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浇筑的墙能否拆除

“啊，淮——”萧卷云看着面前的老板，她有双秋水一样的圆眼睛，完全看不出是家酒吧的经营人，个子很小，笑起来有浅浅的卧蚕，柔软乖巧，像个刚毕业的好脾气高中生。

这句淮被她紧急吞了几个音节，音调一转说成了淮儿，古怪到几乎把这个字读成了环，自己也被呛了下，但好在表情管理堪比明星，依旧笑盈盈的。

“淮挺好的，人又勤快，我这儿最好的主唱呢。”

“他为什么来你这儿驻唱？”

萧卷云首入主题。

这秦常安就不爱听了：“来我这儿主唱怎么了？”

萧卷云面带微笑，也不挑明，只是朝她举了举酒杯。

秦常安败下阵来：“缺钱，能因为什么？”

她翻个白眼：“在我这儿驻场，一晚上我发他三千块，乐意的话一瓶酒给他40％，他不在我这儿干哪里能来钱这么快？”

这萧卷云倒是知道，淮景搬进来的行李少得可怜，只有两三身加起来价值两百块的衣服，一身秦常安发的员工服，白衬衫配西装裤，比自己买的还贴身精致，完美勾勒他高挑漂亮的身材曲线。

两双普普通通的帆布鞋，脖子上挂的一块儿怀表，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全身上下最贵的大概是怀里抱来的大橘猫和猫粮，起码有十斤重，他自己看上去清瘦，猫倒是圆溜溜不怕人。

“它餐标比我还贵呢。”

淮景佯装委屈的撇撇嘴，他个子高，眼珠是澄澈的绿，纯粹的仿佛不染世事，眼窝偏深，有明显的混血感，皮肤偏白，薄唇红润，有颗小小的唇珠，笑起来春色般柔和，灿金色的头发堪堪到了肩膀，懒洋洋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

不管是192的个子还是过分精致的混血面孔，都能第一时间在人堆里看见他。

他中文说得很好，不过成语用的有点扯淡，发音很标准，除了脸不像国人，别的都很像。

那句餐标比他还贵没准是真的，萧卷云的朋友也养猫，他见过那个牌子，一斤猫粮要六十出头，对于衣服加起来还没有两百块的淮景来说的确非常昂贵。

“为什么不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猫很亲人，萧卷云蹲下身跟淮景手臂贴在一块儿，它主动贴上来用脑袋蹭新主人的手。

“我吃什么都行。”

淮景脸上露出一种明显的迷茫，他并不穷，秦常安开的工资甚至足够他在燕京西环内租房子住——何况这儿就不是燕京，没那么夸张。

不穷，但没钱，他的钱都拿去还老爹的债，这么多年一首是这样的，五十块活一个月，五千块活一个月对他而言都差不多。

萧卷云知道，他第一次见淮景的场面堪称惨烈，脾气暴躁的客人用拳头砸着桌子，还闪着红光的烟头往那件定制的白色员工服上一烫，登时冒起一阵烟。

淮景的脸色依旧是微笑的，平静到温顺，最后客人站起来，把烟头和烟灰缸里的灰烬一股脑往他嘴里塞。

秦常安不在，也许是懒得管，也许是真的没在店里，总之全程都隐身，眼看着这人真的闭上嘴要咽，忍无可忍站起身来把他往身后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