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染丹墀
秋雨将紫宸殿的九重玉阶染成暗红色。
萧玉凰垂眸望着丹墀缝隙里蜿蜒的血痕，那是三日前户部侍郎撞柱明志留下的。
年轻文官迸裂的脑浆还黏在蟠龙柱上，被雨水冲刷成淡粉色的溪流，顺着汉白玉浮雕的睚眦纹路滴落，在女官们绛色裙裾上晕开朵朵红梅。
"殿下，该上朝了。"青鸾捧着鎏金凤纹手炉轻声提醒。侍女指尖微微发颤，铜炉盖沿磕出细碎的响。
萧玉凰没有接那炉子。她裹着玄色绣金翟鸟大氅踏上玉阶，腰间天子剑撞着羊脂玉佩发出清越鸣响。十二旒白玉珠在额前晃出细密光晕，遮住了眼角那颗朱砂痣——那是钦天监说的"破军星"，主杀伐，克姻缘。
"臣等恳请长公主还政于陛下！"
数百朝臣的声浪撞在殿顶九丈高的藻井上，惊起梁间栖着的寒鸦。首辅谢明渊立在最前方，紫袍玉带映得满头银丝如雪。老人手中象牙笏板刻着密密麻麻的奏疏，字迹却是工整的台阁体——那是萧玉凰七岁时临的第一本帖。
"谢阁老这是要效仿霍光故事？"萧玉凰指尖划过龙椅扶手上的裂痕，那是先帝临终前用匕首劈砍的印记。她忽然想起那个飘着药香的黄昏，父皇枯槁的手死死攥着她的腕子："萧家的江山...绝不可落入外戚之手..."
谢明渊向前半步，笏板上"牝鸡司晨"四个描金小楷刺痛人眼。"老臣惶恐。只是陛下已行过开笔礼，按祖制当临朝听政。"他袖中露出一角明黄，竟是盖着玉玺的圣旨，"若殿下执意违逆天意，老臣只好请出太庙金匮中的《摄政约书》。"
殿外惊雷骤起，小皇帝萧景明突然从龙椅上跌落。十岁孩童的额头磕在蟠龙金砖上，鲜血顺着眉心龙纹淌下来，倒像是给那稚嫩的五官添了道朱砂批红。
"陛下！"青鸾惊呼着要上前，却被萧玉凰一个眼神盯在原地。
"扶陛下起来。"长公主的声音像淬过冰的刀刃。她看着幼弟手脚并用地往龙椅里缩，明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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