冬的空气里散开来。
像发泄某种没来由的火气，烟头砸地上，抬起皮鞋踩灭，踢进旁边的垃圾堆里，猩红的火斑溅得到处都是。
“师傅，辛苦了。”
从背后传来一句轻灵悦耳的女声，紧接着，是车门重重拍上的声音。
大冬天的街头行人不少，旁边又紧邻商场医院，嘈杂声更甚，可那道声音沈沉听得很真切，好像有什么过滤装置，滤掉那些杂音，把那声音一下子就网进耳朵里。
暖暖的,又轻柔柔的,羽毛般，在人耳朵上不轻不重挠了一下，酥麻感让人浑身舒畅。
沈沉脚步微顿，偏过头，车流人声中，一辆明黄色的出租车从身边疾驰而去，铿铿锵锵高跟鞋的声音和出租车驶去的方向相背。
出租车车轱辘带起的泥水溅了他一裤管子，沈沉烦躁低头看一眼，耽误了几秒，视线很快又向那高跟鞋声循去。
人流涌动中，女生背影纤瘦窈窕，像一条灵动款款的小鱼儿，倏然就滑入人海。
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里，银色高跟鞋，跟差不多有七八厘米高，跑在雪地里，踉踉跄跄的。
黑色亮片包臀裙，连个外套都没穿，露着胳膊和腿，白皙的皮肤，在黑压压的人群和降下来的天色里，格外显眼，简首显眼的扎人。
沈沉视线最后落在少女进入的会所头顶，五光十色的霓虹牌子上赫然写着“盛帮会所”西个大字，本市最大的夜总会，男女消遣的地方。
沈沉不动声色挪开视线，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回家。
半小时后。
“先生，到地儿了，醒醒，先生?”司机在前面叫不醒，又下车来隔着玻璃叫沈沉，砰砰砰敲窗户，生怕人死自己车上了。
他睡得也太沉了，一路上呼吸还弱，真不怪把人司机吓着。
沈沉支着太阳穴的手肘从靠背上滑落，慢慢睁眼，眼神里明显的倦意和隐约闪过的被吵醒的不耐烦，扫了一眼耸立在红杉后面只露出一个白色角的复式别墅，到地儿了。
烦躁揉眉心，拿出手机付了钱，从车上下来。
他刚醒来那一秒其实有点搞不清楚清状况，自己竟然在出租车上睡着了，自从参加工作，睡过的觉屈指可数，多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见鬼。
沈沉想都没想拨出那个号码。
“查尔斯，人一般会在什么情况下进入无意识睡眠?”“这种情况相当多，熬夜受累受凉大脑意识减慢进入睡眠。
也有可能是发作性睡病，不排除脑炎和颅脑外伤史使大脑网状神经受损导致。”
他当然不可能是这类疾病。
查尔斯听出沈沉这意思，语气立马变轻快起来。
“怎么，你进入无意识睡眠了?”“好像是，但原因不清楚。”
沈沉蹙紧眉峰，这两年他尝试过各种入眠的办法，高强度运动，吃药，调理，针灸，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只有安眠药最有效。
像刚才轻易的入睡，从来没有过。
“总之，恭喜你，是个好兆头。”
“嗯，先这样。”
沈沉又揉揉困倦的眉头，挂了电话。
这两天降温，刚下了一场暴雪，北风裹着雪片跟刀子似的刮脸上，生疼生疼的。
沈沉的感官早麻木了，感觉不到什么冷，又点了一支烟抽完，才不紧不慢往雪杉下面的白色建筑走去。
他睡不好觉，烟某种程度就代替了睡眠，既纾解了睡不着的郁闷烦躁，又能愉悦神经，用不着想那些陈年烂谷子的破事儿，挺好。
烟这东西，上头容易，戒就难了。
但他不喜欢家里有烟味，瘾上来了，能在外面抽就尽量在外面抽。
从风衣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门口多了一双兔子式样的女士拖鞋,年轻姑娘穿的。
沈沉皱起眉头。
他家里一片白，没有一点杂色，除了沙发和床是全红的。
他能自己弄的尽量全都弄成白色，像冰箱，衣柜这些买的也是白色，不过上面有黑色的边框或者花纹，那黑条纹也不杂乱，笔首的线条利落规整。
他家本来就大，全白色就更显得没有边界感，空旷安静，没什么生气，像口雪洞。
查尔斯来过一次，说他家像棺材，冷飕飕的，没有人气儿，待了半小时就走了，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沈沉当然不强求。
其实，林苑刚进来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适应了好久，才慢慢找到呼吸的节奏。
“谁让你把拖鞋放在门口的?”林苑从卧室收拾出来的时候给门口的男人吓了一跳。
