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台子散发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那上面堆积的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中清晰可见,
仿佛在诉说着这里长久以来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站在这木台上,每一次呼吸,
都能感觉到灰尘混着令人作呕的汗臭直直钻进鼻腔,呛得我几欲作呕。我的目光,
死死地盯着台下第五个举牌的男人 —— 杜良。他身形略显佝偻,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且磨破袖口的衣衫,在摇曳的煤油灯影里晃出细碎的光,
仿佛在挣扎着展现出一丝微弱的希望。而此时,我眼前那只有我能看见的提示框里,
文字像烙铁一般,在我的视网膜上烫出深深的残影:杜良,心有余善的外乡大叔,
被他买下,你或许有一丝机会逃出大山。这提示框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却成了我此刻黑暗绝境中唯一的一丝曙光。“一万一!” 村长儿子那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
他嘴里的金牙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贼光,好似恶魔狰狞的獠牙。他身旁的刘成,
正满脸不怀好意地用竹竿戳着地上的蛇皮袋,那里面装着的,
是给我的 “见面礼”—— 一条生锈的铁链,铁链上的斑斑锈迹,
仿佛是无数被禁锢灵魂的鲜血凝结而成。我心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指甲不自觉地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我紧紧盯着杜良攥紧的拳头,
他手背上的疤痕从虎口蔓延到腕骨,像是一条蜿蜒曲折且尚未愈合的伤,
每一道纹路都似乎在诉说着他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与磨难。人贩子那令人厌恶的铜锣声,
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敲得震耳欲聋,似乎要将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碾碎。“各位爷,
这可是城里来的女学生,细皮嫩肉的 ——” 他那令人作呕的声音还在继续,突然,
毫无征兆地,他猛地踹向我的膝盖。剧痛瞬间袭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整个人重重地跪倒在木板上,膝盖处传来尖锐的刺痛,硌着不知是谁吐在上面的瓜子壳,
钻心的疼让我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看看这身段,给老李家传宗接代最合适不过!
” 他那充满恶意的话语落下,台下顿时爆发一阵粗野的哄笑,
那笑声仿佛一群恶狼在撕咬着我最后的尊严。王全,一个浑身散发着酸腐酒气的男人,
抠着脚趾,晃晃悠悠地凑了过来。他袖口飘出的那股刺鼻气味,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老子出一万二!” 他那沙哑且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响起的同时,
提示框在他头顶炸开血红色:五年后,你劳累过度晕倒,会被他一镐敲死。
我惊恐地看着他腰间别着的镰刀,刀刃上还沾着新泥,那颜色和质感,
像极了村口那片埋死胎的乱葬岗,阴森而恐怖。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
杜良突然往前跨了半步,他的布鞋重重地碾过地上的烟蒂,发出细微的声响。“一万三。
” 他开口了,声音像是砂纸擦过石壁,带着浓浓的外省口音,沙哑且粗糙。
我敏锐地注意到,他提着的蛇皮袋在微微发抖,里面隐约露出半块发霉的饼子。
这是在场唯一没带农具的买家,其他人腰间不是别着寒光闪闪的镰刀,
就是缠着令人胆寒的麻绳,而他,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给我带来了一丝别样的希望。
“一万五!” 李车那嚣张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他的货车钥匙在指间肆意转得哗啦响,
仿佛在炫耀着他的财富与权势。他领口露出的金链子,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那链子硌着他的喉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面目可憎。提示框里的字,
更是让我寒毛倒竖:半个月后他出远门,回来半年后,你因艾滋死去。
我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裤脚,上面沾着的泥点,和村口拉砖的货车轮胎印子一模一样,
仿佛在预示着我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木槌即将无情落下,宣告我悲惨命运被敲定的瞬间,
我内心的恐惧与求生欲彻底爆发。我突然尖叫着,用尽全身力气撞向人贩子手中的铜锣。
那铜锣发出的声音,尖锐而刺耳,震得人耳膜生疼。台下瞬间陷入一片骚动,在这混乱之中,
我拼了命地滚到杜良脚边,双手紧紧抓住他磨破的裤管,声音带着哭腔,
颤抖着说道:“大叔,我、我会做饭……” 话尾带着浓浓的哭腔,而在抬头的瞬间,
我用只有他能看见的角度,
指腹轻轻划过他手背上的疤痕 —— 那是长期握方向盘才会留下的茧。
我心中怀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希望,期望他能明白我的暗示。杜良的瞳孔猛地急剧收缩,
像是黑暗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他的喉结滚动着,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此时,
我看到提示框里的 “或许” 二字,突然泛出微光,那光虽然微弱,
却如同雪地里的一根火柴,在这绝望的黑暗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在人贩子愤怒的骂声中,杜良的手颤抖着,高高举起了牌子:“两万!
