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何解

潮湿的梅雨季，林小满缩在旧货店屋檐下躲雨。

货架上蒙尘的铜器间，一抹银光勾住她的视线。

那是面巴掌大的雕花手镜，花纹间嵌着碎玛瑙。

当她用袖口擦去镜面浮灰，忽然发现镜中自己的倒影周围浮着淡青色光晕——就像她每次紧张时啃指甲，心跳过速时皮肤透出的血管颜色。

"小姐要买吗？

这可是清代..."店主的话被雨声搅碎。

林小满鬼使神差掏出半个月生活费，镜子贴在心口的位置隐隐发烫。

三天后的解剖课上，她举着镜子假装补妆。

前排总嘲笑她口音的陈莉莉，镜中身影缠绕着暗紫色雾气。

而偷偷帮她修改实验报告的李学长，周身浮着温暖的金色光斑。

"同学，你的关东煮要凉了。

"便利店自动门叮咚作响，林小满猛然从镜面移开视线。

常客周先生站在收银台前，驼色风衣沾着夜露，镜中映出的却是血红色的漩涡，正疯狂吞噬着他脚边散落的金色光点。

她手指发抖地加热饭团，想起上周失踪的女大学生新闻。

当周先生接过购物袋时，镜面突然映出他口袋里露出半截的粉色发绳——和寻人启事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冰柜冷气爬上脊背，林小满看着镜中自己越来越明亮的青蓝色轮廓，在对方转身时悄悄拍下他的车牌。

玛瑙纹路在掌心发烫，像在催促她做出选择。

而玻璃门外，夜雨正将霓虹灯牌染成流淌的星河。

解剖教室福尔马林的气味里，林小满用美工刀小心刮开镜框背面的铜锈。

暗青色纹路在日光灯下显形，竟和墙上《灵枢经》人形图的经络走向完全重合。

她突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古籍部翻到的残卷：“望气者，观五色征于明堂，察脏腑之盈亏...”镜面突然震颤着泛起涟漪，解剖台上苍白的人体标本在镜中竟呈现出流动的赤金色脉络。

她踉跄着后退，撞进带着艾草香气的怀抱——中医世家的苏教授扶住她肩膀，镜中映出老人周身罕见的月白色辉光。

"这是岐黄镜？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指抚过玛瑙纹路，"北宋太医局特制，专门用来观察病患气的流动。

"他指着镜框背面新显露的铭文：“持此镜者，当遵大医精诚之道，见不可见，治未病之病。”

深夜的实验室，苏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