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梦魇翟宁颦在第七个相似的梦里惊醒时，终于察觉出异样。
绣鞋碾过满地枯骨，她踉跄着拨开眼前血雾——十步外，一群女子正围着一口青瓷缸梳妆。
她们穿着不同朝代的衣裳，却都生着与她相似的眉眼：柳叶眉尾一颗小痣，右眼睑下三分处一道浅疤。
"又来了一个。
"最年长的女子转过头，脖颈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你也是被谢家选中的？
"翟宁颦倒退半步，绣鞋突然踢到某样东西。
"......疼。
"脚下传来细弱呻吟。
她低头，对上一张正从地底浮出的脸——那分明是她自己的面容，只是左半边脸己经碎成骨瓷般的残片，裂缝里渗出蓝莹莹的血。
"你看，"瓷脸女子咧开嘴，露出内里空荡荡的腔子，"我们都在等你填满这里。
"——————贰·骨铃翟宁颦猛地坐起，腕间银铃炸响。
闺阁里月光惨白，照见梳妆台上多出的物件：一只青瓷胭脂盒，盒盖绘着美人献寿图。
图中七位女子的脸都被刮花，唯独最末那个空白面容旁题着小楷——"翟氏宁颦，庚子年腊月入册"。
窗外更鼓恰敲三声。
她突然想起白日里那桩荒唐事。
谢家那位据说克死三任未婚妻的公子谢深，竟带着聘礼闯了她家的诗会。
男人将骨铃系在她腕上时，指尖冷得像坟头雪："翟小姐与我有夙缘。
"当时只当是登徒子作派，此刻银铃却无风自动，发出与梦中瓷缸相同的嗡鸣。
——————叁·画皮翟宁颦用金簪挑开胭脂盒的刹那，整座翟府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盒中蜷缩着半张人皮。
薄如蝉翼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写满生辰八字。
最早那个己经褪成褐色，最新墨迹却分明是她自己的庚帖内容。
皮子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从某个更大的载体上生生撕下。
"三更天了。
"有人在她耳后呵气。
翟宁颦回头，铜镜里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梦中那个碎脸女子。
对方正用骨瓷般的手指梳理她的长发，每梳一下，镜外翟宁颦的袖口就褪色一分。
"谢深在找完美的容器。
"镜中人贴着她耳垂轻语，"我们是他失败的作品......"院墙外突然传来唢呐声。
翟宁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开始透明化，皮肤下浮现出与梦中女子相同的青瓷纹路。
——————肆·夙缘翟宁颦砸碎铜镜冲出院落时，谢家的迎亲队己经堵住巷口。
没有花轿，只有一具描金漆的檀木棺材。
谢深一袭红衣坐在棺盖上，手中把玩的正是她梦里见过的青瓷缸。
"翟小姐终于想起来了？
"他笑眼弯弯，袖中爬出无数透明丝线，"三百年前你答应过的——"翟宁颦腕间银铃突然炸裂。
无数记忆碎片涌进脑海：燃烧的戏楼，装满骨瓷美人的地窖，还有谢深将第一根金针刺入她颈椎时说的话："要怪就怪你这张脸......太适合做器皿。
"她低头看着自己逐渐瓷化的手臂，突然笑了。
"谢公子。
"翟宁颦主动走向棺材，指尖抚过棺木上暗红的咒纹，"这次轮到我来选你了。
"唢呐声戛然而止。
第一缕晨光照在青瓷缸上，映出内壁三百年来所有"翟宁颦"的面容。
她们同时睁开眼，裂缝里渗出蓝色的血。
绣鞋碾过满地枯骨，她踉跄着拨开眼前血雾——十步外，一群女子正围着一口青瓷缸梳妆。
她们穿着不同朝代的衣裳，却都生着与她相似的眉眼：柳叶眉尾一颗小痣，右眼睑下三分处一道浅疤。
"又来了一个。
"最年长的女子转过头，脖颈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你也是被谢家选中的？
"翟宁颦倒退半步，绣鞋突然踢到某样东西。
"......疼。
"脚下传来细弱呻吟。
她低头，对上一张正从地底浮出的脸——那分明是她自己的面容，只是左半边脸己经碎成骨瓷般的残片，裂缝里渗出蓝莹莹的血。
"你看，"瓷脸女子咧开嘴，露出内里空荡荡的腔子，"我们都在等你填满这里。
"——————贰·骨铃翟宁颦猛地坐起，腕间银铃炸响。
闺阁里月光惨白，照见梳妆台上多出的物件：一只青瓷胭脂盒，盒盖绘着美人献寿图。
图中七位女子的脸都被刮花，唯独最末那个空白面容旁题着小楷——"翟氏宁颦，庚子年腊月入册"。
窗外更鼓恰敲三声。
她突然想起白日里那桩荒唐事。
谢家那位据说克死三任未婚妻的公子谢深，竟带着聘礼闯了她家的诗会。
男人将骨铃系在她腕上时，指尖冷得像坟头雪："翟小姐与我有夙缘。
"当时只当是登徒子作派，此刻银铃却无风自动，发出与梦中瓷缸相同的嗡鸣。
——————叁·画皮翟宁颦用金簪挑开胭脂盒的刹那，整座翟府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盒中蜷缩着半张人皮。
薄如蝉翼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写满生辰八字。
最早那个己经褪成褐色，最新墨迹却分明是她自己的庚帖内容。
皮子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从某个更大的载体上生生撕下。
"三更天了。
"有人在她耳后呵气。
翟宁颦回头，铜镜里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梦中那个碎脸女子。
对方正用骨瓷般的手指梳理她的长发，每梳一下，镜外翟宁颦的袖口就褪色一分。
"谢深在找完美的容器。
"镜中人贴着她耳垂轻语，"我们是他失败的作品......"院墙外突然传来唢呐声。
翟宁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开始透明化，皮肤下浮现出与梦中女子相同的青瓷纹路。
——————肆·夙缘翟宁颦砸碎铜镜冲出院落时，谢家的迎亲队己经堵住巷口。
没有花轿，只有一具描金漆的檀木棺材。
谢深一袭红衣坐在棺盖上，手中把玩的正是她梦里见过的青瓷缸。
"翟小姐终于想起来了？
"他笑眼弯弯，袖中爬出无数透明丝线，"三百年前你答应过的——"翟宁颦腕间银铃突然炸裂。
无数记忆碎片涌进脑海：燃烧的戏楼，装满骨瓷美人的地窖，还有谢深将第一根金针刺入她颈椎时说的话："要怪就怪你这张脸......太适合做器皿。
"她低头看着自己逐渐瓷化的手臂，突然笑了。
"谢公子。
"翟宁颦主动走向棺材，指尖抚过棺木上暗红的咒纹，"这次轮到我来选你了。
"唢呐声戛然而止。
第一缕晨光照在青瓷缸上，映出内壁三百年来所有"翟宁颦"的面容。
她们同时睁开眼，裂缝里渗出蓝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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