” 他的声音比刚才高了八度,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惊得梁上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似乎连这破旧的庙宇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勇气所震撼。村长儿子见此,气得金牙咬得咯吱响,
恶狠狠地说道:“你个外乡人凑什么热闹 ——” 话还没说完,
刘成这个狗腿子突然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我看到刘成对着杜良使了个眼色,
那指尖划过脖子的动作,充满了威胁的意味。杜良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
牌子在他手中晃得几乎握不住。我惊恐地看向提示框,发现其边缘泛起了锯齿状的黑边,
一丝机会这几个字正在逐渐变得模糊,仿佛希望正在一点点从我眼前溜走。
“我、我还有这个!”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慌乱地扯下脖子上的银项链,
那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承载着我对过去生活的所有回忆。
项链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透着一丝寒意。“大叔,买下我吧,
我能帮你看货车……”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贴在他耳边,用颤抖且微弱的声音说的。
我注意到,他的眼皮猛地一跳 —— 提示框里的 “货车司机” 标签,
让他瞬间明白我知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终于,木槌 “咚” 地重重砸在木板上,
这一声,仿佛是命运的审判。杜良的蛇皮袋 “啪” 地掉在地上,
里面半本破旧的公路地图露了出来,地图的边缘画着歪歪扭扭的箭头,
清晰地指向山外的方向。我被人贩子粗鲁地一把推了过去,
手腕在挣扎中被铁链狠狠勒出血痕,钻心的疼痛袭来。但在触碰到杜良掌心的那一瞬间,
我惊喜地发现,那里竟然藏着半截汽车钥匙 —— 是能发动货车的老式钥匙,这一发现,
让我心中的希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裹挟着山岚,
汹涌地涌进这座破旧的庙宇。其他四个女孩绝望的哭号声,在这黑暗中渐渐被带走,
仿佛被这无情的大山所吞噬。杜良的背影,此刻看起来像一棵饱经沧桑、被雷劈过的树,
弯着腰,却又透着一股坚韧。他始终没有碰我手腕上那冰冷的铁链。当我们走到半山腰时,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不知名野兽的叫声。杜良突然蹲了下来,动作小心翼翼,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生锈的指甲刀,开始一点点撬我手腕上的铁链,一边撬,
一边压低声音对我说:“别出声,后山有辆抛锚的卡车……” 他的声音很低,
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犬吠声,
那声音仿佛汹涌的潮水,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寂静。紧接着,
手电筒的光在山壁上画出一道道狰狞扭曲的影子,如同恶魔的利爪。杜良脸色骤变,
他猛地把我推进一旁茂密的灌木丛中,自己则转身毅然迎向追来的人群。“误会!
这丫头是我远方表妹 ——”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成手中的木棍狠狠砸中肩膀,
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我躲在灌木丛里,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他怀里的地图掉了出来,被那些无情的脚狠狠踩进泥里,
箭头指向的 “省道 103” 字样,渐渐被他的鲜血染红,那画面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躲在灌木丛中,大气都不敢出。腐叶下的碎石尖锐而冰冷,无情地划破我的掌心,
钻心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这时我才惊觉自己因为太过紧张和恐惧,竟然咬穿了舌尖,
嘴里满是腥甜的血腥味。杜良的惨叫声,在这空旷的山林间被山风肆意撕成碎片,
混着刘成那恶毒的咒骂:“敢抢老子的货!打断他狗腿!
” 手电筒的光圈在灌木间疯狂游走,那光线像几头发了疯的萤火虫,四处乱撞,
似乎在搜寻着我的踪迹。我蜷缩在狭窄的岩缝里,心脏狂跳不止,
看着那些光斑第三次掠过三米外的枯枝 —— 他们显然是在故意兜圈子,
等待着猎狗的到来,我的心沉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我的指腹在慌乱中碾过掌心的地图残片,
那是杜良被打倒前塞给我的。残片上箭头边缘的血手印,还带着他的体温,
仿佛在传递着他最后的希望。省道 103 的字样,洇着暗红的血,
看起来像一条被残忍砍断的血管,触目惊心。提示框还悬在我的视野边缘,
十五分钟逃生窗口的倒计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减少。每跳动一次,
杜良的呻吟声就低沉几分,我的心也随之揪紧一分,仿佛那倒计时的数字,
是我和杜良生命的倒计时。“汪汪!” 头狼犬那尖锐的吠叫声,突然近在咫尺,
仿佛就在耳边。我甚至能感觉到它热烘烘的鼻息喷在后颈上,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我本能地抓起身边的腐叶,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狗头。
杂种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迷了眼,顿时狂吠着,发疯似的向我扑来。我趁着这个间隙,
拼了命地滚下斜坡,后背重重地撞在一棵碗口粗的香樟树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发黑。然而,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