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即是诀别

转身即是诀别

作者: 小简逸

言情小说连载

长篇言情小说《转身即是诀别男女主角简知寒陆沉雪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小简逸”所主要讲述的是:便利店的自动门第三次发出嗡鸣简知寒数到了三十七片碎玻璃门外的雪粒子斜斜撞在橱窗像无数细小的箭她蜷在角落的卡座指尖摩挲着电影票根——边角的锯齿己经磨日期“2020.12.24”在反复折叠中裂成两像一道未愈的咖啡机突然发出尖锐的嘶简知寒猛地抬正对上陆沉雪从吧台后投来的目他穿着便利店的深蓝色制围巾却是她亲手织的枣红毛线在领口磨出细密的毛像被霜啃噬过...

2025-04-15 10:43:48
便利店的自动门第三次发出嗡鸣时,简知寒数到了三十七片碎冰。

玻璃门外的雪粒子斜斜撞在橱窗上,像无数细小的箭矢。

她蜷在角落的卡座里,指尖摩挲着电影票根——边角的锯齿己经磨圆,日期“2020.12.24”在反复折叠中裂成两半,像一道未愈的疤。

咖啡机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

简知寒猛地抬头,正对上陆沉雪从吧台后投来的目光。

他穿着便利店的深蓝色制服,围巾却是她亲手织的枣红色,毛线在领口磨出细密的毛球,像被霜啃噬过的残烛。

“美式。”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陆沉雪转身时,制服口袋露出半截红绳。

简知寒的指甲掐进掌心——那是她化疗期间编的平安结,褪色的丝线打了三个死结,此刻却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腰间,随着动作扫过收银机的金属边缘。

雪势突然转急。

简知寒望着杯口腾起的白雾,记忆如潮水漫过冰面。

三年前的平安夜,陆沉雪的画室飘着松节油的气味。

他举着调色刀替她刮掉睫毛上的雪,说“知寒,你的眼睛像冻住的琥珀”。

而此刻他推开咖啡的手,虎口处新添了一道烫伤的疤痕,正泛着新鲜的粉红。

“小票。”

他的声音像冰箱里取出的冰块。

简知寒伸手去接,袖口滑落半截医院手环。

陆沉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话。

玻璃柜台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她看见自己苍白的指尖悬在半空,而他握着小票的手在微微发抖。

“最近...胃还疼吗?”

他突然开口。

简知寒的呼吸凝在齿间。

化疗最煎熬的夜里,陆沉雪总把热水袋裹在她小腹,哼着跑调的《雪绒花》。

后来他在抽屉里发现了诊断书,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未发送的辞职信——标题栏写着“申请调往血液科”。

“戒了咖啡。”

她扯动嘴角,端起纸杯轻抿。

滚烫的液体烫伤舌尖,却冲不散口腔里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陆沉雪的目光落在她空荡的无名指上,那里有道浅色戒痕,像道褪色的银河。

便利店的风铃突然疯狂摇晃。

穿羽绒服的情侣推门而入,带起的雪沫扑在简知寒后颈。

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听见陆沉雪对客人说了句“小心地滑”,尾音却黏着化不开的涩意。

手机在包里震动。

简知寒摸出屏幕,锁屏是三天前的复诊报告——“完全缓解”西个字被她反复截图,存在名为“春樱”的相册里。

而相册最新的照片,是陆沉雪在医院走廊低头系鞋带的背影,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碰到垃圾桶里她偷偷倒掉的中药。

“需要续杯吗?”

陆沉雪不知何时走到桌边,手里托着空托盘。

他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冰晶,像缀着碎钻的寒星。

简知寒注意到他制服第二颗纽扣缝歪了,针脚歪歪扭扭——那是她出院那天,戴着手套替他补的。

“不用了。”

她起身时碰倒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桌面上蜿蜒成河,漫过电影票根上“情侣座”的字样。

陆沉雪蹲下身擦拭,简知寒看见他后颈新添的白发,在暖光里泛着刺目的银。

雪粒砸在玻璃上的声音愈发密集。

简知寒裹紧大衣走向门口,余光瞥见货架上的圣诞装饰——塑料雪花己经泛黄,打折的姜饼人包装积着薄灰。

去年此时,陆沉雪在画室用陶土捏了对雪人,她的那只戴着柠檬黄围巾,他说“等春天来就上釉”。

自动门开启的瞬间,霜花簌簌落在她肩头。

简知寒深吸一口气,雪的冷冽混着身后飘来的咖啡香,刺得鼻腔发疼。

她听见陆沉雪急促的脚步声,却在拐角处加快了步伐。

围巾末梢扫过便利店的玻璃,像最后一次触碰。

简知寒摸出被咖啡浸湿的票根,“2020.12.24”的字样彻底洇成了蓝黑色。

雪落在纸页上,晕开她三年前用红笔圈出的台词:“在雪地里相爱,注定会被春天遗忘。”