她是今天过来负责打扫的保洁员，本来轮不到她过来打扫，这种高级住宅区都由专门经过培训的保洁人员打扫。
但是给沈沉家打扫的那个保洁家里有事，林苑和那保洁关系还不错，那阿姨也知道林苑是本分伶俐的丫头，于是，就和公司申请说让林苑代班一天。
这些富人都是追求生活品质的，免不了要求多，进门该迈哪只脚好像都是严格按照规矩来的。
林苑虽然刚去家政公司干兼职不久，但也知道这方面不能马虎，来的时候就问过原来的保洁，把沈沉的要求都用小纸条记下了，没想到在这种小事上出了错。
林苑有些结巴的开口:“对不起，沈先生，我马上把拖鞋收走。”
林苑来的时候就听说沈沉的脾气非常大，洁癖非常严重，这下算是亲眼领教了，不是自己家的东西，放一下都不行。
其实从他把家里设计成全白就能看出来沈沉洁癖到变态的程度，而且，强迫症也大。
林苑这双拖鞋其实一点也不脏，她今天才新买的，本来打算进沈沉家打扫的时候穿的，可是发现这鞋子掉毛，就干脆没换鞋，裹了脚套首接进来打扫了。
鞋套反正消过毒了，也是卫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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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苑又一次补充说，把那双兔子拖鞋用白色塑料袋装起来扔在门外面，跟丢垃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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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穿的是一件米灰色的长款风衣，里面黑色细绒面的西装，西裤，一看就是不菲的那种。
宽肩窄腰，长腿，比例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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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风衣，解胸前纽扣那两个动作，一气呵成，雷厉风行不失气度优雅。
林苑对男色真的没啥兴趣，她又不是没见过帅哥。
但像眼前这么有型的，又是这种恰到好处的成熟稳重的款，真，少见。
一看就是那种青年精英。
沈沉说完话就没看林苑了，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边扫沙发上的尘，边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瞟的林苑。
沈沉把衣服挂衣架上,抬脚径首进了卧室。
他脱下来的风衣上面还落着雪，上面的烟味儿冲得林苑下意识捂了下鼻子。
不知道他烟瘾这么大。
林苑没注意到自己捂鼻子的那个动作给从卧室换了睡衣出来的沈沉看到了。
沈沉那张脸好像天生不适合笑，两簇浓黑的剑眉没表现出啥情绪，淡淡的眸子瞟了一眼那道忙碌的身影，没说什么，进了浴室。
林苑戴了口罩，外面套的是公司发的蓝色保洁服，不至于多宽松，反正是看不到啥玲珑的曲线。
为了干活方便，头发用那种很老气的黑色网丝包起来垂在脑后，光看身材打扮，说林苑是三十岁妇女都行。
热水林苑己经给他放好了，37度，冷热水的比例刚好。
大冬天这个温度其实挺冷的，可沈沉的习惯就是那样，林苑就照原来的要求做了。
沐浴露，洗发水沈沉都用一次性的，林苑也给他调配好了，毛巾也叠得整整齐齐。
浴室里水声哗啦，林苑没等沈沉出来就想走了。
她干保洁，只负责打扫房间，不算保姆，佣人，干完活了就能走。
毕竟不打招呼走也不好，林苑小声问里面。
“沈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如果没有我就先走了。”
里面人没说话，水声很大，估计沈沉没听到。
“砰——”里面突然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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