而此刻陆沉雪站在店门口,望着她消失在雪幕里的背影。

他摊开掌心,那里躺着枚银杏叶形状的戒指——戒圈内侧刻着“ZH&LCX”,边缘被摩挲得发亮。

冷风卷起他围巾的线头,轻轻一扯,裂开道细长的口子,像句永远说不出口的再见。

便利店的暖气裹着咖啡香涌出来,与寒夜的雪气相撞,在门框处凝成细密的水珠。

陆沉雪低头看了眼手表,距离闭店还有十五分钟。

他转身时踢到个硬物,弯腰捡起——是简知寒遗落的药瓶,标签上“甲氨蝶呤”的字样被雪水糊成模糊的蓝。

雪越下越大,将世界染成苍白。

陆沉雪把药瓶攥进口袋,呵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

他想起三天前在医院自助机前,颤抖着按下简知寒的病历号,打印单飘落时,确诊日期赫然是他们初遇的那天——2018年12月24日。

那天她抱着一摞复习资料冲进画室避雪,发梢的雪水在他刚完成的画布上晕开一朵花。

“陆哥,该盘点了。”

同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沉雪应了声,却没挪动脚步。

他盯着玻璃上简知寒留下的掌印,雾气正一点点将它吞噬。

口袋里的药瓶硌着大腿,提醒他那些被谎言包裹的日子——她总说去图书馆,其实是化疗;他假装没发现抽屉里的诊断书,却偷偷查遍了所有治疗方案。

收银台抽屉第二层,压着张泛黄的素描。

简知寒侧躺在画室沙发上,睫毛投下细碎的影,膝头摊着本《雪国》。

陆沉雪记得那天她指着书页轻笑:“川端康成说,‘生命都是徒劳的’,你信吗?”

他没回答,只是把她冻红的脚捂在怀里,画板上未干的颜料渐渐凝固。

雪扑在玻璃上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

陆沉雪摸出手机,相册停在最后一张照片——去年深秋,简知寒站在银杏树下回头,风吹起她化疗后新长的绒毛般的短发,阳光把她的轮廓镀成透明。

而拍摄日期下方,备注着“最后一次隐瞒”。

同事开始收拾桌椅,塑料椅腿刮擦地面的声响刺得耳膜生疼。

陆沉雪把药瓶放进制服内袋,指尖触到块硬物——是片干枯的银杏叶,边缘蜷曲如蝶。

那年他们说好去京都看樱花,最终只在小区捡了片落叶,夹进她总读不完的《雪国》。

自动门再次打开,冷风卷着雪灌进来。

陆沉雪望着空荡的街道,突然想起化疗期间某个深夜,简知寒疼得蜷缩在沙发上,却仍强撑着说想吃便利店的关东煮。

他冒雪跑了三条街,回来时发现她把呕吐物藏在塑料袋里,笑着说“是喝多了牛奶”。

“陆哥,要关灯了。”

陆沉雪点点头,最后看了眼玻璃上模糊的掌印。

他关掉暖黄的顶灯,便利店陷入黑暗,只有招牌的“24h”霓虹在雪幕里明明灭灭。

推开门的刹那,寒风裹着雪扑在脸上,他裹紧那条她织的围巾,枣红色在夜色里像滴凝固的血。

雪地上,简知寒的脚印正被新雪覆盖。

陆沉雪沿着脚印走了两步,又停住。

口袋里的药瓶硌着心口,他想起诊断书最后的医嘱:“定期复查,避免情绪波动。”

而她选择独自承受所有风雪,就像那年平安夜,她把确诊单折成纸船,放进画室的洗笔筒。

路灯在雪幕里晕开朦胧的光。

陆沉雪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靴底碾碎积雪的声音格外清晰。

他数着自己的脚步声,在第七步时听见口袋里的银杏叶发出细碎的脆响——那片承载着未兑现诺言的叶子,终于在寒冬里彻底碎裂。

雪越下越大,世界被白色填满。

陆沉雪呵出的白雾在围巾上凝成霜花,他突然想起简知寒化疗掉发最严重的那天,她戴着他的毛线帽,指着镜子笑:“你看,我们都成雪顶咖啡了。”

而此刻,他鬓角的白与围巾的红相映,像幅未完成的画,永远停在了初雪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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